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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卷 重傷 第四章 淒風冷雨夜(中) 文 / 金龍魚

    第四章淒風冷雨夜(中)

    帳外風雨如晦,帳內已經雲收雨歇,燈火重光。

    帳幕中央的爐灶中,炭火依舊熊熊,以羊皮縫製又以毛氈緊包密裹的進風套管,聯結在爐灶的小進風口上,將帳外的風緩緩引入爐灶之中,而鐵皮打造的煙囪則曲折通向帳幕天窗之外,將煙氣釋放到帳外,一點都不讓人有氣悶的感覺,偏又能讓帳內溫暖宜人,很是巧妙。

    帳內依舊香艷,不過散亂的衣裙已經粗略的收拾過了。

    雷瑾本身武技在培元築基方面,根基還是相當的紮實厚凝,雷門世家嚴酷無比的全面訓練可不是說笑的,而且對於早晚武技功課他這一兩年也從未放鬆,保命的東西求人不如求己,他現在是越發理解透徹了。

    現在的雷瑾本身的精元其實已比較穩固,元關深閉,輕易難開,精門重鎖,鐵閘攔江,心猿意馬的馴服也具相當火候,在男歡女愛上倒是不必過於壓抑,甚至像他們這樣的大家族,本來還會有意識的從小就通過女色來磨練家族子弟對女色的抗力,盡量避免家族子弟在女色上有栽跟斗的可能,依據的卻是久入芝蘭之室不聞其香的道理。

    以雷瑾本身修為,如今只要不碰上象『妖媚仙子』蘇倫那等精於內媚惑心採補挹注之秘術的罕見高手,多半可保精元不洩,神識無損,心靈無垢,清靈不昧,晉軍上乘先天秘境總是還有機會,所以一般的男歡女愛,精元之類即便洩露也都是有法可想,有法可補。

    滅絕人欲並不是修道真法,即使所謂的佛門無慾,卻也是佛門看世間一切皆空,一切都是虛妄,四大皆空,自然無慾,唯心唯識,可得成佛法正果,關鍵都在於保持形而上的神識心靈清明無染,而不在於形而下的精元是否有所洩露,除非是精元一洩精枯血竭無法可補的極端情境,那個卻是神仙也沒法子,百萬人中也難有一例的罕見罕聞之事了。

    即使是一般不習武事,不練氣求道的普通人,也不必刻意禁慾,此等事只要行之有節,其實反而有益,只要不太過份荒淫放縱就好。

    所以,雷瑾訖今為止,除了有意識地避免與蘇倫這樣的內媚高手發生實質上的男女交歡情事(主要是怕傷及神識心靈)之外,與內宅其他姬妾美女交歡並無多少顧忌,甚至在不少時候還相當之瘋狂放縱,並常常借此行雙修之道,在外人眼中風流浪蕩,縱慾邪行的雷瑾,其實只不過是不符合理學家們『存天理滅人欲』的道德規範罷了。

    雷瑾憑著多年磨練出來的敏銳直覺,已經察覺到一種『詭異』蟄伏於天宇四野之間,瀰漫於乾坤**之內,這讓他有種惕然驚心,寒意透骨的感覺,雖然帳內和暖,卻也無濟於事。

    先前猛然驚醒,如果說雷瑾還有些懵懂不悟的話,那麼現在經過下意識地極瘋狂地歡愛發洩之後,仍然不能舒緩釋懷,那等奇異難言的玄秘感覺,仍然像陰影一般盤踞心頭,揮之不去,這就足以讓人警惕了。

    畢竟是出身於雷門世家這等傳承了千百年的大姓家族,沒有吃過山豬肉,還能沒有見過山豬跑嗎?

    這世間有許多玄異而超乎想像的事件,即使沒有親眼見過,家族長輩的言傳身教,典籍檔案的記錄,都讓雷瑾知道了許多詭異至匪夷所思的事兒,知道人力有時而窮,遇上些特異的事兒也是無可奈何,自當善察徵兆,提前趨避應付。

    這倒不是怕事,只是能避免固然好,萬一事到臨頭,設若無法避免,也只有全力以赴的卯上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要來的終歸要來,發昏也擋不住死,倒要看看來的是個什麼東西!

