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羊寶
「唉」楊風歎了口氣,抬手輕輕的拍了拍女孩的後背道:「吐不出來就別吐了,那是高營養食品,富含蛋白質、脂肪、維生素ac及無機鈣、磷、鐵,沒壞處。」
江南月嘔的眼淚汪汪,猛的轉過身來,低著頭,揮動兩隻小粉拳用力的捶在楊風的胸口上,「我恨你!你討厭死了,討厭死了!」
楊風無奈的握住了她的雙腕,輕聲道:「別打了,小心手疼。」
「哼」江南月聞言抬起頭,正迎上了楊風注視著她的目光,突然臉一紅,一噘小嘴,甩開了他的手轉身走開了兩步。
楊風懶洋洋的跟了上去,從口袋裡掏出根煙叼上,看著她笑道:「生氣了?」
「哼。」江南月白了他一眼,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回去吧,別讓你朋友他們等急了。」說完很自然的挽著楊風的手臂拉著他向飯館走去。
回到飯館,楊風發現屋裡的氣氛有點不對勁,樂冰和孟鑫一臉氣憤,許雲帆和海濤兩人臉色陰沉的看著對面的一桌客人。
「這怎麼回事兒?」楊風順著四人的目光望去,四個三十多歲的憊懶漢子圍坐著對面的一張圓桌正喝酒,幾個人都有點喝多了,一個個的目光呆滯,臉色發紅。
其中一個剃著光頭,脖子上掛了一根一指粗的金晃晃的鏈子,穿著一件黑色運動背心的壯漢,一雙醉眼色迷迷的不斷打量著孟鑫和樂冰,其他人嘴裡不乾不淨的跟著起哄。
看見楊風身邊的江南月,一個男人把手指塞進嘴裡打了個尖利的口哨,一桌男人頓時猖狂的大笑了起來。
一個長頭髮花襯衣敞著胸口的男人醉熏熏的站了起來,向著江南月和楊風走了過來,嘴裡嬉笑道:「小妞,來,陪哥哥喝一杯,哥哥請你。小白臉中看不中用的有什麼好……」
「滾」海濤噌的一下起身躥了過來,一把將那男人推的倒退幾步,獰笑著上前道:「慫操行,想怎麼著?」
楊風輕咳了一下,看了眼許雲帆道:「幾年沒動手了?」
許雲帆剝了一顆花生丟起來用嘴接住,咀嚼著道:「四五年了吧?」
楊風笑瞇瞇的對江南月道:「靠後,留神傷著你。」說著,從門口的啤酒箱中抽出兩個空瓶扔給許雲帆,「接著!」
許雲帆雙手一抓,接在手裡惦了惦,歎道:「真懷念啊,好些年沒用這玩意了。」
「嘿,怎麼著?幾個小崽兒還想跟爺們兒炸刺?」戴狗鏈的壯漢站起來打著酒嗝說道。
「你丫半個月沒刷牙了吧?」楊風豎著手掌在鼻子前扇動了幾下,一皺眉,抄起桌上的扎啤杯子砸在壯漢的光頭上。
「啊!」壯漢慘叫一聲,捂著流血的光頭仆倒在地上直哼哼,碎玻璃和酒水向四周飛濺,極為壯觀。
「你丫……」被海濤推開的長毛男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海濤上前伸手揪住了頭髮,用力一扯,然後按著彎下了腰。
海濤惡笑一聲,抬腿就是一記膝撞頂在長毛男的臉上。
「啊!」長毛男慘叫一聲,本來抓著海濤手腕的雙手痛苦的捂在臉上,海濤單臂豎起,又是一記凶狠的肘擊砸在他的後背。
海濤鬆開了手,一把帶著髮根的頭髮飄飄蕩蕩的落在地上,長毛男順勢弓著身像蝦米一樣臥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身體劇烈的抽搐著。
呼的一聲,兩隻扎啤杯子扔了過來,嘩啦一聲帶著啤酒砸在一個赤膊紋身男的身上,卻是樂冰和孟鑫也動了手。
「靠,起什麼哄?男人打架,女人一邊待著去!」許雲帆瞪了他們一眼,一記高鞭腿踢倒了一個,一擰身,掄起兩隻啤酒瓶砸在他的頭上。啪的一聲爆響,綠色的玻璃片帶著血花綻開。
楊風冷眼看著許雲帆和海濤,一人抄著一把三腳圓凳,對著趴在地上的四條好漢邊打邊罵的發洩著,樂冰和孟鑫唯恐天下不亂的在一邊加油鼓勁兒叫好兒。
剛才給楊風他們上菜的小服務員忍不住跑過,對著幾人連連拱手:「哥兒幾個,哥兒幾個,手下留情,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楊風掃了眼,正看到一臉興奮,眼光中卻帶著躍躍欲試的江南月,心裡歎了口氣,暗道:「女人不都是愛好和平的嗎?」
這話好像是某個女人說過的,但是楊風卻忘了下半句。整句話應該是:「女人愛好和平,以及戰鬥型的男人!」
懶洋洋的甩了甩手腕,楊風漫聲的對二人道:「過過就癮得了,打死了還得處理屍體,別給社會添麻煩了。」
說著彎下腰,從金鏈子光頭的口袋裡摸出了他的錢包,慢吞吞的數出三張百元面額的鈔票遞給店夥計,「拿著吧,飯錢外加打壞東西的賠償。」
說著,蹲下身來,左手端著光頭的下巴,右手從桌子上拿了張紙巾擦了擦他臉上的血跡,一捏光頭的臉頰,把紙巾塞進了他的嘴裡。
