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特內心翻江倒海,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心間的震驚。或許連艾法本人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中隱約攙雜著讓哈特感到惶恐不安的東西。
艾法越說越興奮,見哈特一臉「迷茫」,焦急之下她甚至開始用手比劃起來,加強自己的解釋力度,不過正在勁頭上的艾法卻未留意到,此刻的哈特,臉色越來越難看。
哈特沉默了許久,面色才微微緩和下來,他突然問道:
「那你所謂的世界自我修復又是什麼呢?」
所謂的本源、規則……對於哈特這個魔法門外漢來說,簡直就像聽天書根本就聽不明白,但即使這樣,哈特依舊感覺,在艾法說起世界修復力的時候,他的心臟無端的加快了跳動的速度,而且頻率越來越快幾乎失去了控制,就彷彿往日,預感到危機時的情形一般無二。
原本在唱獨角戲的艾法見哈特突然來了「精神」,不由更加高興了,像這樣盡情買弄自己的知識,還是她平生第一遭。
從小她就很羨慕知識淵博的大長老與妹妹,妹妹與大長老站在高台演講的英姿,時時迴盪在腦海中,而成為一個知識淵博的學者,是她從小的夢想。
可惜,自己卻很不爭氣,在上課時,一聽到老師講起理論知識,就腦袋發暈直想睡覺。有一次還因為睡的迷迷糊糊,錯把想叫醒自己的老師當成了夢中的妖獸,一個大火球丟了過去,讓措手不及的老師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個月。
因為這樣的烏龍事,艾法都記不得自己被大長老以及妹妹訓斥過多少次了,甚至在族中還被不少好事的傢伙戲呼為帕拉朵——迷糊脫線的大花瓶。
原本艾法僅僅是順著哈特的話風,隨口接下去罷了。但發現有了能滿足她小小虛榮的機會,從未體會過說教快感的艾法又怎會放過呢!
艾法清了清嗓子,仔細回想了一下妹妹曾經說過的話,這才端足了老師的架勢,徐徐說道:
「世界的自我修復力是一種偉大的意志,他是眾神意志的聚集體,同時也是世界的守護者,沒有思維,沒有主觀,卻擁有決定行為方式的性向——即主動與暴虐。」
見哈特越發的迷茫,艾法不禁有些著急,暗自數落哈特笨蛋的同時,口齒笨拙的她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艾法摸了摸頭髮,想了半天,突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一下抓住了什麼,於是微笑著反問道:
「哈特,你看過《羅丹倫史詩》嗎?開篇第一句你記得嗎?」
說完艾法一臉期盼的望著哈特,她生怕哈特會搖頭,而使自己小虛榮一把的企圖泡湯。
哈特微微一愣,呆了一下點頭答道:
「這個我自然知道!」
《羅丹倫史詩》是大陸有歷史以來,第一部敘事長詩。至於它的撰寫的確切年代早已無人所知,現在大陸的學者考證,那應該是古帝國統一大陸之前。
它用長詩的形式描述了一個無名高盧騎士的傳奇故事,因此被稱為史詩之祖。幾千年來,《羅丹倫史詩》跟隨著吟遊詩人的腳步,傳唱在大陸的每一寸角落,只要不是無知的幼童,即使販夫走卒也耳熟能詳。
哈特還記得,在自己少年時,曾經把這部史詩當作一部騎士小說閱讀過,因此成長在與世隔絕的小鎮,哈特對裡面的內容依舊有所涉足。但是對於詩歌那種朦朦朧朧,根本不知所謂的敘述方式,哈特卻頗為不滿,因為他完全看不懂。
