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奴有件事想要和您商量。」
「嗯,說吧。」
陳羽一邊走一邊看,宋維長就一邊走一邊說,「老爺,按說這府裡的人手暫時也夠了。不用再添置了,可是最近老奴尋思了一下,覺得還是要向您提一提。這府裡人手雖多,也都有賣身契,可畢竟都已經十幾歲了,有了心眼了。不比家生子,或者在府裡長大的人貼心。而且咱們府裡也有了小少爺了。將來也要有幾個能在身邊陪著的小廝書僮
陳羽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宋維長的意思,自己原來那邊的家奴本就不多,照顧原來那麼大的宅院到還是夠用,可是要撐起這麼大的院子,沒有個一兩百號人是斷然不行的,而且正如宋維長所說,這些個人都是從人牙子那裡買來的,十幾歲的年紀該懂得不該懂得都知道了,遠不如自己當年那樣五六歲就進府,或者家生子來得可靠。
要知道,家奴也是一座府的基業,如若這些家奴都一門心思的為這座府著想,拿這兒當個家。而不是如自己那般總想著拚命的往外逃,也是一項資本。最起碼省心安心。
至於虎頭,也確實需要些玩伴,當然最好是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起玩,這樣將來的感情才會好,大家族裡利益紛爭最重要的部分基本上就集中在乎嗣身上。
現在綺霞她們之所以能和和睦睦的相處,一來是在於自己特意的安排,讓她們之間的勢力平衡,沒有人能佔據絕對的上峰。二來就是自己的「雨露均沾」了,只有不專寵,才能避免妒忌,三來自然就是這些女人對自己的情意了。她們都知道嫉妒是不可能留住自己的,只有設身處地的為自己著想,才能博得自己的喜愛。
其實,要把一群女人梳理明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過既然要坐享齊人之福,那就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只要她們相處的好,她們的孩子也才會有好的關係。
「唔,那你就著手去辦。啊,對了,多挑幾個,到時候帶我來我看
「是,老爺,到時候您親自遠遠,小少爺跟前的人馬虎不得。」
陳羽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的確馬虎不得啊,如果虎頭身邊的人都像自己當年那樣,也就別指望虎頭能有什麼大出息了。
「喂,你聽說了沒有。咱們家老爺可風流了,據說是平康裡第一人
「平康裡是什麼的方?」
陳羽剛剛走進仙鹿院的書房院外,就看見兩個穿著翠綠羅裙的小丫頭坐在書房門外的台階上手拉著手閒聊,兩個小丫頭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比阿瑟她們年紀還其中那個一臉專注聽故事的小美人,更是眼睛大大紅唇小嫩生生的煞是可愛。
聽到她們談起陳羽。宋維長臉上頓時顯出怒色,剛要出言元斥就被陳羽一擺手攔住了。他可不是那些個威嚴的老爺,一聽到底下人提及自己的名字,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賞一頓板子,要知道,身為主子連下人對自己的評價都不知道。還怎麼使喚這些下人?再說了,他也非常想知道自己在這種水靈靈的美人心中是個什麼形象。
就見講八卦的那個突然伸出兩個手指點了一下小可愛,一臉無奈的嗔道:「你還真是這兩天才進長安啊!連平康裡都不知道,過來過來。
可愛先是很無辜的點點頭,然後就乖乖的將身子湊過去,一見對面的女孩也將頭伸了過來。立刻就不好意思的縮回了身子,逗得對面的女孩呵呵直笑,一把拉過她的胳膊笑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是咱們老爺,還能吃了你不成?」
