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章插曲
相比於跟隨著一個仁義無雙但是蠢笨無能的頭目,現如今或許任何人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一個雖然冷酷陰險,但是手段高明總是能給大家不斷的帶來利益和好處的老闆。所以楊風手下的兄弟、打手、以及夥計們對於這位年輕的,有些懶散妖異的,總是做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老闆心中充滿了敬畏之情。
實力決定待遇。這句話在由人類和非人類成員所構成的異能界裡,是永恆不變的法則。在這些眼高於頂的進化人類能及異類們那顆高傲的心中,他們從來只敬服跟隨強者的腳步,而楊風則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無愧於強者的稱號。
「虛偽的仁義和脆弱的道德不是強者所要考慮的東西!」楊風正襟危坐,托著一隻茶香四溢的青花盞懶洋洋的對坐在他對面的喬妍道:「所謂法律和規則,只是強者所構建出來統治管理和束縛弱者的一個脆弱的囚籠而己,這些制定規則的人則永遠都凌駕於規則之上。你不能指望他們有什麼高尚的道德,因為他們所弘揚的道德也不過是用來麻痺約束人民,使其甘願伏首受控的一種借口罷了。搶劫犯利用手中的刀槍殺人劫財,高層階級利用法律所賦予的特權納賄謀利,這兩者從本質上來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喬妍曾經在和楊風幾次有限的接觸中不止一次的試圖用道理來說服楊風,但是顯然楊風的腦子裡裝了一航母的歪理邪說,而且明知道他的那些思想和言論偏激的可怕,可是偏偏喬妍的說服往往都會轉化成無力的辯解,直到啞口無言。
顯然,這一次她依然沒有成功,並且讓自己的情緒明顯推到一個氣急敗壞極度激動的情況之下,於是喬妍甚至用很不冷靜的口吻對楊風道:「我聽說你曾對幾個女人信誓旦旦的說愛情,也曾和你的兄弟手下們大談友誼。可我就不明白,除了你身邊的人還有你的那些手下,對於其他人,對於這個世界同屬於一個國家的人,你為什麼可以冷酷成這樣?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們普通?他們平凡?他們沒有被你利用的價值?還是因為你那可笑仇恨權貴的偏激心理?」
「我跟他們不熟,就是這樣!」楊風聳了聳肩道,一臉無辜的神情。這個回答自私、荒謬、冷酷、誠實、現實,但是楊風說出來卻是如此的理直氣壯。
喬妍無奈的搖了搖頭歎息道:「當為什麼你的優越感就這麼強烈,總是明著暗著表示自己高人一等呢?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因為我有這個實力,所以我有權得到相應的待遇。」楊風淺啜了一口清茶,淡淡的道:「喬妍,你是不是當官當傻了?把無限的生命投入到為有限的政府服務當中去,你他媽當我是活雷鋒還是董存瑞?說什麼仁義、博愛、責任,這些東西,用我們這種人來考慮麼?超脫這個世界的束縛,尋求更為廣闊的空間和未來,這才是修道者的根本目的,水鉉明白了,你怎麼就還是執迷不悟呢?」
「至於我想要做什麼這個問題嘛。」楊風輕輕的拍了拍手道:「自家人知自家事,我所擅長的除了修練,只有當黑幫流氓頭子,所以我於現在、過去和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所做的和所要做一切,都沒有什麼明確目的,只因為我喜歡,或者是因為我不喜歡,僅此而己,明白?」
「黑幫流氓頭子?喜歡或不喜歡?僅此而己?」喬妍的眉尖挑了挑,盯著楊風的眼睛楊從中找出一絲掩示或者言不由衷,但是她失望了,從那一雙深沉的似乎看不到底的眼中,她能看到的只有一片坦然。
「當然,其實事實就是這麼簡單啊。」點燃了一支雪茄,楊風笑嘻嘻的看著喬妍道:「我從來都不在乎誰說我好或者不好,也從沒想過留下什麼好名聲,我不是上帝,我不是救世主,我沒那麼多的博愛和威能。混黑幫做流氓有什麼不好嗎?那些有點能耐就認為自己肩負著拯救萬民於水火的重任,把空氣中二氧化硫含量增加的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的人,有多少條命也不夠他死的。我可不想輕易的放棄寶貴的生命和得來不易的財富。啊哈,喬妍,喬副局長大人,您不遠千里跑到這裡不會就是為了和我談談理想,幫我樹立一個正確光輝偉大的人生觀吧?」
「我沒有那麼悠閒,何況你的理想是你個人的問題,做為朋友我保留意見,但不予置評。」喬妍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願意做流氓也好,混蛋也好,惡棍也罷,這些我現在已經不想去關心了。說正事吧,楊風先生,一群我國的遊客在日本東京遊玩的時候失蹤了,那裡是你的地盤,所以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我沒聽錯吧?」楊風故做愕然的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喬妍,點了點自己的胸膛,擺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道:「你們是官,我是匪,你們是兵,我是賊,你們是白的,我從頭到腳都是黑的,你們的人丟了,居然需要我的幫助?」