哈特努力的回憶了一下,那麼久遠的事情,早就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忘,就再他即將放棄的時候,讓他驚訝的事情卻發生了,腦海中突然清晰的將書中的內容完全展現出來。
「自己的記憶力真的變厲害了,難道也是因為那莫名的體質?」
最近的種種異變以及思維的變化,或許真的和自己體質有關,以前的他雖然偶爾也曾思索過,但每當想到這裡,他就感到精神恍惚,根本無法繼續下去。
哈特按照記憶,一字一頓的將《羅丹倫史詩》的第一句念了出來:
「守護者醒了,守護者懂了,守護者發現敵人,守護者摧毀敵人。」
每一個字音的念出,心跳都會陡然加快幾分,哈特抓了抓頭髮,衝著艾法疑惑不解的問道:
「不過我一直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明明是一篇騎士的敘事詩,開篇卻莫名其妙!」
艾法正欲回答,但話到嘴邊卻不好意思的說道:
「《羅丹倫史詩》記載的那名騎士,他就流倘著灰血,不過這是妹妹告訴我的,我也沒有看出來!」
聽到艾法的回答,原本充滿期待的哈特不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這讓艾法有些尷尬,她連忙將轉入正題,一本正經的說道:
「即使是眾神,也不可能避免錯誤的發生,但為了維持世界的均衡,眾神設定了無數環環相扣的法則,大到世界的運行,小到花草的生長,世間一切皆被規則所束縛。因為無法避免錯誤與規則之間的矛盾性。所以眾神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就是永恆的維持現有規則,保護世界的存在。」
艾法偷偷瞟了哈特一眼,見他正聚精會神的聽著,不由得意的繼續說道:
「而守護者,其存在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約束和監督世界運行所產生的疏漏不至於擴大,並將因為疏漏所產生的影響抹去。他不會疲倦,不會迷茫,他無處不在。」
哈特似乎有些失神,喃喃輕吟道:
「看來我好像就是,那個所謂的世界守護者的敵人了?」
沉醉在自己編織的小虛榮中,艾法並未察覺哈特言語中的那絲顫抖,她輕笑著拍了拍哈特的肩膀,不以為然的說:
「沒那麼誇張啦!雖然我並不瞭解灰血具體是怎樣奇怪的血脈,但若灰血真與守護者為敵,這條血脈早就斷絕了,更何況我剛才只是猜測,你不一定真的是灰血啊!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一些人,天生就擁有一些不可思議的超能力哦!」
哈特一言不發,臉上的肌肉微微顫動著,神情極為古怪,這讓身邊的艾法有些焦急,卻不知自己是否說錯了什麼話,刺激到他,但就在艾法輕啟粉唇準備出言安慰的時候,哈特卻回過神率先問道:
「這些也是創世錄中的記載嗎?」
眨眼之間,哈特已經面色如常,剛才的奇怪的表情就好似幻覺一般。
「嗯!」
艾法輕輕點了點頭,見哈特恢復了正常,她暗鬆了一口氣。
聽到艾法的回答,哈特不知在想什麼,眼珠「滴溜」「滴溜」的一陣亂轉,他突然將目光直勾勾地轉向艾法,直到艾法面頰滾燙,羞澀的低了下頭,哈特才一臉壞笑的說道:
「創世錄,聽名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啊?我成為了你的丈夫,那也算是你們精靈之國的王族了,不知道有沒有資格借來一觀啊?」
說完哈特順勢湊上前,將艾法摟在懷中,嘿嘿的笑了起來。
「你不安好心!那可是我們精靈族的聖物,你就不要妄想了,因為你又不是精靈!」
艾法紅著臉,狠狠的瞪了哈特一眼,撅著小嘴沒好氣地說。
「哦!還有這種規定,你們精靈還真是小家子氣。」
