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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飛龍在天 第一百八十九章 始動 文 / 白夜交響曲

    第一百八十九章始動

    「打住!」海濤揮了揮手道:「別和我提預感!您這半年來每月都預感一次,可從來就沒準過!您省省吧,哎,你倒是轉轉那雞啊,別烤糟蹋了!」

    一聲輕笑突然從二人頭頂的樹上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道:「你們兩個不守清規的小賊!說,從哪偷來的雞?」

    二人聞言頓嚇了猛一跳,一躍三丈開外,一臉戒備的打量著濃密的樹冠,抬眼一望,二人的心臟頓時猛的抽搐了幾下,差點就暈了過去。

    就在古松的一枝臂粗的橫杈之上,坐著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的女孩,她戴著一頂白色的棒球帽,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衣,笑靨如花,穿著粉色運動鞋的雙腳懸在空中蕩啊蕩的,似乎這麼坐在樹上甚是好玩。

    這身打扮雖然清新可人,但卻實在是普通不過,可是怎麼說呢,對於許雲帆和利海濤來說,這卻是極讓人感到親切和驚艷的裝扮。確實如此,這兩個傢伙憋在山中一年有餘,見慣了各色道袍高冠的老道士,以及偶爾出現在山下短褂麻鞋的山民,乍一見這麼一個時尚現代的女孩,實在是有些欣喜愕然了。

    何況這女孩眉目如畫,美貌異常,而且身上靈氣外溢,沒來由的便讓人生出一種想要接近的感覺。此刻,女孩正歪著腦袋打量著木愣愣的許雲帆和利海濤二人,笑嘻嘻的從樹上輕輕的躍了下來。

    看了一眼樹下的烤雞,又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兩個傢伙,大模大樣的指著兩人,板著臉教訓道:「昔日把你們送上山修習五行宗的術法,你們便是這樣修練的嗎?」

    許雲帆和海濤仔細的打量著女孩的面容,記憶彷彿流水一般湧了上來。

    眼尖的許雲帆看到女孩無名指上的一抹綠光,立即湊了過來,賤笑道:「啊,這不是江南月江大小姐麼?嘿嘿嘿,見到您真是太讓人高興了!恭喜您榮升『大嫂』這一職位!」

    五行觀,正在忍受水玄子棋藝折磨的有『石道人』之稱的土寒子突然將棋盤拂亂,看著水玄子開聲道:「師弟,有客人。」

    水玄子愣了一下,閉目微忖了一下,疑惑的張開雙眼道:「嗯,就在山下的青松坪!咦?真奇怪,是哪派的道友來訪?居然和小師弟的兩位朋友聯袂上山來了?」

    「女客。」土寒子冷硬的吐露了兩個字,瞌目不語了。

    「女客?」水玄子搔了搔頭皮不解的看了眼土寒子,喃喃自語道:「是逍遙宗的還是青蓮宗的?嗯?居然修習的是本宗水門的術法?我怎麼不記得我水門之下有女弟子來著?」

    土寒子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站起來便走。

    水玄子搖了搖頭道:「算了,還是看看去!」

    說著水遁身法展開,一道水藍色的光華閃過,追上了疾步向前的土寒子。

    五行觀迎客的偏殿,江南月規規矩矩的向五行宗五老以及掌教水雲道長行了個禮,然後遞上了楊風請他轉交的那封信。

    掌教水雲道長接過信封,愣了一下道:「小師叔的信?有勞小姑娘特意跑這一趟五行山,幸苦了!」

    「算不得幸苦,」江南月笑瞇瞇的搖了搖頭道:「一路上景色不錯,挺好玩的!」

    水雲道長笑了笑,看著信封上的五色印跡不由得讚歎道:「小師叔的功力確又大為精進了!」

    說著手掌中五色光華一閃,信封頓時破碎,片片紙屑如同蝴蝶一般紛紛揚揚飄散下來,隨手展開了信箋,微笑著遞給了水玄子。

    他身後的火龍子伸長了脖子,觀望著水玄子手中的信箋道:「那個,水玄師兄,信上都說什麼了?」

    水玄子人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臉上慢慢的浮現了一絲笑容,隨手將信箋遞給火龍子道:「幾位師兄弟,大家傳閱吧!」

    說著站了起來,向幾人稽首道:「老道這便去遁甲宗,水雲徒兒,你稍後便召集我五行宗上下四代弟子!」

    火龍子匆匆掃了眼信箋上的內容,一把將其塞到木靈道人手中後從坐椅上一躍而起,仰天大笑道:「貧道這便去聯絡龍虎山的天師道!」

    話音未落,只見一溜赤霞帶著煙火宛如流星一般的躥了出去。

    「無量道尊!」木靈子將信箋遞給了水雲道人,澀聲道:「貧道這便去峨嵋山聯繫藥王宗!」

    「我去告之我門下的弟子。」土寒子說著站了起來,駕起土遁便走。

    片刻後,十餘道『土遁』發動的淡黃色的光華從五行觀中泛起,然後徇著綿延起伏的山脈無聲無息的向著神州四方而去。

    伯夷、叔齊,可謂善人者非邪?積仁潔行而餓死!且七十子之徒,仲尼獨薦顏淵好學,然回也屢空,糟糠不厭,而卒早夭。天之報施善人,其何如哉?盜蹠日殺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睢,聚黨數千人橫行天下,竟以壽終,是遵何德哉?

