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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53章 黃門有左豐,呂布懂世故 文 / 黑石頭

    第53章黃門有左豐,呂布懂世故

    呂布一手扭著下巴,低頭苦想。良久。府中之人皆不知呂布欲何為。背後趙雲輕聲提醒道:「將軍,當如何處置?」

    呂布抬起頭,望著張牛角、褚飛燕等人,眼中頗有憐憫之意。片刻說道:「且先押去城外營地再說。」

    於是趙雲便引精衛押張牛角、褚飛燕等人往城外去,剛走到門口時。呂布又道:「想來俘虜亦走脫不得,子龍可將繩索盡鬆去。」

    趙雲一聽回頭看看呂布,見呂布神情深思,心中暗想:這麼押著出城,不是要他們逃走嗎……想歸想,可還是照做。於是便將捆在張牛角、褚飛燕等人身上的繩索盡數鬆開。

    張牛角等人不明白呂布何意,相互望望,便被趙雲等精衛押往城外營地。於路上褚飛燕輕聲偷問張牛角道:「張帥以為呂將軍何意?」

    張牛角搖搖頭疑惑道:「不知何意,似無殺吾等之心。」

    褚飛燕道:「吾以為呂布有私放吾等之心。」

    張牛角一聽大驚,忙低聲說道:「且先莫言,回營地在說。」於是十幾人便乖乖的往城外營地走去。

    呂布等趙雲回來覆命,趙雲問答:「將軍。吾軍兵少,若降卒嘩變,恐看押不住。」

    呂布歎了口氣未作回答,對趙雲道:「子龍帶軍士去查點城中財物、糧草,吾等不日便南下去廣宗。」

    趙雲見呂布未對降卒一事多說,便猜到幾分呂布心思。於是也不再問,便領命去查點城中財物、糧草。剛到郡府門口又聽呂布背後說道:「子龍,若是人手不夠,可喚文遠帶近衛入城幫忙。」

    趙雲一聽全明白了,查點城中財物、糧草百十人就夠了,何須再招回張遼近衛,顯然呂布有意私放降卒。於是趙雲便派人出城去找張遼。

    入夜時分,呂布叫徐晃調人手進城搬降卒口糧,看押降卒人手一減再減。不久呂布又傳令,要犒勞軍士,再調徐晃一部分軍士入城。到黃巾降卒吃飯時,看押十數萬降卒的北疆軍不足五百人。營地東面更是少得可憐。

    於營地內,褚飛燕一邊吃著口糧,一邊對張牛角道:「張帥,吾言不假。看押軍士一減再減,呂布卻有私放吾等之心。」

    褚飛燕正說著,便見一張牛角部將貓著腰跑來見張牛角,張牛角見了低聲問道:「李大目,何事這般興奮?」

    那李大目低聲偷笑道:「張帥。東面無人看守,官軍只將東門用兩根樹幹草草攔著便是,張帥,吾等是否……」

    張牛角沉思,褚飛燕道:「張帥,可叫人傳於各處,等張帥信號便可從東面逃走。」

    張牛角點點頭說道:「既然呂布有私放吾等之心,今夜便逃走。且告知各處,勿傷呂布官軍。呂布有義,吾等亦不得無義。」眾人大喜,紛紛點頭去傳話。

    不久呂布官軍換職輪守,北疆軍士盡於營地西南面交崗。張牛角一見,便傳下話去,往東面而逃。一時間黃巾眾紛紛貓著腰,藉著夜色搬開東面攔門樹幹,往東面逃去。

    黃巾逃了大半,西南面北疆軍士才發現黃巾降卒逃跑,急吹北疆特有號角報警。一時間吆喝之聲大起,更有軍士往城中去報呂布。待呂布帶兵趕來時,黃巾已逃得差不多了。

    呂布叫人放上幾箭,也不追趕,歎氣道:「哎。賊子兵眾,實難看押也,追之無益,且回去休息吧,明日便往廣宗。」於是便又帶著兵士回城休息。

    呂布私放張牛角、褚飛燕及十數萬黃巾降卒,卻假裝兵少看押不住。於巨鹿休整一夜。次日中午便招齊軍士往廣宗來會盧植。北疆軍士得巨鹿黃巾劫掠財物、糧草,本就一兵二騎。現在倒好。一騎馱人,一騎馱物也不耽誤。

    巨鹿離廣宗不過百餘里,呂布騎次日晌午才出發,日落前便已輕鬆趕到廣宗。呂布至廣宗北二十里,有探馬急速回報:廣宗城西面有黃巾正與官軍廝殺。呂布得報急領軍佈陣,向廣宗奔去。呂布引眾奔至戰場,見黃巾黑壓壓一片正逼著官軍往西殺去。呂布引軍從黃巾側面奔襲黃巾兵。黃巾兵不備,被殺得慌亂,呂布萬騎連殺帶踏殺得黃巾一陣潰散,官軍反敗為勝,直追黃巾至廣宗城下。黃巾退入城中,天色也黑,官軍逐引兵回營。

    原來盧植帶官軍戰張角。張角兵眾二三十萬,盧植官軍只四萬,數倍於官軍。但盧植以避主游擊方式多次戰敗張角,張角無奈便死守廣宗。盧植一時攻城不下,便圍城築攔擋、挖掘壕溝,製造雲梯,尋機破城。

    未料到。前日東郡黃巾大帥卜己領眾十餘萬來匯張角,盧植圍城處被攻破缺口。張角一時氣勢更甚,今日便出城來戰盧植,要報前番數敗之仇。不想張角堪堪便要取勝時,卻被呂布從側面突襲,以至大敗回城。

