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呂布見賈詡,威逼又利誘
傅鹹、段煨等人不想呂布說翻臉便翻臉,且氣勢駭人。嚇得不知道該怎麼挽留。呂布卻已走到門口,心中暗想:自己好心來救援,現在反倒弄成這樣。那死去的三十七名弟兄家眷還等著他們回去呢。不能就這麼空手回去。這般人就是欠唬的,得撈點什麼回去才行。於是又止步說道:「吾騎損失三十七名將士,此些軍士皆有家眷,慰撫金還請長史大人看著辦。」說著便要走,可感覺好像嚇唬得還不夠。於是又道:「諸公且莫忘了。劉豹一死,其部必記得此仇,吾呂布殺人且殺多了,倒也不在乎多幾個尋仇的。只是……哼哼。劉豹餘部若是找上北地報仇,那時……諸公且自保重。」
其他或許嚇不到段煨等人,可是呂布最後說的劉豹餘部報仇倒是實情。這下可連傅鹹都嚇住了。傅鹹急忙離座來拉呂布,好言勸道:「呂軍侯怎麼便如此急躁,有事且好說。」
呂布道:「布本看在同族之情,好意來救北地。段都尉此時倒是耍起官威來。去歲朔方遭鮮卑寇掠,可曾見過北地相救。長史無需多言,今將入秋,鮮卑恐又將有所舉動,布久留不得,告辭了。」
呂布一走,郡府場面十分尷尬,傅鹹便散了宴席。眾人走後傅鹹對傅燮道:「悔不該聽吾兒之言,如今當如何是好?」
傅燮道:「孩兒犒賞呂布軍士時與呂布多有閒聊,知些呂布性情。呂布寒苦出身,故而好利。稟性蠻直,卻重義。終日與軍士為伍,故視兵士如親人。今為救北地。傷亡其卒十之有一,彼必心痛。故而安撫一事不宜吝少。」
傅鹹擔心給少了,呂布不答應,可給多少又不清楚。於是問傅燮道:「吾兒以為如何安撫呂布方好?」
傅燮道:「父親可曾往遠處想。吾等於城牆上觀呂布破敵時情景。呂布率騎突襲匈奴,彼見匈奴只顧攻城,而無後備,此見機而行,攻敵不備乃智者所選。此一乃呂布之智也。其二。智者縱使見得時機,能攻敵不備。然。呂布之騎不足三百,匈奴騎兵三千有餘,十倍於呂布,呂布見機不棄,仍以少擊多,可見此乃呂布之勇也。呂布以寡擊眾,其軍攻防有序,吾雖不識呂布之騎陣為何陣。然。彼周旋有序,遭阻而不止,遭擊而不破。進退有序,此可見呂布之略術也。呂布有勇有謀,且略術非常,此人之才略,非常人可比。如今呂布卻為朔方一棄縣之軍侯。此真屈死英才也。今北地無太守,父親如何不舉薦呂布之,如若呂布為太守,安撫之事那便為小事耳。」
傅鹹一聽傅燮說要舉薦呂布為北地太守,小吃一驚。看著傅燮道:「舉薦呂布為北地太守?!」
傅燮道:「北地。寒苦之地,北有鮮卑常年寇邊,西有匈奴反叛無常。西涼貧瘠之州,州治且自顧不及,羌人多彪悍,擾亂不定。今朝廷雖有正人在堂,然。多有小人擋道。正人之言難入皇上耳目。國策不行,則多難之地便難安寧。吾北地多難之地,非非常人不得守也。呂布雖蠻橫,卻不失智勇,臨荒蠻之地,當以蠻橫之人守之。此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北疆之地非呂布不得震懾匈卑也。」
傅鹹聽了歎道:「吾兒言之有禮,只是……若舉薦呂布,只怕吾等亦隨遭罪矣。」
傅燮道:「吾等食朝廷俸祿,若能為國家計,受些氣又有何妨。何況吾見呂布雖蠻橫,亦非無理之人。只看彼待兵卒之親,待百姓之情,便可料此人非惡也。」
傅鹹點頭道:「如此吾兒可去說呂布,吾明日再聚官員商議此事。」
傅燮道:「孩兒這便去找呂布,只是父親當記得。右都尉想必無異議,只是左都尉……」
傅鹹笑道:「吾如何看不出,汝放心便是。」
於是傅燮便再去找呂布,說舉薦呂布之事。第二日傅鹹又聚官員商議舉薦之事。郝萌自是不用說,段煨也知道最好不要真的得罪呂布,他要長史保證他的左都尉一職不被撤掉,也無異議。於是大家商議好便再請來呂布。呂布聽說自己被舉薦北地太守完全沒有意料到,心下想:自己嚇唬他們不過只是想多撈點錢糧,沒想到卻撈來個大官做做。驚喜之餘,便毫不推辭的答應了下來。
自然。文官武將一切依舊,呂布還特意請文武官員飲宴了一番。當然了。舉薦歸舉薦,朝廷任命官文沒下來,呂布也只是個代太守,北地官員也就先聽從他安排,要等朝廷任命書下來,才能真的認他這個太守的。
