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魅魔的滋味
她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我:「你是……安東尼的朋友?」
「那麼你想要得到什麼?」矮人女士沉聲問道,那聲音甚至比一些地上世界的年輕男性還要粗壯,「與我交換黑火藥的配方?」
「噢……女士!」我苦笑了起來,同時用手輕觸額頭,「為什麼要執著於黑火藥?那東西原本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難道你要我相信一個居心叵則的外來者,悄悄潛進我的房間,然後告訴我該如何配製一種稀有毒藥,接著高尚地、毫無所求地離開?」矮人撇了撇嘴,顯露出一個王妃在這種狀況下應有的沉穩氣度。
「我當然沒那麼高尚。實際上我的朋友是您的另一位親人,長子菲克斯殿下。菲克斯對他的父親懷有極深厚的感情,在繼承權這個問題上,寧願等待他『自然』死去,也不願像您一樣……『加速』他的衰老。但我與您一樣,在這個問題上同樣希望能夠令他盡快地從那種矛盾的心情當中解脫出來……於是我來到了這裡。」我輕聲說道,「打算先殺死矮人王,再殺死您的那位安東尼。」
「你這是在自取滅亡。」矮人王妃冷冷地說道,「安東尼的身邊倒是有一位你的同行,一位貨真價實的同行。那位法師閣下是地上世界泰達斯地區最強大的一位法師,你認為你有可能殺死處於他的庇護之下的安東尼麼?」
「我想那位法師名叫帕格尼尼。」我微笑著說道,「剛才在廣場上見過了他。我想現在那位備受您的推崇法師閣下應當正在狼狽逃離地下世界的路上。至於您的那位兒子……現在應當感覺到自己的頭腦開始漸漸變得不那麼清醒,就像是連續三天三夜沒有睡上個好覺……然後他會開始吃力地回想自己的名字,接著詢問他身邊的侍衛自己所處的這座城市究竟是什麼地方,最後……變成一個弱智。」
這倒並非恐嚇。在安東尼隨著帕格尼尼一同離去之前,我曾經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於是一個魔法「高等弱智術」被我施加在了他的身上,並且將會持續一個月之久。這段時間足以令那位老國王死去,並且敲定矮人王國新的繼任者了。
地下世界的環境惡劣,因此矮人們更需要一位強力的領導者。在我所瞭解的矮人歷史當中,曾經出現過一種特殊的情況,世子殿下是一個頭腦不清醒的白癡,無法擔當起領導人民的重任,於是由那一代矮人王的第三子繼承了王位,並且沒有遭遇任何反對。
現在我讓歷史在這裡重演,原來的世子殿下忽然變成了弱智……王位自然只能由菲克斯來繼承。
這個法子看起來簡潔明瞭,實際上也需要相當有利的條件與菲克斯的配合。首先得得到相當一部分的支持,例如那些皇家衛隊、城衛軍、新軍;還得要求頭腦聰慧的繼任者在大臣們的心中擁有相當的地位,不然將會遭遇相當多的阻力,甚至有可能導致這一脈王室被趕下台來;最後……最好這位新的繼承者擁有值得炫耀的武力,火龍正是最好的戰利品。
擁有這樣有利的背景資源,再加上一位法師的幫助,如果菲克斯與安東尼的身份對調的話,菲克斯一定早就變成了一個弱智,而國王陛下一定早就躺在了「列王墓穴」當中。
王妃聽了我的話,在椅子上呆坐了一會兒,然後沉聲說道:「這不可能」。
她看了看我,又說:「如果真是那樣,你為什麼還坐在這裡同我說這些?既然你能夠戰勝那位法師——為什麼不乾脆直接殺死安東尼和我們的陛下,讓菲克斯成為你的傀儡?」
「同您考慮的一樣,我想要的是矮人王國的平穩過度,而不是一場內戰。」我冷冷地說道,「我當然有能力在此處將你們統統殺死……然而那樣的話我得花費雙倍力氣收拾殘局。所以這事情由您來做再好不過,母親為了能讓自己的兒子早日掌有鐵王座而毒殺前任國王……這種橋段在史詩中多得是。」
「那麼我會拒絕你。」矮人王妃陰沉著臉站了起來,忽然伸手打翻了桌子上的坩堝,挑釁似的望著我,「你可以殺死我,也可以殺死他,但你無法讓我做出我不願意去做的事情!無論你的陰謀如何縝密,我都將找到辦法令安東尼恢復健康,然後奪回王位……不,我絕不會允許陛下死去,為了我的兒子!」
「但我的確有辦法令您做出您不願意做的事情。」我輕聲笑了起來,然後左手猛然一收,握住她的脖頸將她按在了牆壁上,同時口中開始低聲誦念一組冗長的咒文。一團黑霧開始在虛空之中凝聚,然後像是沸騰的開水一樣翻滾起來,逐漸擴大,並且變為了一個緩緩轉動的圓環。
