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節露希亞的禮物
窩在廚房的角落裡,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金澤一邊做著手頭上的活,一邊堅起耳朵打聽外面的動靜,隨時準備著一有不對就戰略性轉移。萬幸,因為大家分別很長時間了,在比斯帕爾老師一家噓寒問暖的親情圍攻下,露希亞一時半會兒還沒想起自己的那個怪胎小師弟。
「呵呵,金澤呀,你就那麼怕露希亞小姐嗎?」吉姆一邊削著土豆,一邊取笑著身邊金澤。「怕?」金澤瞪大了眼睛:「我怎麼會怕?……我……我只是尊敬!」「嘿嘿嘿!」吉姆看了聲色俱厲的金澤一眼:「聲音敢再大一點嗎?」金澤一陣洩氣,心虛的看了看門外又蹲坐了下來。
「哎!道露希亞師姐為什麼還不結婚呀!」削著土豆皮,金澤自言自語的歎著氣。阿莉亞的媽媽艾蜜莉亞女士,聽說以前她的性格比之魔王露希亞,有過之而無不及。可自從嫁給了尼艾爾生下阿莉亞之後,性格就變得好多了。現在金澤只希望能夠有一位主動下地獄的勇士,來將自己從大姐頭的魔爪下解救出來。
「你還不知道嗎?」一旁的吉姆突然問了一句。「什麼?」金澤轉過頭:「我應該知道什麼?」「哎!」吉姆歎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土豆,抬起頭彷彿陷入了回憶:「露希亞小姐曾經有過一段感情。那時候露希亞小姐還在學院裡上學,對方是一個很有才華的魔法學院學生。他們倆在一個年級,因為瞭解到對方的身世很普通,從不愛和貴族們有太多糾纏的比斯帕爾先生,也對他們倆的感情很看好。」
說到這吉姆的神色一變,咬牙切齒的說道:「可沒想到的是,那個該死的傢伙後來被查出,是別國派到學院的奸細。來到學院的目的就是為了弄清楚,帝國在魔法領域的掌握程度。接近露希亞小姐也是因為她是院長比斯帕爾先生的弟子……從那以後,露希亞小姐再也沒有對誰動過心。」
露希亞是被比斯帕爾從小收養,吉姆也是在比斯帕爾家工作了相當長時間。拋開身份關係不說,吉姆對露希亞的感情就像是一位大哥對待自己的妹妹一樣。說完這些後,陷入回憶的吉姆也顯得有些感同身受的痛苦。
「原來是這樣!」金澤終於明白了露希亞那渴望感情,卻又抗拒感情矛盾心理的由來。難怪每次問起比斯帕爾老師,關於自己這位師姐感情方面的事情時,老師都會唉聲歎氣卻又語焉不詳。原來是還在對自己看錯了人而感到內疚。
「我……我還是出去看看吧!」扔下手裡的小刀,金澤站了起來。聽完吉姆的講述後,他對露希亞的恐懼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大半,轉而變得有些同病相憐起來。雖然同樣都有感情上的傷痛,可金澤那是自己的選擇,比起露希亞的被人欺騙來,要好上太多了。
「呵呵呵,去吧!代我問候一聲。」事情已經過去很久,吉姆這個述說人倒是比金澤先恢復過來。笑著將金澤身前的土豆都扒拉到自己面前,拿起小刀一顆顆仔細的削了起來。
金澤來到外面時,大家剛見面時的噓寒問暖已經接近尾聲,露希亞正在給大家分發著她帶來的禮物。阿莉亞興奮的抱著兩份,一份是她露希亞姐姐送的,另一份是她在帝都有好朋友小公主貝蒂的心意。在露希亞出發前,得到消息的貝蒂公主派人送去了她的禮物,托露希亞交給她那個在遠方為數不多的朋友。
「呵……呵呵,大姐頭!」來到近前,金澤在露希亞強大的氣場下又結巴起來。「喲!這不是我那帥哥小師弟嗎?」露希亞眼裡帶著戲謔:「怎麼?捨得出來了?」
「哈……哈哈,剛才廚房裡實在走不開。這不,一忙完我就趕緊過來了嘛!」滿頭大汗的金澤乾笑著。「豁!帶了這麼多禮物過來呀!」金澤努力將話題轉開:「有我的份嗎?」
「來到咱們金澤老爺的莊園裡作客,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您的禮物呀!」露希亞又調笑了金澤一句,從禮物堆裡取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大盒子:「吶!送給您的,金澤老爺!」
「露希亞師姐,您就別損我了。」金澤苦笑著接過禮物。別說是個小小的爵士了,在帝都時那些伯爵男爵什麼的,也沒見露希亞對他們有過另眼看待。
