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誰是黃雀
耿十八一聽,立時來了興趣,張嘴催促道:「至尊寶兄弟,你快講快講。」沙回子等人也都看過來,嚴有量卻不動聲色。
靠,裝b。寧采臣暗地裡鄙視了一下,咧嘴笑道:「有一天,大象在路上看見一隻駱駝,便問道兄弟,你丫的怎麼咪咪長背上——」
「兄弟,什麼是咪咪?」沙回子插話道。
寧采臣汗了一下,解釋道:「呃,這個,咪咪就是娘們胸前的兩團肉。」幾人一臉淫笑不約而同點點頭。
寧采臣暗罵都是他媽的一群人渣,他又接著道:「你們猜駱駝說什麼?」幾人想了下,搖頭不語。連嚴有量也開始側耳聽起來。
寧采臣嘿嘿一笑道:「駱駝說去你媽的,老子從來不跟那話兒長臉上的東西說話。」他知這幾人肯定也聽不懂那啥是啥,就換成了那話兒。
果然,幾個人渣聽了初時還不明白,愣了一下,都反應過來,捧腹狂笑不已,嚴有量那陰人面皮不時抽動,想笑又強忍住,寧采臣見了,心想日,做人做到這份上也太無趣了的,想笑還不敢笑,生怕被別人看出來,毀了自己的陰人形象。
寧采臣待他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之時,又道:「莫笑莫笑,後面還有。」幾人很是辛苦地忍住笑,寧采臣才說道:「這時旁邊的蛇聽後哈哈大笑,大象說你給我死開,臉長在那話兒上,笑什麼笑!」說完看了看嚴有量,心道他娘的這樣要是還不笑,老子詛咒你沒有那啥。
不過嚴有量那傢伙面皮抽搐,死撐著不笑,他的四個小弟倒是笑得前俯後仰不亦樂乎。
耿十八等人更是笑得滿地打滾,捂著肚子直叫疼。
寧采臣又語不驚人死不休道:「這時土裡鑽出來一條蚯蚓,大象和蛇見了大吃一驚,說道,咦,這傢伙怎麼光長那話兒不長臉啊。」
說完,他自己也笑起來,心想這些笑話老子前世看到也是笑得直打滾,更別說你們了。
看著笑得臉紅脖子粗的眾強盜,寧采臣心裡不無得意,心想腦子裡面那麼多葷段子,無論男女皆是通殺,笑死你們不償命。當然,嚴有量那樣沒那啥的人排除在外。
「哈哈,各位,何事如此大笑?」山頂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扭頭望去,見周克昌正微笑著從雲霧中慢慢走近來,後面跟著他的幾個小弟。
「周兄弟,你可是來遲了,錯過至尊寶兄弟的笑話呀。」沙回子起身迎道。
「哦,什麼笑話如何好笑?」周克昌走過來,在空著的東側坐下來。
沙回子把寧采臣剛才講的笑話說了一遍,可惜他口才實在沒有寧采臣好,這原本笑意十足的笑話,經他一說,只剩了兩三成,即便這樣,周克昌幾人也大笑不已,不知是給沙回子面子,還是真的好笑。
笑過一陣,談起正事來,周克昌道:「兄弟來遲,乃是有事耽擱了。」
「哦?什麼事如此重要?」嚴有量打量了他一眼,問道。
周克昌有意無意看了寧采臣一眼,道:「我來的時候,順便打聽了一下,這磐安縣城裡,果真有一大戶人家,家裡良田萬頃屋宇成片,估計金銀珠寶也是堆成山。奇怪的人,這主人卻是近兩年突然冒出來的,想來便是至尊寶兄弟說的那個金盆洗手的大盜了。」
寧采臣暗呼僥倖,他原本只是隨口說說,等到了磐安就找個機會腳底抹油走人,哪想到和沙回子一夥人喝了頓酒就被拖下水了,想走已是太遲,心裡還盤算著到時候就找個貪官污吏下手。現在既然周克昌這樣說,那就不用他操心了。
又想也不知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還是這大盜倒大霉,反正現在被周克昌盯上了。至於周克昌說順便,靠,當老子是三歲小孩子,明明是不相信我,去踩盤子的。
既然確定了目標。接下來就是分配任務了。按照往常慣例,有人放風,有人負責接應,還有人負責動手搶劫。但眼下多了寧采臣,便要略微變動了。
