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迷惑
《易》
《屯》:元,亨,利,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
初九,磐桓。利居貞,利建侯。
《彖》曰:屯,剛柔始交而難生。動乎險中,大亨貞。雷雨之動滿盈,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寧。
《象》曰:雲雷屯,君子以經綸。
異卦,震坎相疊。
震為雷,喻動;坎為雨,喻險。
雷雨交加,險象叢生,環境惡劣。
「屯」原指植物萌生大地。
萬物始生,充滿艱難險阻,然而順時應運,必欣欣向榮。
「啊,您誤會了,我說的不是安斯艾爾先生。而是大谷和古橋他們那一夥人!」本田解釋道。
「大谷和古橋他們?」楊風不解的道:「他們一直都在夜總會的場子裡,很安份守己的過日子不是嗎?他們怎麼會冒犯了你們呢?」
「他們當然不敢冒犯我們!」前田則政驕傲的道:「他們原本不過是一些不入流的傢伙!雖然有楊君您給他們撐腰,這些人的膽子越來越大,但是他們還不敢冒犯山口組!」
「哦?」楊風眉尖一挑,不解的道:「那麼,本田君的意思是?」
「是這樣的,」本田矜持的笑了笑道:「在下和前田君的故鄉,是靜岡縣的……」
楊風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道:「看來靜岡實在是個好地方,九鬼君,您說呢?」
「哈依!」九鬼明河點了點頭道:「不僅有天龍河,富士山等壯麗的景象,而且橘子和茶葉自古也極為有名。」
「是極,是極!」楊風打著哈哈道:「很早以前就希望有時間能夠旅行去靜岡看一看……」
「楊君。」本田不滿的看了楊風一眼道:「九鬼君或許不明白,但是我想您不會也糊塗吧?」
「當然,二位是為了野先家族的事情來說項的不是嗎?」楊風聳了聳肩道:「不過很遺憾,我不得不說,無論是該死的大谷還是該死的古橋,他們都不是我的手下,嗯,就是這個樣子的。」
本田和前田兩人對視了一眼,他們沒有想到楊風會如此無恥,一推六二五的毫不認帳。
砰!前田則政拍了下桌子沉聲道:「楊君,您這是在敷衍我們!大谷他們那群人不是你的手下?呵呵呵,這種話說出來有誰會相信呢?」
「別人信不信的我不管。」楊風無奈的攤了攤手道:「我和古橋他們只不過是合作的關係而己,是的,我沒有指揮他們權力。他們在我的場子裡出貨,我抽一點點利潤,當然,他們有時候也會應我的要求替我解決一些不上檯面的麻煩,但是我是付了費用的。是的,單純的僱傭關係而己。不過現在看來,外界似乎誤會了?九鬼君很清楚我有多少有手下,在東京,我沒有勢力範圍,我不過是一個守著幾處產業經營的商人而己。」
本田徹看了一眼楊風,擦了擦嘴角的醬油道:「算了吧楊君,您騙不了我們的,大谷他們是您保釋出來的。而且您的手下松井淳一郎先生還到野先社長的府上拜會了他,您總不能否認淳一郎先生也不是您的手下吧?」
楊風眨了眨眼睛道:「當然不會,不過這是淳一郎和大谷他們私下的友誼,您知道,他們畢竟都是同胞嘛。雖然淳一郎先生是我的手下,但他無論怎麼說也還是個日本人不是嗎?說實話,我很欣賞淳一郎先生對自己同胞所表現出來的這種感情……」
山口組的兩個頭目算是徹底見識了楊風的無恥,至於九鬼明河卻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楊風要否認這件事情?對於楊風這種人物來說,像前田和本田這些普通人,幾乎是可以一個手指就碾死的,何必要否認什麼呢?難道還有必要在意他們的感受嗎?
