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6章
於紫彤道:「你也知道,汽車發動機是以汽油或輕質柴油為燃料的往復活塞式內燃機,要求每升氣缸排量的功率高﹐每單位功率的質量小﹐還要起動方便﹐振動和噪聲小。這其中最關鍵的問題是提高燃燒效率,用最少的油耗跑最遠的路程。」
禹言對機械裝置並不陌生,在獵鷹這些也是需要系統學習的,問道:「提高燃燒效率固然是好事,但也會有許多別的問題要考慮,例如扭矩和轉速儲備係數等,有很多困難要克服的。」
於紫彤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道:「這幾個詞我也經常在我父親那裡聽到的,我本來以為你只是會開車而已,沒想到你還挺專業的嘛。」
禹言呵呵笑道:「一個好司機,半個修車匠,你沒聽說過嗎?」
於紫彤道:「我也會開車,但我怎麼沒感覺到我有修車匠的潛能?」
禹言樂道:「美麗的小姐哪能適合幹這種粗活呢,只要有香車相配就行了,別妄想全面發展。」於紫彤捂嘴笑道:「就你喜歡全面發展。」
禹言笑著說:「我從來都是全面發展的人才,呵呵,不瞎扯了,我還想聽聽你父親的高論呢。」
於紫彤在他面前示威似的亮亮小拳頭道:「是你在胡扯,可不是我。」禹言對美麗的女孩子同情心是充分的氾濫,也只能自認倒霉的被她威脅了。
於紫彤勝了一場,緊縮的眉頭鬆開了些,繼續道:「我爸爸說他們的這種改造裝置將更多地採用一些特殊結構,使汽車發動機在高速和強化的同時也更加質小和輕巧。最重要的是他們秘密聯繫了一些國外的發動機廠家進行了初步測試,發現改進後的發動機性能更加穩定可靠,而油耗竟然降低了百分之二十五。」
禹言大吃一驚道:「百分之二十五?」省油百分之二十五意味著什麼,禹言是相當清楚的。普通家用轎車一百公里耗油在八升左右,如果能省下百分之二十五,也就是說能省下兩升油。
對於寶貴的不可再生的石油資源來說,每輛車一百公里省兩升油,這意味著什麼,那是不言而喻的。石油資源是國家戰略資源,套用一句老話,那是國家經濟的血液,這其中的巨大利潤空間幾乎是難以想像的。
當然,禹言沒有親眼見到過這種改造裝置,其真實性還有待考證,而於紫彤畢竟不是專業出身,對其中的具體原理也不會很清楚,不過就算她清楚,這也是人家公司的機密,是不可能告訴自己的。但如果是事實的話,那將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
想到這裡禹言道:「這種裝置在國外測試時有出具權威報告嗎?」於紫彤點頭道:「現在正在最後測試階段,還有兩三個月就能出具最後的報告。」
禹言點頭道:「那你們開始申請專利了麼?」於紫彤驚道:「哎呀,我把這事忘了!」
禹言奇怪的道:「你們公司沒有法律部嗎,這種事情怎麼能忘記?」
於紫彤歎口氣道:「我們公司這兩年的盈利全部投入到發動機改造裝置的研發上了,對於有些部門能省的則省,不瞞你說,負責法律事務的連我這個總經理在內才兩個人。這個改造裝置是去年年中才試驗成功的,然後緊急送到國外去修改測試,我父親又積勞成疾在年底過世,這期間要我處理的事情太多,都沒來的及辦這些事情。」
禹言歎道:「為了你父親,為了你公司,這件事情必須要馬上辦。不僅要在國內申請,還要在歐洲和北美同步申請,如果被別人搶了先,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禹言心裡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外國人能造車,我們自己為什麼就不能造呢?我們不比別人笨,別人能做到我們一定也能做到,而且還能做到更好。我們不僅能造車,我們也能造飛機,支線飛機,幹線客機,憑我們民族的聰明智慧,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倒我們。
