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相似的感覺
楚凡一回到家裡，就被宋舒苑一個撲上來把他抱住。
「笨笨，今天你做的廣告好棒！我一看到就吸引住了，要不是我沒孩子，我都想去買那房子了。」宋舒苑高興地說。
她知道今天是五色樹林宣傳亮相的日子，所以早上也拉著艾瑛出去買了一份商報。一看到那醒目的四連頁超大幅平面廣告，她就興奮地給艾瑛說這是楚凡做的廣告。
她本身對地產其實沒什麼太大興趣，完全是因為這個項目是楚凡推廣策劃的，她才關注。她的高興和興奮，也是因為看到楚凡做得如此出色，才產生的。雖然她並不在乎楚凡的事業究竟如何，甚至還有點希望楚凡不要太專注於事業，以至於沒有太多時間陪自己，但看到自己愛的人成功，有能力，她還是非常欣喜的。
「那個廣告又不是我設計的，是我同事設計的。」楚凡摟著她笑著說。
宋舒苑卻沒管他的這番謙虛，拉著他的手走到沙發上坐下，說道：「我才不管是誰設計的廣告，反正你是這個項目的幕後總指揮，就是你的功勞。」
楚凡有些好笑地摸了一下她的頭，心裡卻也覺得很溫暖。有這樣一個堅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邊，絕對相信自己能力的戀人，確實是一個莫大的支持。
艾瑛坐在沙發的另一端，看著他們兩人的親暱，也沒打擾他們。這段時間和兩人的相處，她已經習慣了宋舒苑這種毫不避嫌地表達自己情感的方式。對此，她很意外地一點也沒感到有什麼不好，相反心裡還隱隱有些羨慕宋舒苑這種能夠盡情表達自己的愛和喜悅的個性，因為這讓宋舒苑看起來總是那麼開心，一丁點小事也能讓她高興很久。
從宋舒苑身上，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痛快淋漓的高興過了，也沒有什麼太過深刻的悲痛。這近十年來自己的情緒就像是平靜的湖水，偶爾有風吹過，也只是泛起一層淺淺的水紋。淡淡的喜，淡淡的悲，雖然自己一直很享受這樣的平靜，但現在似乎卻有點懷念和嚮往那種「放肆」的滋味。
艾瑛拿起面前那份商報，看似專注，實則隨意地翻看著。
很自然地她看到了那八個整版的五色樹林宣傳。雖然剛才宋舒苑也有拿著報紙在她面前高興地給她說這是楚凡做的宣傳推廣，但她那時並沒有怎麼留意。現在看到，才發覺這個五色樹林的宣傳真的很有氣勢。
她雖然不是太瞭解房地產，但也知道能在一份主流都市日報上一次性做如此大的宣傳投入的項目，肯定是一個非常大的項目，而能負責這樣的項目的推廣宣傳，則一定是那些所謂的地產精英了。
她看了楚凡一眼，突然感到一絲困惑。
在她的印象中，這些所謂的地產精英應該都是事業型的人，對事業的追求幾乎無止境，有著一副那種成功人士的派頭，和一種掩飾不了的優越感和凌人的氣勢。事業的成功所帶來的財富和社會地位，都讓他們看上去不是意氣風發，就是自命不凡。
但楚凡卻讓她感覺很矛盾。
按照眼前的事實來說，楚凡應該就屬於這樣的地產精英。但在他身上，艾瑛卻一點也看不到那種精英應具有的氣質。他看上去太過於悠閒了，沒有一點忙碌感和緊迫感，似乎毫無追求一般，只是自得其樂地陪著宋舒苑過小日子。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她就沒見楚凡怎麼忙過，就算忙也是為劇組找房子，幾乎沒見過他做正事。如果不是今天宋舒苑拉她出去買報紙，她都還不知道楚凡是做策劃的。
而就是這樣一個看上去無所事事的人，居然不聲不響地策劃了這麼一次陣勢十足的推廣宣傳。
她想起了一個詞：韜光養晦。這個在現代社會中幾乎快成為貶義的詞語。
隨即她又想了自己。自己畢業於最好的電影學院，卻拒絕了多次出演，並且還放出話不踏足娛樂圈，悠閒地呆四合院裡過自己的小日子。這在別人眼裡是否也是矛盾的，也是一種韜光養晦呢？
一時之間，她對楚凡竟隱隱產生了一種近似於知己的感覺。
下午，艾瑛終於看到楚凡忙碌起來了。但這樣的忙碌，似乎連楚凡都沒有心理準備。
是的，楚凡對於現在的忙碌確實沒有心理準備，他壓根兒就沒想會有這些事。
