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下一個
待到部分學生會成員急匆匆將卡諾娜幹事長抬下場地去急救後，在場許多觀眾仍然沒有回過神來。
領域級魔法師！留級生居然晉陞到領域級別！而且還能瞬發比卡諾娜幹事長更加強悍的領域級魔法！？
一個回合，僅僅一個回合的交手就分出勝負，僅僅只是一次瞬發魔法！
秒殺。
一分鐘內決出高下的決鬥，俗稱為「秒殺」。在決鬥開始前，說這場戰鬥會是一次秒殺的話，在場大多數人都會相信，因為他們覺得留級生在卡諾娜幹事長的全力進攻下肯定支撐不過三四回合。
結果……確實是秒殺，但與預料的勝負完全相反！
現實與意料的反差實在太大，震撼得大部分人難以回神，僅有少部分腦筋相對冷靜的人較快恢復思考能力。
「怎麼可能？留級生在大半年前，明明還只是一個五級魔法師！到現在不過近一年時間，居然能晉陞到領域層次！？」萊昂會長臉面冷漠，心下卻十分驚駭。
戰鬥開始前，他跟其他人一樣，認為十個月前區區五級的重陽？布萊特，修行到現在，頂多也就六級中上或者七級初階的水平。
然而留級生一記瞬發魔法展現出來的力量，狠狠給了包括他在內的所有學生會成員一記響亮耳光！
領域級……這麼短的時間，他到底怎麼修煉的！？萊昂會長腦子裡滿是驚疑問號。打從看到留級生開始，令人驚異的疑問就一直不斷。
學生會成員都是相對一般魔法師富有天賦才華之輩，身為現任會長的他更是站在其中頂峰。可是就連他也無法想像……一年之內連跳三級甚至跨越整整一個境界，這什麼概念？
絕頂天才？
天才——留級生？
萊昂會長用一直以來備受讚譽的機智腦瓜全力消化這兩個差距極為巨大的詞彙。而其他親眼目睹事實而不得不嘗試去接受的學生會成員，也在腦海中做著同樣激烈的鬥爭。
天才，沒錯。
到這個地步，再不承認的話，就是徹頭徹尾的偏見和傲慢了。
六年留級，魔力缺陷，都是事實。然而自從大半年前開始，留級生魔力缺陷被神秘治療宗師治好，一下子從萬年三級突破到整整五級，然後朝同級的地風雙系最強天才芙蕾雅？霍華森發起決鬥，並且獲得奇跡般的勝利！
撇開長久以來的輕蔑偏見，用比較客觀的眼光去審視一下，就會感受到這事跡是多麼令人震撼。
傳說中的留級生……不知不覺，他已經成為傳說，至少在整個普瑞斯蘭學院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萊昂會長想到這一層，眼中複雜驚駭之色逐漸褪去，徹底回復了一貫的凌厲銳利，用新的角度視線審視場面上表現沉穩的黑髮青年。
一個能在魔力缺陷治好時連跳兩級的嶄新天才，在外出苦修近一年後，再晉陞三級突破一個境界，也不算太難理解吧。
雖然不知道具體情形，但想必是魔力缺陷的治癒，讓其多年修習積累統統爆發了出來，成就這般驚世駭俗的進度。
然而，天賦才華終究有極限，爆發到這種程度也就差不多了。
……
萊昂會長腦中轉過的思緒很多，而現實經過的時間很少，也就是幾分鐘而已。
他恢復平靜並換上新的眼光看向重陽？布萊特。而其他較為優秀的學生會成員經歷與他類似的心理鬥爭後，也都紛紛消化了眼前看到的事實。
「重陽先生，你可真把我們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留著金髮的俊美男生，名為艾卡列斯的執事長當先微笑起來，說道，「竟然晉陞到領域層次，還瞬發領域級魔法，一個法術輕易擊敗卡諾娜幹事長，隱藏得夠深的。」
