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小王爺病了
侍衛頭領恍然,拱手道:「先生如何能從我腎虛、脾積熱推出我五更要拉肚子呢?」
「很簡單,五更瀉是腎陽不足,命門火衰,陰寒內盛的主要表現症狀,你這病時間不短了,脾病損腎,黎明前的黑暗,是陰氣最盛的時候,而這時陽氣卻又沒有恢復,胃關不固,隱痛而作,所以會在這時跑肚拉稀。五更瀉看似小病,其實不然,日積月累,脾腎必然大損,那是再發作,將左右生死!」
侍衛頭領大驚失色,起身深深一禮:「還請先生救命!」
杜文浩笑道:「現在說救命還為時尚早,你的病遠未到需要救命的地步,放心,我給你抓幾付藥,你慢慢調理個半八年的,就會順利康復的。」
提筆寫了個黃連枳實丸消腹痛,又開了四神丸、八味丸,滋其化源,送去藥櫃抓藥。
杜文浩又道:「好了,領頭官爺的病看完了,下面哪位官爺來啊?」
侍衛頭領急忙躬身道:「杜先生,小的們失禮了。請勿見怪,實則是我們王爺病重,特來請先生前去看病的,這就請跟我們去王府吧。」
杜文浩瞧了他一眼:「不對吧,你們王爺病了讓你們來請我,你們卻在這磨嘰,不怕砍頭嗎?」
侍衛頭領有些尷尬:「是這樣的,王爺這病很蹊蹺,宮裡太醫院太醫們都束手無策,只好外請名醫,又怕名醫有名無實,耽誤了王爺的病,所以來之前就交代了,一定要試探一下是真名醫還是假名醫。所以先前我才這般試探來著,為的是確認一下先生是否真有傳說的那麼神。」
杜文浩笑道:「那你測出來了嗎?」
「測出來了,不瞞先生,我這病找太醫院太醫看過,說的跟您說的一摸一樣,我那是一五一十把症狀都告訴了他們的,可是在您這,我一個字沒說,你單單從脈象上就準確判斷出我的病症所在,當真佩服之極!先生果然神醫啊,這下我們王爺有救了!
杜文浩道:「你們王爺究竟怎麼了?」
「具體什麼病小人真的不知,王爺經常早上昏睡不醒,噩夢連連,醒來之後又什麼都不記得,只知道做了噩夢了,找了太醫診察,也沒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太皇太后很是著急,命小的們外出尋訪名醫。殿前司都虞候韋岸韋大人的千金韋靈兒姑娘跟太皇太后獻舞時,聽說這事,力薦先生,說先生不僅擅長華佗剖腹療傷神技,乃當世神醫,無人能出其右者。韋姑娘的病就是先生給治好的。太皇太后聽了,便讓我等來請先生。」
「即使如此,那就別耽擱了,趕緊走吧!」
侍衛頭領哈腰答應了,跑到門口揮了揮手,遠處街邊停著的一頂小轎這才忽悠著過來,杜文浩拎了藥箱上了小轎。幾個侍衛後面跟著,來到了六王府。
這王府建築精美,佔地很廣,比杜文浩買下的那鬧鬼的喬家大院還要大數倍,且裝飾豪華,雕樑畫棟,亭台樓閣,九曲迴廊,構思精巧之極。杜文浩跟著一路往前走,一邊隨眼欣賞王府美景,真如置身仙境一般。
來到內宅門前,侍衛頭領就進不去了,改由一個乖巧的頭上梳著兩個圓形髮髻的小丫鬟領著,穿過幽靜小路,來到一個精緻院落前,先領到側廂房奉茶候著,小丫鬟進去稟報。
片刻,小丫鬟出來,福禮道:「先生請跟我來。」
杜文浩跟著小丫鬟進了正廳主臥,門簾剛剛挑起,便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藉著門簾挑起,拿眼往裡一掃,只見一張裝飾古雅的八步大床上,紗帳低垂。
小丫鬟示意杜文浩在床邊坐下,低聲對幃帳裡道:「啟稟王爺,杜先生來了。」說罷,伸手進去,拿出一條手臂,輕輕放在脈枕上。在手上搭了一條紗巾,只露出了手腕。
杜文浩滿腹疑竇,心想王爺嘛,大男人一個,幹嘛也要羞答答躲在幃帳後面讓人診病,甚至連手都要遮擋住,就這個樣子,哪位太醫能診察得清楚呢?難怪治不好病了。
既然人家避嫌,杜文浩也懶得多事,索性雙眼微合,一付老氣橫秋的樣子,提起三指,輕輕落在手腕上。
嘶
杜文浩清洗一口涼氣,微微睜眼,瞧了一眼那裸露的半截右腕,微微點頭,又把眼睛閉上,開始凝神診脈。
片刻,杜文浩搖頭苦笑道:「裡面可是韋姑娘?就不要作弄杜某了。」
幃帳裡傳來嘻嘻一笑,一個嬌艷的少女挑開了帳簾,探出頭來道:「先生果然厲害,不僅連男女都能分清,而且還能知道是我。」
「換做別人,杜某不知,但姑娘生病之時,杜某多次替姑娘診脈,就算脈象看見不出來,姑娘冰清玉潔的手腕,杜某卻還是很熟悉的。」