陳羽聞言不禁有些尷尬,他側目看了看宋維長,見他一副恍若未聞的模樣,才稍稍好過了一點,心中暗罵那個調戲小可愛的丫頭,早晚就要打你一頓屁股的。看你還敢不敢口無遮攔,在小可愛面前詆毀老爺我的高大形象。
小可愛被那個女孩強行拉過去咬耳朵,白白嫩嫩的小臉立亥就蒙上了一層粉紅,乍一看就像是剛出籠的水晶蒸餃,晶瑩剔透白裡透紅,看得陳羽食指大動,真想上去咬上一口。
「呀!」
小可愛不知道聽到了什麼突然大叫著推開那個女孩,兩隻手摀住自己的臉,腦袋都快要埋進自己胸口裡了,別看她才這麼大點的年紀,那胸部倒生得很是茁壯,陳羽目測了一下,估計再過個一兩年,自己一隻手恐怕都要抓不全了。
真真是新鮮出爐天真無邪極品小蘿莉。
「哎呦,你幹嘛這麼大反應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你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呢。」那今年紀略長的女孩左看看右看看,見周圍沒有人,才鬆了一口氣。
「本,本來,就是羞人的事兒。咱,咱們老爺,也。也。不是好人
小可愛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就被那女孩子死死摀住了嘴。緊張的四下看看責怪道:「可不許胡說!當丫頭的怎麼可以說老爺的壞話?這要是被聽到了,是要挨板子的啊!再說了,你怎麼知道老爺不是」那
「他,他,不是經常去,去,那種羞人的地方嘛!」
小可愛前面說的勉勉強強,直到最後好像才氣不過似的說得流利了許多,不過話音剛落。就又低下了頭,兩隻青蔥手在兩頰輕輕的扇著,好像臉皮被什麼東西燙著了似的。
見狀,那年長的女孩笑著說道:「你臉皮也太薄了點。要說,這天下哪有不去青樓的男人,哪能說去了就都不是好咫小些你知不知浩咱們家老爺那可是當朝品大員,部尚珊凋儻才華橫溢,就連長安城四大花魁都搶著要以身相許呢!你一個小小的丫頭,還敢說什麼壞人?」
小可愛聞言漸漸抬起了頭,紅撲撲的小臉上寫滿了不解。她撲扇了兩下大眼睛,抿著小嘴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唔,那些花魁,為什麼,會喜歡一個四五十歲的人,都快可以做她們爹爹了吧。」
「姿爹?呃,」原來你,呵呵呵。」
見小可愛一臉的認真。年長的女孩笑聲頓時蕩漾開來,充斥了整個院子,聽得宋維長臉上都有點掛不住了,這些個死丫頭片子一天到晚的亂嚼舌根,什麼話都敢亂說。真該好好教教刮才是,他抬腳就往前走,身為管家,他可是有管教不嚴之責。
「等等。」
陳羽小聲叫住了宋維長,臉皮繃得緊緊的,表面上是一副波瀾不驚模樣,心底裡卻是哭笑不的,敢情這小可愛竟然把自己當成是那種色迷迷的糟老頭子了啊。
爹爹?
一想到這個稱呼,陳羽就忍不住挑眉毛,他自己的兒子還不會張嘴叫爹呢,這就跑來個新鮮蘿莉叫他爹爹,真真是」
氣煞人也!
「這兩個是新買進府的嗎?」
「正是。老奴見她們兩個模樣好,又是本分人家出身,就帶了回來,還沒來得及調教,請老爺責罰」
陳羽一擺斷了宋維長的話,邁開四方步就走向了兩個小丫頭,宋維長緊緊跟在後面。本來陳羽是斜對著小可愛的方向,直接走過去就行,可他偏偏繞著花叢走了一圈,變成了從小可愛的背後出現。
這樣一來小可愛看不到陳羽。她對面的女孩正好能看見兩個人走過來,別聽她剛才把陳羽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其實她也根本就沒見過陳羽,眼見著有兩個人走過來。她先是一愣,眼睛瞪得大大。心道前面這個人長愕可真是和老爺一樣英俊,然後她一下子看見了走在陳羽身後的宋維長,趕緊拉著小可愛站了起來。
小可愛聽見身後有動靜。還沒等回頭看,就被對面的女孩手忙腳亂的拉了起來,當即被嚇了一跳,順著女孩的眼光回頭望去,正好對上陳羽投過來的略帶威嚴的目光。眼神瞬間就慌亂了起來,再度將頭埋進了自己那堪稱為茁壯的胸口。
