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晉陞領域高段
格吉爾？伯尼，是重陽至今為止遭遇的第一個召喚魔法修為還在自身之上的強敵。而好不容易幹掉他後，重陽從他的手上，發現一枚與自己的「虎翼靈戒」十分相似的戒指！
虎翼靈戒是重陽當初前往鳳凰山前，魔法協會會長亞拉斯特所贈予的，能夠增強施法者召喚魔法威力的珍貴魔器戒指。一直以來，重陽都戴著它，增強自己所召喚的元素精靈的戰力。
而在檢查格吉爾屍體所發現的這枚戒指，與虎翼靈戒同樣是紫紅色。鑲嵌的寶石樣式，寶石面上隱隱顯示出來的魔陣，邊緣浮動的細密咒文，整個總體感覺，與靈戒極為類似。
重陽取得時，運起魔力試探了一下，結果發現這戒指果然與虎翼靈戒的運作機理相同，不過有著輸出上的差別。也就是說，它同樣是增強施法者召喚魔法的戒指，但增強的具體方面應該有所不同。
外觀和功能都表明，這極有可能是與虎翼靈戒同一個系列的召喚增幅魔器，或者有著其他隱秘的聯繫。無論如何，增強召喚魔法威力的魔器戒指極為珍貴，重陽碰上了，自然愉快收下。
還有一件，是一柄不到拳頭大的精緻錘子。重陽摸索格吉爾的袍服，接觸到它時候，就接受到它的名字和使用方式等信息，由此知道這是和紫晶破碎鏡一樣的神級世界秘寶。
秘寶本身存在謎團，但威力無可置疑，紫晶破碎鏡就是極好的例子。
可是與紫晶破碎鏡相比，這名為「黃土錘」的秘寶功能貌似不怎麼樣。按照信息內容，只要往這黃色小錘中輸入魔力，就能催動其變幻為一柄蘊含強大威能的重錘。
重陽試驗過一下，結果發現這秘寶有著嚴重的缺陷。
現有產自修羅聯盟的魔法武器，運起魔力一瞬間就能劈出強悍威力的近身魔法。而這柄黃土錘，需要持續輸出魔力數秒鐘才能開始變幻巨大，而且維持巨大形態時更要繼續消耗魔力。
兩相比較，為什麼格吉爾至死都沒有使用它的原因就很清楚了。估計要不是看這秘寶是珍貴稀罕物，格吉爾早就把它扔了。
重陽也覺得這樣的秘寶沒用，但秘寶始終是寶物，姑且收藏起來。
其他選手的裝備，對他而言沒什麼價值，讓兩位隊友隨意取用。
文森特和哀卡列斯都認真挑選對自己有用的東西。這種時候不應該客氣，盡可能地提升自己的戰力，才是最重要的。
最後哀卡列斯拿走了魔法協會隊伍隊長艾蒙德的一枚雷系增幅戒指。而文森特拿了來自雷恩帝國單人賽選手伊諾克以及修羅聯盟安德斯的兩件裝備。
「你拿風系增幅的手鐲做什麼？」哀卡列斯見狀，朝文森特問道。
「送給一位朋友……」文森特淡聲道，卻有意無意看了重陽一眼。
重陽頓時瞭解他所說的朋友是誰，擺擺手示意他隨便拿，反正自己留下來也沒用。
文森特收起手鐲，在懷中摸索一陣，掏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玻璃球，放到重陽面前。
「這是……」重陽凝神注視，只見這不到拇指大的晶亮玻璃球內，隱隱流動著一行行極為微小精緻的符文。
「亞莉克希亞給你的謝禮，希望你能收下。」文森特淡淡微笑。
重陽拿起玻璃球，同時接收到外來信息——原來這也是一件秘寶。
他微微皺眉，忽然猛地揚起手，將玻璃球狠狠朝對面牆壁投去。只聽一聲尖銳鳴叫，飆射途中的玻璃球竟然一下子變成巴掌大小，撞到洞壁上砸出一個半球型的凹坑！
「嘯風珠」，不需要輸入魔力，只要以足夠大的力氣投擲出去，就能在飛行途中吞噬風元素自行膨脹，形成極大衝擊力。
