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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集 領主的旅途 第八章 惡名遠揚 文 / 阿源

.    第八章惡名遠揚

    躺在床上,聽著屋外急促的敲門聲,哈特知道,自己的麻煩來了。

    剛才一時衝動之下,自己狠狠教訓了那群騎士,想起騎士們哭爹喊娘的慘狀,哈特心頭卻焦躁不安,沒有一絲暢快。

    以下犯上,在南蒙斯帝國,簡直是謀逆的罪名。

    雖然哈特自己也是個貴族,而對方的身份也僅僅稍高於他罷了,但以帝國的法律,幾十鞭子估計是免不了了。

    敲門之聲越來越大,單薄的木門劇烈的顫動著,幾乎不堪重負。很顯然,門外的傢伙絕對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主。哈特輕歎一聲,揮手阻止了正欲開門的戴麗爾,看了看已經睡著的莉噢與艾法緊閉的房門,揉了揉漲痛的腦袋走了出去。

    該來的始終會來,哈特可不認為自己能躲的掉。

    「你是哈特!」

    門外3個身著艷麗紅披風的憲兵簇擁著1名騎士站在門口,哈特稍稍掃了一眼騎士的胸口,一片光禿禿的橄欖枝躍立在閃亮的鎧甲上——一個貴族的最末流的七階騎士。

    但哈特卻不敢小看,雖然身處鄉下,但他也聽馬丁講起過憲兵橫行霸道的囂張氣焰。

    「我是羅拉德憲兵隊長,七等騎士笛南,哈特侍從騎士,你涉嫌犯上,按照帝國的法律,我現在要立刻逮捕你。」

    見哈特點頭承認,騎士莫無表情的宣佈了哈特的罪名,哈特也沒辯駁,跟戴麗爾交代了一聲,就跟著騎士就走下了樓。

    說實話,哈特打心眼裡倒有些佩服這些憲兵的辦事效率,那場鬥毆才僅僅過去不到一個小時,他們竟然就把自己的底細調查的清清楚楚。

    只是讓哈特感到奇怪的是,押解自己的憲兵雖然一言不發,卻出奇的沒有動粗,這不禁讓哈特對傳聞中憲兵以暴力聞名的惡名產生了質疑。

    客店的外面停靠著一輛大型馬車,車廂出了一個小門外,被封的嚴嚴實實,露在外面的堅實木料更是嵌滿了鐵釘,根本不用質疑馬車的堅固。哈特略微打量了一下,自問一旦被關進去,憑他的本事絕無可能逃脫。

    就在哈特抬腳欲上的時候,一股怪異的感覺突然升騰而出,哈特不由自主的扭過頭,順著帶給他異感的方向望去。

    一個人影躍入哈特的眼簾,那人身材極高,全身因包裹在厚重的斗篷下而無法分辨出性別,僅僅在斗篷的縫隙中露出一絲海藍色的長髮。

    那人看似尋常的走在路上,卻帶著滑翔的飄逸,微微幾息之間,竟已走出老遠。

    雖然那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但哈特卻有種被目光包圍的錯覺,彷彿那人在一直凝視著自己。

    一種靈魂相接的怪異感覺縈繞在心頭,哈特甚至從那人身上,感到他內心很強烈的驚訝,恐懼和不安,這讓他的心也共鳴般的揪動著。

    那心頭那莫的熟悉,讓他心頭困惑不解。

    「他是誰?」

    哈特在腦中將自己所熟知的人快速的過了一遍,卻並未找到與此人身型的相似。

    「哼!」

    哈特一腳睬在馬車的階梯,彷彿猶豫不決的樣子,讓騎士誤以為哈特害怕了,心頭不由升起濃濃的厭惡,拍了拍哈特的肩膀,說道:

    「哈特侍從騎士,你不用擔心,帝國的法律會給予你公正的判決。」

    話音出口,騎士都有些想吐,橫行無忌的他那裡受過這樣的氣。

    哈特猛的回過神,苦笑了一下。今天發生的怪事還真不少,一個素未蒙面的陌生人竟然帶給他如此詭異的衝擊,而一向蠻橫霸道的憲兵,雖然表情冷漠,言行之間卻對自己透著一股無從掩蓋的慎重。

    難道是雷利亞插手了?他知道我在城裡?