「你們兩個沒規矩的,還不趕快拜見老爺!」
「老爺?」
兩個小丫頭聽到了宋維長的斥責後,下意識的就要行禮。可是反應過來「老爺」這兩個字後,當下就有些傻眼。
年紀稍長的那個丫頭很是機靈,稍稍遲疑了一下,就反應了過來,滿臉含羞的低頭行禮。甜膩膩的說了一聲。
「青茹拜見老爺。」
而小可愛猛地抬起頭來,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羽的臉,清澈見底的眼神中寫滿了三個字「不可能」她就那麼呆呆的看著陳羽,不但忘記了行禮,也忘記了害羞,光滑的小臉上沒有了之前的粉紅,越顯得白膩如瓷。惹人喜愛。
「品兒,品兒。」
青茹見小可愛遲遲沒有行禮。還膽大的與陳羽對望。連忙拽著她的衣角喊她的名字,這才把她給喊得回過神來,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後怕,當下雙腳一軟,竟然斜斜的向後倒了過去,尚且還沒有離開陳羽的眼睛中滿是驚恐之色。
若要放在往常。陳羽說什麼都要上前一步,來個英雄救美,順便量量小可愛的腰到底有多細,可是一想到剛才她說自己是爹爹輩的好色老頭,就生出了一點調教她的脾氣,讓她吃點苦頭。
「啊!」
小可愛應聲倒地,跌坐在地上,一手支撐著身子,一手捂著自己的半邊屁股,雖然把俏生生的小臉皺得像個小包子,可卻沒有像一般小丫頭那樣做出一副嬌滴滴的模樣,而是手腳利索的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的向著陳羽行了禮。
「品兒拜見老爺。」
品兒說完話,就一直低著頭,再也不看陳羽,就連眼角都沒有瞄一下,陳羽將之看在眼裡頓覺有趣,依然故作嚴肅的問道:「你叫品兒,嗯,今年幾歲了。」
「回老爺的話,品兒今年剛剛及等。
「嗯,讀過書嗎?」
「回老爺的話,品兒家貧,無書可讀,只是聽村上棄才講過些字兒。」
陳羽見品兒對答如流。聲音也四平八穩,心中就又升起一股好奇,這個小妮子挺有意思,沒人的時候就嬌羞的要命,真到了自己面前反倒鎮靜起來,甚至對自己的風流倜儻連點反應都沒有,真真是讓人十分不爽。
「好,宋管家,從今天開始。品兒就做我的貼身丫鬟吧。」
陳羽此言一出,三人愕然之餘,神色各異。
宋維長反應最快,當下便應是,青茹的俏臉上交織著羨慕和嫉妒,品兒聞言猛地抬起頭來。十分不解的看著陳羽,咬著小嘴,憋了半天的勁兒才說出了一句話。
公稟老爺,品兒笨拙,不敢在老爺身邊服侍,還請老爺體有」
嘶!
多少人擠破頭想要做的事情,她還不樂意,這要是換成阿瑟,早就高興的一跳多高了,陳羽定定的看著品兒倔強的小臉,心道,她肯定是聽青茹說自己是個風流種子,混跡於青樓歌坊,才生出了厭惡之意。
好,討厭了才有意思。
「我說行就行。沒有別的話,走吧。」
陳羽根本不搭理品兒快要八:的可憐模樣,轉身大步流星的向前專。就聽宋維長在促她說:「怎麼還不走,老爺都走遠了。」
「宋管家,這,這是要去哪兒?」
「你這丫頭,傻了不成?老爺剛才不是說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要隨身伺候老爺,老爺去哪兒。你就要去哪兒。」
「啊!」
品兒一聽頓時捂嘴大叫,陳羽回頭偷眼瞧著,她就像個受驚的小白兔,真是要多可愛有多可愛,讓他忍不住就想要多欺負兩下。
「宋,宋管家,如果,老爺。老爺,要,要去…我,我也要跟著
「跟著!當然要跟著!」
一路上,陳羽走在前面,品兒別彆扭扭的走在後面,小心翼翼的問著宋維長,她所關心的一切問題。每每得到自己害怕的答案都要長吁短歎,本來明媚如花的小臉漸漸苦了下來,可憐兮兮,讓陳羽看了心情大好。
現在就苦著臉怎麼行,該苦臉的事情還在後頭呢,哈哈哈。
這歸思園是整座府邸裡花費最高也是景致最好的地方,這裡的花木都是從江南各地千里迢迢運送到長安。就連泥土都是一併送過來的,再經過細心的呵護澆灌,以至於一年四季花開不敗。與那些鞦韆迴廊亭軒小榭混為一色,美不勝收。