    這就是雷瑾醒覺之後的態度,他不著片縷一絲不掛的佇立帳中,自顧著冥目運息,就是在調整自己的狀態準備迎候那詭異邪氣的『神秘』。

    家族嚴酷無情的訓練,在烈日酷暑風霜雨雪中打熬鍛煉,常年運動所造就的筋骨,如銅澆鐵鑄般強橫堅實,強健柔韌的肌肉均勻有力,雄壯中蘊藏著洶湧的暴力,渾身沒有半分贅肉,雄武高壯,氣魄不凡。

    更攝人心魄的是那種難以言詮的特異氣質,豪雄氣概中帶了幾分風流俊逸,偏又還透著灑脫不羈、邪異浪蕩的異樣氣質,和煦的微笑中蟄伏著雷霆般的威嚴,霸道無情藏於寬厚溫和之下,融合而成的誘惑之力,令人難以抗拒。

    裸露著嬌軀的胡姬錦兒正半蹲跪伏在他的身前,而挹雪則侍立身後,兩女正一前一後替雷瑾清理著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男歡女愛之後,沐浴清理身體自是必要步驟,並不足為奇,何況是一夜瘋狂之後的戰場?打掃清理更屬必要。

    只是淵源於西域波斯、大食宮廷的事後『清理』技藝不免有些特別罷了,波斯、大食,甚至是遙遠的大秦羅馬帝國都已經是昨日黃花,湮沒在歷史風煙之中,雖然中華帝國的人們說起西域,仍然習慣使用波斯、大食等詞,但在西域,也只有這等讓身體潔淨的技藝仍然在信奉『潔淨』教義的真主子民中流傳,被富貴權勢家族所享用。

    錦兒和挹雪這對胡姬,使用的就是這種傳自古波斯宮廷的技藝,輪換著使用各種藥油、香精逐寸清理著身體每一部分,是一種特殊的油浴、香浴,也可以說是一種另類的推拿按摩。

    這帳中諸女大概也就錦兒、挹雪這一對兒胡姬,還能夠在瘋狂**之後,掙扎著起來服侍雷瑾,其她姬妾早都癱軟如泥,只得橫豎任憑著剛剛喚入帳中的幾個侍女擺佈了。

    錦兒那豐腴勻稱儂纖得度的身子跪伏在前,白皙粉嫩便如鮮花綻放一般,嬌艷欲滴,散發著少婦馥郁幽香的身體,曲線曼妙,實在誘人之極。

    白嫩碩挺的一雙椒乳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跌宕無聲,微微顫動,散發著絕強的艷冶魅力。

    小腰若柳,裊裊輕搖,曼妙無比,豐腴滑膩而又結實緊繃的香雪**,因為錦兒的半蹲半跪的姿勢更形渾圓飽滿,綺靡艷媚,動魄驚心,輕輕的一晃一蕩間,劃出一大片眩目的雪光,極致的肉慾魅惑便洶湧奔騰。

    而在雷瑾身後的挹雪,豐腴修長的身子凹凸有致,玉梨峰突,傲然挺立,乳珠丹紅,霞暈輪染,隨著她的呼吸,一顫一抖,煞是誘人。

    這一男兩女**相對,而姿勢又是那等曖昧,尤其那一絲不掛的錦兒對那臍下數寸無比呵護,百般『撫慰』,藥油、香精,還有諸般不知其名的藥劑輪番上陣,出入於纖手軟布之間,無論男女,乍然見之,怕是都得血脈賁張,面紅耳赤。

    這等房幃秘事,即便是雷瑾身邊的姬妾丫鬟,也等閒不可得見,這時就連正在給那些癱軟如泥的姬妾美人清理著身子的侍女鬟婢,乍然見之也一下子被吸引住了,都感覺到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只覺得口乾舌燥,忍不住偷偷舔一下唇舌,心中火熱。

    她們雖然也有和雷瑾親近之時,卻何嘗見過這等的陣仗,嬌羞無儔之餘,只能偷偷地瞄上一眼,溫婉羞澀之狀,卻也嫵媚動人,甚至有兩個侍女停下來,露出傾倒迷醉的神色。

    這哪裡是在清理身子,打掃殘局,分明是藉著服侍的機會揩油,而且是實至名歸,名實相符的公然揩油!

