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假藥藥鋪
杜文浩和林青黛出門回房,林青黛說天色還早,讓他去自己房裡說說話。杜文浩自然不會拒絕。
他知道林青黛的酒量,見她雖然手托香腮,粉面含春,一雙丹鳳眼撲閃撲閃地眨著,但應該還沒有醉得多厲害,便道:「青黛姐,有什麼話,說罷!」
林青黛眼望窗外,指著天空說道:「文浩,你看今天的月色真好!」
杜文浩抬頭一看,果然是皓月當空,清風徐徐,方才竟沒有察覺這樣好的景致。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杜文浩不由感歎。
林青黛起身,腰間的裙帶隨風揚起,衣袂處隱隱可見一抹淡綠,杜文浩知道那是林青黛衣裙的襯裙,一頭青絲直垂腰間,平日裡對誰都幽冷的眸子,唯獨對杜文浩才露出的那一柔柔的光,如今也因為之前的那些事情,讓傷感給遮掩了。
「文浩,我想去房頂上坐坐,你陪我嗎?」林青黛幽幽地說道,兩排齊刷刷的「黑刷子」時不時扑打著,堅挺的鼻翼,小巧的嘴,勾勒出一副月光女神的模子,讓人不忍驚擾。
杜文浩都有些看神了,這個女人雖年長自己一些,但在自己的面前卻從來都是言聽計從,嬌艷惹人,加之性情冷艷,和別的女人不同,話不多,卻句句說在了心上,也不粘人,但卻總是在你需要的時候默默地守在你的身邊,男人大概都是希望有這樣一個紅顏的吧。
林青黛見杜文浩不言,轉頭一看,只見他正怔怔地望著自己,眼神裡透著愛憐,心一熱,站起身,走出門外,站在走廊上,回過身瞧了他一眼,那眼神似哀似怨。
杜文浩心都一蕩,忙出到走廊上,摟住她的小蠻腰,沒等說話,林青黛卻先已經說了:「文浩,我想去房頂看月亮。陪我好嗎?」
「房頂?」杜文浩立即想起《武林外傳》裡白展堂和佟湘玉在房頂看月亮的情節,心頭一熱,「好啊!可我上不去喲!」
「我拉你上去!」林青黛縱身上房,片刻,伸出纖纖素手,「握住我的手!」
杜文浩毫不猶豫抓住了她的手,便感覺騰雲駕霧一般,嗖的一聲,上了房頂。
杜文浩嚇得緊閉雙眼,耳邊風聲呼呼作響,一雙纖細而有力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間,淡淡的一股幽香不時從鼻子前掠過,他知道這是青黛的味道。
這客棧共三層樓,均用木材搭建,房頂東邊和別處有異,較為平坦,王丘的老婆一看就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房頂上晾曬了一些時令的蔬菜,曬乾後不但可以留作冬天的時候吃,還可以以備不時之需,這樣的年頭,是該為以後多打算一些。
房頂上還放了幾個竹竿,應該是晾曬衣物的,靠牆的地方有一張長凳方面放了一個針線籃子,裡面還有一些沒有完成的繡品,一隻蝴蝶在月光下只半邊翅膀停在一隻嬌艷的牡丹上,現在有些力不從心。
林青黛穩穩地將杜文浩放在了地上,見杜文浩依舊閉著雙眼,便湊上前去小聲說道:「文浩,站穩了,到了房頂了。」
杜文浩微微一笑,將眼睛睜開,看了看眼前的林青黛,只見林青黛正低眉淺笑,便道:「你笑什麼呢?」
「笑你裝醉啊。」
「即使那女兒紅不能將我灌醉,身邊有此等佳人,我若還清醒著,那便是真的在裝了。」杜文浩說著輕輕地握住了林青黛的手。