禹言只覺得自己心臟咚咚跳了起來,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卻又有點歡欣鼓舞。
於紫彤自然猜不透禹言心裡的想法,苦笑道:「我現在就算想申請,恐怕也沒這個機會了。」
禹言想起她說的安凱集團事情,忙道:「沒到最後一步就別說這種話,那個安子峰到底做了什麼手腳,能把你公司逼到這個地步?是跟發動機改造裝置有關?」
於紫彤歎口氣道:「不是,發動機改造裝置是我們公司的絕密項目,知道這件事情的,全公司也就四五個人,要不是今天走到了這最後一步,再保密意義不大,我也不會告訴你的。要說這件事情也怪我,怪我太貪心。」
禹言皺起了眉頭,聽她繼續說下去:「天京這個商業圈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今年三月份在一次商家聚會上我認識了安子峰,後來他就開始找理由接近我。我只能和他保持距離,但我們開公司的,是要打著笑臉做生意的,只要他不是太過分,我們只有能忍就忍,話都不能說太重。」
禹言點點頭,一個女孩子,特別是一個漂亮女孩子,周旋在陰謀詭計層出不窮的商場上,要為公司賺取利潤還要保護自己,這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於紫彤接著道「今年四月份的時候,安子峰介紹了幾個客戶給我,說他們需要採購大約三千萬左右的尾氣淨化裝置。我通過一些途徑打聽到,他們是一些地方政府派出的採購團,當時他們很爽快的支付了八百萬的定金,簽訂了採購合同,並約定四個月後交貨時付清其餘現金。」
禹言心裡歎了口氣,不用想都知道,這肯定是個圈套。
「當時我們公司正在全力應付發動機改進裝置的國外測試,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而這筆生意下來,我們的成本在兩千萬,有近一千萬的利潤,非常有賺頭。雖然對安子峰這個人不是很信任,但那幾個採購團是貨真價實的,而且我們又急需大量資金支持發動機改進項目,我也只能冒這個險了。」於紫彤說到這裡,眼圈又紅了起來,禹言忙拍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慰。
於紫彤整理了下情緒繼續說道:「那時候我籌集了兩百萬資金,先進行生產,而奇怪的是平時與我們關係不錯的幾家銀行都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不願意為我們提供貸款。」
「所以這個時候你就去找安子峰借錢了?」禹言問道。
於紫彤點點頭道:「已經簽了合同收了定金,如果毀約的話,將是雙倍賠償,我沒有選擇,只能向安凱集團借債。」
禹言點頭道:「我猜當時安子峰一定答應得很痛快。」於紫彤苦笑道:「我當時還以為是因為他想討好我才這麼大方的,誰知道——」
「與虎謀皮!」禹言下了結論道。
於紫彤點點頭道:「是的。本來他答應是那筆合同執行完畢後再還清一千萬,哪裡知道,一個星期前他就開始向我逼債,並限我十天之內將一千萬歸還,否則將向法院訴訟,申請強制執行。」
禹言道:「那些所謂的採購合同自然也是無法執行的了。」
於紫彤無奈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那幾個採購團的身份雖然是真的,但他們的採購卻是由安凱集團出資的。即使他們到時候能夠履行合同,也來不及解救現在公司的困境。我只有三天時間了,三天裡籌集一千萬,這對我們創力世紀來說,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們創力世紀總資產也才一千多萬。」