重陽看了金髮男生一眼。
「我沒想隱藏什麼，而是你們遲鈍。」冷淡平靜的語氣，述說一個基本事實。
想要得知一個魔法師的魔力級別，除了從外表服飾標誌認知外，就是查探他的魔力波動或者觀察他施展的魔法。
重陽出於精確控制魔力的習慣，會比較自然地收斂全身魔力波動，但並沒有刻意去隱藏。如果學生會成員有心查探，那只要走得離他近一些，集中精神感知一陣，就能發現他的真實魔力水準。
可沒有人這麼做。一個個普瑞斯蘭的天之驕子，全都是被自己的傲慢和偏見所蒙蔽，自己在那邊一驚一乍的。
遲鈍！
第一次被人這麼說，偏偏還無法反駁。艾卡列斯眼角不禁微微抽搐了下，臉上一副假笑也變得有點僵硬。
場邊的紫發少女芙蕾雅，見狀回想起當初自己與重陽的談判場面，心情有些複雜。
她當時就被留級生魔力缺陷治好而且連跳兩級的事實震撼不輕，甚至一時懷疑是不是換了個人。所以現在，面對重陽出乎意料的高等級，她驚異之餘，也最容易接受下來。
然而接受歸接受，芙蕾雅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竭力修行，卻只是從五級晉陞到六級頂峰的進度，心中不免感到難受。
被拋落了，遠遠地拋落。
不甘心。
芙蕾雅蹩起眉頭，小手緊握，深深凝視著曾將自己的驕傲殘酷擊潰的男人，內心糾結難以言喻。不想輸給他，只有這個人，實在不想輸掉！想要追趕，想要超越，想要狠狠將他擊敗在地！
重陽意識到來自芙蕾雅的格外幽深的視線，但他才不管大小姐心裡想什麼，而是一心一意應付眼下局面。
「剛才不是很多人要挑戰我？我已經說了『下一個』，可怎麼還沒人上場？是不是到此為止了？」
此言一出，聽得清清楚楚的萊昂會長等人乃至在場學生會成員頓時就一怔，然後怒火中燒！
你別太囂張了，留級生！萊昂會長心下怒意勃發。而比較衝動的學生會成員觀眾則將情緒化為了激烈的言語。
「得意什麼！你只不過趁人不備，一時得手罷了！」
「說沒想隱藏，其實是故意的吧！刻意隱蔽實力，欺騙了卡諾娜幹事長！」
「卑鄙小人，以為能瞬發一個領域魔法就很強了嗎！？」
「只剩一隻眼睛的殘廢，醜陋至極！」
卡諾娜風範十足卻淒慘落敗的巨大落差本就讓人難以接受。留級生這一句目中無人的話語，更激起所有驕傲的學生會成員的憤怒。
鋪天蓋地的鄙視和咒罵洶湧而來，重陽冷眼而立，不為所動。
說一千道一萬不如一個實際行動，勝負不是嘴皮子說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
他就獨自站在那裡，冷眼橫眉，對著痛罵不斷的所謂千年學院精英。
作為裁判的莎萊娜導師見這一幕，心裡歎氣更深。重陽？布萊特，曾經的留級生，魔力廢材，普瑞斯蘭的恥辱，如今超乎想像的強大，徹底刺痛了這般自詡學院驕傲的驕子們。
何等失態。
這樣一群所謂精英，跟市井之間吃了虧就破口大罵的潑婦，沒什麼兩樣。普瑞斯蘭學院近些年的衰落之根源，也許就在於此。
莎萊娜導師聽不下去了，正想對所有人說點什麼，卻聽得萊昂會長一聲大喝。
「統統安靜！」
運足了嗓音和威嚴的厲喝，一下子震懾了聒噪吵鬧的觀眾。
人群安靜下來，疑惑而有點惶恐地看向一臉冰冷怒意的學生會長。
萊昂會長掃了全場幾眼，才轉向黑髮青年，輕輕吐了口氣。
「讓重陽先生久等，下一個挑戰者是……」
「我！」