    清理已至尾聲,特殊的藥劑拭去了所有殘留的油漬,雷瑾渾身清爽舒適,氣血通暢。

    辛苦了好一會兒的錦兒、挹雪也自有侍女上前幫忙清理身子,更換衣裙。

    她們倆剛才要服侍雷瑾,僅僅是草草清理了一下,現在帳中的姬妾美人,身子也全都清理乾淨,又換了衣裙,等她們倆把自身清理乾淨,也要更衣重新睡下了。

    就在這時,遠遠的示警長嘯一聲連著一聲傳入營地,頓時整個宿營地都應聲而動。

    「終於要動手了嗎?」

    雷瑾喃喃低語,虎目中射出凌厲可怕的精芒,一種令人戰慄的可怕氣勢湧動,濃濃的殺機悄悄瀰漫,變得非常的陰森,非常的冷酷——

    雨夜來襲,倒是懂得挑時候,來敵絕非那麼容易打發呢。雷瑾暗忖。

    本要睡下的錦兒、挹雪又馬上重新起身,更換上利落的騎裝,雷瑾也不阻止,不過當她們倆也要跟著雷瑾出帳的時候,雷瑾阻止了她們,指了指帳中昏睡若死的一干姬妾,說道:「還有峨眉坤流的高手跟著我呢,你們倆就守衛在帳裡好了。」

    錦兒、挹雪只得應命留守,她們倆已得『月舞蒼穹』精髓,一般武者等閒奈何不了她們手中的大食彎刀,何況兩女又擅長聯手,威力更是倍增。

    小牛皮直縫靴上已經沾滿了血污和爛泥,踐踏著滿地的雨水,李逍手中的大劍在風雨中呼嘯斬劈擊刺,奔雷閃電一般,近乎於瘋狂,最終一劍將那悍不畏死又已經受傷的伏椿暗哨劈成了兩半,肋下也被那暗哨臨死反擊,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傷口,鮮血奔湧標射而出,落地瞬間竟然變成灰黑,漫天潑灑的雨水接觸到地上的血跡也立即變色,顯然那暗哨的刀上塗了劇毒。

    「卑鄙!」

    狠狠一腳踢飛那暗哨的半邊屍體,李逍卻絲毫也不在意身上所中的劇毒,只是立馬服下一粒解毒丹藥也就罷了。

    自從拜在魔道六宗之一的小雷音洞府主人門下,為了早日提升自身武技,李逍硬是忍著無邊劇痛,拖著重傷之身承受了小雷音洞府主人『偷天換日』法門所帶來的無限痛苦不盡折磨,終於得以傳承小雷音洞府的『十日錄』——從墨家分支逐漸演化成魔道六宗之後,魔道六宗都發展出了不少極端的速成之法,以之拔苗助長,可短時間超越一般的武道常規和突破人體極限。

    其代價自然也是不小,除了施受之時生不如死的痛苦之外,就是對壽元的極大損害,以速成之法成就的魔道高手如果不善加養息,往往都活不過四十歲,好處就是諸如李逍這樣嚴重的內外傷,在短短的時間便可好得七七八八,不但可以搏命廝殺,對毒藥的抗力也得到極大強化,武技大大提升,這連他自己也不太敢相信。

