第一百六十五章楊丹的表白（一）
「楊姐。」楚凡接通電話後，小聲說道。
「你最近在幹什麼，怎麼都不來公司看看了？」楊丹的語氣裡透著一絲責備。
「呃……我最近在忙點事情，一時忘了來公司。」楚凡半真半假地回答說。
「是嗎？」楊丹明顯有些不相信。
「嗯，是的。」楚凡有點心虛。
「我還以為你是故意躲著我呢。」楊丹突然很直接地說。
楚凡一怔，有些不知所措。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楊丹採取直接的態度。如果楊丹和他一樣，或者也像上次一樣，對那晚在洗浴中心的事採取迴避的態度，閉口不談，那他還能掩耳盜鈴式地勉強「忘掉」這事，然後貌似平靜地繼續面對楊丹。可這次楊丹顯然並不想像上次一樣迴避，態度非常直接，這讓楚凡也沒辦法逃避了，總不能告訴楊丹，他突然失憶了，那晚發生了什麼事他都不知道吧。
他頓了一下，才故作輕鬆地回答說：「楊姐，我怎麼會故意躲著你呢。」
「不是就好。」楊丹淡淡地說，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相信了楚凡的這句話。隨後她又說：「既然不是故意躲著我，那過會兒就來公司一趟，我們今天要商討下一個階段的策劃。另外，我還有別的事要和你談。」楊丹故意將「別的事」幾個字加重了語音。
楚凡一聽，果然有些不安，心裡立刻揣測著楊丹會和他談什麼「別的事」。其實他很清楚楊丹會和他說什麼，只是他有點怕面對而已。他意識到這次不可能再像上次酒後亂性一樣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了，因為現在楊丹的態度很明顯，她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
楊姐這次為什麼會抓住這事不放呢？楚凡開始思索起楊丹現在這種態度的原因來。
如果她那天晚上只是因為喝了酒，一時情緒比較高才挑逗自己的，那她現在應該和上次一樣盡量避免談這事才是啊。可……
很自然的，楚凡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楊姐真的喜歡我？
一想到這個可能，楚凡頓時感到有些驚惶失措。因為他不知道如果楊丹真的喜歡自己，自己應該怎麼做。
是狠心堅決地拒絕楊丹呢，還是離開舒舒，接受她呢？似乎無論怎麼選擇，自己都會犯錯，都會傷害到一位自己親近的人。
他陷入了沉默中，一時忘了此時還在和楊丹通電話。
「喂。」楊丹見他久不說話，在電話裡呼了他一聲。
「啊……我在。」楚凡回過神來。
「怎麼？還是不想見我？」楊丹語氣略微有些生氣。
「不，不是的。我突然想到點事情，走神了。」楚凡小心翼翼地辯解說。
「走神了？那你現在想好了沒有？」楊丹催促說。
楚凡又頓了一下，這才說：「我馬上就來公司。」他知道自己這次是怎麼也躲不過了。不管楊丹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非要和自己談那晚的事，自己始終還是要面對的。與其一直提心吊膽地躲著，還不如早點面對，瞭解楊丹的真實想法，也好早點解決了這事——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那就好。你最好現在就動身過來，時間也不早了，再過會兒就到下班時間了，你也不想耽誤同事回家吧。」楊丹似乎鬆了一口氣，語氣也略微輕鬆了一些。
「嗯，好的。」楚凡應了一聲。
「那就這樣吧。等你到了公司，我們再談。」說完楊丹就主動掛了電話。
掛上電話後，楚凡還有些出神地愣在原地，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楚凡，有什麼事嗎？」一旁的劉兆辰見他發楞的神情問道。
「噢，沒什麼事。」楚凡回過神來，先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沒事，隨即又略帶歉意地說：「老劉，不好意思啊。我臨時有事，今天下午可能拍不了戲了。」
「這樣啊，那你去忙吧。反正今天下午我們也拍不了多久了，正好提前休息。」劉兆辰笑著說。
楚凡當然知道這是劉兆辰為了寬慰自己才這麼說的。而且今天下午雖然拍攝的時間不算短，但因為自己一直演不好，不斷地被叫停，因此事實上拍攝進度並沒有進行多少。
不過，他對此也沒有什麼辦法，也不知該說什麼話，只有在心裡表示歉意。總不能讓自己突然就變身成影帝梁朝偉吧。
