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青木雷指()
星月皎潔,微風輕撫,縉雲縣城陷入一片寂靜,偶有犬吠。
「月黑風高殺人夜啊。」寧采臣看著面前七八個身著緊身黑衣的捕快,笑著對杜平說。這些捕快都是杜平多年的好友,今晚還需要他們幫忙才行。
杜平仰天看了看夜空,道:「寧兄,月光很亮,風也很輕。」
寧采臣老臉一紅,幸好黑夜掩飾了他的尷尬,他輕咳了兩聲,道:「嘿,口誤口誤。」
「寧兄,此行太危險,你還是不要去了吧?」杜平看他一襲讀書人的青衫,有些擔心道。
寧采臣一揮手,捋起袖子,大言不慚道:「杜兄,那你可是小看我了。說起打架砍人,我可是戰無不勝,一對幾不在話下,江湖人稱一柱擎天金槍不倒!」
杜平聞言輕笑一聲,奇道:「那我今日怎麼好像看寧兄被那幾個地痞流氓給打趴下了。」
日,你就不能裝作沒看見,給我留點面子嘛!寧采臣鬱悶不已,摸了摸後腦勺的包,還鼓著,暗暗發狠,丫的八字鬍,你送我一個包,老子等下打得你滿頭是包。
杜平一揮手,一行人隱入黑暗中,輕車熟路,很快就摸到了那條巷子裡。
這些捕快都是本地人,縉雲縣城也就這麼大,找幾個人那是易如反掌。
巷子深處一間屋內,杯盤狼藉,四五個漢子早已喝得醉醺醺的,滿口胡話,東倒西歪,稍微清醒點的八字鬍男子時不時偷看一眼那扇緊閉著的房門,神色頗是忌憚。
寧采臣正趴在窗戶下,學著電視裡的樣子用唾沫沾濕了窗紙,悄悄捅了個洞,斜眼看去,一下就認出來那幾人。
這幾個漢子正是寧采臣在醫館間狂扁一通的幾個,臉上還帶著傷,那個八字鬍男子,寧采臣更是咬牙切齒,視為生平的奇恥大辱。
杜平也蹲在旁邊,見寧采臣動作嫻熟手法流暢,看得目瞪口呆,幾個捕快也是面面相覷,這寧公子到底是讀書人還是獨行大盜啊。
「杜兄,有沒有蒙汗藥?」寧采臣轉頭,低聲問道。
「呃,要蒙汗藥做什麼?」杜平大汗。
「當然是迷倒了好下手啊,就這樣衝進去肯定會打草驚蛇。」寧采臣見他不解的樣子,便解釋道。
「這——沒有。」杜平悲歎,我可是捕快,帶那什麼蒙汗藥做什麼。
「那,**香呢?」寧采臣又道。
「這——也沒有。」杜平無語。
「杜兄,我不得不說,你真是太不專業了。連這些打家劫舍採花必備,哦不,捉拿犯人的基本工具都沒有。」寧采臣鄙視道,他可是記得前世那些特種部隊,動不動就扔什麼催淚瓦斯閃光彈之類的東西。
杜平汗如雨下,道:「我可是捕快,捉拿犯人當然是正大光明堂堂正正了,還需要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寧采臣瞪著眼睛,正大光明堂堂正正,你以為是擂台比武啊,日,這捕快怎麼和前世的警察一樣,抓犯人老遠就拉起警笛,生怕犯人不知道警察來了。
杜平低聲道:「放心,寧兄,這事交給我們兄弟幾個就好了。」
說完朝幾個捕快使了個眼色,幾人點點頭,有的爬屋頂有的往屋後跑去。
寧采臣無奈,只好又蹲下身,瞇一隻眼睛對著窗紙上的小洞看了起來。
片刻過後,幾個捕快悄無聲息進入房間,一人一個,砰砰幾下,傳來幾聲悶哼,八字鬍男子只來得及喊出「你們——」兩個字就被杜平一刀柄砸在腦袋上,麵條一樣倒了下去。
就在八字鬍男子叫出聲的一瞬間,裡屋坐著的道士眼睛睜開,看了一眼外面,手指動得更快更急了,那團綠光已經淡了很多,隱隱只有幾絲,掙扎得更是微弱,眼看就要被收入黑色小瓶內。
回春醫館內,慕晚晴的身子又急劇顫動起來,在旁邊桌子趴著打盹的小雨被驚醒過來,看著慕晚晴不斷抽搐的身體,咬緊嘴唇,花容失色。