    他剛剛所殺的暗哨,若論武技其實並不比以前的他差多少,在雙方都有傷勢的情況下,他根本就不可能殺得了那個暗哨。

    但是偏偏就讓他一劍給劈成了兩半,初次體會到了魔道六宗的武技秘術是如何的強悍詭秘,難怪早就不再稱為墨道,而改稱魔道了。

    在這個雨夜,小雷音洞府、青雲山宗、千音廟、山海閣、兼愛城都有高手於此聚會,魔道六宗只差眾香谷未有人參與其中。

    小雷音洞府主人雖然只是孤身一人,但在魔道六宗中卻是威勢赫赫,絕沒有一個人敢輕忽視之。

    小雷音洞府主人只是輕描淡寫的略作提議,其他幾個宗門的與會者,立即很給面子的一致同意選定雷瑾的宿營地作為他們各自威力展示的目標,以排定此次聯合行動的高下優先位次。

    至於這些行蹤詭密的魔道高手為何千里迢迢跑到西北邊陲聚會,李逍就還未有資格預聞其事緣由,不過他是絕對不會反對魔道六宗以西北幕府作為威力展示的對象的。

    在李逍看來,這一場滂沱大雨正是老天幫忙的及時雨,軍伍利器弓弩火器在這樣的大雨中多半威力大減,正是突襲西北幕府營地的大好機會——西北幕府都督大人的雷字大纛和護衛親軍的金刀牡丹旗表明雷瑾便在營地中,若是能殺傷甚至致雷瑾於死地,對雷門世家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這種誘惑,連這些有事而聚會西北的魔道高手也難以抗拒,他們與雷門世家的仇恨那可是世仇了。

    比起魔道六宗與雷門世家的世仇,李逍那點仇恨簡直是小兒科。

    站在小雷音洞府主人身後五步,李逍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師尊那若隱若現的背影,事實上他至今也不知這小雷音洞府主人的名號,也不敢問。

    小雷音洞府主人在暗夜風雨中只有一團朦朧虛影,所有的風雨都不能近身,淵停嶽峙,不動如山,卻使人油然心悸,渾身冰冷。

    遠處西北幕府護衛親軍的營地,逐漸亮起亮光,但是卻沉靜無比,並沒有因為暗哨的連聲告警而慌急,如同一頭猛獸正屏息凝神,尋找著出擊的最佳時機。

    「李逍,你可看出些什麼?」

    「徒兒愚鈍,還請師尊明示。」

    「那營地中原本有股殺勢極其強盛堅凝,所以我魔道高手才預先聯手,借風雨之勢,發動精神**籠罩其營地,以銷弱抑制這股殺勢,俾使突襲時減少阻力。

    本以為已經成功得手,但是現在來看,大謬不然,從暗哨能夠衝破我們的攔截,成功示警開始,那股殺勢就陡然擺脫了精神**的影響,驟然凝聚成一體,蝟集成團,斷然再難憑借突襲得手了。

    這是支什麼樣的軍隊?幾乎可以媲美雷霆鐵騎了。」小雷音洞府主人的口氣中不無讚賞之意。

    「難道就這樣算了?」李逍很不甘心,這麼一個天賜良機,放棄了實在可惜,以後要想得到這麼好的機會怕是很難了。

    「呵呵,當然不會。你以為他們損失了那麼多的伏椿暗哨,能夠嚥得下這口惡氣?看那些暗哨,都是相當的精銳善戰,定然非同一般,每損失一個都會讓主事者心疼如絞啊。

    稍停,他們一定會派精幹的人員出來查看情形,而且一定會派出一支巡邏偵搜隊,冒雨夜巡。我們雖然不能貿然進攻他們設防嚴密的營地,不過,這些離營查看的人就是我們的突襲目標了!風聲雨聲,夜暗如晦,正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雷瑾很清楚,在風雨如晦的深夜,在這樣不利的情勢下,最好的對應策略應該是等待天明。

    但是這口惡氣又怎能嚥得下去?這等於是在自家門口被人扇了一個老大的嘴巴子啊!

    只有反擊,堅決的反擊才能平息怒火!

    唾面自乾可不是他的風格!

    雷瑾開始下達命令,除了『鬼魔』獵殺隊各小隊立即出獵,雷瑾只調遣了三百人隨時接應後援,另外三百人則在『鬼魔』獵殺隊與潛藏在暗夜之中,身份不明的敵人交上手以後,潛行出營執行秘密任務,其餘各部各曲堅守營壘,違令者斬!

    至於雷瑾自己也是嚥不下這口氣的,所以他要親自出馬,非要與暗藏的敵人見個真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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