圓環裡隱約傳來厲風呼嘯的聲響,看得見熊熊燃燒的火焰,甚至還伴隨著微弱的哀號聲。在下一刻,一個身影從環中走了出來。
一頭烏黑的長髮微微蜷曲,半掩雪白細膩的臉頰。粉紅的嘴唇半張,眼睛流露著難以言表的魅惑之情。線條美妙的長腿、纖細輕柔的腰肢、圓潤挺巧的胸部都覆蓋在極輕極薄的連衣緊身皮甲之下,這驚心動魄的美麗與她身後的空間昭示了她的身份:一個深淵魅魔。
她慵懶地扭動肢體,伸出纖細的手指在我的下巴上輕輕一勾:「您真是個好人,這可是我第一次來到地上界。無論您有什麼要求……我一定滿足您。」
她說著就要往我的身上靠,發自本能的魅惑氣息將我包裹,一陣芬芳的氣息撲面而來,絕不濃郁,卻清新得令人感覺來到了春日的葡萄園裡。
但我伸出右手推開了她:「您的魅力不應當施展在我的身上,您的目標是牆上的那位夫人。」
魅魔歪著腦袋上下打量矮人王妃,然後做作地掩嘴驚呼:「作為一個正常的男性人類法師,您在召喚了我之後竟然要求我去向另一個人提供服務,難道您是一個巫妖麼?!」
她說著,將一條踏在了椅子上,右手在大腿上輕輕撫摸,將那甲裙一直拉到大腿根兒,露出大片觸目驚心的雪白肌膚來。在下一刻,這魅魔又像是被人抽調了骨頭一樣,向我的身上湊過來,我幾乎能夠感受到從她那當中透出來的熱氣。
魅魔這種惡魔在傳說之中一向是以美艷動人的形象出現,據說她們對於「性」有著驚人的強烈**,就像人類一天不可離開空氣一樣。實際上這也的確是她們的生存方式,魅魔與魅的名字只差了一個字,生活習性也有相同之處。比如他們都不以尋常的事物維生,而是靠吸收人類的精氣和精神力過活。
很多高級的法師在能夠召喚深淵生物之後,大多會嘗試著召喚這種「可愛」的小東西來「滿足」自己……然而絕大多數的人都不曉得,與魅魔交歡也是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的。凡人一旦不走運地被一隻迷失在地上世界的魅魔勾引並且與其同床共枕,只要一次就會變成一具乾屍。法師的精神力量雖然比凡人要好很多……然而生理構造卻並無太大不同,於是與魅魔交歡之後常常會導致他們從此失掉生育的能力。雖然不少法師因為投身於魔法研究的原因對於有無後代的問題並不在意……但目前的我的確還沒有這種打算。
於是我伸手抓住她,將她的身子再一次推開:「依照我們之間契約的效力,我要您現在對那位女士做些事情——催眠她,讓她在保持清醒的狀態下聽命於我。」
魅魔似乎挺享受自己的胸部被我「掌握」的滋味兒,儘管並不能全部「掌握」。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將腿從椅子上放下裡,又捋了捋自己的頭髮,晃動腰肢走到矮人王妃的面前,聲音忽然變得陰森冷酷:「從現在開始,你聽命於他。」
矮人努力瞪大眼睛,似乎想要說出一個「不」字。但無論她如何努力,那個詞語都始終沒法兒脫口。
「從現在開始,你聽命於他。」這一次魅魔將一根食指點在了她的雙眉之間,雪白纖細的手指像是沒入了奶油,毫無阻礙地插進了她的頭顱當中,卻沒有流出半點兒血跡。
矮人的眼睛依舊瞪著,卻不再掙扎。眼神開始變得迷茫,最終緩和了下來。
「從現在開始,你聽命於他。」魅魔說了三遍。
這一次王妃順從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笑意來:「當然。我聽命於他,聽命於那位法師閣下。」
我鬆了一口氣,魅魔則將她的手指抽了出來,又在矮人的腦袋上一抹,傷口頓時無影無蹤。她又像一條蛇一樣纏在我的身邊,嘴唇湊在我耳旁輕聲吐氣:「三天……她還能活三天。」
「足夠了。」我點了點,然後用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在她的嘴唇上輕輕一吻,魅魔的雙臂立即攀上我的脖頸,溫熱的舌頭得寸進尺地撬開我的牙關,身子與我緊貼在了一處。
她的身上像是沒有「骨頭」這種東西,每一寸肌膚都可以在我的體表滑動,用各種匪夷所思的姿勢甚至挑逗我的激情。直到我感到自己的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身上的肌膚開始變得發燙,才試圖將她推開。