艾法剛才的一翻敘述,完全顛覆了哈特的世界觀,哈特看上去失魂落魄,實際卻在動起了歪腦筋,那本創世錄他倒也並非第一次聽說。事實上,若說在史詩中出現最多的一本書的話,那無疑是創世錄了。
傳聞中,創世錄是眾神創造這個世界的藍本。它包含了世間一切之法則,甚至有人曾說過,理解了創世錄中的內容,就會踏入神邸之境。
不過哈特對於這種傳言卻嗤之以鼻,若是真靠一本書就能封神,那眾神也太不值錢了。
但是此刻,好奇之心不可抑制的在哈特心間蔓延開來,從艾法的敘述中,他突然發現,或許找個機會把創世錄偷到手,是個不錯的主意。更何況在那本聖書中,也許還可以解答一直困繞在心頭的疑問。
艾法自然不知道哈特已經在打族中聖物的主意,她見哈特神情沮喪,心中一陣抽痛,不忍的撫慰道:
「若是你真想看的話,也不是沒機會啊!其實對於我族有大功績的外族,也是可以破例的。二十幾年前,大勇者帝亞哥就曾借閱過創世錄。」
「帝亞哥?他不會真是我那整天吹牛皮的混蛋老爹吧?」
哈特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最近所暴露出的種種跡象依舊讓他有些懷疑,卡蓮就曾經說過,自己的怪體質與力量是從家族血脈中遺傳而來的。
不過這一切實在太荒謬了,簡直比巧合還讓人難以置信。
世界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嗎?哈特也說不清楚,不過他卻對那個拋棄精靈女王的笨蛋勇者產生了些興趣!哈特嘴角漸漸露出了一絲微笑,他不懷好意的問道:
「哦?竟然有這樣的事,他做了什麼讓你們精靈破例?而那個帝亞哥是在你眼中,是個什麼樣的人?」
聽到哈特的詢問,艾法眉頭微皺,顯然想起了讓她不愉快的事情,冷哼了幾聲才沒好氣的說:
「他啊!提起來我就一肚子火,他是個大流氓、偷窺狂、一個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當初還想偷看我妹妹洗澡,還好被大長老發現,這才沒有得逞。就因為這事,大長老和他兩個人還大打出手,把好好的森林糟蹋的一塌糊塗。」
艾法喘了口氣,繼續說道:
「雖然∼∼他的實力確實很強。二十多年前,我們精靈之國突然跑來一個強大的魔王,帝亞哥和他的兩個夥伴同魔王大戰三天,最後將魔王封印了。因此才破例讓他借閱了聖物。不過這並不能改變他是個無德敗類的本質,也不知我妹妹到底抽了什麼風,竟然會喜歡這樣的壞傢伙。」
「魔王?」哈特問道:「這個世界真的有魔王啊?另外,你妹妹漂亮嗎?」
艾法似乎想到了有趣的地方,笑著說道:
「當然有啊!要不你以為那麼多傳說都是杜撰的啊!那個魔王的真名無人知曉,但是大長老叫他比克大魔王,是個綠幽幽的黏黏怪,呵呵!和胖比克同名哦!」
「至於他因何沒有名氣,你看過《羅丹倫史詩》應該知道啊!有一個魔王襲擊精靈的村莊,被故事中的主角,高盧無名騎士封印了,那個魔王就是比克大魔王啊!」
「二十多年前,封印因為時間太久而鬆動了,所以比克大魔王才跑了出來。若不是這樣,帝亞哥怎麼能破例借閱聖物呢?哦!我差點忘記了,《羅丹倫史詩》中的那名高盧騎士,也曾經因為這樣的功績而借閱過聖物,不過這些並沒有記載在故事中罷了。」
艾法笑了一會,突然意識到自己將話題扯遠了,連忙接著說道;「至於我妹妹,她自然漂亮了。雖然她的小毛病很多,又虛偽得不得了,但她很溫柔,是我們族中每一個男孩子的夢中情人哦!當時我妹妹宣佈了和帝亞哥的訂婚,森林中有好多天得深夜,都能聽到心碎的小伙子的哭泣聲呢。帝亞哥原本也很高興,不過他身邊那個更卑鄙無恥的老頭不知道對他說了什麼,帝亞哥那個負心漢對我妹妹的態度立刻大變,還嚷嚷著什麼會絕後,哼!絕後了更好,那個敗類生出來的孩子,肯定是個更沒品的渣滓。我甚至懷疑,他是為接近創世錄才刻意討好我妹妹的,哼!一個陰險狡詐的大壞蛋!」
