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老年癡呆
伯起太郎說道：「娘啊，我們兄弟這些年學的東西可多呢，豈是一時半會兒能說完的，這樣吧，我和次郎好久都沒有吃海鮮了，我們一家去街上吃海鮮吧，我們邊吃邊聊。」
二毛剛掙扎著要爬起來，卻又砰得摔在床上，兩兄弟忙過來扶，二毛歎道：「咳咳，老啦，不中用啦……」
冷妃知道二毛不敢上街，忙打圓場道：「你們兄弟不知道，你爹現在患有老年癡呆症，動不動就亂發脾氣，有時候還不認識人，都大半年沒敢上街了！」
兩兄弟聞言表情十分沉重，太郎道：「那我們叫廚子多做些好吃的吧，反正在哪兒吃都一樣！」
次郎見太郎跑去通知廚子，這才問道：「爹，剛剛太郎在這你是不是有話不方便講？你這次叫我們回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二毛見次郎言語古怪，不知其中有什麼蹊蹺，但他一時之間又不能打探出來，只得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還是等我身體好些再說吧……」
次郎驚道：「爹爹你真的病啦？！我剛剛還以為你是在騙太郎呢。」
「騙他？」二毛奇道：「我幹嘛要騙你哥哥？」
冷妃見次郎神色有異，忙道：「唉……你爹爹他又犯病啦！現在可能又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
次郎這才點了點頭，幾人說著話，太郎卻端了一碗湯藥來，道：「爹，這是孩兒讓人給您熬的湯藥，對老年人疏通筋脈比較好，您趕緊喝了吧！」
二毛此時雙手還捂在被子裡面，剛要伸手去端湯藥卻被冷妃一雙柔痍從被子裡面壓住，二毛心中一動，這才驚覺過來，道：「爹身子動不了了，你端給我喝吧。」
太郎依言把湯藥端到二毛嘴前，二毛伸頭喝了一口，卻張嘴都噴了出來，還不住地咳嗽個不停。
「看你怎麼搞的！」次郎道：「你喂爹之前自己不會試試嗎，這麼燙的湯藥你要爹怎麼喝？！」
太郎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湯汁，道：「都是孩兒太粗心了……」說著掄起袖子就往二毛嘴角擦去，二毛嚇得忙把頭別過一處。
待下人過來打掃乾淨，兄弟兩人見他們」父親「身體確實抱恙，於是雙雙告退回去休息了。
又過了一會兒，二毛屏退下人便又吹燈睡覺了。見下人出去，二毛抱著一床被子就要下去，冷妃卻拉住他道：「你要去哪？」
二毛道：「去床底下睡覺啊，這些日不一直都是這樣嗎，熄燈之後娘娘您睡床上我睡床下。」
冷妃沉吟了半晌道：「現在伯起他們兄弟回來了，為保險起見，你還是在床上睡吧……」
二毛心中又驚又喜，小心翼翼進了被窩卻是連身子都不敢翻一下。二毛聽冷妃故作鎮靜的樣子，其實她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子怎會如此淡定，冷妃雖然是朱棣的後宮妃子，但是朱棣甚至都沒如此和她親近過，因此兩人都是難以入睡……
不知多久過去了，二毛心想冷妃應該睡著了，於是小心把頭轉過去想證實一下。誰知他頭剛轉過去，卻見冷妃也瞪著一雙大眼往自己看來，兩人忙又把頭分別轉回去，只是心中卻是久久不能平靜。
「娘娘……還沒睡吶？」為打消尷尬氣氛，二毛糾結著問道。
冷妃道：「不是說好了，直到我們完成任務以前，我們都已老頭子老婆子相稱，怎麼你又忘了！」
二毛「嗯」了一聲忽然問道：「對了老婆子，你今天有沒有發現一些奇怪的事情？」
冷妃沉默了片刻，道：「你是只他們兄弟？」
「不錯！」二毛道：「聽次郎的話音，他們兄弟應該很不合，而且他們爹娘也都偏愛次郎，這其中有什麼蹊蹺？」
「你不說我差點忘要告訴你了！」冷妃道：「其實我早看出來，他們兄弟不是一母同胞所出！」