他還想給劉兆辰說點什麼的時候，卻聽劉兆辰朝劇組其他人說道：「今天就這樣了，我突然有個新的想法，我們回去商討一下。準備收工，明天再接著拍。」
眾人一愣，都望著劉兆辰。因為劉兆辰剛才還在叫他們準備繼續開拍，現在又突然說收工了，這讓大家感覺有點奇怪。個別心思細膩的人，聯想到剛才楚凡打電話的情形，心裡也大致猜出了真正的原因。不過他們當然不可能在現在提出什麼異議，最多也就是小聲嘀咕幾句，然後回去後再和相熟的人抱怨一下這位又不會演戲，還因為私事耽誤大家拍攝的男主角。
經過短暫的疑惑之後，大家還是收拾起東西，往車上放，準備回住處了。而楚凡也再次小聲地向劉兆辰說了聲謝謝便轉身離開現場了。
半小時後，楚凡趕到了明天廣告。
楊丹見到他後，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讓李茜立即通知大家在會議室開會，一起商討公司下個階段的策劃活動。
這只是一個常規性的策劃會，並沒有開太長時間。大概一個小時候後，在會上決定了採用李茜的一個想法來進行接下來的策劃活動。楊丹想讓楚凡來執筆這個策劃案，但楚凡卻建議由李茜自己來執筆，他負責最後的審核就行了。這倒不是因為他偷懶，不想做事情，而是他想鍛煉李茜，讓她能更快地成長起來。
對於楚凡的這個建議，楊丹也沒有什麼問題。事實上楚凡現在雖然不在明天廣告上班了，但他現在也還掛著策劃部經理的頭銜，自然也就有權安排策劃部除唐文華以外的所有人做方案。
會開完後，也到了下班時間，大家都回自己的辦公室收拾東西，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公司。而楊丹則把楚凡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楚凡知道這才是自己今天來公司需要解決的事情。
兩人隔著楊丹寬大的辦公桌面對面地坐著，卻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楚凡是心情忐忑地等著楊丹先說，自己也好先判斷一下她的態度。而楊丹則是靜靜地注視著楚凡，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人這樣相視無言地坐了一會兒，楚凡終於忍不住先問道：「楊姐，有什麼事嗎？」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虛偽。明明雙方心裡都清楚接下來要談的是什麼事，可自己偏偏還在裝傻。
「你覺得是什麼事呢？」楊丹沒有回答，卻反問道。
這一問，讓楚凡很為難。他一向不善於主動出擊，所以根本沒有主動出擊的打算。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又以沉默應付了。
楊丹見他不說話，遂打開身前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紙片，輕輕貼著桌面，送到了楚凡面前。
楚凡一愣，接過紙片一看，卻意外地發現竟是一張面額為十萬的支票。他頓時大感疑惑，抬起頭不解地看著楊丹，問道：「楊姐，這是？」
「這是上個項目你應得的報酬。」楊丹淡淡地說道。
「上個項目？」楚凡還沒有明白過來，下意識地追問了一句。
「對。就是你給輝煌做推廣策劃的那個項目。輝煌那邊已經和我們結帳，把酬金打到了公司的帳上。而公司根據你在這個項目上做出的貢獻，決定給你十萬的提成。」楊丹平靜地解釋說。
「楊姐，其實這個項目我都沒做什麼事，大多數都是李茜在負責做的，你不用給我這麼多。」楚凡聽了楊丹的話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他覺得那個項目他除了最開始做了推廣策劃案，之後就幾乎沒怎麼管過，都是李茜在幫他忙活。因此現在看到楊丹要給他這麼大一筆提成，覺得受之有愧，似乎有點對不起李茜。
「我知道你現在有錢，這點提成可能還看不上。但這是公司的制度，該給的就一定會給。我不會少給我的員工一分錢，更不會無緣無故地多給。李茜在這個項目中的付出，我自然也有看到，她也有相應的提成，你不需要替她爭取。」楊丹聽了他的話後，略帶嘲諷地說。她今天和楚凡說話的時候，都有點針鋒相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