兩個人找了一個高處坐下,院子裡還有一兩處的房間發出微弱的燈光,遠處時而幾聲狗吠,很快有安靜了下來。
「青黛,你說老百姓的苦五爺真的清楚了嗎,那喻鴿兒平日裡嘻嘻哈哈,總是喜歡打抱不平,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可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她心裡裝著事情。」
林青黛輕輕地將自己的頭靠在杜文浩的肩膀上,看著天邊的皓月,微微地點了點頭,算是贊同:「我覺得也是,今天看五爺的心情,我覺得他是真的難過了,你要知道酒入愁腸是很苦的。五爺是真的想為百姓做點事情,還有哪王安石王大人,也都是發自內心的想富國強兵。至於喻鴿兒,我們平日相處最多,這個姑娘雖然真的是愛憎分明古道熱腸,但是卻從不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家人,一天彷彿除了五爺,就是吃飯睡覺了,不過我覺得她對五爺是真的挺好。」說到這,林青黛壓低了聲音道:「話又說回來,那個宮廷女子不想討好皇上呢?」
「唉,不說她了,大家心裡誰不裝著事情呢?」
林青黛抬眼正好看見杜文浩的下巴,便柔聲一笑,道:「那你心裡裝著什麼事情啊?」
杜文浩握著林青黛的小手,輕輕地揉捏著,長歎一聲:「裝了很多的事情,你、琴兒、霏兒、憐兒,還有街上那些食不果腹的老百姓們,今天五爺的那句話還真是說到我的心坎上去了。」
兩人不禁都同時長歎一聲,對視一眼,又忍不住都微笑。杜文浩道:「好了,我們急是無用的,如今五爺和王掌櫃看著可是嘴上都要急出泡了,心裡肯定也是象熱鍋上的螞蟻。我想,五爺他們這一次應該有些收穫,或許能想出變法的改革辦法來。變法只有改革,才能繼續推行,如果照現在這樣下去,只怕國家沒富起來,老百姓反倒要鬧起來了。」
林青黛讚許地點了點頭,道:「文浩,還是你看的長遠,五爺這一路總說你不光醫術好,眼光也是獨到睿智的,看來還是說到了點子上的。」
杜文浩賊眉兮兮一笑,勾起自己的手指在林青黛的鼻樑上輕刮了一下,道:「所以我選擇了你啊。」
林青黛嬌羞一笑,偎進了他的懷裡。
月亮躲進了雲層,天漆黑一片,順風客棧的房頂上,兩個身影緊緊地依偎著,漸漸的兩個頭影合二為一,晚風輕輕地吹著,夜更深了。
清晨的時候,太陽出來有,又是艷陽高照,這樣清新的空氣,對於不勞農事的人來說,那是十分清爽愜意的,可是,對已經數月滴雨未下的農戶來說,卻是要繼續苦著臉罵娘的了。
客棧院子裡的一簇大紅的月季一夜綻放,嬌嫩的花蕊在雨中微微地搖曳著,三兩支雛燕像是聽見了簷下的落水滴石的聲音,以為是燕媽媽銜食歸來,偷偷地探出小腦袋張望著,嘴裡嘰嘰喳喳地發出飢餓的聲響。
杜文浩起了一個大早,他今天還要去幫甘老漢追索賠償。不過不著急,他先提筆寫了一付藥方,天麻鉤籐飲。
出了客棧,一眼便看見街對面甘老漢正蹲在路邊,眼巴巴望著客棧大門,看見杜文浩出來,面露喜色,急忙站起身迎了上來:「杜恩人!」
「別這麼叫我!」杜文浩左右看了看,從懷裡摸出一小塊銀子給他:「你先去那家惠民藥鋪,按上次那方子抓秦艽天麻湯藥,然後借口看病留在藥鋪裡,別的你就不用管了,我來處理。」
甘老漢哈腰答應了,小心地接過那小塊銀子,領先往藥鋪走去。杜文浩遠遠綴著。
