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猜謎
寧采臣立時心生感應,朝上望去,正好看見何平先的臉。何平先的眼光讓他很是不舒服,自從修習了如山功後,他對不懷好意的注視的感應靈敏許多。
「看來寧兄你又要拿甲等了。」孔雪笠笑道。
寧采臣笑了一下,四處望了望,不知為何,他有些心神不定,總覺得好像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西湖之畔,距離樓外樓不遠的一棟房屋內,一個清瘦的褐衣男子正在地上佈置著什麼,只見他把一些靈石擺成一個特殊的形狀,中間立著一個紙人,紙人的額頭上竟然寫著「寧采臣」三個字。
旁邊的張杞園和許文才兩人緊張看著中年人忙碌著,張杞園道:「賈供奉,還要多久?」
賈供奉手上佈置著陣法,說道:「張公子,你放心,只要你給的寧采臣的生辰八字是真的,這傀儡術乃是我祖上所傳秘法,從未失效過。」
這賈供奉乃張家的供奉,在張家的地位很是特殊,平時一般不做事,只聽命於張家家主,也不要什麼工錢,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張家為他收購一些白色的石頭和一些珍稀的藥材。
這次是張杞園苦苦哀求許久,他才答應出手,故而張杞園對他很是客氣和信任、
「張兄,那我們要做什麼?」許文才急道。
「許兄,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不過若許兄有興趣,可以靠近些好好欣賞。哈哈。」張杞園笑道。
一炷香後,賈供奉布好了法陣,然後掏出一張符紙,上面正寫著寧采臣的生辰八字,他轉頭道:「張公子,準備好了,賈某隨時可以出手。」
「辛苦賈供奉了,稍等片刻。許兄,你要不要去那邊?」張杞園對等得心急的許文才道。
「那是自然,這種機會怎能放過,張兄,你替我把握好時機,待寧采臣那傢伙正得意的時候在出手,那是最好。」許文才道。
「沒問題,許兄,小弟一定替你看好。」張杞園笑道。
許文才這才放心朝樓外樓前面的高台走去。
「萬松書院寧采臣,甲等。」成績出來後,底下一陣嘩然。
「萬松書院顏子玉,甲等。」又是一陣嘩然。
「紫陽書院溫如春,乙等。」
「詁經精舍徐遠,乙等。」
成績不斷宣佈出來,底下的才子們又的欣喜若狂,有的捶足頓胸,更多的是驚歎。
「我沒聽錯吧,萬松書院兩個甲等?我記得那顏子玉和寧采臣已經拿了三個甲等了,現在不是四個甲等了?」一人忍不住驚叫道。
「青蓮詩會這麼多年沒出過一個全甲等的,現在一下子出了兩個。」一人接道。
正擠進來的許文才聽了,一個趔趄,心裡更是恨極了寧采臣。
樓外樓的四樓也是吵翻了天,一下子出了兩個全甲等,還都是萬松書院的,這下連元少先生也出名了。
「我提議讓他們兩個並列第一,共為青蓮第一學士,也算是盛事一樁了。」一人道。
「不可不可,既然是第一學士,只能有一人,怎能有兩人?荒謬之極!」崇文書院的王聖禮搖頭道。
「對對對,只能有一個青蓮第一學士。」東林書院的范不同也符合起來。
「哼,元少先生,他們兩個可都是你們書院的,你覺得該如何?」有人問起元少先生來。
作為寧采臣和顏子玉的老師元少先生沉默不語,半晌才道:「這種事情,自然有何大人做主。韓某不必擔心。」
兩個青蓮第一學士,對他和萬松書院來說,風光雖然風光,卻不一定是好事,自從見了何平先的臉色後,他更是相信。
爭吵了許久,無法統一意見,最終還是有何平先來拍板。
「青蓮第一學生還是一個人合適些,本官覺得不如讓他們兩人比試一番,誰勝出誰就是第一,輸的就第二,諸位以為如何?」何平先想了片刻道。
