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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章一二五 床上床下、死去活來(中) 文 / 英年早肥

    登慌忙趕回家裡,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的兒子到底怎麼了書房之後,他便見到了裡間一屋子正有幾個大夫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做著止血、包紮等各種處理,而自己那兒子,已經是昏迷過去人事不知了。

    太太在外間早已哭得死去活來,幾個丫鬟正攙扶著她,府裡幾位小姐並著幾房姨太太都陪著她在那裡啜泣不止,大少奶奶卻是站在一邊哭,根本就不敢靠近過去。看見老爺回來了,太太立刻站了起來,幾步便走了過去,一下子跪在地上,攥住陳登的下裳,口中哭著說道:「老爺,你可要為桐兒報仇啊,他是被你那狼心狗肺的大兒子給害成了這樣啊!」

    陳登聞言一愣,卻馬上訓斥道:「休要胡說!梧兒怎麼會害他自己的親弟弟!」

    太太聞言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站起來,指著門外說道:「桐兒是陳羽的人給救回來的,那送桐兒來的人還在外面,你可以去問他。今天早上大少奶奶聽見了那個狼心狗肺的人與人密謀,但是卻又不敢說出去,只好去找五丫頭商量,五丫頭覺得怕說出去壞了那個畜生的名聲,所以也不敢和我說,更不敢和你說,便自作主張去陳羽家裡找他幫忙,陳羽馬上派人出去接桐兒,誰知道還是晚了半步,結果,結果桐兒就這麼……」

    陳登聞言很是吃驚,定定地瞧著太太出神,就在這時,那些醫生已經處理完了傷口,其中一個領頭從裡間出來稟報道:「陳大人,二爺性命無礙,只是,只是下體已經被賊子割去,現如今,即便好了,也是,也是……」

    「下體,被人割了?……」陳登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是,二爺的下身之物……,被齊根切去!」那醫生戰戰兢兢地說道。

    太太聞言頓時又大哭起來,跑過去趴到陳桐身上哭個不住,幾個小姐不便跟進去,但是丫鬟們卻慌忙跟了進去勸止,說是二爺現在身上有傷,碰不得,還是抬了去歇著吧。太太雖然悲慟難忍,卻也只得答應,自有那丫鬟招呼小子們抬了春凳來把陳桐搬上去抬走了,太太本想跟過去,但是她現在要考慮的最重要一件事便是要為自己兒子報仇,因此便只派了幾個領頭的大丫鬟隨著去了,她則留下來一邊哭著一邊看著老爺陳登。

    陳登在屋子裡踱著步,屋裡那麼多人,太太,兩位姑娘,三位大夫,還有幾個丫鬟下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要說屋子裡有一點聲音,那也是太太的啜泣聲。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停下了步子,轉過身來看著那三個大夫說道:「就委屈幾位在我府上住下吧,照顧我兒到他基本康復了再走,諸位所需之診金一定照付不誤,如何?」

    幾個大夫聞言都不由得拉下了臉,他們在外面都有自己的生意,耽誤一天就是幾十上百兩銀子的收入,可不是一個出診費能擋的了的,再說了,首輔大人給錢,也沒人敢要啊。不過,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卻是齊聲地說道:「多謝大人栽培,小的願為大人效勞。」

    即便是一分錢拿不到白干一段時間的活兒,也總比得罪了當朝首輔大人要好啊,這個帳他們算得清楚著呢。

    只是,他們剛剛出去,陳登就把老管家叫過來吩咐道:「派人盯緊了他們,一刻不許出府,就連家人也不許見,等到桐兒身子好起來了,就把他們……」

    不等陳登說完,老管家便躬身應道:「是,老奴明白了!」

    陳登對了老管家的頂撞竟是絲毫不以為意,而是點了點頭說:「總之一句話,知道桐兒傷勢的,一個不許放出去!」

    五小姐聽了這話渾身上下打了個寒噤,這時老管家又答應一聲問道:「那,老爺,門外還有陳羽陳大人的手下在那裡候著呢,您看……」

    「讓他們先候著!」陳登轉過身去走下書房中央的那把椅子,處理完了剛才那些事,他突然覺得身子一下子空了,甚至有些喘不上氣來。腳下打了一個晃之後,他終於在椅子上坐下來了,「你們都出去吧,五丫頭,梧兒媳婦,你們倆留下。」

    看到自家老爺突然變得蒼白的臉色,太太猶豫了一下,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哭著出去了,隨後大家也都跟著出去了。老管家也正要退出門外,陳登突然說道:「去吧老大給我找回來,馬上!」