    一想到這裡,雷利亞那柔弱嬌媚的臉猛然出現在哈特腦海中,哈特不禁嚇了一跳,連忙用力揮動著腦袋,似乎那樣就能將心頭的身影拋去一樣。

    騎士可不知道哈特心頭那些繁雜的思想,見哈特有些神經質的搖晃著腦袋,還以為哈特不給他面子,想拒絕上車,這讓早就心懷不滿的騎士怒火中燒,他一把壓住哈特的頭,就準備把哈特往車裡架。

    雖然上面有所交代,但身為正規騎士的他,打心眼裡就看不起哈特,哈特那身透滿土氣的味道,讓他深深的蔑視。

    但騎士的粗暴的動作,卻點燃了哈特原本就壓抑以久的怨氣,此刻的哈特就宛如一個一點就爆的炸藥庫。

    哈特心頭猛然竄起熊熊的火苗,當他回過神的時候,那名騎士已經倒在地上,捂著鼻子「嗚嗚「的呻吟著。

    「你∼∼你∼∼你竟膽敢襲擊憲兵,你……」

    哈特呆呆的看著自己沾染著鼻血的手,也被自己的莽撞嚇住了,但手上猩紅的血跡卻激起了靈魂深處的暴虐。

    艾法尖銳無情的嘲諷,蔑視自己的鎮民,以及老波薩那張奸猾的老臉,一瞬間,種種壓在心頭的負面情緒在心海中肆虐,轉眼就讓哈特最後一絲清明吞噬。

    「閉嘴!」

    心頭被煩躁所充斥的哈特,一腳踢在騎士的脖子上,將騎士正欲威脅的話語硬生生踢回肚子裡去。

    過往種種的不快猶如洶湧的洪水,攔阻的堤壩僅僅破開了一個小口,就立刻在巨大的衝擊下土崩瓦解,哈特睜著佈滿血絲的雙眼,惡狠狠的掃視著被嚇傻的憲兵。

    既然已經打了憲兵,橫豎也沒好下場,哈特索性放開手腳,衝上去與憲兵狠狠的幹了起來,此刻的他,只想找一個能讓他盡情發洩的對象。

    「該死的老波薩!狗膽竟然敢敲詐我!去死!」

    哈特的鐵拳重重的砸在第一名憲兵的嘴上,門牙斷裂的觸感宛如初秋樹林的微風,輕撫在身格外的舒服。

    「你們這群無知狂妄的賤民,藐視本領主,去死吧!」

    哈特的膝蓋狠狠的頂在第二名憲兵的下身,憲兵的身子登時宛如一隻大蝦,口中痛苦的呻吟聲在哈特耳中宛如靈鳥的低鳴,歡悅中透著無比的暢快。

    「蠢貨戴麗爾,給臉不要臉的艾法,你們不是拽嗎?繼續啊!本大人等著呢!」

    哈特一腳踩在第三名倒地的憲兵臉上,憲兵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口吐白沫的昏了過去。

    哈特一拳揮空,猛然一楞,卻發現周圍的憲兵包括那名騎士全部躺在地上,周圍已經沒有一個能站的起來的人了。

    哈特鄙視的看著在地上不斷呻吟的憲兵,一股將心頭壓抑的鬱悶徹底發洩而出的快感瀰散在心頭,久久不散。

    「媽的!你們這幫混吃等死的渣滓,這麼軟腳也敢跟本大人耀武揚威∼∼活膩了。」

    哈特渾身散發著刺骨的冰寒走到馬車前,拽起瑟瑟發抖的車伕,將他拎到眼前。

    車伕臉上佈滿了恐慌,一雙微微顫動的眼睛宛如看到了深淵的惡魔,哈特冷冷的哼了一聲,將車伕甩到馬車的駕駛座上,木無表情,冷徹心扉的字眼一字一頓的從牙齒的縫隙中擠出:

    「送∼我∼去∼憲∼兵∼所。」

    (表擔心是bl)

