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章嫉火中燒
哈特罵罵咧咧的走出鐵匠鋪,矮人口中亂七八糟的東西差點把他繞暈。不過矮人最後反常於前的神情還是讓哈特暗自留了心。
行走在喧鬧的街道間,哈特藉著瀏覽路邊小攤的空擋,不留痕跡的悄悄觀察著身後。
「哼!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哈特站在一個買首飾的攤位前,手中拿著一枚頭釵,看似細細的欣賞著,眼角的餘光卻早就鎖定在人群之中,一名黑髮青年身上。
黑髮青年的跟蹤技術很不高明,那副藏頭露尾鬼鬼祟祟的樣子,即使身處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也格外顯眼。不過,哈特能一眼將他認出,倒不是因為黑髮青年蹩腳的跟蹤術,那名青年哈特在進入鐵匠鋪時就曾經見過,他正是店裡的一名招待。
哈特的目光輕輕掃過遠處,那名正蹲在地上,裝作在整理靴子的黑髮青年,心頭不禁想笑,那了足足5分鐘,期間也不曉得換一個姿勢。
哈特不禁替矮人感到丟人,竟然雇了這麼個笨蛋。
小販見哈特把玩著頭釵不放,身上又穿著象徵身份的騎士鎧,哈特立刻成為他眼中的肥羊,於是小販捲起三寸不爛之舌,把頭釵誇的天花亂墜,臨了還露出一副豪情相送的悲壯神情。
「大人,看著頭釵多精美,送給大人的紅顏知己再恰當不過了,這釵完全是用正宗的海格山秘銀所製……看大人這麼喜歡,我也只好忍痛割愛,只需要1枚銀幣就當送給大人了。」
「紅顏知己嗎?」
哈特腦中漸漸浮現出最近與自己有所接觸的女孩子,但最終卻定格在艾法含淚欲泣的淒美,哈特嘴角微撇歎了口氣,將手伸向口袋,小販目光隨即牢牢的盯住哈特插入腰間的大手,再也按耐不住心頭的竊喜。
一支僅值10枚銅幣的鍍銀頭釵竟能賣出10倍的高價,這不禁讓小販暗自恥笑哈特的愚蠢。
「呶!!」
哈特攤開手掌,一枚因積壓而有些變形的銅幣平躺在手心,哈特將銅幣丟在小販的攤位上,拿著頭釵轉身就走。
對於想狠宰他一刀的傢伙,哈特一經發現絕不留情。
「大人,我說的是1枚銀幣,您是不是聽錯了,這……」
聲音突然卡在喉間,哈特猛然回身拽起小販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一臉惡狠很的吼道:
「滾!」
小販嚇的雙腿打顫,幾乎差點尿了褲子,哈特騎士的高貴身份,如何是他區區一個街邊混飯的小人物能得罪起的,他只有自認倒霉,怨恨的望著哈特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中將代內的女性親屬統統問候了一遍。
「買」了頭釵的哈特並沒有立刻返回客店,他緩步而行漫無目地的閒逛著,當他走到一處路口,忽然轉進一條僻靜的小巷。
跟蹤著哈特的黑髮青年微微一楞,立刻急趕過去,但當他進入小巷中,幽幽綿長的小巷中根本就沒有哈特的影子。
「怎麼沒了?」
黑髮青年抓了抓後腦,自言自語著。
「你在找我嗎?」
哈特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黑髮青年全身一顫,驚慌失措的回過頭,卻只看見哈特的拳頭在眼前急速的放大。
「砰!」
實實在在的聲音,黑髮青年甚至未來的急發出慘叫,就雙眼泛白,滿臉血跡的倒在地上一歪腦袋昏厥過去。
黑髮青年雖然已經昏迷,但哈特卻沒打算就這樣輕易放過他,他冷哼一聲,揮起拳頭對著黑髮青年就是一頓飽揍。
哈特手下留有分寸,倒沒真的狠下黑手,但即使如此,黑髮青年恐怕也要好好的在床上躺上大半個月。
「竟敢盯上本大人的寶貝,真是好大的狗膽!這次算便宜你了。」
將一天的惡氣全部全部發洩而出的哈特,連全身的毛孔都透著舒暢,他冷眼瞄了瞄鼻青臉腫,如死狗般癱軟在地上的黑髮青年,抬步就向所居的客店走去。
一路上,一股莫名的躁動催動著哈特急步而行,轉眼客店已經近在眼前,但哈特卻猛的停住腳步,他伸手摸了摸懷中的「頭釵」,深深的吸了口氣,就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然後才繼續向客店走去。
但當哈特走進大廳,映入眼簾的一幕畫面幾乎把他重重擊倒,一股熱血直灌腦門。
不遠處,艾法慌亂的坐在桌前,幾名騎士圍著她肆意的「調笑」著,見到哈特從門外進來,艾法心頭猛烈的一震,臉上露出驚喜與期盼的神色,但轉眼間卻又被痛苦所取代。
哈特眼中一片空白,耳中隱現著艾法與騎士間曖昧的交談,卻未留意到艾發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臉色不作出變化的僵硬。
全身的肌肉劇烈的顫抖,滔天的怒意宛如肆虐的風暴襲捲在心頭,幾乎將他徹底吞噬。哈特一言不發緩緩的向艾法那裡走去,佈滿血絲的眼睛迸滿艷紅的血絲,死死的盯住艾法身邊的騎士,步伐沉重的猶如拖掛著千斤的重負。
一生之中,哈特的情緒從來沒有如此劇烈跌宕過,那強烈的波動中,除了憤怒還夾雜著讓哈特陌生的情緒,心臟宛如被冰冷的刀鋒狠狠的割著,他覺得很痛,錐心刺骨的痛。
哈特從未想過,曾幾何時艾法在自己心中佔據了如此重要的地位。也許∼是轉眼之前,也許∼是從小湖那場錯誤開始……
雖然哈特不想承認,但他已將艾法當成了自己的女人。
自己的∼∼只屬於自己∼∼別人即使是妄想也絕不能容忍。
僅僅是獨佔欲嗎?