不用魔力而要純粹力量催動的寶物，無疑極為稀奇。然而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這樣的東西，給力量強大的武士使用顯然比給魔法師運用更為合適。
砸中洞壁後反彈回來的「嘯風珠」迅速變回原本的大小，被重陽伸手接住。
「挺珍稀的寶物，我就不客氣收下了。」他對文森特笑了笑，將珠子收進懷中。
這樣一來，算上紫晶破碎鏡，重陽已經得到三樣神級世界秘寶，不過除了紫晶破碎鏡外，其餘兩樣似乎沒太大用處。
至於萬道魔方？很顯然，它跟紫晶破碎鏡等三樣秘寶，根本不是一個級別上的東西。
至此，分贓完畢。
愉快的三名隊友，很自然聊起關於秘寶的話題。
秘寶到底是什麼？
根據文森特和哀卡列斯的分別講述，大致總結是以前時代流傳下來的難以或無法複製的高等魔器。這類珍稀器具能歷經長久時光存在至今，品質自然出眾，但由於時代發展變化，以及流傳途中種種關鍵信息缺失，而不一定能為今人所用。
現代魔器自有一套體系，而誕生自以前時代的寶物，大多數游離於現代體系之外，難以評定分級，更無法充分解析，只能憑代代相傳下來的知識經驗去掌握，難度頗高。
而且，一旦這種寶物因戰鬥或其他各種原因損毀的話，幾乎不可能得到修復，會讓好不容易熟練掌握其用法的魔法師立刻面臨喪失戰力的窘境。
數量稀少，價值珍貴，個性獨特，難以維護，是古代秘寶的特徵。因此，不一定說現代的魔器就比古代的差，而是要看具體情況不同而不同。
「我的『霸龍刀』刀柄，也是一樣古代魔器，因此它也算是半個古代秘寶。」哀卡列斯將紅柄大刀插到面前，示意道，「要是刀身損毀，修起來雖然麻煩但還有得救，可要是刀柄沒了，那就是全毀了。」
如果沒有「霸龍刀」，哀卡列斯的某些魔法威力肯定得大打折扣。
文森特的魔法武器「銀霜凝冰劍」也是類似，劍身裡混合有古代秘寶成份，因此也屬於獨一無二的珍貴裝備，能大幅增強特定法術的力量。反之一旦失去，戰力會嚴重下降。
另外還有，這種個性化獨特裝備，每年單是維護費用就是一筆驚人的消耗，不是大勢力大背景，難以承擔得起。
兩位隊友主動揭露自己的武器隱秘，重陽也不藏私，展示出一夜大戰立下汗馬功勞的炎碎離刃。
當然，紅塵耀世的來歷，與黑暗種族的牽扯，不會隨便講述出來。涉及敏感問題，重陽模糊帶過，或直接說不便告知，哀卡列斯和文森特也就不強求。畢竟每個人都得有自己的秘密，何況事關實力。
饒是如此，重陽的炎碎離刃也實在震懾到了兩名隊友。奇異的形態轉換，詭異的心靈震盪，幾乎無堅不摧的極致鋒利，讓他們暗自驚歎，也更進一步猜測，重陽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樣的深沉背景，能夠擁有這般強悍奇特的武器？
隱約中，文森特和哀卡列斯都想到了一個方向，一個三大國民眾共同忌諱的名詞。
黑暗種族……
詭異，恐怖，血腥，死亡，諸如此類的負面涵義，全部都可以在這名諱當中找到。
兩人不約而同對望一眼，彼此從對方眼裡看到相同的顏色——凜然深沉，以及隱約威脅。
不要多想，不要說出去。
視線一碰即收，哀卡列斯和文森特都很淡定平靜。時常爭吵的兩國精英，在事關共同的隊友時候，表現出令他們自己都意外的默契。
這說明，重陽受文森特信任的程度超乎了哀卡列斯的預想，反過來也一樣。自開始到現在，重陽一直是隊伍的核心，地位更在逐漸增強。
這是很奇妙，也很微妙的一幕。