裡面的歸思堂,曾經是陳登每日下朝之後反省自己的地方,如今陳羽依然還保留了這個名字,可圖的卻是它的另外一層含義,歸隱田園。
陳羽知道自己不可能歸隱田園,可卻希望這歸思園可以是自己家人的一片田園,在這裡她們永遠不會受到外面的影響,安安靜靜舒舒服服的過日子,再大的風浪猜由他這個一家之主扛著,不要她們冒半點風險。
這就是自從那一天圍府之事後,陳羽指天立誓要做到的事情。
如今這歸思園的正門,曠性怡情門四敞大開,讓陳羽一眼就可以望到前方的蔡汀小築,將這歸思園中一半的美景都盡收眼底,要知道,他在這裡和綺霞偷偷幽會了三年。卻從沒有走過這道正門,都是從側面溜進來的。
現在陳府上下都受到了陳登父子謀反的牽連,男的砍頭充軍,女的為奴為娼,那個當年幫自己看門的阿寺應該也已經到了邊關,陳羽雖然身為當朝一品,可也不能人人都救。除了五姐這樣非救不可的,一定要帶到自己家裡來,其餘的也就順其自然了。
人各有命,他不是救世主。
這幕汀小築依水而建,三條小廊曲折環繞,陳羽想都沒想就選擇了其中最近的那一條,也是自己走慣了的那一條。
迎著徐徐清風。望著粼粼湖水,感受著周圍濕潤清新的水汽,陳羽站在這距離岸邊有十餘丈的幕汀小築,思緒翻飛,一時間恍如隔世。
一年多前二他就是在這裡遇到了那個改變了自己一生的女人。
那一晚,她就那麼靜靜的坐在這裡,眼望湖水,彷彿月宮仙子一般輕靈美妙,瞬間便奪走了他的心神」
柳隱。你是要讓我永遠記住那一晚的你嗎?
陳羽知道這是柳隱把陳府賜給自己的第三層含義,他也知道還有第四層,那就是提醒自己,陳登曾經也是蔣家的女婿,你現在也是蔣家的女婿可是今時今日,蔣家已經不需要把全部的心思頭都投注到女婿身
蔣家,可以靠自己了。
「柳隱,你要知道,我也終究要靠自己,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陳羽沉默良久,才自言自語般說出了這句話,其實早在接到懿旨的那一晚,他便已經知道了柳隱的每一個用意,每一點心思,他今日來,不過是讓她的用意心思,都深深的植入到自己的骨髓裡而已。
「老爺,夫人們突然到了。說是等不及要看看您為她們準備的品花堂。」
之前被陳羽屏退的宋維長急匆匆來到蔡汀小築,陳羽聞言稍稍一愣,然後便是開懷大笑,「這肯定又是綺霞的主意,走吧,就讓她們飽飽眼福。」
陳羽抬頭望向園子東北角的一片林蔭處,臉上的笑意更勝三分,看來瞭解他的女人不只有柳隱一個。想要讓他記住這個府邸的女人也不只有柳隱一個。
他還記得自己和綺霞提及。要在先皇喪期後,迎娶玉尺公主關寧為平妻的時候,綺霞靠在自己的懷裡。溫溫柔柔的說:「相公,妾身此生並無他求,只要你能記住當年在品花堂裡對妾身說的話就夠了。」
「當然會記住,相公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會牢牢記在心裡。」
陳羽當時是這樣回答的,他不是敷衍,而是真心實意的保證,她的情,她們的情,此生此世,他都不會辜負。
這個品花堂便是他對她們許下的承諾。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本書到此結束。
防:時隔那麼久之後,我終於還是把這個結尾出來了,很多人都知道這個結尾是我早就寫好了的,但是一直都沒敢,我知道大家可能會不滿意,我知道,但是,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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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英年早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