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幸福並不奢侈!悠妮!」
哈特暗歎了口氣,或許正是因為悠妮認為奢侈,她才想得到吧,為此她無所不用其極!
「或許對像換成艾法,只會惹她大哭大鬧,最多再鬧鬧彆扭!」哈特第一次發現,原來悠妮是這樣可怕,她把目標的弱點,觀察的如此透徹。
「怪不得悠妮會假扮成宮女藏在戴麗爾的身邊!」
哈特暗歎了一聲,種種的跡象讓哈特不相信,這只是自己的杞人憂天。
若想暫時應付過去,哈特自信並非沒有辦法,但讓哈特不安的是,他根本預測不到,悠妮接下來會作出什麼,哈特很肯定,這只是個開始。
想到這裡,哈特的目光漸漸尖銳了起來,他強壓下對戴麗爾的負罪感,眼睛毫不畏懼的迎向戴麗爾。
災難,必須從萌芽時掐斷!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浮現在哈特的腦海中,哈特決定賭一把。即便輸了,將仇恨轉嫁在自己身上,或許,戴麗爾受到的傷害會少一些吧!
哈特突然的變化被戴麗爾清晰的捕捉到,她故意輕笑著問道:「怎麼?我在等你開口哦!」
仔細觀察著戴麗爾的哈特,沒有放過戴麗爾美目中那潛藏的,越發濃郁的絕望,他深吸了口氣,表情越來越凝重。
當他的決心孕育到頂點的時候,哈特臉上的肌肉漸漸放鬆,他凝望著戴麗爾,從容的說道:「對不起!你猜的沒錯,這三天,我和那個冒牌貨在一起!」
很難形容戴麗爾聽到這句話的反應,是被努力壓制的驚慌失措?出乎預料的純粹驚訝?還是一些別的東西,但一切,最終回歸為死寂的絕望。
「她叫什麼?」聲音已經失去了溫度,冷的像冰,剛剛還懸掛著笑容的戴麗爾,冷冷的望著哈特,那雙靈動的眼睛,瞬間失去了所有神采。
「悠妮!」哈特平靜的回答道,話音剛落,他的心裡猛地一「咯登」,望著眼前的戴麗爾,心腹如刀絞般的抽搐著。
話已出口,只有按照計劃一直進行下去,只是倉促拼湊的的計劃是否有效,哈特完全沒有信心。
這已是唯一的辦法了,躲在暗處的悠妮接下來會施展什麼手段。哈特甚至不敢去想,因為辦法實在太多了,此刻戴麗爾就是一座堤壩!一旦被突破一個小小的缺口,在洶湧的壓力下,很可能會崩潰。
戴麗爾冷笑了一聲,死死的瞪著哈特。一絲哈特從未在戴麗爾身上感受過的異樣,瀰漫在房間中,空氣黏稠的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來。
「很美的名字!」
「嗯!很美!」沒有一絲波瀾的語調,完全失去了生氣,哈特強忍著道歉的衝動,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戴麗爾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失去生機的眼神中,瘋狂的仇恨正被逐漸釋放。
「她懷了我的孩子!」哈特向後微微傾著身子,淡淡的回答道。
戴麗爾半天沒有說話,金碧輝煌的黃金之殿中,瀰漫起一絲不安氣息。戴麗爾像是第一次認識哈特一般,上下打量著他,過了很久才說道:「是嗎?」
哈特輕歎了一聲,撇開目光說道:「是個女孩!」
反常,絕對的反常!戴麗爾毫無生機的眼睛,漸漸變的柔媚。她有些僵硬的走下床,來到哈特身邊,手掌憐惜的撫過他古銅色的臉龐,雙手緩緩的攬住哈特的脖子,她抬起頭,用那雙海藍色的美麗眼睛緊緊的盯著哈特。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騙我!」
「戴麗爾!」哈特心中一陣抽痛,他輕聲喊著戴麗爾的名字,但聲音低得幾乎難以辨認,這一刻,他差點將眼前的女孩擁進懷中,乞求她的原諒。
一切只差一點,一點點。
「你告訴我∼∼你說那全是謊言∼∼你根本和那個賤人沒有任何關係!你身上的味道只是巧合,你是因為太累,去去妓院玩玩,放鬆一下!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這樣說!」
戴麗爾說著說著,眼裡已經佈滿了淚花。
哈特全身一震,接著撇過頭,他不想讓自己的表情落入戴麗爾的眼中。過了一會,哈特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吃力的說道:「就像你說的,那是謊言!」
「你明知道那個賤人對我作了什麼,你明知道我恨她入骨,你明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你明知道她搶走了我的一切,哈哈∼∼那個賤人好厲害,真的好厲害!」