雖然寧采臣早已吩咐過她,看見任何情況都不要驚慌,只要守好就行,但她怎麼也定不下心來。
杜平只覺得背心一寒,心裡奇怪,來不及細想,聽寧采臣在外面學貓叫,忙悄悄打開窗,寧采臣一個雀躍就躍進屋內,掃了一眼,朝那扇小門努了努嘴。
杜平會意,揮了下手,幾個人攝手攝腳走上前去,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下,沒有任何動靜,搖了搖頭,正要說話,見寧采臣做了個讓他閃開的手勢,就閃到一旁去。
寧采臣見了這幾個傢伙縮手縮腳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剛才還口口聲聲說正大光明堂堂正正抓人,現在都到門口了,還藏著掖著做啥。
當下運足力氣,一腳朝門踹去,只聽卡喇一聲,木板的房門破了個大洞,他又緊跟著踹了幾腳,房門終於倒了下去。
連杜平在內,幾個捕快嘴巴大張,都能塞進一個鴨蛋了,這丫的也太暴力了吧。
寧采臣懶得看這幾個廝的表情,摸了摸懷裡的火符,貓著腰,抬步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眼前白光閃動,他來不及細想,一個懶驢打滾,往旁邊滾去,後面卻傳來一聲慘叫,也不知是哪個倒霉孩子中招了。
寧采臣不停在地上翻滾,躲避著射來白光,找準白光射來的間隙,終於看清楚屋內情況。
地上散落著發著淡淡光芒的白色石子,一個黑色小瓶立在正中央,一個瘦得嚇人的道士正手指著自己,那白光正是從他手指發出來。
雖然不知道那白光是什麼玩意,但寧采臣卻不敢嘗試一下,剛才可是有人中招了,估計殺傷力很強,不然外面那幾個傢伙怎麼還不進來。
那道士冷冷看著寧采臣,手指衝他連點,每點一下,臉色就更白一分。
他早已看清寧采臣穿著讀書人的儒衫,以為只不過是個一般的讀書人,哪知道他竟然能閃避過自己的青木雷指,那小瓶口的綠光沒有了法訣的壓制,好像有靈性一樣,竟然一點一點往外掙扎。
這青木雷指耗費法力甚多,他修為本來就不高,兩天來施展**術又耗費他不少法力,雖然期間有用靈石補充,但補充的速度遠遠比不上消耗的速度。
他見小瓶口綠光漸漸向外掙扎,心裡著急,暗自一咬牙,雙手連點,那白光不斷朝寧采臣射去。
這白光就跟前世的子彈一樣,寧采臣看多了槍戰片,雖然不知道那些主角是真的很神勇蜘蛛俠靈魂附體能躲避子彈還是槍手槍法太爛怎麼也射不中,不過也沒有時間讓他細想,只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盲點亂滾,反正就不能讓那道士看出自己下一滾的方向。
一個發著狠不惜耗費法力狂射,一個卯足勁地上亂滾,不多一會,道士臉如白紙,白光已沒有先前那般頻率,寧采臣也是氣喘吁吁四肢無力眼前直冒金星。
「杜平,你個狗日的,還不快進來?」寧采臣一邊滾一邊大叫,那道士一聽外面還有人,不由有些心慌,幾道白光也射歪到屋頂上去,把屋頂射了幾個洞出來。
寧采臣心裡一樂,這道士心理素質不過關啊,又看見那幾個洞,暗吸一口氣冷氣,又大叫:「杜平,你他娘快帶人進來,老子快沒命了。」
杜平在門外扯著喉嚨叫道:「寧兄,你一定要撐住啊,裡面實在太過凶險,兄弟們不敢上啊。」
「日!」寧采臣氣得差點一閉眼暈過去,看來靠那幾個混蛋是不行的了,還得靠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