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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節 文 / 古堡

    葡萄牙冒險家拉斐爾•卡斯特路(卡魯提拉號)

    荷蘭商人麗璐•阿歌特

    瑞典海軍提督赫德拉姆•約阿其姆•伯格斯統

    明朝水軍提督李華梅

    東南亞葡萄牙商人道阿爾泰•羅佩斯•普雷依拉

    東南亞荷蘭商人安東尼奧•范•庫恩

    蓋歐吉•扎圖吉塔

    在亞洲的中部,有一條由黃金和汗水鋪成的商旅之路,它被人們稱為絲綢之路。中國西域的商人們希望把東方的商品運到西方去,便持續不斷地在群山和沙漠的夾縫中尋找道路,最後終於找到了一條由無數綠洲、小鎮和客棧組成的「路」。已經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走通了這條路,但是每個商人都知道,中國的絲織品在其他國家是獨一無二的珍品,只要能成功地做上一筆絲品交易,賺得的錢就足夠生活一輩子了。巨大的利潤使無數商人忘卻了疲勞,踏上這條艱難的道路。能平安回來的只有一半人,其他人不是在沙漠中迷了路,就是遇上了盜賊,也有的人染上了重病,客死異鄉。

    在這條絲綢之路上,有一個非常出名的小鎮——吐魯番。它位於北緯43º東經88º。現在正值三月,同緯度上的馬塞和佛羅倫薩還不到15c,沐浴在和煦的春風之中,是相當舒適的氣候。而吐魯番的最高氣溫已經達到了30c(???),比位於亞熱帶的加爾各答溫度還高。

    清晨五點鐘左右,一隊隊商人聚集到了這個小鎮上。有些是載著瓷器和茶的明朝商人,有些是馱著紗布、麝香和寶石的印度商人。商人們在經過一整晚的趕路後,在太陽出來前趕到了這裡。他們要好好睡上一個白天,等晚上再繼續前進。

    第一次走絲路的商人都會很不適應。因為一路上,白天實在太熱了,若到了真正的夏季,氣溫甚至會超過50c,而且這一帶多是沙漠,雨水極少,在這樣的太陽底下行走會消耗大量水分和精力,無疑增加了旅途的疲勞。所以不知不覺中,旅人們養成了晚上行路,白天睡覺的習慣,以避開高溫。相對來說,晚上要涼快地多,沙漠中溫差很大,夜晚的氣溫有時也會降到0c以下,一定要穿上大衣,不停地走路才能保證身體的暖和。

    商人們找到了旅館,安置好貨物,便呼呼大睡起來。小鎮也因此安靜下來。要等到下午四、五點鐘,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商人們才會醒來,飽餐一頓,打點好行李,重新出發。

    而此時的加爾各答,才剛剛掀開晨光,準備迎接忙碌又熱鬧的一天。它差不多位於整個亞洲東西方向的中心位置,海陸交通均十分便捷,因此彙集了亞洲各地的商人。這裡的交易盛況和里斯本、塞爾維亞相比毫不遜色。再加上印度出名的「金子商人」納哥普爾被人消滅之後,經印度而來的歐洲商人幾乎增加了一倍,加爾各答空前地繁榮起來。

    在離加爾各答大約150海里的地方,有一支奇怪的船隊在向南行駛。行在最前面的是一艘地中海常見的二桅帆船,吃水線上漆著「卡魯提拉」幾個字,桅桿頂上綁著葡萄牙國旗。若仔細看就會發覺,船的兩側安有大炮,炮口的位置被船板巧妙地遮擋住了,所以人們都當這是一艘普通的商船。緊隨其後的卻是三艘印度洋一帶特有的阿拉伯船。印度人和歐洲人都偏愛自己國家的船,對對方的船根本不屑一顧,所以兩種船並行的場面這恐怕是第一次出現。

    船隊是昨天離開加爾各答港的,那裡是船員們在印度停留的最後一站,他們將沿著中南半島一路南下,穿過與蘇門答臘島之間的麻六甲海峽,最後到達麻六甲。這一段路也有將近兩千海里的路程,好在現在是順風,只要揚起帆借助風勢,十六天就可以走完。預計會在四月初到達。

    由於距離赤道越來越近,天氣也逐漸變熱了。清晨五點鐘的時候,已經有水手耐不住熱爬了起來。不過卻沒機會欣賞一下海上日出的美景,因為太陽早已經浮出水面,朝霞也收起了絢麗的翅膀。只有克麗絲蒂娜能夠每天在太陽升起之前來到甲板上,不過她從沒向別人描述那種景象。有時拉斐爾會問起,克麗絲蒂娜便帶著笑意說:「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就自己親眼去看看吧!」受了這句話的刺激,眾人紛紛效仿克麗絲蒂娜早起,庫拉烏迪第二天就放棄了,倒是漢斯博士一連堅持了七天,算是最久的了。他還說:「海上的風景再美也比不過克麗絲蒂娜小姐啊!我只要每天早上能看到克麗絲蒂娜小姐就會覺得精神百倍!」有了這麼好的借口,漢斯便開始正大光明地睡懶覺了。