戴麗爾的眼淚漸漸的落了下來,她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大聲,最後狠狠一巴掌扇向哈特的臉。
「啪!」
哈特並沒有躲閃,他硬生生的承受了這一巴掌。望著戴麗爾,眼裡浮動著深深的哀傷。接著,他伸出手,一把將戴麗爾摟在懷中。
「你為什麼不躲呢?哈特!」戴麗爾的臉輕輕的貼在哈特的肩膀上,撫摩著哈特紅腫的臉幽幽問道。
哈特溫柔的伸出手,理著戴麗爾那頭柔軟的長髮,艱難的笑了一下。
戴麗爾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臉上,卻無法控制滾落的淚水。
他的手掌同樣厚實,可是已經不再像原來那樣可以給予她溫暖和安全的感覺了。他已經屬於了別人,他已經被人奪走了,被那個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徹底的奪走了。
「為什麼她要搶我的東西,為什麼要那麼作?」
戴麗爾輕輕的呢喃著,她向哈特的懷中又靠了靠,她什麼也不想去想,只是平靜的享受著那份安心的感覺。但心中的猜疑告訴她,那是真實的。
時間就彷彿在此刻停下了腳步,除了戴麗爾時有時無的細細抽泣,一起都停止了動作。
哈特心軟了,他的眼中滿是溫柔,歎了口氣,在戴麗爾耳邊輕聲說道:「她搶走的,已經歸還了!」
隨著哈特的話出口,戴麗爾的肩頭猛的一震,彷彿最心愛的玩具就在此刻被人蠻橫的奪走。她抬起頭,劇烈的掙扎起來,突然迸發而出的鬥氣,一下哈特逼退了數米。
「你就是一切!」聲撕力竭的嘶喊聲中,哈特如被大石擊中,雖然他早有預料,但戴麗爾的嘶吼,依舊差點將他擊倒。
哈特決定撒一個謊,他在心中發誓,這將是他一生中,最後一次對眼前的女孩撒謊。
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語調,讓聲音顯得盡量平緩,哈特緩緩的說道:
「想聽真話嗎?」
「有區別嗎?」戴麗爾絕望的垂下頭。
「有!」哈特斬釘截鐵的說道。
「但我不想聽理由!」戴麗爾說道。
哈特苦笑道:「需要理由嗎?」
「是啊!需要嗎?背叛真的需要理由嗎?」猶如在夢囈般,戴麗爾慢慢的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抱著膝蓋,說道。
「對不起!」哈特在心中默默的念著,他深吸了口氣,神情漸漸放鬆,突然毫無徵兆的問道:
「戴麗爾,你知道天上有多少顆星星嗎?」
「很多!」死寂的回答,帶著一絲疑惑,那疑惑很淡很淡,幾乎讓人無所察覺。
但哈特卻發現了,他別過臉偷偷一笑,強掩住無法抑制的喜色,心中的底氣漸漸足了起來。
「很多!真的很多。看得到的,看不到的!」
「你在嘲笑我嗎?」
「我們的眼睛看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哈特說道:「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它們依舊在它們原本的位置上,只是∼∼太陽的光卻太強烈了。」
說到這裡,哈特慢慢的走到戴麗爾面前,在在她身前蹲了下來。
「仇恨,就是刺目的陽光!」
「你想說,我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我不該恨那個賤人。因為我是個蠢女人!」戴麗爾如寒潭般死寂的眼眸中,蕩起一陣似有似無的漣漪,她被激怒了。
哈特搖了搖頭,突然一巴掌拍在戴麗爾的肩膀上,大聲說道:
「錯!錯!錯!大錯特錯!她傷害了你,你憑什麼不去恨她,人人都說包容與原諒∼∼哈哈簡直太好笑了,那可是強者將弱者踩在腳下後,才給予的施捨。」
「你想說什麼?」戴麗爾已經開始不耐煩了,她突然抬起頭,冷冷的瞪著哈特。
「我愛你,也愛她!」哈特平靜的說道:「不是**,只是愛!」
「很好笑!」戴麗爾冰冷的說道,刀鋒般的目光直刺入哈特的眼睛:「這是我一生中,聽過最大最荒謬的笑話!」
「我也覺得荒謬!」小心觀察著戴麗爾反應的哈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他很隱蔽的**著嘴角,說道:「但我不是無懈可擊的聖人,銀月告訴過你,我可以擬化成巴羅克,但那種力量是把雙刃劍,在擬化成巴羅克的時候,我甚至搞不清,到底是我變成了巴羅克,還是巴羅克變成了我!在我和她第一發生關係的時候,我是巴羅克!這點我是肯定的!」
哈特剛剛說完,戴麗爾就怒吼道:「借口!」