這惠民藥鋪地處鬧市,距離他們住的客棧也不太遠。過了兩條街就到了。
這藥鋪門面還算比較大的,裡面有幾個求醫問藥的人,一個花白鬍鬚老者正在坐堂問診。
遠遠看見甘老漢進了藥鋪,杜文浩慢悠悠走過去,撩衣袍邁步進了藥鋪裡。
一個夥計過來,見杜文浩錦衣玉帶,忙點頭哈腰滿臉堆笑:「這位爺,您看病還是抓藥?」
「抓藥!」杜文浩掃了一眼,看見甘老漢正在櫃檯上抓藥,攤開的幾張包藥的方紙擺在高高的櫃檯上。便邁步來到櫃檯前,取出藥方放在桌上。那夥計拿過看了一眼,「天麻鉤籐飲,好!大爺您那邊稍坐,小的馬上給你抓藥,稍等片刻就好!」
杜文浩道:「不坐了,你快點吧,我等著。」
「好的!」那夥計開始在另一邊攤方紙抓藥。
杜文浩見甘老漢的藥紙裡已經抓了幾味藥了,天麻也在其中,便不經意地拿起一塊瞧了瞧,心裡咯登一下,不用看第二眼,杜文浩便知道這藥是真的天麻。瞧了那夥計一眼:「你們這藥材還不錯嘛!」
那夥計陪笑道:「那是,我們這藥都是從官府市易司進購的,都是上好的藥材。不是好藥我們是不會進的。」
杜文浩又瞧了瞧其他幾包藥裡的天麻,也都是真的。
很快,自己的藥用抓來了,他又檢查了天麻,仍然是真的。不覺很是疑惑。
很快,甘老漢把藥都抓好了,提著藥包,也不看杜文浩,轉身走到門口,又站住了,背過手捶了捶後腰,自言自語道:「我這老腰這些天痛得厲害,既然來了,就一併瞧瞧好了。」
一旁的夥計忙招呼道:「那您請坐,前面幾位看完了大夫就給您看。」
甘老漢點點頭,抱著藥包坐在了長椅子上等著。
杜文浩的藥也包好了,夥計將藥包放在杜文浩面前:「藥抓好了,大爺,一共兩百六十七文。」
杜文浩從懷裡取一疊交子,都是五十貫一張的,一大疊,抽了一張遞給那夥計。
夥計陪笑道:「大爺,您,您有零的嗎?這……,呵呵,這找不開啊。」
杜文浩劃拉了一下那一疊銀票,皺眉道:「我也沒零的呀,我來貴縣進藥材的,昨晚剛到,同伴病了,所以來抓付藥回去……」
那夥計眼睛一亮:「大爺,我們惠民藥鋪藥材種類齊全,價格也比別的地便宜,這品秩那也是上等貨色道地藥材呀,剛才您也看見了,既然您要進藥材,何不在我們藥鋪裡進呢?要是這樣,這付藥的錢也能給你免了。呵呵」
杜文浩抬眼瞧了瞧他:「哦?你們藥鋪還批發藥材?」
「那是,批發零售我們都做的,我們這藥鋪是東明縣老字號了,信譽方面你絕對放心!」
「那行啊,哪進藥材不是進呢,價格合適就行,叫你們掌櫃的來談談吧。」
「好勒!」那夥計眼看杜文浩腰揣巨資,絕對是做大買賣的,要是自己能拉得這筆生意,掌櫃的賞賜絕對少不了。眉開眼笑道:「大爺,您隨我來,在花廳裡稍坐,小的這就給你請掌櫃的去。」
杜文浩跟著夥計來到花廳,有僕從過來切了香茶。等了片刻,一個肥肥胖胖的老頭從裡面急匆匆走了出來,那夥計引薦之後,正是這藥鋪的羅掌櫃。杜文浩也做了自我介紹,自稱是藥材商。
羅掌櫃滿臉堆笑,開始吹噓自己藥鋪的藥材價廉物美,杜文浩饒有興趣地聽著,等他吹得沒新詞了,這才微笑道:「我想進的藥材,最關鍵的還是價格要便宜,你知道,我們做藥材生意的,貨貴了可就賺不到錢!」
「那是那是!」羅掌櫃笑呵呵點頭如雞啄米一般,「您隨我來,先到倉庫裡瞧瞧貨,包您滿意!」
羅掌櫃帶著杜文浩來到藥鋪後堂的一大間倉庫裡,這裡堆滿了藥材,大部分都是半加工好了的飲片,用麻袋裝著。幾個夥計正在進一步炮製。見他們進來,急忙起身垂手而立。