「竟有此事？」二毛驚道：「老婆子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冷妃道：「我們女真族有一門玄術叫做相面術，憑借兩個或是幾個人的相貌便可以大概推出他們之間的關係，雖然有時不是很準，但一般情況下卻也很少出錯！」
二毛道：「你的意思是……次郎是後母所出？」
冷妃搖頭道：「精確地說應該是太郎是前妻所出，你想想啊，次郎敢當著我的面說，所以「我」肯定是他的生母了。」
二毛點頭道：「有道理，如果他們兄弟之間有隔閡的話，那我們除去他們兄弟的勝算又大幾分的把握了！」
冷妃想了想卻道：「其實要除去他們兄弟不難，我們最好是能好好利用一下他們兄弟，讓他們幫我們做事！如果有這兩人幫忙事情就會好辦多了！」
二毛沒想到冷妃真是想的出，但能不能真如此做到就不好說了，畢竟這種玩火**的前例不在少數，但二毛不敢一口否定，只是遲疑道：「若能好好利用他們固然最好，只是我們若是能先搞清楚伯起神君叫他們兄弟回來的原因才好！」
冷妃卻斥道：「何必費力搞清這個，既然他們兄弟自己都不知道，那現在還不是我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二毛仔細一想，發現冷妃說的果然很有道理，心中對她的欽佩不由又加深了幾分。
兩人又沉寂了半晌，都不知對方在想什麼，但唯一肯定的是對方肯定和自己一樣都沒有入睡。
外面的月光不知何時透過窗戶撒了進來，想來大明此時正值初春的寒冷天氣，但日本這時卻相對暖和多了，二毛這時才敢把胳膊伸在被子外面，低聲歎道：「那日足利義量把裝著假屍體的箱子交給了房兄，但我一直沒有機會和房兄正面說話，若是能盡快聯繫到他就好了！」
冷妃剛想回答他話，卻聽門外「喵」的一聲貓叫！
那貓叫聲異常淒慘，兩人身子不由一怔竟碰到了一起，冷妃更是把身子往二毛身上靠近了些許，顫聲道：「是貓嗎？怎麼這貓叫的如此淒慘？！」
二毛沒想到一直以來如此膽大的冷妃娘娘竟然會怕貓，二毛一面感受著她肌膚傳來的溫度一遍輕笑道：「娘娘不會是怕貓吧？」
冷妃道：「其實貓在我們女真族是極為不詳的一種動物，傳說深夜貓跑到誰家門前叫，那家人必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冷妃話沒說完卻只聽窗戶口處「嗖」的一聲，兩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卻聽屋子裡面一個聲音說道：「爹，娘別怕，是孩兒！」
兩人聽竟是伯起次郎，二毛驚道：「你……怎麼進來的？」
伯起次郎笑道：「爹你忘了孩兒是學忍術的啦，穿過這麼一扇小小的窗戶不過是彫蟲小技罷了！」
「這麼晚了你不睡進來做什麼？」二毛又問。
伯起次郎道：「剛剛大名叔父來找你說有急事，我不知你們睡了沒有就進來瞧瞧！」
「大名叔叔？」二毛道：「哪個大名？」
伯起次郎還以為二毛老年癡呆又犯了，於是說道：「就是足利義教大名啊，爹爹你不會連自己這麼一位好朋友都忘記了吧？」
「哦，是他啊！」二毛道：「他說什麼事情了嗎？」
伯起次郎道：「孩兒問過了，大名叔父說是老事情！問你這邊有什麼進展了。」
二毛正不知怎麼回答，卻聽冷妃說道：「好了，知道了！具體事情你去跟大名談吧，你父親現在的病情你也看到了，他連人都記不清了還怎麼談！」完了冷妃又道：「怎麼說次郎你也是我的親骨肉，這種機密的事情就不要跟太郎說了！」冷妃這麼說只求證實自己的猜測，說完心中也是頗為忐忑！
還好伯起次郎喜道：「母親說的是，孩兒這就去告訴大名說父親臥病在床，具體事情就交給孩兒了，等孩兒談完就回來向您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