禹言沉默了,一千萬,這幾乎是個天文數字,沒了這一千萬,創力世紀的倒閉那已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於紫彤繼續道:「今天晚上我本來正在公司商量籌款的事情,卻被安子峰堵在了門口,無奈之下只能和他到了『安凱』酒店,就是你們吃飯那家。如果不是趁他停車的間隙遇到了你,我自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禹言道:「這個安子峰如此卑鄙,今天對他的懲罰真是太輕了。」
於紫彤忙道:「他財大氣粗,我們不能跟他硬拚的。那會嚇死我了,你像是要殺他的樣子——」
她偷偷瞥了禹言一眼,見他沉默的樣子,知道他在思考,便不再說下去了。
禹言卻在想的是今天這樣處置安子峰到底妥不妥。如果禹言還在獵鷹的話,那今天晚上安公子的下場就只有一個字——死,在獵鷹是沒有人會受欺負的,這是他們的血性。
但人的性格很容易受環境影響的。禹言退伍一年多,在學校整天與單純的學生混在一起,身上的那股殺氣已慢慢淡了下來,有些想法也慢慢循規蹈矩起來。
獵鷹內部流傳著一個悲慘的實例。一位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特種兵,轉業之後,面對自己被強制拆遷的房屋,竟軟弱無力的跪在拆遷者身前,懇求他們為自己留下一處安身之所。遭到一頓暴打之後,竟然點著汽油*了。
這事在當時的禹言看來是有些不可思議的,戰場上殺敵無數的英雄怎麼能如此軟弱,換了自己早就拿槍和他們拚命了。
而現在,禹言才慢慢有些理解了,人受環境的影響是巨大的。那位老兵要是還在獵鷹沒有轉業,遇到這種事恐怕早就忍不住衝上去了,怎麼會低三下四的下跪求人。而離開了部隊的呵護,沒有了那種肆意而為的底氣,在殘酷的社會現實面前,即使是身經百戰的特種兵,也是軟弱無力的。
禹言自然不是那樣軟弱可欺的人,安子峰雖然其罪當誅,但這種當眾殺人的事情絕非智者所為,何況他還有一身深厚的峨嵋修為。
禹言當時氣憤難當想下手殺他,但被於紫彤提醒之後,只廢了他一隻手,也算是薄懲了。至於留下他一身武功,一方面認為這種手段過於歹毒,另一方面是因為禹言自認也是武林中人,雖未曾接觸過江湖門派,卻對他們有一種認同感,與峨嵋結為死仇,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禹言想了一會,見於紫彤臉上淒然的神色,忙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有我在,你不用怕。」
於紫彤輕輕嗯了一聲道:「我在門口看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有救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種直覺。」
「我雖然拿不出一千萬,但我也不會讓他的詭計得逞。我寧願失去公司,也不要丟掉了自己的人格。雖然沒了公司,我會很痛心,也對不起爸爸,但如果沒有了人格,我就什麼都不是了,你能理解嗎?」於紫彤喃喃道。
禹言扶著她肩膀,注視她眼睛道:「你是一個勇敢堅強的女孩子,不僅我理解你,即使是於老先生在天之靈有知,他也一定會理解你,支持你。你是他的孩子,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取代這種骨肉親情的。」
「可是我的公司沒有了,爸爸這麼多年的心血,我五年的努力,全部都沒了,我,我真的很難受——」於紫彤眼眶通紅,長長的睫毛抖動間,淚珠滾落了臉頰,楚楚可憐的模樣有如一株帶雨梨花。
禹言拍拍她的肩膀,沒有說話,於紫彤任淚珠落滿俏麗的臉頰,輕輕靠在禹言肩上道:「能不能再借你肩膀用用。」
禹言摟住她肩膀,讓她靠近自己懷裡,於紫彤頭偏在他肩上,緊抱住他胳膊無聲抽噎著,以禹言深厚的功力,竟也似乎感覺到胳膊被她抓的生疼。