「本來就是借口!」哈特苦笑著別過臉,古銅色的臉上似帶著無盡的哀傷和痛苦,又好似什麼也沒有,他深吸了口氣,突然木無表情的說道:「不過這個借口讓我恐懼,即便面對惡龍白銀,我也從沒有如此恐懼過,因為我發現,即便是擬化取消後,那種影響依舊存在,並且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深,我知道他的一切,他的記憶,他的痛苦,他的快樂,他的掙扎,他的彷徨,甚至∼∼甚至……」
「甚至什麼?」戴麗爾冷聲道,她發誓,自己絕不相信眼前男人所說的一切,雖然這令她很不甘心。
就在這時,哈特低沉的語調中緩緩說出的話語,落入戴麗爾耳中,卻猶如傾洩而出的雷霆。
「我甚至對你產生過殺機!」哈特狀似痛苦的咬著牙,他數著戴麗爾的呼吸聲,在它突然變的急促的同時,猛的放聲喊起來:
「不僅是你,艾法∼莉噢!小不點,銀月,磐石、甚至∼∼還有我自己!」
戴麗爾急促的呼吸突然從急促的頂峰截然而止,屏住呼吸的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剛才話語,哈特好像耗光了全身的力氣一般,他劇烈的喘息著,在戴麗爾的氣息漸漸從靜止開始轉向紊亂的時候,接著說道:
「很可怕吧!我竟然曾經想親手殺掉我的妻子!我願意付出生命保護的妻子!」
「為什麼?」戴麗爾仰起的臉上,死寂的眼睛染上了一絲複雜的神色。那包含著恐懼,疑惑,焦慮與好奇的目光,猶如灼熱的火焰襲向哈特。
哈特哼了一聲,茫然的搖著頭說道:「我也想知道!」
「哈特!你……」戴麗爾大叫了一聲,但未等她將話說完。就被哈特硬生生的打斷。「哈特?你在叫我嗎?」
「你∼∼」戴麗爾從哈特的眼中,只看到死水般的沉寂,她猛的抱住哈特的腰,顫抖喊起來:「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被戴麗爾抱住的哈特,挺直的脖頸漸漸失去支撐,無力的耷在她的纖弱的肩頭上。在戴麗爾視線之外,哈特剛才還滿是哀傷與掙扎的臉孔上,卻儘是得意的神色。
「用你聰明的腦袋好好想想啊!剛才我告訴過你答案,你沒有在意,現在應該會想起來了吧!」
欺騙戴麗爾的負罪感,隨著女孩漸漸恢復的心,漫漫消融著。哈特在心中暗歎了一聲,一切都怪自己濫情。哈特將剛剛立下的誓言深深的印在心裡。
「這是最後一次!劃上終點吧!」
哈特突然一把將戴麗爾推開,望著差點摔倒的戴麗爾,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笨女人,我說的全部謊話,騙你的!我怕你離開,所以編的謊言,怎麼樣∼看起來你上當了!你真是個笨女人!天下最笨的女人!」
一滴豆大的眼淚順著哈特的眼角輕輕的滴淌而下,恰到好處的映入戴麗爾的眼簾。
哈特悄悄的放開,一直背在身後,擰著自己紅腫屁股的手,努力讓嘴巴不至於因為疼痛而**,只是意識的產生似乎比條件反射慢了一步,因為估計錯誤而用力過猛,哈特的牙已經呲了出來。
眼見自己的努力,就要因為這個小小的破綻而有可能暴露,心如火燎的哈特急中生智,順著嘴型又接著大喊了一聲:
「最笨∼∼最笨的女人!」
說完,連忙轉過身,一顆心「撲通」「撲通」的劇烈跳了起來。
一片寂靜……
就在哈特忐忑不安的時候,戴麗爾突然想通了什麼似的,問道:「那個叫巴羅克的倒霉蛋,很喜歡那個叫悠妮的賤人嗎?」
哈特長鬆了口氣,他想了想,忍住沒有回答。
「我接下了!」戴麗爾突然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既然那個小賤人想挑戰我,還想從我身邊搶走你,那我接下她的挑戰書。我要讓她知道,你是屬於我的!而且,我可不是孤軍哦!還有艾法,還有卡蓮姐姐,還有銀月!她才是天下最笨的女人,最狂妄最愚蠢的笨蛋!哼哼!等你們的女兒出生了,我還要搶走她!讓她當我們女兒,我還要……」
戴麗爾的怨恨完全被爭強好勝之心所轉化,她捏著拳頭,恨恨的敲打著身邊枕頭,一片片的鵝毛紛紛揚揚,如同片片的雪花飄的到處都是。
「啊切!」空氣的絨毛讓哈特打了好大的噴嚏,他揉著自己瘋狂起伏的心窩,心中暗暗慶幸:「好險!太陽升起,星星果然就看不到了!」
(以上純屬胡扯!不過人際交往,談生意,道歉或者追女孩的時候適當的,靈活的運用類似的手段有時還真是能收到奇效哦!經驗之談!至於要點:驚到底,打到底,絕路之後或有轉機,轉移話題,加深疑惑,語出要驚人,借口要晦澀,話只說一半!是步險棋!關鍵在轉移話題要生硬,突然插入的一句,要越偏離主題越好!圓不圓無所謂,反正是改變交談節奏,掌握主動權的一種方式罷了。篇幅有限,情感發展不可能幾句話搞定,索性讓戴麗爾在感情方面稍稍笨一點吧!只笨一點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