杜文浩挨著個慢慢看著,突然,他眼睛一亮,在一袋藥材前停了下來,從中選了一片藥材拿起仔細翻看,隨即轉頭看了看羅掌櫃和那夥計。
只見他們兩絲毫面色不變,依舊笑吟吟望著他。杜文浩暗自奇怪,又接著往前走,等到把所有麻袋裡的藥材都看遍了,手裡已經捧了十幾塊不同藥材的飲片。
羅掌櫃不知道杜文浩把這些飲片拿出來做什麼,疑惑地瞧著他。
杜文浩將那十幾塊飲片放在茶几上,拍了拍手,瞧了旁邊那些個夥計一眼,咳嗽一聲,道:「我能跟羅掌櫃單獨聊聊嗎?」
「行啊!都退出去!」羅掌櫃跟哄鴨子一樣,將所有的夥計都趕出了藥材倉庫,讓座之後,兩人坐下。
杜文浩從懷裡取出一個腰牌,遞給羅掌櫃。
羅掌櫃疑惑地接過來:「杜掌櫃,您這是……?」
「看看!看看上面寫的是什麼?」
羅掌櫃拿著腰牌仔細看了一眼,身子一哆嗦,望著杜文浩,結結巴巴道:「您……,您是太醫院的太醫?」
「沒錯!御前正侍大夫就是我!」
羅掌櫃急忙起身,撩衣袍跪倒:「草民參見御醫大人!」他肚子裡都滿是疑惑,堂堂五品御醫,怎麼跑到小縣城的小藥鋪裡批發藥材?不對,御醫是不管藥材批發的,那就是說,他來自己這裡,不是為了批發藥材,還是另有目的。到底是什麼目的呢?羅掌櫃不敢想,只是,心裡總覺不是好事。
杜文浩道:「你想必也猜到了,我到你藥鋪來,並非是採購藥材,有兩件事,需要羅掌櫃給本官一個答覆,要不然,就衝你賣假藥這一條,你這藥鋪不僅開不了,你也得蹲班房!」
羅掌櫃一哆嗦,磕頭道:「大人,小的一向遵紀守法,從不敢亂來的,這假藥一說,怕是大人誤聽了小人的誹謗。」
「是嗎?」杜文浩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那十幾片飲片:「羅掌櫃,這些是本官剛才從你麻袋裡取出來的吧?」
「是。」
「你不覺得,這些藥材有問題嗎?」
羅掌櫃肥胖的身子又是一激靈,抬頭望了一眼那些飲片:「這些……,這些是假藥?」
杜文浩冷笑,拿起一塊飲片:「這是什麼?」
羅掌櫃瞧了一眼:「好像是……,好像是何首烏?」
「沒錯!本來應該是何首烏,可你裝何首烏的麻袋裡,有不少這種東西,知道是什麼嗎?」
羅掌櫃瞇著眼又好生瞧了瞧:「是何首烏吧……?」
「錯!這叫黃藥薯!兩者外形很相似,只是黃藥薯要比何首烏便宜得多!而黃藥薯是有毒的,亂吃的話,會引起肝衰竭!肝會因此壞死!」
羅掌櫃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人!不會吧?」
「不會?等一會本官把這些藥拿到衙門去,讓知縣處理,你看會不會。」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杜文浩沒理他,又拿起一塊飲片:「你再看看這個,是什麼?」
羅掌櫃匍匐在地,抬起頭又瞧了一眼:「好像是……,好像是北耆?」
「錯!北耆比這小,這是黃耆!黃耆的價格比北耆要便宜得多!但是,藥用價值卻有天壤之別!你拿這冒充北耆,病人能治好病嗎?」
「大人饒命啊!」羅掌櫃又咚咚叩頭。
杜文浩哼了一聲,又拿起一塊:「這是什麼?」
羅掌櫃又瞅了一眼:「好像是……,好像是……天麻!」
杜文浩眉頭一皺:「天麻就是天麻,什麼好像是!你堂堂藥鋪掌櫃,連藥材都分不清嗎?」