表面上看起來她是個風光無限的女強人,其實也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甚至比一般人更脆弱,更需要別人的關懷。禹言自心底湧起一股深深的憐愛,緊緊的將於紫彤抱在了懷裡。
這個溫暖的懷抱讓於紫彤很是迷戀,她躲在禹言懷裡,任眼淚落在自己臉上他的肩上,盡情發洩著失去親人的悲痛和商場掙扎的委屈酸苦。
禹言知道她對自己創立的公司有很深厚的感情,而且根據於紫彤剛才所講的情況,這也是一家很有前途的公司,如果不是因為安子峰的陰謀詭計,一定會有很好的發展。
禹言想著怎樣才能幫到這個可憐的女孩子。
要說幫忙,無非是權勢和錢財。要說權勢,老曾這傢伙說不定能造出個名頭來,但那也只是對一般人有用,對財大氣粗背景深厚的安凱集團根本不起作用。
錢,自己認識的有錢人沒幾個,勉強算的上認識又有錢的恐怕只有一個關雅妮。但以自己和那妮子的交情,別說一千萬,就連一分錢,自己也是張不開嘴的。
錢,錢,錢,禹言嘴裡喃喃念道,錢還真是個好東西啊,到哪裡去弄那麼多錢呢?禹言閉上眼睛剛要歎氣,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夜明珠!自己怎麼把夜明珠給忘了呢!從青山出來的時候,禹言把夜明珠戴帶在了身上,準備到天京之後找家珠寶行把夜明珠估個價。
雖然不知道那些夜明珠到底價值多少,但好歹那也是幾百年前的文物了。就算不是夜明珠,換成幾百年前的破瓶瓶罐罐,那也是文物啊,更何況是幾百年前魔門之主傳下來的夜明珠。以魔尊師傅的精明,他留下的東西絕對不會差到哪兒去。
禹言心裡泛起一陣興奮的感覺,得意之下輕輕撫摸著倚在自己懷中的於紫彤的秀髮道:「紫彤,我有辦法了!」
於紫彤靠在他懷裡,那種從沒享受過的安全感覺和濃厚的男兒氣息,讓她肌膚發燙臉上發燒,正有些沉迷其中,忽然聽到禹言的歡呼,震驚之下忙自他懷裡抬起頭道:「你有辦法了?快告訴我?」
於紫彤漆黑明亮的眼中閃出萬般柔情,臉上如染了紅霞般妖嬈,秀髮垂落在胸前,薄薄的睡衣下,波濤洶湧曲妙玲瓏的身段緊緊貼在禹言身上。
禹言只感覺有兩團柔軟的突起緊貼在自己胸前,那種滑滑嫩嫩的感覺,讓禹言的心頓時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心中如同著了火般滾燙難耐,某處男性勢力如春天的小叔般茁壯成長起來,望著於紫彤的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於紫彤也大是不堪,這種全身撲在他懷裡的感覺雖然安全感十足,卻也香艷無比。他滾燙的身軀和在自己耳邊呼吸的火熱氣息,讓於紫彤身體也有種火熱的感覺。
於紫彤只覺自己渾身乏力,軟綿綿的倒在他懷裡,再不能移動半分,只得把頭埋在他懷裡不敢去看他。
禹言感覺心中有種力量在誘惑自己慢慢向前傾去,嘴唇已快碰到她的臉頰,她玉雕般的耳已如火燒般通紅,那灼熱的氣息讓禹言有一種進一步動作的衝動。
禹言剛碰到她耳垂,於紫彤身體立即一陣輕微的顫抖,依偎在禹言懷裡的嬌軀更加的滾燙起來。
雖只是一個很小的動作,卻足以讓飽受困惑的禹言清醒過來,禹言心裡暗道聲慚愧,君子不欺暗室,紫彤叫自己上來說心事給自己聽,是對自己放心,若自己此時趁人之危,那又與安子峰有何區別。
雖是如此想,但他畢竟是個正常青年,對這種絕色佳人心中還是有一份期望的,慢慢將身體挪開,心中卻是有幾分不捨。
於紫彤也已清醒過來,雖是滿臉紅霞,心底對他的君子行為卻也十分欣賞,只是在欣賞之中夾雜著絲絲不為人知的失望和幽怨,卻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有什麼辦法,快告訴我嘛!」見禹言眼睛也不眨的盯在自己身上,於紫彤心中大是羞澀,忙嬌聲問道。
禹言微微一笑,答非所問的道:「你對天京的珠寶鑒定行熟嗎?我想找一家資質和實力好的珠寶行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