但現在這一切都不再重要。
坐在艾法身邊的騎士,目光從哈特胸甲前掃過,發現哈特僅僅是個侍從騎士,他不由松下繃緊的神經,臉上掛著濃濃的挑釁,撇著嘴說道:
「怎麼,老兄對我很不滿?」
說完,衝著哈特不屑的笑了笑,轉過頭繼續對著艾法大顯慇勤。
哈特苦澀的望了艾法一眼,卻見她對自己不理不睬,騎士們的調笑也不推脫。
一股難言的酸澀嗆的他差點喘不過氣來,哈特皺了皺鼻子,盛怒之下卻讓他逐漸放鬆,他甚至輕輕的笑了起來,懶洋洋站在騎士身後,輕輕的拍了拍那名騎士肩膀。
騎士沒好氣的扭過頭,輕蔑的衝著哈特挑了條眉毛。
「幹嗎?」
「呵呵!干你!」
一張椅子在騎士的臉上開了花,哈特一腳將滿面是血的騎士踢倒在地,抄起另一把椅子狠狠的揮在另一名騎士的頭上,伴隨著巨大的力量椅子宛如禮花般當空碎散飛濺。
其餘兩名騎士瞪大了驚恐的眼睛,膽怯的望著哈特,但哈特根本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機會,抬腿踹開橫在當中的桌子,猛撲上前雙拳狠狠的擊在對方的臉上。
當喧囂漸漸回歸平靜,哈特揉了揉腫脹的臉頰,透著冷徹心扉的寒氣掃視著傾倒在地的騎士,接著急步走到艾法身前,扯起她的胳膊就往樓上走去。
樓梯的盡頭,艾法狠狠的甩開被哈特扯住的胳膊,眼中透著刺骨的冰寒,衝著哈特大聲吼道:
「放開我!」
與騎士大干一架後,哈特的怒火已經逐漸平息,艾法冰冷的目光,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
「我∼∼我什麼我,你憑什麼管我,你又是我什麼人」
艾法的目光在哈特臉上一掃而過,不敢多停留一分,因為她怕自己那怕再多看一下,就忍不住撲進哈特的懷裡。
回想著剛才的種種,艾法心頭竟萌生出淡淡的甜蜜與感動,只是她不想承認,只能用更偏激的手段來療以安慰。
「我∼∼我們∼不想∼你那樣……」
哈特原本想解釋,但話到嘴邊卻發現無言以對。
是啊!剛才的一切都是艾法的私事,或許自己可以嘲笑艾法的不檢點,但又能以什麼身份去制止呢。
心頭怯懦的想法猛然嚇了哈特一跳,他甚至開始懷疑,是否因為最後那名騎士倒地前的一拳敲壞了自己的腦袋。
什麼巨龍未婚夫,什麼資格,那重要嗎?