    也許是呂布運氣好,也許是呂布真的能扭轉大局。呂布出戰黃巾,官軍便開始節節告勝。先傳原被黃巾圍困的皇甫嵩用火計大敗長社黃巾,今又見呂布合盧植再大敗張角。

    卻說盧植本被黃巾殺得狼狽,卻不想黃巾後方殺來一軍,軍容威武,氣勢不凡,一入戰場便殺得張角潰敗不已。盧植引眾隨官軍騎兵反追殺黃巾至廣宗城下,天色已黑,便引軍回營。路上遇見呂布乃拘禮道:「來者可是武亭侯呂奉先?」

    呂佈於斯風背上對盧植也拘禮道:「正是呂布。將軍可是北中郎將盧子干?」

    盧植笑道:「正是盧植。今日多虧武亭侯相助,不然今敗無疑。」

    呂布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勝之不驕,敗不棄寐,番為良將,若真一小敗,子干亦無須往心裡去。」

    盧植笑道:「哈哈哈……奉先之名,植早有所聞,今時一見,果真上將也。」

    呂布見盧植身邊還有一中年胖將,問道:「子干。此哪位將軍?」

    盧植一聽,以手拍額道:「啊。該死,該死,今見奉先一時心喜,卻忘了介紹。此乃東中郎將董仲穎。」

    呂布一聽,眉頭皺皺。心想:他便是董卓?

    董卓對呂布拘禮笑道:「呵呵呵,武亭侯真年少有為,年紀輕輕便揚名海內,吾之不及也。」

    呂布知道董卓暴戾,可現在看來好像也不怎麼惡相,臉上還一副好笑容。心想:難道後人對董卓有誤筆?一時沒明白,現在正是大戰之即,也不好搞壞官軍將領間的關係,所以也對董卓拘禮道:「董中郎將過獎了,日後同為戰友,還請董中郎將多多照應。」

    董卓笑道:「好說,好說。」

    夜已入黑,呂布剛至廣宗,急於紮營,便也不再多說,引軍同盧植、董卓回大營,便令軍眾於盧植大營一側安寨紮營,佈崗輪哨。

    次日。呂布又隨盧植來廣宗城前觀張角情況,盧植問呂布道:「前者張角本已被吾連勝數場,士氣低落。不想前日東郡賊帥卜己竟引眾來匯張角,使張角氣勢更焰。奉先久戰邊關,可有何破城良計?」

    呂布笑道:「吾軍皆騎兵,不善攻城,若欲對陣,呂布當仁不讓。可若攻城嘛……呵呵呵……布卻無計可施。」

    盧植聽後歎了口氣。董卓卻道:「智者不後時,勇者不留決。張角日前新敗,盧帥當盡數命兵士速造雲梯,早日攻城,破城當在旬日間。」

    盧植搖頭道:「不然,張角本有賊眾二三十萬,今又得卜己十數萬。賊兵十倍於我,若是硬功,恐徒勞無功,反損兵力矣。」

    董卓聽後把頭歪到一邊,呂布卻見到董卓面有不喜,顯然自己意見被盧植否決很不快。呂布卻也無語,畢竟騎兵不能攻城,只能野戰。張角若是不出城,呂布也無可奈何。

    三人正欲回營,卻見有一兵士快馬來報盧植,言皇上關心戰況,遣小黃門左豐來探問軍情。呂布一聽左豐眉頭大皺,心中殺氣頓起。一股寒意從呂布週身散去,邊上盧植、董卓均感怪異,只是不知何處不對。

    董卓也是練武之人,當下更加敏感,不禁轉頭看看呂布,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三人便騎馬回營,路上呂布一直在計較是否要殺左豐。可左豐畢竟是皇帝劉宏派來的人,殺了他,要是一時不慎露了馬腳,那可是殺身之禍啊。最後呂布覺得沒必要和一太監太計較,還是花錢消災好了。

    於是呂布回營便時刻注意左豐動向。果然。盧植性格剛毅,得罪左豐。左豐前腳氣呼呼的離開盧植大帳,後腳呂布便跟上,於左豐身後喚道:「左黃門,哪裡去?」

    左豐見有人喚自己,轉身回頭,見一青年俊將手提一包裹向自己走來,問道:「汝何人?喚吾何事?」

    呂布輕笑道:「左黃門,借一步說話。」隨後便向暗處走去。

    左豐猶豫一下,還是跟呂布走來。到暗處。呂布將手中包裹交與左豐道:「左黃門乃皇上身邊近侍,此一點心意,還望左黃門回朝時多為吾等前方軍士說說好話。」

    左豐接過包裹,偷偷解開一瞧。呂布從張牛角處剿得財物不少,出手自然闊氣。左豐瞧得心花怒放,笑道:「呵呵呵……還是……呃……將軍當如何稱呼?」

    呂布道:「武亭侯呂布便是。」

    左豐一聽更是巴結道:「原是武亭侯。呵呵。武亭侯非止能征善戰,更是深懂人情世故。不像那盧植,真不懂世道。武亭侯放心,豐回宮後自是告知皇上武亭侯之功勞。」

    呂布道:「左黃門誤會盧將軍了,適才盧將軍不與左黃門辛苦費,那是礙於軍士顏面,此些財物非止呂布一人所有,其中亦有盧將軍一份,望左黃門回宮後多替吾二人說些好話。」

    左豐笑道:「原來如此,武亭侯放心,豐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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