「不知至尊寶兄弟可會武藝?」嚴有量細眼一瞇,慢慢道。
寧采臣歪著頭想了想道:「武藝?殺雞屠狗我會,人嘛,還沒試過,小時候打過架,算不算?」
嚴有量臉色鐵青,說不出話來。
「那你到底會什麼?」沙回子問道、
「這,說實話,兄弟我只會翻翻牆,采採花,偷個香,竊個玉,其他都是七竅通了六竅。」寧采臣「扭捏」了半天道。
「七竅通了六竅?」周克昌問道。
「就是一竅不通嘛。哈哈。」這貨很是得意地大笑。
日,眾強盜暗地下鄙視了他一通,偷香竊玉還說得振振有辭,理直氣壯,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我看至尊寶兄弟機智靈活,不若派去望風?」周克昌提議道。
嚴有量雙眼一亮,點頭稱是,道:「沒錯,望風最合適不過。」
寧采臣求之不得,不用翻牆,不用砍人,安全係數高,一有風吹草動就溜之大吉,實在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工作,當然他可不會感激這兩個混蛋,明明就是他們擔心寧采臣見了財物眼紅也要偷偷撈一把,才把他支去做這外圍的工作。就算寧采臣心裡不滿故意怠工,也無大礙,反正望風的又不只他一個。
寧采臣裝模作樣沉吟了半天,這才很「為難」答應了一聲,道:「這——好吧。唉,兄弟我手癢,想砍幾個人,替眾兄弟出上一把力都不行,兄弟我心裡真是愧疚萬分啊。」
沙回子幾人沉默不語,好像什麼也沒看見一樣,周克昌和嚴有量暗自點頭,似有所悟。
然後嚴有量又派了一個他的小弟,名叫梁有才的傢伙,與他一起,名為望風,其實是不放心,擔心寧采臣半路摞挑子。
不過寧采臣絲毫不介意,口裡說著兄弟真是潘安再世美男子,學富五車汗牛充棟之類,捧了梁有才幾句,就與他稱兄道弟起來,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是相識多年的知交好友。
這也怪不得梁有才,這傢伙生來就長相猥瑣,好吃懶做,現在還是光棍一條,接觸的人也大多是尋常人,哪裡有人稱讚過他,更別說這麼**裸的。
等到諸事商量完畢,已是下午,眾人腹內飢餓,隨便吃了隨身攜帶的乾糧,開始養精蓄銳歇息起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周克昌估摸了下路程,便開始動身下山。
臨出發前,嚴有量召集眾人道:「兄弟們,今晚好好幹他奶奶的一票,完了,我請大家喝個痛快。」眾多小弟齊聲叫好,沙回子聽了,氣得鬍子亂顫,周克昌卻微微一笑,很是高深莫測的樣子。
寧采臣當然也是吼得最大聲的一個,暗地裡癟了癟嘴,心想媽的,你的酒是斷腸酒,喝了你的酒,老子就得斷腸了,老子寧願喝楊貴妃的洗澡水。又轉念一想,哎喲,我勒個去,真是糊塗,楊貴妃早就死了幾百年了,哪裡來的洗澡水,我靠。
眾盜把兵器貼身藏好,開始一撥一撥下山去,卻是嚴有量說要是一起下山可能會被人看到起疑,將來恐有後患。
寧采臣暗暗點頭,這嚴有量有點小聰明,可惜,以為別人都是傻子,這樣的人,往往聰明反被聰明誤。
而像周克昌那樣的,不顯山不露水,低調做人,潛伏到底,關鍵時刻伸出獠牙咬人,才是黃雀。呸呸,真是長敵人威風,滅自己志氣,最厲害的還是老子。扮豬吃老虎是王道。
這貨又是搖頭又是晃腦幻想不已,沙回子幾人見了暗自嘀咕,這至尊寶兄弟莫非有羊角風?
下山容易上山難,這一路下山倒是快了許多。幸好周克昌早已探好了路,沿途做了記號,雖然天色慢慢暗下來,眾人還不至於迷路。
寧采臣當然還是跟著沙回子一夥了,本來嚴有量要他去跟他們一夥,不過寧采臣推卻說自己連日趕路雙腳疼痛,生怕拖累了他們,嚴有量這才帶人走在了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