對此一無所知的本田憤怒了,他決定要給這個不知好歹的中國人一點顏色看看,於是他猛的一拍桌子,怒聲道:「楊先生,如果一切均如閣下所言的話,那麼我們若是對付大谷和古橋他們這些該死傢伙,您是不會有什麼意見和不滿的對嗎?」
「當然,」楊風痛快的道:「和我無關!本田君,在下很重視與東京各大幫派的友誼,而且對於我來說,大谷和古橋他們雖然和我有合作的關係,但是所謂奴大欺主,這些人有了錢之後,顯然已經不把我這個處國來的僱主放在眼裡了。」
笑瞇瞇的端起酒杯,對二人示意道:「如果本田君和前田君對付他們,那也是相當於替楊某解決了麻煩不是嗎?來,請飲此杯,預祝二位成功!」
看著楊風溫和的笑容,九鬼明河不禁咧了咧嘴,心裡尋思道:「該死的本田,你們要倒霉了,我肯定!你們一定會倒霉的!呸,不過我還是願意看見你們倒霉,囂張的傢伙!山口組就很了不起嗎?對於這位先生,你們根本就是無知啊!」
想到這裡,九鬼明河愉快的端起酒杯笑嘻嘻的道:「好吧,我們不要再討論這些掃興的事情了,本田君,前田君,我保證楊先生是一位很好的夥伴,相信你們以後會明白的!」
「當然!」前田則政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楊風道:「對於楊先生的生意,我們也十分的感興趣,為了我們的友誼和以後愉快的合作,乾杯!」
楊風喝了一口酒,點了點頭,微笑道:「啊,前田君對我的生意有興趣嗎?不知道您指的是哪方面的生意呢?」
本田徹笑了起來道:「當然不會是您旗下會館和酒店的生意。」
前田則政看了看本田徹,對楊風道:「楊君,據我們所知,您現在已經是東京地區最大的軍火商和藥商了。當然,對於麻藥毒品一類的東西我們山口組有自己的渠道,但是軍火這一塊,如您所知,日本是這個世界上對槍支管制最嚴的幾個國家之一,像我們山口組和九鬼君所屬的稻川會,雖然是本土的黑幫,但是在軍火生意這方面卻是遠遠的不如楊君您,我們很好奇,您究竟是從什麼渠道把大批的軍火運進本國來的呢?」
本田徹點了點頭道:「是啊,海上自衛隊的巡邏隊對於這些東西的盤查可是極為嚴格的,就算是以山口組的能力若是想大批的引入軍火也是很困難的呢。卻不知楊先生是如何做到的呢?」
「這個嘛……」楊風低著頭,擺弄著桌上的筷子,笑嘻嘻的道:「這是在下的秘密!我覺得對於任何一個商人來說,運貨渠道這種商業上的機密還是不便於透露的,請見諒!如果二位想插手在下這方面生意的話,那麼就沒有什麼可談的了!」
「不不不,我們並沒有這方面的想法,您誤會了!」前田則政舔了舔嘴唇,思忖了一下道:「是這樣的,我們想和楊君做一筆生意!」
「生意?」楊風聳了聳肩道:「二位,說說看吧,是什麼樣的生意?如果二位只是想給自己的保鏢配上幾支手槍的話,我可以免費的贈送給你們一些。就當交個朋友好了,對於朋友,我一向是慷慨大方的,這一點九鬼君可以證明。」
「確實如此!」九鬼明河點了點頭道:「我也想向您訂購一批輕武器,您知道,前段時間我們稻川會的很多會館都遭到了一些不明身份人員的襲擊,所以我們打算加強自己的武裝力量。」
楊風笑了笑道:「啊,九鬼君,請相信我的實力,現在您的產業有我們的保安公司看護,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是的,我們的保安公司,不僅是我一個人的,您也是有股份的,這樣您才放心不是嗎?至於您的訂購嘛,而且請恕我直言,花田組的訂購量不足以讓我冒險向日本傾銷武器,我可不想為了這一點蠅頭小利而被防衛省和警視廳的人盯上。」