可呂布可不這麼想,他想當初王彪舉薦他為軍侯時,他不也當得不錯。後來任命官文還不下來了。所以呂布做北地代太守便也不客氣了。先是遣高順回朔方,將家眷都遷來馬嶺。然後將朔方騎三屯並為呂布自己近衛騎。再將北地兵卒調遣一部分去朔方,任魏續為朔方軍侯,戌守朔方。呂布知道北地境內長城關隘多有敗落,便招工匠修補加厚,又調臧霸帶兵士戌守。北地郡兵本來就不多,被呂布這調那調的,也調得差不多了。於是呂布又張榜招募兵卒,共得戌守朔方、長城關隘及北地各縣城。計兵士四千餘,加之呂布近騎近四百,北地共計騎步兵卒五千員。
有兵無甲那不和呂布脾氣,於是呂布又想招工匠打造器甲,防城工器。也就這樣,呂布被傅鹹推薦為北地代太守後。呂布在短短的個把月內,就把北地庫存錢糧花得一乾二淨。
這修整兵事是公事,傅鹹自然沒話說,可錢糧花光了也不是個事。傅燮便找呂布哭窮:「呂大人,修整兵事自是應該,可大人來了不到一個月,北地庫存錢糧便被大人花個精光,這來年如何是好?」
呂布少管政務,只知道修整軍事。向傅鹹要錢要糧都不曾推脫,想不到這麼快就把北地庫存錢糧給花光了。他哪裡知道傅鹹見呂布所花儘是軍事,自然也不敢推脫。現在沒錢沒糧了,呂布還要造兵甲、器械,讓他生他也生不出來啊。沒辦法只好來哭窮。
呂布一聽庫存錢糧花光了,就開始想:這北地境內好像有不少南匈奴哦。於是就對傅鹹道:「這北地境內有多少匈奴部落?」
高順一聽就知道呂布又要做什麼了。傅鹹卻一時沒明白說道:「這倒是一時難以準確估計,不過於北地境內多為左部匈奴,亦有部分羯、氐、羌胡混居,共計有幾十部落,一二萬餘人吧。」
呂布一聽暗樂,一二萬餘?那馬匹、牛羊、財物定然不少。呂布心裡想著,嘴角便不覺得微微上翹,一副餓虎欲撲羊一般饞相,傅鹹見得奇怪,問道:「呃……大人。您這是……」
呂布收回思緒笑道:「呵呵。無事,長史可放心,錢糧之事布自有來處。」隨後對高順道:「可去傳都尉到軍營來議事。」高順領命而去。
呂布好言交代傅鹹無需對錢糧犯愁,便出郡府往軍營而去。
卻說呂布為北地代太守後,段煨便心中多有狐慮,總擔心呂布會因上次調任之事來找他麻煩。他自是不知呂布哪有那閒情計較他這屁事。段煨自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見高順傳他到軍營議事,以為呂布要找他晦氣,心中不安,便叫來他那個同鄉文士跟隨身邊,到時也好幫他應付一番。
郝萌、段煨與段煨同鄉三人到軍營時,呂布已和近隨在大帳中等候。
呂布見段煨身邊還跟著一中年文士乃問道:「此何人?」
段煨道:「此賈詡賈文和,現為帳下一文史。」
呂布一聽是賈詡,心中暗驚,這人自己還是有點印象的,是個厲害的角色,要把他弄過來才行,於是對段煨說道:「原是文史,吾帳下正缺一文史記賬,不知都尉可否割愛,將此人劃到吾帳下?」
段煨見呂布要賈詡,心想:呂布要賈詡?要是拒絕不是和呂布徹底鬧翻了?不如趁這機會擬合與呂布的關係也不錯,看來叫賈詡過來倒是叫對了。本來賈詡來投靠自己也不是什麼來頭,只是自己同鄉而已。現在自己只少個文史也無礙,於是也不搪推笑道:「既然大人喜愛,要去便是。」
呂布本來叫二都尉來軍營是為了說劫掠一事,竟然意外的找到賈詡,心中暗樂。對段煨也不那麼反感了,於是便招呼兩人過來。又叫賈詡到自己身邊來。賈詡不曾料到呂布竟然就這麼把自己給喚了去。他對呂布也不怎麼瞭解,只是段煨都這麼說了,自己只好畢恭畢敬的站在呂布身邊。
呂布招齊將領,便讓眾人圍到一張案桌邊,指著一張羊皮地圖對郝萌和段煨說道:「二位皆是北地都尉,當對北地之事多有瞭解,可盡數將北地境內蠻奴部落盡數指出。」
郝萌至見過呂布後便十分崇拜,今見是表現的機會,便也不問原因,指著地圖便說開了:「此處離馬嶺三十里,便有一羌胡部落,人口只百來口。此處離馬嶺七十里,有一劉豹屬部,有人一二百口……」
郝萌說得口乾,段煨便接著說,直把北地境內蠻夷部落都說清楚。呂布看著地圖就像看著糧草錢財一般,微歪著頭,嘴角輕翹,表情邪異,右手食指和中指不時的,輕輕的撓著下巴。等二人都說完。呂布轉頭看向高順問道:「高大哥以為先取何處部落好些?」
高順指著一處南匈奴小部落道:「順以為羌胡未隨左賢王犯擾北地,吾軍亦不與騷擾為好,以免樹敵過多,於北地不利。可從此部下手,左賢王、劉豹犯北地,今劉豹已死,車紐必有吞併之心。劉豹殘部惶恐不已,吾軍可小裝假扮,事後將罪行嫁禍於車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