艾法是自己的女人,即使她不願意承認,但彼此間發生的最親密的關係已是不爭的事實。哈特雖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對艾法很不公平,但心頭的軟弱卻不知不覺中淡去了。
艾法無從得知哈特的想法,她白皙如玉的額頭佈滿了暴起的青筋,讓那張清麗的臉顯出一猙獰的淒厲,如閃電一般銳利的雙眼中孕育著濃重的殺機,依舊咄咄逼人的憤聲說道:
「哼!強暴嗎?難得你竟然不好意思說出口,我說過,你救過我,我不會殺你。至於跟著你的原因,只要你不是蠢貨就應該猜的到,難道非要我一切都講的明明白白嗎?」
艾法微微一頓,長出口氣接著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當初給過你機會,你卻沒有殺我滅口,現在你休想甩掉我。」
艾法已經說不清最近幾天是如何度過的,此時此刻,她的心就如扭曲糾纏成一團糟的線團,想整理,卻絕不是一朝一夕能找到頭緒的。
誠然,哈特是救過她的命,但那夜宛如噩夢的地獄卻深深灼燒著她潛藏在靈魂最深處的感激,水能洗刷身體表面污垢,但哈特在他身上篆刻的烙印卻永遠無法被洗去,一段段刻骨銘心的畫面不斷迴盪在心頭,那夜的噩夢如洪水猛獸般從新撲上,壓的她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
艾法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心靈的空虛讓她迫切的想找一個依偎的港灣,漸漸撫平心頭的創傷。
這時,一張堅實粗糙的寬厚大手悄無聲息的輕撫在她正在抖動中的盈弱肩膀上,艾法忽然感到變的冰冷的心逐漸泛起一股詳和的暖流,慢慢的將心中的不安驅散。
「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永遠會!」
哈特的眼中浸染著濃濃的深情,起碼這一刻,沒有攙雜一絲一毫的虛假。
艾法抬起頭,眼神迷離的幽幽說道:
「你會嗎?你保證!」
「嗯!我保證!」
「永遠嗎?」
艾法的聲音有些哽咽,缺少依靠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靠了過去,但卻在將要接近那散發著溫暖安全的氣息前,猛的停了下來。
「嗯!永遠!」
哈特凝神望著艾法隱現淚水的蒼白俏臉,一絲淺綠色的秀髮隨著走廊中風調皮的輕舞飛揚著,哈特輕輕的伸出手指,梳理著女孩微微散亂的頭髮。
艾法突然笑了,笑聲中透射出極北的寒意,她猛然一把推開哈特,力氣之大幾乎讓哈特連連兩個啷嗆,差點從樓梯口滾倒下去。
哈特有些傻了,但沒等他說話,艾法神態癲狂,尖利的譏諷道:
「你以為你是誰?一個醜八怪!一個**犯,一個卑鄙下流卻披著騎士外衣的敗類。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些,你有什麼資格給予我依偎,你有什麼資格給我承諾!你能保護我嗎?你有在這個實力嗎?你只是一個低賤的小領主,甚至連同為騎士的同伴都看不起你,你想補償我嗎?良心發現了嗎?良心!哈!多麼好笑啊,一個**犯也會有良心∼∼呵呵!永遠,你真的相信永遠嗎?你們人類能永遠嗎?謊話謊話全是謊話。」
艾法越說越激動,猛然一巴掌抽在哈特的臉上,哈特的摀住臉,一臉驚訝的望著艾法。
那清秀的相貌中,還帶著一股淡淡的孩子氣,但此刻堆積著完全不該出現在這張臉上怨毒,是那樣的不協調。
「這一巴掌是讓你記住,我是尊貴的精靈族藍月長公主,菲妮娜女王的親姐姐。
艾法冷哼一聲,透著淒冷的話語繼續著。
「你呢,你是什麼,一個就快丟掉貴族身份的小貴族,哈!你配嗎?收起你那不知所謂的妄想吧!」
說完,艾法毫不留戀的轉過身,推開房門,進臥室將自己牢牢反鎖在屋內,背靠著冰冷的木門,她再也忍不住心中血淋淋的傷痛,無聲的痛哭起來。
哈特呆立的站在樓梯口,艾法剛才的話猶如利刃般刺痛著他的心,良久之後,他輕歎了口氣,套出懷中的頭釵,拿在手裡把玩起來,嘴角卻流露出濃濃的苦澀。
「哈特先生!哦∼又忘記了,菲迪阿姨要我叫哈特先生少爺來的,哈特少爺,你手裡的是什麼?亮晶晶好漂亮哦。」
莉噢不知何時俏立在哈特身邊,熱切的眼神死死盯住哈特手中的頭釵,心中打著什麼什麼主意,哈特稍稍看了看,就猜的一清二楚。
莉噢這頭小笨龍實在太單純了,根本不會掩飾自己的想法,外表與內心是那樣的和諧統一。
哈特暗歎一聲,輕輕走到莉噢身前,撫摸這她隱現七彩光華的柔軟秀髮,莉噢一臉享受的樣子,彷彿很陶醉與哈特粗糙大手的撫摸。
哈特溫柔的挽起莉噢的秀髮,輕輕的打了個髮髻,將頭釵插在上面,莉噢傻乎乎的拍了拍頭髮,立刻蹦蹦跳跳的跑開了。
哈特心頭浮現出淡淡的疲倦,他慶幸自己身邊還有莉噢存在,也只有她才不會讓他感到壓力,但還沒來的急感歎,房內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沒過多久,莉噢就哭著跑出來,一頭紮在哈特的懷中,傷心的哭起來。
哈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連忙壓下煩亂的心緒,出言安慰,哄了老半天,莉噢才漸漸停止了抽泣,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哽咽的說道:
「哈特少爺,為什麼戴麗爾姐姐這麼討厭我,我是不是惹她生氣了,她為什麼也要搶我的東西,那明明是哈特少爺給我的,那是我的東西啊!我……」
莉噢還沒說完,戴麗爾猛然推開門走了出來,將一個銀光閃爍的東西狠狠的丟在莉噢身上,
「哼!誰稀罕!告狀精!」
說完,戴麗爾頭也不回的轉身就進了屋。
哈特痛苦的搖了搖頭,他已經猜到屋子裡剛才發生了什麼,最近一直受到排擠的莉噢肯定是跑去戴麗爾面前炫耀,不知輕重的她估計是惹惱了戴麗爾……
哎!女人,沒一個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