    麻六甲海峽是1511年???發現的,這裡離馬可波羅所記述的東方就只有一步之遙了。一旦到達這塊土地,就會發現船才是最好的工具。因為這裡沒有一塊超過100萬平方公里的陸地,世界第一大島格陵蘭的面積大約是200萬平方公里,所以這裡全部是由島嶼組成的國家。蘇門答臘島、爪哇島、加裡曼丹島、蘇拉威西島、菲律賓群島、馬魯古群島、新幾內亞島等等,還有無數個芝麻般大小的小島、島嶼、珊瑚礁,散落在印度洋和太平洋之間的這片海域上,宛如一串串珍珠,又像是天上群星的碎片。地理學者稱呼它為東南亞,而商人們則管它叫做「香料群島」。

    在西方文明到達之前,這裡是一片平靜而和諧的海域。島上滿是奇特的熱帶植物,島上的土著人利用天然材料製作生活用品。男人們用紅土混合海水燒成磚、製作鍋碗,女人們採下巨大的樹葉,抽出纖維織成衣服,又從漿果中提取染料,將衣服染成鮮艷的色彩。有時他們也會去鄰近的島上拜訪鄰居。他們挑選粗壯的樹木砍下,剝去樹皮,簡單地紮成木排或者建造能容納十來人的小舟,悠然行駛於水面上。現在,這些古老的傳統幾乎已經絕跡了,只有很少的島上被保留了下來。有一些島嶼,因為太小所以沒被當時的西方人注意,得以保留下天然的印記,現在成為了著名的風景旅遊勝地,比如塞班島和三寶顏。

    現在的人們已經知道,陸地只佔了地球表面積的3/10,和海洋相比,它是那樣的渺小,那樣的脆弱。可是對所有生活在陸地上的生物來說,又是無可替代的,人類應該保護好目前唯一的生存之地。但是在300年以前,當人類的足跡還沒有踏遍所有的陸地之前,西方的航海家們對於新發現的陸地都有一種飢渴的感覺。他們的目標就是發現、佔領、再發現、再佔領。

    最早發現這片群島的是葡萄牙人,因此這裡也聚集著相當數量的葡萄牙商人。在此之前,島上是完全沒有軍隊、總督、交易所和工人這類商品的,是葡萄牙人強行製造出來的。葡萄牙人還從島上挖掘出了一座金礦,金礦的名字叫做香料。胡椒、豆蔻、肉桂、丁香、羅望子、山竹果,在當地人眼中,這只是最普通的調味料而已,卻被葡萄牙商人們當成了搖錢樹。商人們以低廉的價格僱傭當地人做勞動力,逼他們大量種植這些植物,按時採摘,加工後通過海船運回里斯本去賣。從香料群島到里斯本往返一次差不多需要9個月(???)的時間,路上的開銷和水手的辛勞當然不在話下,但是它的高額利潤卻是非洲的咖啡、象牙和黃金所望塵莫及的。

    葡萄牙商人們早已形成了規模龐大的交易市場,種植商、加工商、零售商、批發商一應俱全。負責管理這片海域的龍頭老大名叫道阿爾泰•羅佩斯•普雷依拉,是個地道的葡萄牙人,他所說的話沒有人敢反對。

    普雷依拉是憑實力當上老大的,他曾在漫長的航海途中許下大筆賞金以激勵失去希望的水手;成功揭穿了麻六甲商人占吉普意圖挑撥離間的陰謀;在當地工人的罷工事件中,周旋於工人代表和商人之間,調節糾紛,最後使雙方都達成滿意的協定。幾年之後,普雷依拉在東南亞的地位便確立無疑。他深受下屬的尊敬,是商人的公證人,更被當地人信賴。普雷依拉通過海上商人同業公會制訂了一系列交易條例,約束商人的行為,保護小商業者不被侵犯等,貿易活動得到了穩定的發展。

    但是東南亞地域廣大,島嶼相當分散,很難顧及全部。就在普雷依拉致力於麻六甲一帶的建設時,周圍出現了一些蠢蠢欲動的身影。

    首先是海盜的出現。一些不遵守商業規矩而被普雷依拉趕出商業圈的人對他懷恨在心,搖身變為海盜,專門打劫普雷依拉的商船。普雷依拉也派出艦隊去剿滅海盜,但對方以菲律賓群島的馬尼拉為據點,依靠地形優勢,每次都順利逃脫。馬尼拉與麻六甲有相當遠的距離,原本就對遠道而來的普雷依拉的艦隊不利,海盜還時常埋伏在艦隊行進途中的小島邊,趁機偷襲,使他十分頭疼。

    除此之外,還有野心勃勃的競爭對手。雖然大部分商人都買普雷依拉的帳,但仍有些獨斷專行的人。特別是葡萄牙以外的商人,對於葡萄牙霸佔香料市場的做法極為不滿,處心積慮想要取代他的位置。其中一個是荷蘭的小貿易商安東尼奧•范•庫恩。庫恩趁普雷依拉忙於對付海盜的時候,將邊緣的一些島嶼,爪哇島和馬魯古群島一帶收買至自己旗下。他的做法和普雷依拉完全不同,依靠武力和暴行使島上的居民降伏,使那些人不敢有半點反抗。庫恩的做法雖然引起了其他商人的不滿,但畢竟還沒有侵犯到他們的利益,所以東南亞仍然保持著表面上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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