    若至近世,操行不軌,專犯忌諱,而終身逸樂,富厚累世不絕。或擇地而蹈之,明然後出言,行不由徑,非公正不發憤,而遇禍災者,不可勝數也。

    余甚惑焉,倘所謂天道,是邪非邪?

    ——《史記卷六十一,伯夷列傳第一》

    一場春雨過後,東京最近幾天的天氣都還算是不錯,碧空如洗,海天一色。街頭上車流不斷,喧囂而繁華的都市,沐浴在溫暖和煦的夕陽餘暉之中。

    幾輛大功率的廉價改裝車轟鳴著開了過來,車身上貼著花花綠綠的貼紙,一路招搖著駛過街頭。那是東京某些不入流幫會的低級成員們愛好。偶爾會從車窗中探出一個腦袋,頭髮染的花花綠綠的男女肆無忌憚的發出尖聲的大笑,然後衝著街邊某個被他們看不順眼的路人比劃出一些下流猥褻的手勢。

    衣冠楚楚的白領職員們結束了一天繁重工作,此時正夾著公文包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悠閒的行走在路上。每天太早回家的日本男人會被周圍的人認為是沒有出息且行為古怪的傢伙,所以每天下班後,大家都願意去居酒屋喝一杯,唱唱卡拉ok發洩一下後再回家。

    他們或許卑微,或許輕賤,或許白日裡被上司像狗一樣的訓斥,甚至挨了幾個響亮的耳光。但是每天下班後他們都是快樂的,無論是麻木還是恣睢。

    在他們眼中,東京是一個繁華而辛苦都市,很少有人知道陰影中的殺機四伏。

    稻川會總部的大廈,寬大豪華的總裁辦公室中放下了百葉窗,拉著厚厚的絲絨窗簾,阻擋了明朗溫暖的陽光。身材高大的稻川雄城站在窗子後面,從一條微微拉開的縫隙中冷冷的觀看著外面的一切,站在這裡,彷彿世間百態盡收眼底。

    不知何時,他喜歡站在陰暗當中看著自己制定的計劃一步步實現,這讓他覺得很安全,而且很有成就感。偶爾也會回想起自己年輕時那些在街頭拚殺衝鋒的日子,緬懷嗎?不!可笑嗎?或許有一些吧。

    那時的自己,還只是個空有一腔氣血勇力的年輕人,夢想著用自己手中的武士刀劈出一片光明,砍下一片基業。自己確實做到了,但是在一夜之間,自己又失去了,是的,失去了自己一刀一槍浴血拚殺回來的一切。只因為某些人動了個念頭,只因為某些人的一個眼神,只零片語,然後自己重新變得一無所有。

    抱著妻子的屍體,在那間泛著霉味和潮氣的祖屋秘室裡整整枯坐了三天三夜,那時自己的腦海當中什麼也沒有,沒有靈魂的一片空白,只剩下呼吸和心跳似乎是證明自己仍然活著。

    把自己驚醒的究竟是呼嘯的風聲還是凌落雨聲?是一聲驚雷?或是一次輕微的小型地震?無所謂,反正是記不得了。

    總之,彷彿是在突然之間有一道閃電劃破了夜空,自己腦海中那如鐵幕一般的空白在瞬間便被砸得片片碎裂,迸散,消失了。

    是頓悟還是覺醒?不知道,但是自己突然明白了,是的,突然之間就明白了很多。那個熱血而悍勇的年輕人隨著他最鍾愛的妻子一起死去,一起被火化,一起埋葬進了冰冷的墳墓。

    活下來的這個稻川雄城,佔據著這個軀體的,究竟是個人,還是一個怪物?誰知道呢,管他呢,誰會在意?

    或許自己在很久以前似乎確實死去了?

    據說滿含著怨恨和不甘的執念而死去的人,他的靈魂上不入佛國極樂,下不入黃泉地獄,而是變成邪惡的荒魂遊蕩在世間,帶著自己生前的執念,瘋狂的攫取、報復……

    自己現在,便是一個滿帶著權力與不死的**而存在於世間的荒魂吧?

    切!真是無聊的情緒!

    稻川雄城揮手放下了百葉窗,輕輕的搖了搖頭,似乎是要將這些早不應該屬於自己的感情從腦海中刪除掉。

    緩緩的踱步到寬大的辦公桌後,坐在那把豪華柔軟高大的真皮靠背椅子上,雙手按著光滑的紫檀木辦公桌檯面,虎踞在那裡,威霸凌利的眼光掃視著這間屋子中的一切。

    是的,這一切都是屬於自己的!這間辦公室,這幢大樓,以及稻川會所有的產業,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屬於我——稻川雄城的!沒有人可以從我手中拿走這一切,任何人都不行!

    瞟了一眼牆角一盞暈黃的檯燈背後那片淡淡的陰影,稻川雄城淡淡的道:「雄介,出來吧,我們來聊聊天,似乎很久沒有看到你了。」

    安靜,沒有任何回應。

    半晌,陰影中突然泛起一陣細微的如同水紋一樣的蕩漾,一個黑色的身影緩緩的從陰影當中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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