接下來幾天，三人重在恢復，而不急於趕路。
對於重陽而言，萬道魔方，紫晶破碎鏡，嘯風珠，黃土錘，召喚戒指，都需要深入研究，認真理解。
兩次大戰，對戰迷霧獸，對戰大會選手，已經將他所有底牌都打出去了。現在他感覺到一種危機重重的緊迫，急切渴望盡快增強自己的力量。
在這世界裡，短時間內，學到新魔法和晉陞等級都不可能，那就只能從已有的外物上著手。重陽明白依賴裝備寶物並非正道，可如今情況，也只有徹底無賴一回了。
新獲得的寶物當中，格吉爾的召喚戒指很快被他熟練掌握，因為這枚戒指與虎翼靈戒實在很像，所以他沒花多少功夫就運用自如。
「龍鱗靈戒」，這是重陽實際運用後替這枚戒指起的名字。因為它能通過給元素精靈加附鱗片的形式，大幅增強精靈的防禦力。
其實單純按照外觀看，取名「蛇鱗」會更恰當一點，可這會讓重陽聯想起格吉爾和他的納美西斯九頭蛇，所以否決掉。不過隱約的，他懷疑這枚戒指真正名字可能就是「蛇鱗靈戒」。
管他什麼鱗，有用就行。
然後是紫晶破碎鏡，目前重陽能夠運用它使出「鏡刃」「鏡面護盾」「鏡面反射」三種形式的魔法。在此基礎上，應該還有潛力可挖，然而他試驗了許多次，也找不到可以確實發掘下去的方向。
黃土錘，重陽讓紅塵耀世將它融合吸收，希望能使它的缺陷得到改善。但令人失望的是，融合後這錘子從輸入魔力到變幻形態的時間仍然如舊，幾乎一點沒有縮短。
「可惜，如果不是出力時間太慢，它本可以成為一樣很厲害的魔法武器。」哀卡列斯親眼看著重陽揮舞巨大黃色重錘，一錘將一座晶巖砸成碎塊後，摸著下巴道。
力量和速度，兩者兼備才算強大。
重陽同意他的看法，輸入魔力催動黃土錘的時間足夠唸咒施展一個大型法術了，且輸入後還得持續以魔力維持，消耗較大。這還不如使用青牙刀來得爽快。
可是，畢竟是一件難得的秘寶，就這樣讓它失去用武之地，未免浪費。重陽皺眉思索，試圖想出更好地運用它的方式，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他從懷裡取出「嘯風珠」。
「那顆珠子，沒有魔力的時候可以耍耍，有魔力的時候，不如瞬發魔法有用。」哀卡列斯評價道。
這評價很中肯，這種不以魔力而以力量催動的珍奇魔器，可能最初就是為了給武士使用而創造的。到了一定等級以上的魔法師手裡，還不如瞬發魔法好用。
然而重陽有著不同的想法。
他將「嘯風珠」高高拋起，然後手持巨大重錘，在珠子回落到面前時，竭盡全力猛然一揮！
碰！被重錘砸中的小珠子驟然飆飛而出，速度快如閃電，眨眼間迅速變大到駭人程度！
轟隆隆——
膨脹壯大到超過十米直徑的巨型「玻璃球」輕而易舉地撞碎一座又一座龐大晶巖，彷彿是巨人扔出的保齡球一般，硬生生在林立高聳的晶體中撞出一條道路。
哀卡列斯和剛剛獵殺魔獸回來的文森特都不由得看得呆了。只見「玻璃球」兇猛無比地撞出近百米才逐漸停息衝擊，最終反彈回來。被破壞出來的道路週遭晶林，仍然因連鎖效應不斷崩塌，轟響連連，十分震撼。
重陽自己也為這駭人威力驚訝，兩件原本近乎雞肋的秘寶，配合起來，居然能發揮出如此可怕的威能！這等破壞力，絲毫不遜色於一個大型奧義級魔法了。
「厲害……這一手不錯，遠距離強力攻擊……」哀卡列斯回過神時，不禁歎道。
他不覺得自己之前的看法有錯，但重陽將兩件寶物配合起來，性質就變得完全不一樣，展現出一加一遠大於一的驚人效果。
不過，這般配合雖然精妙，可也有缺點。