羅掌櫃苦著臉道:「大人,小的已經是做布匹生意的,生意一直不景氣,看著東明縣的藥材生意好做,所以萌生了該行的念頭,這才轉行開了藥鋪。對藥材我是真的不太懂的。就為這個,我經常被人坑。」
「你想推卸罪責?」杜文浩冷笑。
「不不,小人不敢,小人是真的不太懂藥材,這藥鋪也剛接受大半年。不信的話,大人可以去左鄰右舍打聽,都知道,我以前在東明縣開有一家成衣店,去年夏天才把這惠民藥鋪盤了過來。以前的掌櫃姓李,已經回老家去了。這條街的人都知道。」
「本官不管你是真懂藥材還是假裝的,反正你藥鋪賣假藥,你就難辭其咎!告訴你,外面有個老漢,是跟本官一起來的,他兒子去年臘月得了痺證,在你藥鋪看了醫開了藥,開的秦艽天麻湯,連吃了幾個月,不僅沒有絲毫好轉,病情反倒日重!本官查看之後,發現其中的天麻是假的!喏!就是這種假天麻,本官從你倉庫起找到若干,你還有何話說?哼!你這無良藥商,竟然出售假藥給人,害得人家差點家破人亡。你利慾熏心,難道就不怕王法嗎?」
羅掌櫃磕頭如搗蒜一般:「大人,大人饒命啊!小人真的不知道裡面混有假天麻假藥材啊,求大人饒命啊!」
杜文浩歪著腦袋好生瞧了瞧這胖子,心想從他先前的神情來看,倒真的不像是裝的,莫非他真的不懂藥材,被人坑騙的嗎?便道:「你這些藥材是從哪裡進的?」
「市易司!都是從縣的市易司進的。」
市易司是王安石變法設置的一種官辦企業,由官府經營,從事的也是低買高賣,從價格便宜的地方採購物資,運送到價格昂貴的地方賣掉,賺取差價,只是,這種價格會比正常市價便宜一點,目的主要不是賺錢,而是通過這種官營機構的買賣,來實現物資調配,順便可以賺錢補貼財政。
杜文浩一聽,這件事竟然與市易司掛上鉤了,不由心中一動,沉聲道:「羅掌櫃,你賣假藥,罪已經很重了,若是再誣陷官府朝廷,那可是滅族的死罪!」
「小人不敢,的確是從市易司進的貨,因為市易司規定了,藥材只能從他們那裡進,擅自從藥商手中收購,藥鋪會被取締不准經營的。這規矩東明縣幾家藥鋪都知道,所有的藥鋪也都是從官府的市易司進的貨,小人不敢欺騙大人,請大人明察!」
北宋最初規定,藥材是官方獨佔經營的商品,嚴禁私人買賣,到了後來,這條禁令逐漸放開了,對私人從事藥材生意的也睜一眼閉一眼,但是,這條禁令卻並沒有廢止,認真的官府,拿這件事來當一回事辦,別人也說不出話來。
杜文浩明白了,點點頭:「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本官就暫且相信你這一次。至於是真是假,本官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外面那老漢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羅掌櫃磕頭道:「鄙店賠償,全額賠償。」
「好,你自己出去處理,本官看著!」
「是!」羅掌櫃磕頭之後,爬起來作揖,然後來到前堂,杜文浩指示了甘老漢,羅掌櫃出去,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然後叫賬房拿了兩百銀子給甘老漢。
兩百兩,那可是相當於人民幣二十萬元,甘老漢何曾想到會有這麼多的賠償,拿著那一堆銀錢,又是高興,又是惶恐,都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