「比克大魔王?騎士?借閱聖物,怎麼好像有一絲陰謀的味道啊?不過堂堂精靈女王偷懷送抱竟然還會跑掉,看來不是我那色鬼老爹了。若是他,就算被老媽打斷腿,爬他非要爬去不可!」
想到這裡,哈特跌宕不平的心緒漸漸鬆懈了下來,他很清楚混蛋父親的為人,自己那輕浮的癖性,就是有樣學樣得來的。不過自己的父親從未對美麗的菲迪嬸嬸有絲毫輕佻的舉動,這曾經讓哈特懷疑了好久。
雖然心頭動著大不敬的念頭,不過哈特的面色上卻未有絲毫流露,他故作驚訝的喊了一聲,微笑著隨口問道:
「啊!看來乖老婆對他的成見很深啊!那他長的帥嗎?」
艾法美麗的臉龐充滿了不屑,她撇撇嘴,說道:
「他啊!好醜啊!比哈特你還醜,不過妹妹說他很帥,所以我懷疑她的審美觀有問題……」
「你的審美觀才有問題!」
哈特差點氣炸了肚皮,他哼哼了半天才強行憋出一個笑臉,對著一臉迷茫,全然不知自己為何生氣的艾法道別:
「乖老婆,好好休息吧!為了寶寶哦!」
離開了艾法的房間,鬱悶的哈特走到穿衣鏡旁,打量了半天,對著鏡中的另外一個自己道:
「你看看你自己!長相英俊,氣質灑脫,正直勇敢……你∼∼只能用一個字才形容!帥!幹嘛為那些審美眼光有問題的小女人煩惱呢!」
說完,哈特衝著鏡子呵呵傻笑起來。
轉眼就到了午餐的時間,當哈特走進入餐廳時,大家早已就坐,幾個女孩子人圍成一堆互相交談,不時傳來「咯咯」的笑聲。
餐廳位於整棟樓的頂層五樓,掛著淡黃色的斜紋細布,牆上有幾張風格流暢的田園風景,同室內的傢俱擺設渾然一體,體現了艾法別具一格的高雅品味。
偶有閒暇之時,哈特常常會順著敞開的窗戶,遙望城中的景色。這讓他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快感。整條街道除了對面水晶財團的武器專賣商號,自己這棟樓已經是最高的了。每每將視線轉到對面,哈特就恨不得一把火將那個手段卑劣的競爭對手燒成灰。
眾女其樂融融也感染了哈特,心頭的不快不知不覺中也淡化了很多。
「怎麼不叫我呢?難道大家都忘記我這個一家之主的存在了嗎?」
哈特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可惜也只騙到單純的莉噢一個人。不過哈特並不在意,他偷偷望了望艾法烏雲密佈的俏臉,連忙將鑽進自己懷中的莉噢放到椅子上,乾笑起來。
不知為什麼,哈特總覺得這一刻,僅僅是這一刻的氣氛特別的和諧,比往日任何時候都讓人舒心的多。
心頭升起淡淡的暖流,現在的一幕讓他終於有了家溫馨感覺。
「看來自己的努力沒白費,這幾個丫頭終於能和睦相處了!不過若是卡蓮也在,嗯!若是還有銀月的話就更美滿了。」
哈特止住心頭的妄想,在艾法身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就聽見戴麗爾歡快的衝自己說道:
「哈特少爺誤會了哦!只是艾法姐姐說,你要思考問題,所以等我們吃完,就會將飯給你送到房間。」
戴麗爾笑的就像一頭小狐狸,說著還沖哈特擠了擠眼睛。此刻的戴麗爾,早沒了前幾日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儼然是一個充滿陽光與青春氣息的美少女。
哈特不解,艾法怎麼知道自己剛才在思考。他突然發現,這幾天來,自己沉思的時間越來越頻繁,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啊!