一名黃發的男生從萊昂會長身後人群中站出來。他眼神如刀，聲音洪亮，身軀壯實，身穿色調穩健的黃色土系法袍，手持頂端猶如「之」字形的奇特法杖。
「學生會執事級成員，胡斐？亞歷山大，地系領域級魔法師。」
他自報級別名號，大步進場，目光凶利，流露的憤怒之色極為熾烈，死死地瞪著重陽。
目前學生會內綜合排名十七位，二年級就進會的老成員，魔法天賦不算頂尖但功底極為紮實，以外號「老胡」受到後輩的普遍尊敬。另有小道消息謠傳稱，他暗戀卡諾娜幹事長……
萊昂會長等人腦海裡閃過關於胡斐的個人資料時候，胡斐走到了場地一邊，與對面的黑髮青年相對而立，法杖遙指。
第二場決鬥開始！
隨著莎萊娜導師再次一聲令下，重陽急速跑動，而胡斐卻穩如泰山，驟然探手進懷，瞬發魔法卷軸——
六級高階魔法「土堡防護！」
「八方圍陣！」
「九土巨柱！」
組合魔陣——
「冥土魔殿！」
轟隆一聲悶響，隨著胡斐魔法施展，其所處地面上閃爍起一個直徑達到十米的玄奧魔陣圖。
魔陣圖綻放劇烈黃色光華，四面八方瞬間凸起整整九根巨大石柱，並且之間升起厚重石牆互相連接，以玄妙的規律將胡斐重重庇護在其中。
「開場就施展這套魔陣！？」
「留級生打傷卡諾娜幹事長，弄得老胡徹底發火了！」
「老胡生氣很恐怖的，留級生死定了！」
觀眾席上喊叫連連，熱烈興奮地支持胡斐狠狠教訓囂張可惡的留級生。而場面上，重陽神情不變，覺得這魔法跟先前拉菲爾施展的陣勢有些類似，應該屬於同一類型的陣法。
見識過奧義級別「地城玄變陣」的他，絲毫不會忌憚區區一個「冥土魔殿」，當下瞬發魔法——
「大氣火牆術！」
召喚出熊熊燃燒綠色烈焰的火牆將自己團團包圍防護起來。
又是綠色的火焰……場邊萊昂會長等人看得皺起眉頭，覺得留級生的火系魔法實在詭異，顏色特殊之餘，蘊含力量十分強大。
到底是哪位魔法宗師創造出這般強悍的火系法術？
「區區火牆而已，我一瞬間就能撕裂，報復卡諾娜的一招之仇！」處在自己魔陣防護中的胡斐目光閃爍厲芒，揮動法杖，驟然瞬發——
「冥土魔殿——穿城重槍！」
地系魔陣中響起頓時一陣喀拉喀拉的怪聲，石牆和石柱在黃色輝光中經歷一系列魔法變化，化形為一支長達五米的巨型石槍，驟然從陣的右側噴發飆射出去！
這不是普通的瞬發魔法，而是胡斐融合了組合魔陣「冥土魔殿」九分之一威能而成的強悍法術，貫穿破壞力甚至達到領域級中段水平。
然而，「穿城重槍」以刺穿城牆般的駭人氣勢貫穿進入熊熊火牆之中，卻沒有響起預料的重擊巨響！？
「貪婪凝炎！」
重陽施展魔法捕捉到了對手的攻擊，以猶如橡膠糖般的詭異法術將「穿城重槍」吞噬！
不過這次吞噬無法做到吸收融合，因為「穿城重槍」是地系法術，不在「貪婪凝炎」可以融合的法術（火系，風系，雷系）之內。
石槍仍然是石槍，只是它的衝撞威能被重陽以「貪婪凝炎」完全化解掉，緊接著——
「大氣火牆術——魔法變形——大氣爆球術！」
重陽操控火牆變形為爆破攻擊型的火球類法術，然後驟然爆發，以強悍爆破威力反將巨大石槍射擊回去！
「什麼！？」胡斐一驚。而場外觀眾也不禁發出驚呼「魔法反射！？」
以火系魔法將地系魔法反射，可是極少聽聞的高難度技巧！
轟隆——
被反射的巨型石槍猶如炮彈般轟射到「冥土魔殿」上，胡斐及時控陣輸出魔力抵抗，可還是被一下子轟塌了陣勢一角。
胡斐腦袋冒出冷汗，萬萬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強悍法術會被對方反射回來。