這天下午，楚凡幾乎接到了a市除商報和大a網外所有媒體的地產廣告代理公司電話。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來找楚凡拉廣告。
原來今天輝煌五色樹林在商報上的連續八版震撼亮相，既讓地產界為之驚歎，也讓各大小媒體為之眼紅。誰都知道輝煌是一個大地產公司，誰也都知道五色樹林是一個大項目，誰更都知道五色樹林的宣傳推廣費用一定不少。這麼大一塊肥肉怎麼能讓商報獨吞了呢？
這些媒體地產廣告代理公司的人一邊在揣測商報，準確說是明天廣告是怎麼得知五色樹林的確切亮相時間和輝煌搭上線的，一邊如蒼蠅見到了蛋糕似的，紛紛撲到了五色樹林的項目部。
可這些人撲到五色樹林項目部之後，得到的答覆卻只有一個：五色樹林的廣告投放並不由項目部負責，而是另有其人。
在死硬爛泡後，他們終於從不厭其煩的胡智那裡拿到了這個「其人」，也就是楚凡的電話。
其實胡智倒不是故意把這群人交給楚凡來應付，給他造成麻煩。他是一個就事論事的人，之前之所以對楚凡不感冒，是因為對楚凡的能力有懷疑。而今天的震撼亮相，則讓他看到楚凡確實有一套，也使他對楚凡的看法改觀不少。
他之所以告訴這些來拉廣告的人楚凡的電話，是因為這次的廣告投放本來就歸楚凡負責。雖然楚凡的媒體計劃已經做好了，但是這些人是不會管這個的，如果自己不讓他們去找楚凡，他們只會每天都來項目部找自己，這樣自己就沒法正常工作了。
況且他想，楚凡也許也希望這些廣告公司的業務員去找他。百分之十的返點，還是比較可觀的。
於是這就造成了楚凡現在一個接一個，不停地接電話的局面。
當第一個電話，也就是代理晨報的廣告公司的業務員給他打來時，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他以前都是在廣告公司做策劃，沒有嘗過這種當大爺，被人央求的滋味。所以乍一聽對方在電話裡言辭懇意地請求他在晨報上安排幾個版的廣告時，他還有些惶恐。
在楚凡的媒體計劃裡，晨報本來就計劃有投放三個左右的整版廣告，所以他自己覺得在晨報投放廣告是應該的事，不需要對方這樣來求自己。
於是他很老實地在電話裡告訴了那個業務員，大概哪幾天會在晨報上投放廣告。這讓對方欣喜若狂，連連表示謝意，同時還隱諱地表達了會私下感謝楚凡的意思。這私下感謝自然就是那正大不光明的返點了。
晨報的業務員剛掛掉電話，另外一家在a市發行量比較小的報紙業務員又立刻打了進來。由於這家報紙發行量小，影響力有限，所以楚凡在做推廣計劃時，並沒有計劃這份報紙的廣告。
面對這個業務員的請求，他還是像剛才那樣很老實地告訴了他，這次的推廣期內沒有安排這份報紙的廣告投放。可這卻讓這個業務員足足在電話裡求了他近二十分鐘。他又不是一個善於拒絕別人，或者說強勢的人，所以在無奈地聽了這二十分鐘請求後，只好委婉地說，他考慮一下，看看是否能插一兩個計劃進去。
總算打發掉這名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業務員後，他又陸續接到其他好幾家廣告公司的電話。
這讓他感覺頭疼得要命，簡直比做這個推廣策劃本身還要麻煩。
不過再有了前兩個電話的經驗後，他也學乖了。自己本來就有計劃的，他就直接給對著廣告投放計劃表給別人說在哪天可能會投放。沒有計劃投放的，他就表示會考慮下，不再向剛才那樣老實直接說沒有。否則又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把耳根地給他磨軟。
看著平時難得打上一個電話的楚凡，整個下午都在被電話折磨，宋舒苑卻在旁邊不住地嬌笑。
「這是老天怪你平時電話打得少，這次集中打給你的。」她調笑著對楚凡說。
楚凡一臉的無可奈何，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也知道這事是歸自己負責，只是之前沒想到被人求是這麼地難受。
而艾瑛看著他，心裡卻想到以前那些整天守在自己宿舍樓下等著自己出現的眾多追求者。心裡又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