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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9章 鬼之手 文 / 沐軼

    第189章鬼之手

    杜文浩見門口立著六個酷似打手的人,心有不快,冷聲道:「這位公子,還是讓你的這些個家丁離開吧,我們藥鋪還不需要守門的。」

    那男人倒是很有眼力勁兒,馬上看出了杜文浩的臉色不對,一揮手,幾個男人聽話地走了出去。

    那男人拱手,彬彬有禮地說道:「先生,請恕在下無力。還請先生救我一救。」

    杜文浩這才臉色轉和,示意那男子坐下,伸手出來,男子坐下後將自己的手放在脈枕上。杜文浩邊號脈便問道:「先生貴姓?」

    「免貴姓喬,名雨生。」

    「什麼地方不舒服?」

    「先生,不是我哪裡不舒服,而是有人想致我於死地啊。」

    杜文浩聞言放開手,微笑著說道:「那先生是不是來錯地方了,我們這裡是藥鋪,是給人看病的,不是衙門,你說有人要害你,你該去擊鼓狀告,而不是來找我。」

    喬雨生急了,起身就要解自己的腰帶,又停住了,低頭湊近杜文浩小聲說道:「先生,可否方便借個地方診察一下我身上的傷?」

    杜文浩聽喬雨生說自己受傷了,不得不看,雖說懲奸除惡和自己無關,但是救死扶傷卻是責無旁貸。指了指隔壁廂房:「去那裡吧。」

    進了廂房,那男人退去上衣,這男子身板很結實,隱約有肌肉凸顯,只是,這男人的背上全是抓傷的痕跡,而且傷口很多都很深,左右交叉,幾乎看不見一塊好肉了,有些已經結痂,有的卻明顯是新近形成,看著讓人不寒而慄。

    杜文浩仔細地看了看傷痕,問道:「是誰將你的後背抓成這樣?」

    喬雨生整了整衣衫,眼中露出驚恐的表情,四下看了看,低低的聲音道:「是鬼!」

    「鬼?」杜文浩皺了皺眉。

    「對!是鬼!夢裡的鬼!是我夢裡那女鬼給抓的!這鬼一身青衣,不見面目,手指甲長長地,刷刷刷,把我全身抓的遍體鱗傷!我哭喊求饒都沒用,問她為何要傷我,也不作答,把我全身抓得血淋淋的之後,便飄然而去。然後我就夢醒過來了,便看見睡衣襤褸,週身是傷,我急忙把護衛叫進來問,卻沒有發現有人潛入,你說怪不怪?」

    杜文浩聽喬雨生的聲音裡有著恐懼和迷茫,這讓他想起了最近幾天來一直坐著的夢,那個若隱若現的女子的夢,好在自己的夢不是噩夢。

    杜文浩笑道:「行了,就算你做了噩夢,也不會真有女鬼在現實中傷你。你還是別瞎編了。」

    喬雨生痛苦地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自己的頭,趴在桌子上,說道:「我就是不想去那些個老學究大夫的藥鋪,知道他們會笑話我胡說八道,聽說你這才專程來找你,聽說你醫術如神,還擅長神醫華佗的剖腹療傷神技,而且和我年紀相差無幾,或許還能溝通,有辦法治我這怪病,誰知,你也是不信我這話。唉,當我沒有來過,我走了。」說完,起身就走。

    杜文浩一愕,問道:「這麼說,你適才所說是真的了?」

    「當然是真的!騙你我不得好死!」

    不知怎的,杜文浩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他是不信鬼神的,不過,現在身處古代,而很多鬼故事都是來自於古代的,誰知道古代會有些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呢。問到:「你的這個夢做了有多長時間了?」

    「不過三日。三天都做同樣的夢!」

    「日日如此?」

    喬雨生臉色蒼白,點了點頭,眼中恐怖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在說謊。低聲道:「杜大夫,你沒發現我的脈不一樣嗎?」

    杜文浩瞥了他一眼:「怎麼個不一樣法?」

    「忽大忽小,忽長忽短!我曾經找了個遊方道士看過,他說」喬雨生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說我這脈是鬼脈!」

    「鬼脈?」杜文浩吃的一聲笑,「什麼叫鬼脈?」

    「我也搞不懂,這道士跟我說,這鬼脈就是遇到髒東西了!鬼神作祟,擾亂了脈象啊!」

    杜文浩曬然笑道:「哦?那既然這道士這麼神,你為何不找他啟壇作法,替你驅鬼,來找我作甚?我又不會驅鬼。」

    「先生!鬼神之說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啊!你看見的是我的體表上,你還不知道我體內的感覺吧?」

    「你體內怎麼了?」

    「我覺得肚子裡有無數個蠍子、蜈蚣在爬!在撕咬我的五臟六腑!……」

    「行了,我看你不是遇到鬼有怪病,而是精神上遇到了些麻煩,你說的鬼脈我不知道,不過,你雙手關脈弦滑且大,乃痰飲之症,所為『痰多怪證』,致使你噩夢連連,不足為奇,只需要祛痰清心,便會恢復正常的!」