九鬼明河欠了欠身道:「不僅是在下的花田組,我是代表稻川會向您訂購,請您放心,在數量上絕對不會少的。從利潤上來說,這完全值得您冒險。而且我以稻川會的名義向您保證,不會給您帶來任何風險!」
「哦?」楊風挑了挑眉尖道:「代表稻川會嗎?啊哈,九鬼君,難道說您最近受到組織的重用了嗎?」
「哈依!」九鬼明河矜持而得意的笑了笑道:「因為在前段時間的襲擊風波中,只有我和中村君旗下產業沒有受到什麼波及,所以承蒙總裁的錯愛,提拔在下進入了組織的高層……」
楊風笑著拱了拱手道:「那麼在下恭敬九鬼君高昇了!那麼,前田君,您和本田君兩位也是代表山口組來和在下談生意的嗎?」
前田咧了咧嘴,乾笑道:「這個嘛……暫時還只是我和本田君的意思,我們在本部中只是小角色而己。」
「沒有關係!」楊風擺了擺手微笑道:「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請相信我,黑幫的裝備一定要向現代化發展,這是大勢所趨!我有個好主意,雖然山口組本部沒有採購的意向,但他們一定不會反對各位頭目加強自己的力量吧?」
本田徹點了點頭道:「當然不會,他們沒有理由這麼做。雖然山口組是個很龐大的組織,但是本部對於下面分組的控制程度還是很寬鬆的,我們有很大的自主權來決定自己分組的發展。」
「很好!」楊風拍了拍手,乾脆的道:「我覺得二位可以去說服其他分組的頭目,請放心,我不會虧待二位的!這樣吧,每介紹一個頭目來和我談生意,那麼無論最終是否成功,我都會給予介紹人兩百萬的報酬!如果生意成功的話,我願意拿出這單生意百分之三十的利潤來做為中介人的酬謝!」
扳著指頭自語道:「瞧瞧世界上的著名黑幫吧,無論是美國落山磯的黑幫還是意大利西西里的黑手黨,俄羅斯的光頭黨,東南亞的三合會,這些世界著名黑幫的武裝早已經火器化了,只有日本,只有你們還停留在成員用武士刀撕殺的原始階段,二位,這可不是一個世界級黑幫所應顯示出來的器量不是嗎?」
「楊君所言極是!」前田則政深深的看了一眼楊風,微笑著道:「楊君,也許我們可以開展這方面的合作!」
「當然!」楊風笑起來:「只要利潤足夠讓人心動,那麼沒什麼不可以的!」
早春的和風輕拂,宛如一塊碧藍色巨大水晶一般的天空中一片片白雲飄過,可以看到有一縷縷的晴光在白雲中蕩漾,給人一種極其安詳的感覺。
這裡是人跡罕至的巴蜀群山深處,一座在雲霧籠罩中時隱時現的山峰腳下是一片稀疏有致的松林,在松林再向東面不遠處則是一個小小的湖泊和一道清溪。
此處坡勢平緩,唯有一簇簇古拙的蒼松點綴,樹下滿是花草,繼續前行四五百步,平地到了盡頭成為孤高的深澗懸崖,下方是無邊雲海,十幾個小小的山頭從雲海中露出了頭來。
一聲清戾的尖嘯聲傳來,兩隻翼展足足有五米的巨大猛禽扇動著翅膀,帶著風雷之聲從深澗之下扶搖而起,盤旋著直衝雲霄。幾隻青猿扯著籐蔓攀援而上,靈活的跳上松樹的枝頭嬉戲打鬧著。可在這恍如人間仙景的地方,隨著一陣清風吹過卻帶來一陣刺鼻的血腥氣。
一個身穿淡青色道袍面容清秀的年輕道士五心朝天的盤坐在一株古松之下,閉目斂識,神情莊重肅穆,儼然一副濁世高人,有道全真的模樣。
一股淡青色的霧氣從他頭頂的百匯穴處緩緩的噴湧而出,噴湧的霧氣凝而不散,在霧氣中一柄非金非玉看起來輕薄鋒利的匕首正在滴溜溜的不停旋動著。