韋靈兒俏臉一紅,嗔怪地瞧了杜文浩一眼,這才翻身下床,福了一禮:「先生,這都是太皇太后的旨意,要再試試先生的本事,得罪之處還請先生原諒。」
杜文浩輕歎了口氣,心中對這下旨連著整蠱自己的太皇太后這老太婆很是有些不滿,什麼都可以玩,怎麼拿看病來玩呢。但人家是太皇太后,自己又能說什麼。起身拱手:「既然沒事,那杜某告辭了,店裡不少病人還等著杜某回去診治呢。」
「誰說沒病了,你還沒給王爺治病呢!」
「王爺真的病了?」
「那當然,誰拿這開玩笑啊,這些不過都是試探你的罷了,你跟我來。」
跟著韋靈兒出後堂往裡走,穿過一片假山,來到另一間臥室裡,這一次的床上的幃帳是掛起來的,一個半大的男孩躺在床上,兩眼緊閉,臉色蒼白。
床頭一側,一道住上而下的長長的紗帳低垂著,後面隱隱能看見一個人,坐在一把太師椅上,一動也不動,如雕塑一般。
韋靈兒上前福禮:「太皇太后,杜先生來了!」說著低聲對杜文浩道:「裡面是太皇太后,趕緊跪下見禮啊!」
杜文浩對太皇太后這老太婆一肚子的氣,哪裡還會給她下跪行禮,裝著沒聽見,也不懂禮數,拱手朗聲道:「杜某參見太皇太后,恭祝太皇太后仙福永享,壽與天齊,永遠如今日般青春美麗!」
這句半通不通的話旁人肚子裡聽的暗笑,但裡面那人只是輕輕哼了一聲,卻沒任何不滿。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就要看你拍馬屁的水平了,在此之前,人人見到太皇太后,都是戰戰兢兢,哪敢開玩笑半句,想不到杜文浩沒受到正規禮部言理,隨口說了句奉承話,
「跪下!」韋靈兒低低地,「跪下見禮說話!」
杜文浩還是裝著被屋裡精緻擺設的傢俱充滿了興趣的樣子,只作沒聽見。
「罷了!」屋裡傳來太皇太后懶洋洋的聲音:「靈兒,你能帶他來,說明他已經通過了測試了,就讓他給煦兒看病吧。」
「是!」
杜文浩在床邊凳子上坐下,問道:「王爺怎麼了?」
「昏睡不醒,一直到中午。連著幾天了。你看看王爺到底這是怎麼了?」
杜文浩凝神診脈,又翻了翻王爺的眼皮,捏他嘴把查看舌象,又沉吟片刻,拱手道:「老佛爺,小王爺這病,只怕的費點周章!」
太皇太后嘴角輕輕一抽,冷聲笑了笑:「是嗎?」
杜文浩躬身道:「是!」說了這話,卻不說下文。
太皇太后冷聲道:「那該如何醫治呢?」
「小的不敢!」
「恕你無罪,說罷!」
「謝太皇太后恩典。」杜文浩搖頭晃腦,上前半步,又是深深一禮「六王爺這病,乃是寒邪入體,必須用一把香火在肚臍處灼燒,將寒邪祛除,若是不行,那就說明寒邪已經侵入五臟六腑,得在大鍋裡烹了。」
太皇太后皺了皺眉:「什麼大鍋裡烹?」
「就是準備銅鼎一個,盛水一大半,小的會寫下藥方,加入銅鼎水中,然後生火煮熬,直到沸騰為止!」
「搞什麼啊?要到沸騰,那還不得把人都給煮熟了?」
「不會的,小的準備的藥方可以避熱,就算把銅鼎煮紅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小王爺依舊行動自如的。」
太皇太后瞧了一眼韋靈兒,遲疑片刻,緩緩點頭:「那就有勞先生施治。」
杜文浩大聲吆喝道:「把點好的香火拿來!」
小丫鬟拿眼瞧向太皇太后。見她略微點頭,這才綁緊拿來香火,把香火點燃了一大把,雙手送到杜文浩面前。
杜文浩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接過香火,呼的吹了一聲,只聽嘩的一下,香火掃過,一篷火苗升起,照得房間裡通亮。星火點點,繞的滿屋生輝,如夜空繁星一般。
杜文浩嘴裡唸唸有詞,煞有介事地拿著那香火湊了過去,在小王爺肚子上不停繞著圈,朗聲道:「若是我這繞圈還不能祛除邪毒,說明王爺寒邪已經深入體內,那就只有把這香火杵到六王爺肚子上去。或許還能救得王爺一救了!」
說完,杜文浩手裡那串香火在小王爺肚子上不停繞著燒灼,嘴裡唸唸有詞。
過了半晌,杜文浩疑惑道:「不會啊,按道理這麼燒灼應該會甦醒的啊,看來,還真的銅鼎煎熬才能醒了!」
他話音剛落,小王爺已經一骨碌爬了起來,一付很茫然的樣子,雙手捂著肚子不停揉搓著,一雙古靈精怪的眼睛四下張望:「我……,我這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