    「不是啊!杜大夫,你說我做惡夢是因為痰飲,那我身上這些傷呢?你總不會認為我週身的傷是自己抓的吧?我帶了這幾個護衛來,不是想做別的,只是讓杜大夫你知道,我身邊有護衛,外人要想傷害我幾乎不可能,更不可能我不知道!所以,傷我的不是鬼又會是什麼呢?」

    這話倒把杜文浩給問住了,喬雨生身上的傷的確讓他很疑惑,如果說是他做惡夢自己再睡夢中將自己抓傷,可他背上的抓傷顯然不是自己所能形成,從抓痕上看,大部分的抓痕也都不是自己所能形成的,應當是他人才能形成,但是,這傷不止一處,不可能被抓傷而自己卻不知道。

    杜文浩勉強能解釋這一點的,就是喬雨生精神有問題,在精神病發作沒有認識能力和辨別能力期間被他人侵害而不知道。但這緊緊只是推斷,沒有任何證據支持。而且,喬雨生最後說的,他身邊有眾多護衛保護,卻依然被人侵害而不被發覺,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不歸於鬼神,還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杜文浩無奈地笑了笑:「你還真把我給問住了。我沒辦法解釋,因為,我不是捕快,也不是衙門推官,你這傷究竟怎麼回事我可不知道,如果你要治傷,我可以幫你敷藥治療,你要是認同我說的痰飲所致噩夢頻多,我就給你治,要是不認可,還是另請高明吧。說實話,我不會治什麼鬼脈被鬼所傷之類的疑難雜症。恐怕幫不了你。」

    喬雨生哭喪著臉點點頭:「都是杜先生醫術如神,那好,我就聽你一回,你按照你的法子給我治吧,好歹也試試看。」

    杜文浩提筆開方,寫了滾痰丸,想了想,又補了小胃丹,攻補兼施。

    喬雨生撿了藥,帶著幾個打手走了。

    杜文浩將這奇怪的病案跟眾女一說,眾女都很奇怪。

    雪霏兒道冷哼一聲道:「看他那樣子就不像什麼正經人家,只怕是欠下太多的風流債,這才日日夢見有女鬼索命了吧。說到夢,我還就經常夢到同一件事,哥,你經常做相同的一個夢嗎?」

    杜文浩想著自己的那個夢,但是他還是搖了搖頭,道:「沒有。」

    雪霏兒:「我有過,我常常夢見自己從懸崖上摔下去,每次才摔下去就醒來了,都嚇得我一頭大汗。」

    杜文浩笑了,拍了拍雪霏兒的頭,道:「那是因為你在長個子,知道嗎?」

    雪霏兒笑了,道:「我爹也這麼說呢。」

    這一晚,杜文浩竟然沒有再夢見那個女子了,一覺睡到大天亮才醒,醒來的時候,龐雨琴已經不在身邊。

    杜文浩穿好衣服,來到藥鋪後堂,見傻胖和英子坐在院子裡各自拿了一個簸箕在篩草藥,小可乖巧地蹲在英子的腿邊閉著眼睛,表情十分愜意。

    英子道:「夫人說了,少爺不相信世間有鬼的。」

    傻胖道:「夫人當然替先生說話了,但是我是在問你,你相信這個世間有鬼和因果報應嗎?」

    「我……」英子聲音很是猶豫。

    「你還是相信的吧,要不怎麼晚上去茅廁的時候,還要小可跟在你後面啊?」

    「那和我鬼有什麼關係啊?」

    「那你不是怕鬼,你讓小可陪著你做什麼?」

    「那……我是怕黑啊。」

    兩個人爭得起勁,杜文浩走上前去,兩個人這才發現,趕緊起身。小可也醒了,弓起身子伸了一個懶腰,慢騰騰走過來,虎頭虎腦瞧了他一眼,用腦袋在他小腿上磨蹭了兩下,嘴裡哼唧了一聲,走回英子身邊,趴在地上,眼睛瞧著杜文浩,慢慢閉上,繼續呼哧呼哧大睡。

    英子道:「少爺,你相信世上有鬼嗎?」

    「我不信,我只相信人心頭有鬼。」

    傻胖道:「那為什麼有人會遇到鬼呢?我就遇到過。」

    英子道:「吹牛!你要真遇到鬼了,你還能活著?早被鬼吃掉了!」

    「是真的!」傻胖面有疑慮,彷彿鬼神就在自己背後似的,「我遇到的鬼不是別的,是我死去的妹妹!」

    「啊!」英子尖叫了一聲,「要死啊你,大白天的說鬼故事嚇人!」

    「不是故意嚇你,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見到鬼了,就在我小時候,我沒有騙人!我發誓!」

    杜文浩微笑道:「那好,說來聽聽,你怎麼個見到你鬼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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