然而魅魔低哼了一聲,將自己的身體一側,我試圖將她推開的手就正按在了她胸前的兩團軟肉上。
我吻她,倒並非我無法低檔她的魅力,而後因為交易的需要。
人類的法師召喚天國生物或是地獄生物,實際上都是在簽訂某種契約,召喚他們降臨主物質位面為自己服務,同時付出相應的代價。
召喚天**團的代價是我的一部分生命力,需要提前支付,然後不必擔心被召喚生物的生死。
召喚地獄生物則沒有既定的代價,大多是在被召喚者完成了召喚者所交待的任務之後才收取酬勞。
兩者的區別在於,一旦召喚天國生物,無論他是否完成了使命,你都得「提前支付」。而召喚深淵生物的話……如果對方沒有完成你所交待的任務,即便死亡你也不必付出任何東西。可一旦對方達成了你的願望,她就有條件同你討價還價,你付出的也許是令你完全無法接受的代價。
召喚魅魔魅惑心智只是個小把戲,輕輕一吻當中包含的**就足以償付她的這次服務。但不幸的是魅魔竟然在我來得及離開她的嘴唇之前回應了我……我倒是的確有些無法自持了。
眼下她一雙滑膩的手探進我的衣服裡,一觸到我的皮膚,我頓時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酥麻了半邊,就像是個第一次碰到女人的小處男。
我將手撐在她的胸口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
接著滑進皮甲的上方,做出了我的回應。
魅魔當即花費了大約兩秒鐘的時間褪掉了自己所有的衣服,將自己的身體平攤在桌子上,向我擺出誘惑的姿態。
無可否認桌子上這我採摘的女人美得驚心動魄,而且並非那種「」高貴不可侵犯的美麗,反倒是那種「想要讓人施暴」的美麗。我感到自己的已經快要無法忍受身上那些衣服的束縛,只想快些褪去一切可能阻礙我們的東西,飛撲上去……
……實際上我也的確這麼做了。
兩具身軀貼在一處,感受到了她的細膩,我的頭顱湊在她緊致芬芳的脖頸間……
但我的動作陡然停了下來,因為在我親吻著她的脖頸的時候,那肌膚上一個徽記跳進了我的眼睛。
六芒星,斜閃電,荊棘花。
這個圖案令我的激情頓時煙消雲散,就連魅魔本能施展的「強力魅惑」也無法令我再次衝動起來。
我認得這個徽記。這徽記的主人將它烙印在自己的所有物的身上,意為明確告知他人不得染指,否則將遭遇悲慘下場。
而這徽記主人的名聲在法師們所知的歷史當中如雷貫耳,足以被成為「最強大的人類」或是「屠神者」。
沒錯兒……那人就是雷斯林·馬哲裡。
他在殺死黑暗之後塔克西斯以後逃進深淵地獄成為了一位領主,而前世的我也曾與他打過交道。我與魔鬼們訂立了獲得力量的契約而後反悔,正是這位曾經的人類**師、當時的深淵領主派遣了地獄軍團對我進行了討伐。
難怪這只魅魔說自己是第一次被召喚來地上界,作為雷斯林的私有物,尋常的法師當然沒有召喚她的能力與膽量!
該死……她表現得如此急切又飢渴不堪,是因為在深淵地獄身為雷斯林的私人玩物,一直得不到滿足麼?!
我禁皺眉頭開始穿上衣服,魅魔則不滿地大叫:「該死的……你在做什麼?!你真的是一個巫妖!?」
「合上你的腿,乖乖滾回深淵地獄去,你這婊子!」我罕見地惱怒起來,最刻薄的言語脫口而出……卻忘記了對於惡魔與魔鬼而言,這是不折不扣的讚美。
我當然有足夠的理由感到憤怒,魅魔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清楚我與她歡好之後會遭遇什麼下場。雷斯林一定不會吝惜自己的力量找到某種方式破開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然後狠狠地報復我。
這婊子僅僅為了滿足自己的**就打算讓我陷入如此巨大的危機之中,如果不是考慮到召喚契約的約束力,現在我就會將她切成五塊兒!
魅魔在聽到我的咒罵之後微笑了起來,撐起**的身子:「你發現了麼?你也畏懼了麼?」
我扣上最後一枚扣子,毫不憐惜地用「法師之手」扯住她的頭髮,猛然將她拖向來時的通道:「馬上——滾回去!」
魅魔終於感到憤怒了。但身為並無強大**力量又並無強有力的攻擊手段的特殊惡魔,她僅僅能低著頭用手在空中四下拍打,嘴裡大叫:「該死的,放開我!我不是什麼雷斯林的私有財產,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