「金澤哥哥,快打開看看呀!」看到她金澤哥哥收到的禮物阿莉亞立刻躥了過來,兩眼放光的盯著金澤手中的大盒子。這個盒子比她的禮物大多了,她那強烈的求知慾此刻又爆發了出來。
「給你,你幫我打開吧!」金澤將盒子交給了小傢伙。阿莉亞滿意的點著頭,這個哥哥今天挺上道的,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裝飾的綵帶被小心的解下來,阿莉亞最近迷上了收集這些五顏六色的東西,她的房子裡到處都掛著從各處搜刮而來的裝飾物。
「哇!好多好吃的!」打開盒子的一剎那,阿莉亞的那對大眼睛立刻變成了螺旋狀。盒子裡滿滿都是她在帝都時最愛吃的零食,已經好久沒有吃到了,此刻的阿莉亞好險沒讓口水滴到盒子裡。
「露希亞姐姐!你是不是把禮物弄錯了?這才是送給我的?」手腳並用的抱著大盒子,阿莉亞沖露希亞問到,眼神裡滿是期待。露希亞笑著搖了搖頭,堅定的表示自己沒有弄錯。阿莉亞眼神中的期待立刻變成深深的失望,盯著懷裡的大盒子久久不肯撒手。
「呵呵呵,沒關係!金澤哥哥請你吃!咱們一人一半怎麼樣?」金澤溺愛的拍拍那顆小腦袋。話音剛落,臉頰上立刻得到了一個來自小美女的香吻:「金澤哥哥最好了,啵!」
布蘭奇糕點坊的經典乳酪、博頓利熟食店的秘製肉脯……每一樣都美味而又營養。大姐頭送這些東西給自己幹嘛?雖然咱也很喜歡吃,但零食對自己的意義還沒上升到阿莉亞那個高度吧!金澤疑惑的看著露希亞。露希亞飽涵深意的沖金澤神秘一笑,也不解釋什麼。
「噫?這是什麼?」正在盒子裡翻找著的阿莉亞,疑惑的從盒子裡拿出了個東西。一指來長、小指粗細,試管狀的玻璃製品,看到阿莉亞拿出來的這件東西,金澤全身的汗毛都堅了起來。
這東西他無比熟悉,在帝都時大姐頭經常用這東西對他進行親密接觸。每一次的親密接觸位置都不相同,時而胳膊、時而屁屁,相同的是每次都會伴隨著讓人難以忍受的巨痛。之後,這透明的玻璃製品裡,就會裝滿紅色的可疑液體。
明白了,這一刻金澤什麼都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看向大姐頭時,她會露出那樣的神秘笑容。為什麼大姐頭會送給自己這些,高營養的美味食品。原來!原來根源都在這裡。金澤欲哭無淚: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這位大姐頭還沒放棄研究自己的邪惡想法。這麼一大盒子吃的,看來不是因為知道自己喜歡吃,而是準備著在抽血後給自己補補的呀!
讓你同病相憐!讓你可憐這個惡魔!讓你從廚房裡出來……在心裡內牛滿面,金澤後悔得連扇了自己好幾個大嘴巴。「金澤哥哥,你怎麼了?」阿莉亞被金澤的舉動嚇到,小心的問到。「沒事,牙痛!」金澤面無表情的回答……
可能是鑒於今天才剛到。露希亞沒有立刻使用那支,在金澤眼中邪惡無比的小試管。不過這對金澤來說卻是更大的煎熬,就像是那把用一根馬鬃繫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別看現在和諧安定,大家一團和氣。天知道什麼時候杯具就會突然降臨!而且更杯具的是:以金澤對自己那位大姐頭的瞭解,幾乎可以肯定這個杯具一定會來,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嗯!咱們金澤老爺的手藝還是那麼的棒!好久沒吃到這麼可口的菜餚了!」比斯帕爾家傳統的歡迎晚宴上,露希亞毫無形像的撕扯著一支外焦裡嫩的雞大腿,由衷的讚歎了一句。自從吉坶也隨著尼艾爾過來這邊後,對廚藝不怎麼在行的她就只能天天吃食堂了。
坐在露希亞對面的金澤,每一次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大姐頭的嘴裡冒出來,都會不由自主的打一個冷顫。再美味的食物現在對他來說,味道也和餐桌中間的那盞蠟燭差不多了。
像外出尋食的兔子一樣,金澤小心警惕的吃完這倍受煎熬的一餐,抱起自己的禮物就遁回了房間。最重要的就是那個邪惡的玻璃製品,絕對不能任之繼續在阿莉亞手裡晃蕩。
「金澤哥哥等等我!說好了分我一半的!」看到金澤將東西全都抱走,小傢伙急了。挺著吃撐的肚子,阿莉亞裹脅著維克多艱難向金澤房間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