艾法卻皺起秀氣的小鼻子,不悅地哼了一聲,道:
「哼!哈特同學,我認認真真教了你那麼多高深的知識,難道你沒有溫習嗎?看來下次我要佈置好多好多的家庭作業,還要……」
哈特趕緊討饒,自己這笨老婆莫非想當老師想瘋了,若是習慣拿自己過癮,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眾人吃完午飯,漸漸散去了,哈特哄艾法睡下後,找到正在清掃小院的戴麗爾,問起了帝亞哥的事,今早艾法對於那個聞名遐邇的帝亞哥一番評判,深深勾起了哈特的興趣。雖然他已經放棄了自己和帝亞哥有血緣關係的猜測。
戴麗爾放下掃帚,用手巾擦了擦白皙額頭上的汗水,想了想說道:
「嗯!帝亞哥啊!他很正直、很勇敢、堅強、謙虛、樂於幫人,曾經為了解救一名被奴隸販子綁架的少女,從大陸中部一下追到大陸最大的港口自由都市聯邦的黃金之都,那可是5000多公里啊!他不禁解救了幾百名被拐賣的少女,還沒收了整個黃金之都奴隸販子們的全部家產,讓他們無法再為非作歹……他絕對是騎士楷模,我父親很佩服他!」
說著說著,戴麗爾深邃明亮的眼瞳中甚至冒出了閃爍的小星星。
哈特感到有些吃味,他抓住戴麗爾話中的破綻,詆毀道:
「那些被他沒收的財富呢?恐怕是他獨吞了。」
戴麗爾俏麗的小臉一下垮了,她撅著嘴不高興的反駁道:
「哈特少爺怎麼把他想的那麼卑鄙呢?帝亞哥對那筆財寶分文未動,在黃金之都上萬名居民的見證下,將那些不義之財交給了水晶財團的救助基金會,水晶財團的救助基金會口碑可是很好的,要不水晶財團怎麼能獲得那麼多國家的尊重,發展成大陸最大的商業組織呢?哈特少爺如何可以質疑如此品德高尚的大勇者呢?要是他真是一個卑鄙小人,難道還能瞞過整個大陸的眼睛嗎?」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呢?」
哈特不屑的撇了撇嘴,不過嘴上卻打起了哈哈:
「呵呵!我感覺有些不對頭罷了,不過聽你所說他也是騎士?難道他是南蒙斯人?」
戴麗爾猶豫了一下才說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父皇並沒有見過帝亞哥本人,這些都是市井的一些傳聞罷了,不過我倒是聽我的老師說起過一些,他說帝亞哥是一個表面風光實際倒霉透頂的傢伙,而且很小心眼,讓我千萬別被他榮譽的光環欺騙。只是我再想追問,他就不告訴我了。可惜二十多年前,他去精靈之國伊亞瑪後,就再也沒有過消息了,有傳聞說他和精靈女王結婚了,所以退出了世事的紛爭,哎!可惜了!」
說完戴麗爾長長的歎了一聲,神情很是落寞。
見戴麗爾如此看重帝亞哥,哈特酸的要命,此刻的戴麗爾,怎麼看都好像一個被情人拋棄的怨婦。若非戴麗爾二十幾年前還未必出生,哈特真要懷疑他(她)倆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姦情。
哈特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虛偽的笑道:
「哦!這倒滿有趣的啊!看來我以後要多多收集一下大勇者的傳聞,好好學習一下,爭取成為他那樣正直無私的英雄啊!」
最後幾個字眼哈特咬的份外的重,哈特奸笑一聲,就飄然離開了。
回到房間,無所事事的哈特拿出紙筆,趴在桌前劃起了圈圈,從戴麗爾和艾法口中,他聽到了兩個截然不同的勇者,若非兩人的口氣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成份,哈特甚至懷疑所謂的大陸第一勇者是兩個人。
細想了一下,哈特越發的傾向於,那個受人矚目的大英雄實際是個奸詐貪婪、卑鄙無恥、喜歡裝神弄鬼的騙子,和自己根本就是同行。
這種猜測沒有任何可以稱為證據的理由,僅僅是無端的猜想罷了,不過哈特卻很堅持自己的觀點,這次倒不是什麼直覺或預感,而是哈特突然在帝亞哥的事跡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啪!」
就在這時,一名留守的店員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甚至連門都沒敲,就急匆匆的闖進屋,對在正準備發火的哈特低語了幾句。
「什麼,軍部的人?」
哈特神色微變,連忙跟著店員來到客廳。
客廳的過道上,符合觀念中長著小鬍子的秘書清脆地鼓掌,引起了哈特的注意。
「這位是哈爾特先生吧!黑格約採購官想同你談點事情。」
秘書剛說完,從他背後轉出一個強壯的身影,咧著嘴衝著哈特露出一絲和善的笑容。
「是他?」
同想像中大腹便便的採購官不同,黑格約竟然就是哈特在薩非德城堡,見到的那名,廚師送宵夜的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