    「是,老爺!」老管家答應一聲,然後返身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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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子寒見過首輔大人!」地上昂然跪著一人,對陳登見禮。

    陳登擺了擺手,聲音有些虛弱,「起來吧,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刁子寒站起來之後,便把今日的這件事從頭到尾說了起來:「早上我們家少爺要出門的時候,這邊府上大少奶奶和五小姐突然過去了,隨後少爺便把我招進了書房,命我火速沿著往南山的路去接這邊府裡二爺一行人,還叮囑說,如果沒有遇到,那就去直接去首輔大人在南山的別業,提醒二爺暫時不要回來。」

    說到這裡,刁子寒微微地眼皮往上一挑,發現陳登已經閉上了眼睛,身子斜斜地靠在太師椅上,便又接著說道:「小的帶了家裡幾乎所有有些身手的人一塊兒去,一路上瘋了似的騎馬,但還是晚了一步,小的們就在出南山別業的山口那裡,遇到了正在打鬥的兩對人。一對是三輛馬車,有大概十幾個護衛,還有躲在馬車裡的二爺和一個小丫鬟,剩下的一對人,都大白天蒙著黑巾,身穿勁服,小的趕到時,那護衛已經大半死了,小的們本事有限,雖然緊趕慢趕攔下了那兇徒的一劍,但是還是被他掃中了二爺的下體,小的罪該萬死!」

    說著刁子寒跪在了地上,陳登卻半晌都沒有說話,過了好大一會子,他歎了口氣,睜開眼睛看著刁子寒問道:「那些兇手呢,難道你們一個都沒留下來?」

    刁子寒心說非但留下來了,而且留下的是二十多具死屍,但是陳登問時,他卻是低著頭謹聲答道:「回稟首輔大人,小的們趕到時,二爺的護衛以大半身死,小的及手下們,又實在是本事不濟,所以,非但沒能留下他們一個人,反而我們這邊又折了四人,其中二死二傷,而二爺的護衛,則只剩下一個,還勉強,算是活著的。」

    陳登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好,好,你們與此有大功,待會兒出去找老管家領一份厚厚的賞錢,相信你們陳大人會再賞你們一次的,你們的差,辦的算是不錯了。」

    不知道為什麼,刁子寒聽了他最後一句話,眼皮不由得一跳,然後趕忙跪下謝恩道:「小的不敢,小的謝首輔大人賞。小的去之前我家少爺曾有交代,如果一旦救下二爺,就要先悄悄的送進這邊府裡,不要驚動人,並且叮囑小的要把手下人的嘴管嚴了,所以,請首輔大人放心。」

    陳登又點了點頭,說道:「好,好,很好,你們大人想的很全面,也算是不曾忘了自己是從我陳府出去的這份恩情,難為他了,也難為你了!」

    刁子寒慌忙答道:「小的不敢,那,小的告退了。」

    陳登沒有說話,刁子寒慢慢地退出了書房。

    過了好大一會兒,陳登才一下子站起來,在屋裡來回走了兩步,然後定定地仰頭看著屋頂,自言自語道:「梧兒啊,為父沒有想到,你竟然真的那麼狠哪!也好,呵呵,也好,你好歹還留了他一條性命,也算是盡了兄弟之誼了。如是沒有這份狠厲的心機,我還真不放心把家業交給你呢,這下子好了,兩全其美了。可歎陳羽啊,這都是天數啊,你的人要是早到一刻,能救下桐兒的話,我還真是要為難一陣子呢,誰讓桐兒跟你關係好,又各方面都不及你呢!」

    他轉了個圈兒,又回去坐下了,手掌拍著椅子的扶手,一邊拍一邊說道:「好了,好了,該廢的廢了,那麼當初的約定,也就可以自動廢止了。我的太太呀,你可不要怨我,我總不能讓一個殘廢的兒子來繼承我的家業吧?」

    不過說到這裡,他的聲音突然停住了,接著他眉毛一挑,突然想到了前幾日打探到的陳羽與桐兒媳婦有染的事兒,便不由得又揣摩了起來。

    過了好大一會子,他才歎了口氣,心道:「如果這件事竟然是你安排的,陳羽呀陳羽,那我就不得不對你說聲佩服了,而且我一定要趕緊弄死你。如果不是,那就是上天幫我解了一道大難題啊,而且順帶讓我失去了一個沒用的兒子,卻又送給了我一個好兒子。」

    想到這裡,他突然對著門外喊了一聲,「來人哪,人給我找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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