眾人只得同意,便叫人告知寧采臣和顏子玉,哪知道顏子玉竟然說他不如寧采臣,不想比試,自願認輸,這下寧采臣自然就成了青蓮第一學士了。
一通震天鼓響後,樓上樓下一片安靜,眾人都屏氣凝神看著高台上的一個男子,他將要宣佈本次青蓮詩會的結果。
「經過評委們的一致同意,本屆的青蓮十學士已經評選出,第十名詁經精舍徐遠,第九名安定書院劉子固——第二名萬松書院顏子玉,第一名萬松書院寧采臣。」
主持人剛說完,台下響起無數掌聲,當然也有無數歎息聲和少數痛罵聲,許文才就是其中罵得最大聲的一個。
「大家靜一靜,相必有很多落選的才子自覺才學過人,心裡很是不服氣,下面就是自由挑戰時間,若有人對本屆的青蓮十學士中的某人不服的,可以上台來挑戰,贏著也將獲得此人的青蓮學士之名。」主持人接著說道。
他話音剛落,就有人大聲道:「我不服,我不服!」
「這位公子,請上台來。」主持人立時道。
人群中走出一人來,正是崇文書院的許文才。
「許公子,你想挑戰誰?」主持人問道、
許文才對著台下道:「我要挑戰萬松書院寧采臣!寧采臣,你可敢上來應戰?」
日,這小子還真不長記性啊。寧采臣心裡有些奇怪,按說這廝前不久才被自己給修理了一頓,怎麼又來了,難道有受虐傾向?
不過他要是受虐狂更好,老子教訓起他來就沒心理負擔了。寧采臣邊想邊走上台去。
「膽小鬼,本公子還以為你不敢上來呢?」許文才眼裡閃過一絲喜悅,道。
寧采臣納悶了,這小子莫非真是有那個愛好?不對,他這麼急著要我上來幹嘛?丟臉的應該是他,除非他有什麼後手,自信可以讓我出醜。
他腦子裡心念急轉,嘴上也不含糊,笑道:「許兄,手下敗將,還敢再戰?小弟真是佩服你的勇氣。」
台下響起一片笑聲,想來很多人早已知道他們兩以前比試的事情。
「廢話少說!你休呈口舌之利!」許文才漲紅了臉道。
「那你想比什麼?」寧采臣皺了皺眉,心裡那股不安的感覺更是強烈起來。
「猜謎語!」許文才道。
「哦?行啊,猜謎語啊,我最拿手了。怎麼個猜法?」寧采臣一聽樂了,他腦子裡不但裝了古代的謎語,也有不少前世的。
「一人出三個,然後換對方,誰猜不出來就輸。」許文才道。
「沒問題,看在你曾經輸過一次的份上,我讓你先出,本公子一向很大度的。」寧采臣笑道。
「你——」許文才就想一口回絕,突然想起上次比試,忙改口道:「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日落香殘,免去凡心一點。猜一字。」許文才道。
「禿字。」寧采臣立時答道,又笑了一下道:「許兄,來點有難度的行不?」
「你——別得意得太早!」許文才氣得俊臉發白,頓了一下,接著道:「階下兒童仰面時,清明裝點最相宜。游絲一斷渾無力,莫向東風怨別離。打一物事。」
「風箏。」寧采臣想也不想,立時答道。
三個謎語已經出了兩個,都被猜中,許文才這下更是不爽了,心裡有些後悔,實在不該上來挑戰寧采臣,原本是想藉機看他出醜,不過到現在為止出醜的人是他。
他有些埋怨張杞園怎麼還不動手,不由朝張杞園所在的房屋看了幾眼。
他這個動作卻是被寧采臣看在眼裡,但寧采臣也不知他為何不斷看向那邊,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
「許兄,還有一個了。」寧采臣見許文才許久不出第三個謎語,不由出聲道。
「哼,你聽好了。第三個就是重重疊疊上瑤台,幾度呼童掃不開。剛被太陽收拾去,卻教明月送將來。還是打一物事。」許文才說出第三個謎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