    哈特大刺咧咧的躺在憲兵所的拘留室裡,四周空空蕩蕩的,除了幾張髒兮兮的床位,幾乎什麼也沒有。

    回想起剛才進入憲兵所那張狂的架勢,南蒙斯帝國建立的幾百年間,恐怕自己是第一個敢在憲兵所如此囂張的傢伙。

    也不知雷利亞到底交代了些什麼,自己如此行徑下,那些憲兵竟然沒有對自己動動粗,這不禁讓哈特有些好奇。

    哈特確實後悔剛才的莽撞,只是事以至此,擔心恐懼又有什麼用,最近一系列的遭遇,讓他漸漸明白了這個道理。

    很多事情並不會因為自己的想法而發生改變,如果真要承擔後果,躲避絕對不是什麼好辦法。

    這時,鐵門的小窗外傳來一陣對話,似乎是門外兩名看守他的憲兵正在交談,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哈特依舊能模模糊糊的分辨出到底再講些什麼。

    「嘿!一會我出去一趟,你好好看著,我得給裡面那傢伙買吃的,哎!一月就那麼幾個錢,還要分出去伺候大爺。」

    聲音的主人無奈中透著濃濃的不滿。

    「裡面關的什麼人,你至於如此討好嗎?」

    另一人的聲音,似對哈特有些好奇。

    「小聲點,你今天來的晚,可不知道,裡面那傢伙把南迪大人打的那叫一個慘啊!聽說今天還當眾將幾個騎士狠揍了一頓。」

    「啊!簡直膽大包天啊!毆打憲兵這麼囂張,怎麼不叫兄弟們替南迪大人報仇,那可是千載難逢,討好南迪大人的好機會啊。」

    「切!你知道什麼,上面特意交代了,絕對不能對他動粗,說實話,南迪大人這頓算是白挨了。」

    「上面,難道是侯爵大人,可憲兵所直轄女皇陛下,即使是侯爵大人,也沒有這麼大的能量啊!」

    「你小子懂什麼,侯爵大人∼哈!再過幾天侯爵大人可要和女皇陛下訂婚了,以後就是南蒙斯帝國的親王陛下,要不你以為憑侯爵大人的面子,帝國那些大豪門會雲集在咱們羅拉德,太天真了吧!現在侯爵大人發話,誰又敢說個不字,那豈不是故意跟帝國未來的親王陛下過不去。不過這事還沒傳揚出去,你可別亂講,我也是前天和迪南大人喝酒的時候,他酒醉後無意講出的。」

    接著,兩人的聲音漸漸轉向別處,哈特不禁失去了聽下去的興趣,但門外的對話卻洩露的信息已經讓哈特震驚的差點說不出話來。

    自己的猜測果然沒有錯,確實是雷利亞插手進來,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此刻的哈特腦中完全被雷利亞的婚事所添滿。

    「怪不得羅拉德一下湧進這麼多貴族,原來雷利亞要結婚了。」

    雖然他明明知道雷利亞是男爾之身,但一股哀傷的氛圍突然縈繞於心,酸澀的氣息幾乎讓哈特喘不過氣來。哈特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難道自己真喜歡上雷利亞了?他可是一個男人,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一個將要成為帝國親王的男人。」

    如果不是這樣,自己那痛不欲生的感覺又作何解釋呢?

    哈特心裡很清楚,雖然自己反感雷利亞「過分」的熱切親近,但當雷利亞莫名的對自己開始冷漠時,心中的揪痛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或許是因為他的嬌柔,或許是因為他的嫵媚,或許是無數個或許,自己總是下意識的將雷利亞當作女人,美麗的女人,敏感的女人,脆弱卻透著剛強的女人。

    難道自己真的不正常?