嘯風珠的飛行軌跡，取決於重陽揮錘打擊方向，而巨大重錘打擊手指大小的珠子時，很難控制好精確的朝向。換句話說，打出去容易，可是會將珠子打飛向哪裡就不太清楚了。
要控制好攻擊方位，精確地轟擊目標的話，必須得把握好打擊時機，角度，預計飛行軌跡等。而要做到這些，得要大量重複實際練習。
重陽不缺下苦功的勁頭，當即將黃土錘和嘯風珠的配合攻擊列入修行計劃。當然，練習的時候，不用每次搞出那麼大場面，主要是掌握好打擊角度，懂得計算攻擊方位。
日子一天天過去。黑髮青年面對晶巖，揮舞巨大錘子反覆敲打彈來彈去的小玻璃珠的景象，成了隊伍間一道獨特的風景。
在他勤奮鍛煉的同時，哀卡列斯和文森特也有自己的修行計劃，三名隊友互不干擾，努力地恢復或提升自己的戰力。
每天修行，每天行進。眼看著，原本遠在天邊的光線，越來越近了。
「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重陽錘擊嘯風珠，不斷將它擊向刻在晶巖面上的標靶，砸出一個個半球型的小凹坑。
凹坑密密麻麻，將原本刻印清晰的靶子砸得表面全非。一開始巍然不動的龐大晶巖，在飽受摧殘後變得搖搖欲墮。
終於在重陽計數到一千兩百多的時候，整座晶巖從標靶處龜裂開來，緩緩朝一邊傾倒，轟然坍塌。
「呼……」重陽舒了口氣，熟練接過反彈回來的珠子，擦了擦額頭汗水。
抬頭看了看天色，發現天快黑了。他結束練習，回去今天的營地。
營地空無一人，哀卡列斯和文森特都還沒回來。
重陽靠著一處晶巖端坐，取出萬道魔方，繼續每天的例行參悟。
直至如今，他已經越發深入魔方的領域。從最初的懵懂，到後來的一點領悟，到現在的持續探究，這種一步步領會神秘玄奧的感覺，令他無比著迷。
即使現在還不知道魔方有什麼實際上的功用，也沒使得重陽琢磨的勁頭減退半分。相比之下，哀卡列斯和文森特都放棄了努力，不想將時間耗費在這過於神秘以至於看不到任何收穫的東西上。
人心是現實的，不將時間浪費在預見不到前途的地方，而去做些更實在的能切實有所提升的修行，理所當然。
重陽不認為兩位隊友的放棄有錯，只是各人選擇不同。
修行新型火系魔法的他，本身走在一條前人沒有走過的道路上，堅持不懈勇往直前，由衷乃至狂熱地渴望理解更為深沉的奧秘。因此面對萬道魔方，自然有著一股無限深入的**。
這**未必算是理智，但是重陽發自本心的執拗。即使最終實際上一無所得，他也不會後悔。
抱著這樣的心境，重陽凝視魔方輝光，全神貫注。
由於哀卡列斯和文森特都放棄參悟魔方而將自己那部分交給重陽，所以他此時持有的是完整體。
凝神參悟，重陽逐漸探入五彩立方體的光芒中，眼神慢慢變得有些茫然。
恍惚中，彷彿週遭整個世界逐漸變成了火焰一般的紅色。絲絲火苗從地面，天空，晶巖上燃燒起來，像是有生命一樣，或活潑，或幽冷，或暴烈，或安詳地晃動著。
火，各種各樣的火，萬千不同的姿態，存在著，延續著，變化著，發展著。就如同人類，同樣是人，有著不同的外表，性格，記憶，靈魂……
火之通靈，深奧玄妙，無窮無盡。
重陽感悟著這個世界，意識到自己在這般千變萬化的火焰面前，是多麼的渺小。人類擁有生命，火焰何嘗不擁有靈魂？而且它們的存在遠比人類廣泛得多，純粹得多。
深深體悟，由衷迷醉。重陽不知不覺伸出另一隻手，朝向一絲猶如頑皮小孩般好奇靠近自己的火苗，緩緩展開。
火苗像是嚇了一跳，懸浮後退了一些，鮮紅的炎焰激烈晃動，然而感受到重陽渴望想要與自己接觸的情緒後，又逐漸平息下來。