「何況,」楊風歪著頭,攤了攤手道:「我有幫助你們的義務麼?嗯?哦,請您別用什麼我會得到官方的善意與好感,或者得到某位高層大佬的私人友誼來糊弄我!那些在日本失蹤的所謂的遊客們,啊哈,你們官方為什麼不敢跳出來大大方方的向日本那邊抗議討人呢?為什麼反而要通過我這麼一個被抹掉國籍的,會給你們的清白顯赫帶來污點的傢伙來斡旋呢?」
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楊風笑吟吟的道:「拜託你們別總以為別人是傻子,這樣很可笑的。做為東京黑暗勢力的掌握者之一,我知道那些所謂的遊客都是些什麼樣的貨色!一群萌藉著祖輩餘蔭的庇護在國內做威做福,打著考察的幌子出來揮霍國家財產的世家公子哥對吧?我想你們也意識到一旦他們的身份被披露出去的話,那麼一定會民怨沸騰的是吧?」
「既然你已經瞭解了一部份的情況。」喬妍平復了一下有些震驚的心情,盡量保持著淡然的口吻說道:「那麼你也應該知道,在那些失蹤的人裡,有一位是江南月的表兄。」
「哈哈哈」楊風一陣大笑,半晌,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臉,渾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道:「那又怎樣?嗯?楊某人向來不是一個愛屋及烏的人。不過既然是他是內人的表兄,那麼如果小月願意出手相救的話,我也會袖手旁觀的樂見其成,嗯,這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呵呵呵,楊某人即不是他們那些大佬豢養的忠犬,也不是他們治下的那些俯首順民,想吹個口哨或者丟過來幾句家國大義就讓我衝到他們那些人腳下討好?某些人未免太天真了吧?」
喬妍暗暗咬了咬牙,淡淡的道:「如果這件事情得到完美的解決,那麼上面會考慮恢復你的國籍……」
楊風愕然,一絲笑容從他的嘴角開始蔓延,大笑,狂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半晌,氣喘吁吁的將杯中的清茶一飲而盡,輕輕的搖著頭,微笑道:「我的時間有限,不想浪費,濤子,替我送送局座大人,嗯,順便給局座大人包個禮盒,帶點土特產回去。」
喬妍一臉遺憾的站起來,看著楊風搖了搖頭道:「我以為凡是中國人,都會在意自己的祖宗和國籍,看來我似乎想錯了。楊君,祝您在日本過的愉快,告辭!」
「不送!」楊風一臉無所謂的撇了撇嘴,懶洋洋的揮了揮手,喃喃的自言自語道:「這麼幼稚的激將手段在修士面前擺弄,當官真把腦子燒壞了啊?」
「楊風,你……」一句話讓喬妍在門口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惡狠狠的瞪著楊風。
「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楊風一臉的冷笑,手指輕輕的叩擊著椅子的扶手,淡然的道:「生命是寶貴的,同一種生物的不同個體也是分高低貴賤有等級的,所以我建議您還是說一些能夠打動人心的價碼吧。別拿一些慣用的虛貨來敷衍我,因為在我看來,所謂的榮譽是所有的利益中最沒有價值的東西,我並不稀罕。而且,撕掉幾張文件就能抹去什麼?能夠證明什麼?或許真的可以吧,至少這種手段抹去了我對那些人最後的一絲好感和幻想,並且成功的向我證明了他們的心思和行為有多麼可笑愚妄,一切,不過如此!給你六個小時考慮,是與我展開合作還是另請高明,你們可以自由選擇。」
在海濤如同押送監視的陪送下,喬妍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隨著屋內一道青色的光華淡淡閃過,許雲帆突然出現在室內,笑嘻嘻的坐在了楊風對面,專心致志的擺弄起茶几上的那套茶具來。
「手藝不錯啊。」楊風說著懶洋洋的拿起一枚精緻小巧的茶盅,將濃儼苦澀的鐵觀音一口飲下,一股淡淡的喉甜在嗓子處漸漸的瀰漫開來:「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這種玩意了?」
「修習了青木訣之後。」許雲帆自顧端起一隻茶盅,放在鼻子下深深的嗅了嗅,笑著道:「這種鐵觀音泡出來的功夫茶,是所有茶品中木元力最濃的,多喝對我有好處。雖然修習了巫門那些強大的神通和術法之後對青木訣就沒怎麼用過心,但是當初留下來一些習慣卻不是一時半刻就能那麼容易改過來的。」
楊風笑了笑,指著許雲帆搖了搖頭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咱們兄弟之間什麼時候也開始打啞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