    忍著心頭的酸澀與憂慮,哈特全身的肌肉都在劇烈的顫動著,煩亂與恐懼交織的心緒讓他根本不敢去理清,因為他怕,怕最後找到的答案成為自己的恐懼之源。

    「咯吱!」

    厚重的鐵門從外面打開,一個人影走進來站在哈特面前,靜靜的望著蜷縮在骯髒床鋪上的哈特。哈特緩緩的回過身,卻發現蕾娜正站在自己的身前。

    蕾娜?她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雷利亞……

    哈特猛的爬起身,轉住蕾娜的手,望著蕾娜大聲問道:

    「雷利亞要結婚了,是不是真的?」

    蕾娜的手很軟,但手心與指關節之間卻的有一層薄薄的老繭,這不禁讓哈特想起蕾娜女騎士的身份以及平日對自己的冷漠,他慌忙放開蕾娜的手。

    蕾娜的眉頭微微一皺,聲音中透出少有的情緒,隱約間讓哈特感到淡淡的怒氣。

    「是有怎麼樣,你還是擔心自己吧!毆打憲兵隊長,幾日不見你倒是長了不少能耐。」

    想起剛才的作為,與女騎士一反常態的怒氣,哈特知道,自己這次恐怕給她惹了不小的麻煩。不過這一切僅僅在他腦中一閃而過,此刻還有他更迫切想知道的。

    「我∼∼不提這個,蕾娜,你告訴我,雷利亞是不是真要娶女皇陛下,怎麼前一段在我那裡,沒聽他提起過。」

    蕾娜秀氣的眉毛跳了跳,冷冷的說道:

    「那不正好嗎?一個自甘折磨的笨蛋和一個自以為是的冒牌貨配在一起,豈不是很恰當嗎?」

    「冒牌貨?」

    哈特張大了嘴巴,雖然早知道蕾娜對雷利亞這個兄長心存不滿,但蕾娜口中對女皇的大不敬讓他差點驚的下巴脫臼。

    「嚇到了,女皇∼哼!」

    蕾娜絕美的臉上滿是不屑,彷彿心中想起了多麼可笑的事情。

    不過哈特除了震驚外,並沒有在意這些。

    從蕾娜口中得到了證實,濃郁的酸澀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但此刻,哈特反而平靜了下來,輕歎了口氣,是失落的遺憾,又好似在暗自的慶幸。

    「是雷利亞讓你來看我的嗎?請代我謝謝雷利亞的關照,我∼祝他幸福。」

    聽到哈特的話,蕾娜原本還稍有情緒的俏臉立刻宛如極北的寒冰,漠然中帶著譏諷的說道:

    「幸福!你很心痛嗎?」

    被說中心事的哈特,後背的衣服都被滲出的冷汗打濕了,他連忙大吼的反駁著:

    「他是男人!我又不是變態!」

    蕾娜木無表情的望著哈特,鼻間重重的哼了一聲。口中冷漠的聲音在哈特耳中卻宛如驚天的轟雷。

    「難道你不希望他成為女人?又或者說,你根本就忘記了曾經的承諾,如果不是因為你,他又怎麼會奪走屬於我的東西,一切的源頭都出在你身上,兩個無知小童的該死承諾,雷利亞這個笨蛋。」

    說完,蕾娜凝望著呆若木雞的哈特,歎了口氣,聲音漸漸透出淡淡的溫意。

    「至於你,你可以走了,如果你已經忘記那個該死的承諾,離開羅拉德吧!」

    聽到自己竟然不用承擔任何後果,哈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連忙收回自己亂成團的思緒,追問道:

    「我?可以走了?是因為雷利亞嗎?」

    蕾娜冷笑一聲,回答道:

    「他∼∼你太高看他了,如果你沒有公然毆打迪南那個蠢貨,他還能替你擔待一下。你現在可出名了,甚至連那些世襲的大貴族也知道,羅拉德來了個膽大包天,惡形惡狀的小貴族。至於雷利亞,或許他以後真能成為親王,但他現在還不是。」

    說完,女騎士轉過身,就打算推門離開。

    不是雷利亞?這怎麼可能?哈特連忙急走幾步,攔在蕾娜身前,急切的問道:

    「難道是你?」

    蕾娜搖了搖頭,白皙俏臉上嬌嫩的肌膚微微顫抖,顯現著內心的掙扎,就在哈特的期盼漸漸冷下時,一個讓哈特驚恐萬分的名字,一字一頓的傳入哈特的耳中。

    「是卡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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