有些好奇，有些緊張，天真單純的小火苗，一個蘊含純潔靈魂的微小存在，慢慢地靠近這陌生的異世訪客。
最終，它輕輕觸碰到重陽的掌心。
好溫暖……
重陽嘴角泛起一絲柔和的弧度，小心翼翼地活動手指，感受著鼓起勇氣與自己第一個接觸的小火靈的溫度，忽然有種發自心底的感動。
我根本還不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火焰。
但是，我會學習的，會努力去瞭解你們。你們不單單是人類的工具，更不僅僅是殺戮破壞的兵器。
謝謝，因為有你們，我才得以存在。
重陽盡可能地，以最溫和的心境，將自己的心中所想，傳達給手上唯一的小火靈。
小火苗晃動了一陣，忽然頓了一頓，然後極為突兀地閃爍刺眼光亮，焰影一動，竄進了重陽的掌心之內！
好燙！
重陽頓時感受到一陣極為刺激的疼痛火辣辣地從手掌傳來，而且還在沿著手臂不斷竄進自身體內，就像有一條小蛇在皮下血管裡瘋狂游動！
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週遭天空，大地，晶巖上的絲絲火苗，也都忽然綻放光亮，從四面八方飆射到他頭上，手上，身上，穿越袍服皮膚，竄入他的體內！
「嗚啊……」
重陽悶叫，忍耐力強悍到能承受元素武裝這種禁忌法術的他，幾乎瞬間被澎湃如潮的疼痛所淹沒。茫然，痛苦，掙扎的意識，像是在掀起滔天浪潮的大海上搖晃的小船，隨時可能被徹底吞噬，墮落進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為什麼……重陽不明白，為什麼原本溫和安靜的火焰，會突然向自己發起攻擊？為什麼要置自己於死地？為什麼要消滅身為人類的存在？
難道這就是你們的本性？不，我不相信！
重陽的本能危機感和心境念頭發生劇烈衝突，擺在他面前的只剩下兩個選擇，第一全力抵抗，脫離火焰，徹底放棄與之接觸以保全性命。第二，堅持信念，敞開自己，不做抵抗，發自內心深處完全接納所有的火焰……
第一種選擇，能夠保命，但對於火焰的瞭解也就止步於此。第二種選擇，可能會死，但也可能更加深入地理解到火焰的奧秘。
沒有時間留給重陽思索權衡，他只能憑著自己的本性心境，做出抉擇。
眼前迅速模糊，意識瀕臨崩潰，存在即將消滅，這個樣子，還能夠繼續相信嗎？
我能……
重陽眼眸徹底茫然，朝洶湧澎湃的極端痛苦完全敞開身心，投入最後一絲念頭，去寬容和理解。
無論你們做了什麼，都不是你們的罪孽，而是人類自己的……
無論如何，感謝你們……給予我曾經存在的資格。
轟隆——
在重陽捨棄自身，不顧一切，全身心地體會火焰之道，化作虛無的瞬間，整個世界一聲炸響。
他的體內，魔力漩渦瘋狂運轉，持續接納包容源源不斷湧動進來的無數火苗，無限地瀕臨崩潰，卻是始終沒有抵抗，沒有一絲絲阻礙火焰進入的抗拒。
整個漩渦勉強維持著，以極為恐怖的速度連續壯大，直至隱隱使得漩渦中間的魔雲乃至魔心，都不安定地晃動起來。
這時，心懷捨棄化身虛無的重陽，從那近乎毀滅的境界中重新超脫出來，頓悟到了深層的某些玄奧。
萬物生靈，萬物起始，萬物造世。
何謂造世？天地之道，水火之道，風雷之道，萬道合一，一化萬道。
一心通萬物，一念生世界。
心念創世！
承受火靈之力而持續壯大的魔力漩渦，忽然從即將完全崩潰的極端不安定狀態中平息過來，彷彿前一秒還滔天洶湧的海浪，下一秒就變成了風平浪靜的水面，體現出不可思議的巨大反差。