瞬發魔法被反射，那麼就只能施展更強悍的咒文了。胡斐當即揮動法杖念誦咒語，「冥土魔殿」隨著他的施法而再度喀拉喀拉地變形。
重陽不會任由對手施法，法杖一揮，瞬發——
「炎蝶亂舞！」
數十隻燃燒綠色火焰的美麗蝴蝶憑空凝聚閃現，翩翩飛舞，朝「冥土魔殿」蜂擁而去。
「大規模群擊魔法！這種魔法破防能力低，根本突破不了我的魔陣防禦……」胡斐心想。
轟！轟！轟！……
炎蝶襲擊「冥土魔殿」，接連而起的爆炸聲震盪了人們的耳膜。
「這種程度破不了老胡的魔陣……呃？」
萊昂會長等人意外聽到了胡斐的淒厲慘叫！
怎麼回事？
待到花火散去，學生會成員們看到，嚴密防護的地系陣勢一角，一個小洞正往外冒著騰騰青煙……
漏洞！「冥土魔殿」被之前一記魔法反射轟塌一角，形成小型的陣勢漏洞！胡斐沒有以魔力修補這個小小的漏洞，卻被重陽抓住空隙，召喚數十隻炎蝶密集覆蓋轟擊！
那麼多只炎蝶，總能有幾隻鑽進漏洞裡，擊中目標。
一般想來，陣勢出了這麼小的一個漏洞，施法者不去修補也沒什麼大不了。可是偏偏重陽逮住了這個破綻，不是以強力破防魔法而是以大規模群傷魔法，極為精確地攻擊重創對手。
胡斐？亞歷山大，敗！
……
繼卡諾娜幹事長後，胡斐執事也受傷離場，重陽？布萊特仍然屹立如初。
在場的學生會成員一片沉默，神情複雜，看著黑髮青年的目光中有憤怒，不甘，以及其他一些慢慢滋長的東西。
如果說第一戰是偶然，是留級生運用了手段，刻意隱瞞實力，出其不意的話，那第二戰……
「走運罷了！那個魔法本來不可能傷到老胡的，可是偏偏有幾下透過漏洞擊中了！」
「對啊！老胡失敗只是運氣差了點！留級生運氣好而已，沒什麼可得意的！」
觀眾席上，年紀較小的一些成員逐漸議論起來，說出許多讓自己可以接受第二戰結果的理由——運氣，只是運氣而已！
而場地邊上，萊昂會長等人臉色難看，沉默不語。
運氣？以火系魔法將地系魔法反射是運氣？以大規模群擊魔法準確攻擊漏洞是運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人豈不是「幸運女神的戀人」（歐羅大陸諺語）！？
魔法是殘酷的，嚴肅正直的魔法師，不相信所謂運氣。這種基本的認知，學生會成員都忘記了？
莎萊娜導師不發一言，跟重陽一樣冷眼旁觀，聽若不聞。雖然嘴上沒說出來，但她現在確實是站到重陽的一邊。
實力，不是說出來的。
芙蕾雅神情冷淡，目光更加糾結，但她的糾結跟那些嚷著「運氣」的學生會成員迥然不同。她比誰都清楚重陽的強大，因為重陽的力量，曾經讓她感到絕望！
她永遠無法忘記自己脖子被黑髮惡魔掐住的一刻，直至現在想起，頸脖仍隱隱作痛。
那簡直像是來自地獄的魔法，令她絕望的力量，肯定還在，而且現在必定變得更強！卡諾娜幹事長和胡斐執事，都沒有能讓他使出那份力量，一點資格都沒有。
芙蕾雅的心中感歎沒人知道，但萊昂會長等少數較為明智的學生會高級成員畢竟不是瞎子和傻子。親眼目睹這兩場決鬥後，他們不得不將以往對留級生的印象徹底抹去，轉而給予更高層次的注視。
「下一個。」重陽面對不同學生會成員不同的目光，僅僅是如此淡淡說道。
誰上場？
觀眾席自動安靜下來，期待著這次站出來的人物。
不知不覺，場上的氛圍逐漸轉變，變得有點詭異起來。場地一邊，是萊昂會長等學生會高級成員，學生會的精英代表，普瑞斯蘭的驕傲。
另一邊，孤零零一個人，曾經的留級生，普瑞斯蘭的恥辱，已經連戰兩場不敗，而且一個卷軸沒用過，一句咒文都還沒念過！