從口袋裡掏出一本黑色封皮的證件,慢吞吞的打開,然後在光頭的眼前晃了晃道:「國家二級道士楊風,記住我的名字和編號。」
轟的一聲,周圍看熱鬧的人忍不住低笑起來,竊竊私語。
一年輕男子忍不住道:「我還以為掏出來的是警察證呢,原來是這個!」
他的一個哥們兒促狹的道:「這你就不懂了吧,警察常見,道士不常見,所以說啊,這道士當然比警察牛多了!」
「人家都有道協和國家宗教事務局撐腰呢,直屬國務院,就算是警察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瞧出來沒?這小伙子手底下都有功夫!武當派的吧?」
「得了吧,您武俠小說看多了吧?哎,哥兒幾個,給小道士叫個好兒哎!」
「哦哦哦∼」一群看熱鬧的年輕人大聲的喝起彩來,雖然看上去起哄的成份居多。
長眉一皺,楊風壓了壓心中的煩躁和殺機,伸手撣了撣褲腳上的塵土,懶洋洋的站起來招呼道:「走吧。」
坐到了車裡,江南月的一雙小手兒還在哆嗦,勉強對楊風笑笑道:「楊風哥哥,你來開車吧,我,我的手有點抖。」
楊風無奈的歎了口氣,兩人互相調換了位置,打火,起步,紅色的甲殼蟲緩緩開動,跟上了開在前面的大切諾基,楊風從後視鏡裡看見一些看熱鬧的人站在剛才打架的飯館門口遙遙的看著他們的車,交頭結耳的議論紛紛。
「切,無聊!」楊風低哼一聲,紅色的甲殼蟲猛的躥了出去。
「呃,楊風哥哥,你……」許久,平復下來的江南月好奇的看著楊風遲疑的開口道。
「嗯?什麼?」藉著路燈的光亮,楊風看了眼江南月的俏臉,給了她一個淡淡的微笑。
「你真的是道士嗎?」女孩一臉好奇的問道。
「當然了,你沒看我有證嗎?」
女孩皺了皺鼻子滿臉不信的道:「那誰知道真的假的?北京城除了長安街,滿城都是辦證上網的小廣告。」
車子在路上開了一段時間,最後終於停了下來,雖然地方很偏,但是周圍停著的車還真是不少,而且以掛著黑色的牌照的車居多。
一行人下了車,許雲帆疑惑的看著孟鑫道:「這什麼地方?不是去後海嗎?怎麼跑這來了?」
樂冰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道:「切,你老土了吧?現在誰還去三里屯,後海?」
江南月看了看招牌上的「v—pub」,對楊風道:「我知道這間酒吧,嗯,據說是地道的英倫風格,氣氛挺獨特的。」
許雲帆笑咪咪的道:「英倫風格啊?溫蒂.藍凱斯特……哈哈哈。」
「滾你大爺的!」楊風笑罵了一聲,眾人魚貫走了進去。
酒吧雖然門臉兒不顯,但店面還是挺大的,除了一個供樂隊表演用的舞台外,完全是按照英式的休閒吧設計的。
上下兩層,但是這種佈局,總讓楊風想起美劇《越獄》中的監獄的格局。
一層的吧檯後面的牆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米字旗,飛鏢靶、國際象棋桌、多米諾骨牌,中間還有兩張司諾克球桌。生意也算不錯了,而且看看那些顧客,多數都是老外,剩下的也都是些白領或大學生的樣子。
六個人找了一張靠牆的桌子坐了下來,楊風看著吧檯後面牆上的那面米字旗感覺有些彆扭。
許雲帆順著楊風的目光看了看,冷笑一聲,伸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waiter!,小二兒!」
「mayihelpyousir?」一個打著領結的男性侍者來到了桌旁。
楊風沉然不語,冷然看了他一眼道:「pleasetellme,doyouchinese?」
「yes……」
「那你跟我們拽什麼英語啊?」許雲帆拍著桌子打斷了他。
「幾位,幾位,我也是沒轍啊,老闆就這規距。我看出來了,您幾位是愛國志士,那犯不著跟我一打工的致氣,我這掙點幸苦錢也不容易。」待者苦著臉,低聲說著一口流利的京片子。
楊風眉尖挑了挑,食指點了點桌子道:「行了,不難為你,去把你們老闆叫來。」言語間帶著一種不容違抗的威勢。
「得,您幾位稍等。」夥計如蒙大赦的離開了。
「怎麼了?」海濤不解的看了看楊風和許雲帆。
「玩兒唄。」許雲帆笑嘻嘻的道。
海濤哼了一聲:「玩得起嗎?」
楊風冷笑著道:「沒什麼玩兒不起的,就算拆了這,誰又能把我怎麼樣?」
許雲帆笑道:「道理在咱們這邊,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風哥,您什麼時候也在意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