半晌,遠處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傳來,年輕俊秀的道士深吸了一口氣,頭頂上那一股青霧宛如靈蛇一般裹挾著那柄匕首緩緩的從他頭頂處沉入進身體。一陣狂風刮過,周圍花草樹木的靈氣被牽動著,如同一道道淡青色的細線注入青年道士的體內。
「采引五行乙木靈氣入體?恭喜恭喜,看來你的修為又精進了不少!」一個粗豪的聲音由衷的感慨道。
青年道士慢慢的睜開雙眼,微笑著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了對方一眼,漫聲道:「這算不得什麼吧?你莫以為我不知道,前段時間你在後崖修習崩山勁,那動靜攪得觀裡雞飛狗跳的……」
一個身著淡黃色短衣的威猛青年走了過來,歪著頭打量著道士,笑呵呵的道:「仙山神府裡的日子也不過是無聊,所以每日裡也只有拿練功當消遣了。不知不覺的就是一年匆匆而過,哎,也不知道山下怎麼一個情況了。」
說著將兩隻剝洗乾淨的山雞隨手扔了過來,懶洋洋的道:「天天草根樹皮的啃來啃去,嘴裡快淡出個鳥來了!好容易有個溜出來的機會,這兩隻傻鳥撞在我手裡了,趕緊生火燒來吃吃!」
俊秀的道士抬手接過兩隻山雞,笑著搖了搖頭道:「還真是有些日子沒沾葷腥了,讓你一說,我也覺著饞得慌!」
抬起一腳踢在身畔的古松之下,松針和松果隨著幾枝幹枯的樹枝紛紛如雨落下。抬手一揮袍袖,一陣旋風刮過,青色的松針中殘存的水氣與靈氣都被瞬間抽取,吸入他的體內,與散落下來的樹枝一起聚攏成了一個柴堆。
屈指一彈,一朵如櫻桃般大小的紅色花苗落在柴堆之上,隨著一陣陣青煙升起,柴堆緩緩的燃燒了起來。搭了個簡易的燒烤架子,將兩隻洗剝好的山雞抹上椒鹽後用兩枝樹枝串了,然後架在火堆上熏烤著。
健壯威猛的短衣青年倚著古松坐下,翹起二郎腿,搖頭晃腦的聳了聳鼻子陶醉的哼哼道:「唉,聞著這味就覺著舒服啊!山上那些人參首烏什麼的,靈氣雖足,但是口感可是太差勁了!那些玩意不是苦得要死就是澀的要命,哪有香噴噴的烤雞好吃?偏偏那一群大道士老道士們,嘿,不是辟榖就是戒齋吃素!,雲帆你說,這神仙當的是不是也太沒勁了?或許是老子俗根未絕?」
許雲帆撣了撣青色道袍上的塵土,挨著他坐了下來,漫聲道:「誰說不是呢,上山之前受小說和電視劇毒害太深,以為傳說中的修士們都是些絕七情斷六欲,雲淡風輕的高人隱士。現如今才知道,原來也不過就是那麼一回事罷了!」
搖了搖頭道:「火老道也會抽瘋躁狂,水老道下棋也耍無賴,金道長也喜歡談談『想當年』的事,其實這些高人和山下那些上了年紀的老頭子也沒什麼區別不是麼?濤子,當初風哥把咱倆送上山,你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海濤搖了搖頭道:「後悔談不上,就是覺得有些沒勁,有些大好光陰虛度的感覺。不過我倒覺得你似乎挺喜歡這種生活呢?道袍也穿上了,頭髮也蓄起來了,早晚還捧著本經書念頌一陣,想當道士留下來了?」
「鬼才想!」許雲帆看了一眼燒烤架子上那兩隻吱吱冒油的肥雞,漫不經心的道:「下雨天打孩子,反正也是閒著!只當是體驗生活,外帶加強傳統文化修養好了,小爺山下還有一票紅顏知己苦盼王者歸來呢。哎,也不知道風哥現在怎麼樣了?我有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