傳說中的留級生……什麼是傳說？僅僅是有名而已？
不，傳說一詞，可以蘊含很多東西，不單單是榮耀或者恥辱。但無論哪一種，傳說就是傳說。
萊昂會長深深凝視黑髮青年一陣，緩緩回頭，掃視自己身邊的學生會成員，最終停留在又一個人身上。
這學生身材瘦削，留著褐色披肩長髮，眼神沉靜，鷹鉤鼻高挺，自然而然流露一股傳統貴族式的冷傲。
「第三戰，需要押下的賭注已經上升到兩萬紫晶幣……要退出嗎？」
不可能退出。
鷹鉤鼻男生知道，這個時候說退出的話，很可能成為學生會的罪人，遭受所有人鄙視恥笑。
「不，會長大人。」
「好，去吧。」
鷹鉤鼻男生踏步上前進場，身上綠色風系法袍被吹得獵獵作響。
「學生會執事，風系領域級魔法師，肯特？布萊頓。」
手持絞絲型法杖的他橫杖而立，看著對面黑髮青年，眼神如老鷹般銳利。
「重陽？布萊特，你將會敗在我的『暴風九龍破』之下！」
重陽抬了抬眉毛，不發一言。
第三場決鬥開始！
……
…………
「下一個。」重陽意興闌珊地冷聲道，懶得再看一眼被炸得渾身焦黑的鷹鉤鼻男生。這對手決鬥前信口旦旦，可一戰起來顯得比前一個還要弱。
又一次秒殺。
學生會眾人默然。他們明白肯特是想用瞬發魔法展現自己的實力，然而事實證明這個選擇是巨大的錯誤，雙方瞬發領域級魔法的威力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肯特的瞬發魔法威力比卡諾娜高，但仍然比不上重陽？布萊特，因此一個回合就敗了，敗得很徹底。
這次沒有人再發出聒噪。
萊昂會長搖了搖頭，也懶得再看被抬下場的肯特一眼。
「第四戰，需要押注的紫晶幣，四萬。」
……
…………
「下一個。」重陽點點頭。
這個還算有點看頭，卷軸魔陣頗有特色，可惜防禦力較低，在面對火系魔法師時是致命缺陷。至於名字……拉多什麼的，忘記了。
萊昂會長緊皺眉頭。
「第五戰，需要押注的紫晶幣，八萬。」
……
…………
「下一個。」重陽覺得無聊。對方卷軸使出的是視覺阻礙類的戰場干擾魔法，然而這對有著變異右眼的他無效。
「第六戰，需要押注的紫晶幣，十六萬。」萊昂會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他搞不明白，為什麼重陽能夠那麼敏銳地洞察到對手在戰場中的準確位置並做出精準一擊。直覺？運氣？
……
…………
「下一個。」重陽微微點頭。這次對手試圖使出變異魔法，然而失敗了，功虧一簣，可惜啊。
萊昂會長說不出話來，用手摀住了自己臉龐。太難看了，這次真是難看到了極點，居然施法失敗而自爆！太丟臉了！
此時觀眾席位，乃至場地邊上，都是一片極為冰冷的死寂。
一個個熟悉的，驕傲的學生會成員踏上決鬥場，又一個個淒慘狼藉地下場。而那位黑髮青年仍然昂然屹立，甚至毫髮無損！
六個人了，整整六個人了。失敗方式各有不同，可無一例外地，沒給那人造成任何可觀的威脅。
無話可說，完完全全無話可說了。
不少學生會成員已經低下了頭，可沒有人敢於離場，只能沉默承受這般冰冷的屈辱感。
普瑞斯蘭的驕傲，今天徹底嘗到了名為恥辱的滋味。以往高高在上的自尊，被那個背負恥辱之名的留級生當著所有人的面扯下來，狠狠地給予踐踏！
下一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