但是變化仍未停息，在領悟嶄新境界的重陽精神引導下，漩渦反而加速吸收融合外來火靈能量，進一步壯大，超越一個界限後，轟然擴散開來。
緊接著，擴散開來的漩渦逐漸深層細分，從原本的模糊狀態凝聚為一條條絲帶般的清晰形態，以既定規律，比起原本更加優異的速度和效率持續運轉。
而漩渦內部中央，圍繞在魔心周圍的第二層「漩渦」——魔雲，也有了與外部漩渦類似的變化，從原本模糊態高速凝聚，形成一顆顆極為微小的清晰顆粒。同時它透過與外部漩渦的平衡聯繫，迅速而大量地吸收能量，形成無數千絲萬縷的網狀魔絲。
處於最中央的魔心，也同樣高度凝縮起來，以平衡聯繫從外層魔雲吸收眾多魔雲顆粒，變得更加圓潤堅實，一點點地緩緩增大。
直至魔心吸收魔雲顆粒的網狀魔絲成形，體積壯大超過一定程度的瞬間，漩渦魔雲魔心整個系統齊齊一頓，以大幅強化的玄妙聯繫整合為一體，驟然迸發無形澎湃威能，超越魔壺，遍及通道，撼動全身。
重陽耳中彷彿轟鳴連連，餘音不絕，似乎看到蒼茫虛空上，閃爍耀眼光華的啟明星壯大成為照亮世界的巨大烈陽。而烈陽的周圍接連閃現一顆顆明星，以恆定的玄妙規律，圍繞它連續旋轉。
魔力等級晉陞，領域級高段！
漩渦進階變化，魔心壯大增強後，煉化成共同運轉，緊密聯繫的高度整體「魔旋」。相比中段層次，整合度更高，統一性更強，效率和容量更加提升，達到領域級水準的頂峰！
「重陽，重陽！」
急切的呼喚響在耳邊，重陽慢慢睜開眼睛，只見哀卡列斯和文森特圍在自己面前。
兩名隊友都皺著眉頭，目露擔憂和驚疑之色，定定凝視他的臉龐。
「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問我們怎麼了！？」哀卡列斯叫道，「看看你的周圍！」
重陽聞言環顧四周，只見地面和晶巖都是一片焦黑之色，空氣中還瀰漫著像是荒野被大火徹底焚燒後的焦臭味道。
「我們回來就看到這裡一片火海！火勢滔天，而且燃燒的火焰顯得很怪異，風吹不熄水澆不滅！我和文森特用了很多魔法，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哀卡列斯說明道。
「還以為你修行出什麼岔子，就這樣玩完了。都想著等火熄滅，撿你的骨灰造墓……」
聽隊友的說明，重陽明白過來，對他們笑了笑。
「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沒事就好，真是嚇死人了，跟怪獸打跟選手打你都沒死，反而是修行走火入魔死掉的話，那就太悲慘了點。」哀卡列斯拍拍重陽肩膀，「話說……到底怎麼回事？」
重陽微笑著，刻意散發自身魔力波動。
「這感覺……你晉級了！？」哀卡列斯察覺到這比以往更強的魔力波動，頓時瞪大了眼睛。
重陽點點頭。
「哇啊，這真是……」哀卡列斯看著黑髮青年臉龐，臉色有點複雜。
隊友突破晉級，意味著隊伍戰力大幅提升，這本是好事。然而哀卡列斯不單單將重陽看作隊友，也看作潛在的對手，因此見到對方一下子晉陞起來，心情自然複雜。
文森特也是類似，靜靜看著重陽，目光閃爍。
片刻安靜後，哀卡列斯平復心緒，咧嘴一笑。
「厲害哦，竟然能在這世界突破晉陞……不過，你每次晉級，都是這麼可怕的場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