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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四章 爾虞我詐 文 / 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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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風閣內,長孫無忌站在窗前負手望著天空一隻正在盤旋的蒼鷹,眼睛裡露出一絲期待,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實施了,蕭遠頌已被隋朝內衛軍抓捕,他身上的唐風令牌足以掀起驚濤駭浪。

    網已經下水,就看能收穫多少大魚?

    這時,蒼鷹收攏翅膀,落在鷹塔上,早有鷹奴飛奔上前,餵了蒼鷹鮮肉,隨即將它腿上綁縛的情報竹筒取下,向唐風樓奔去。

    「啟稟長史,是太原緊急情報!」一名軍士單膝跪下,將手中信筒高高舉起。

    長孫無忌接過信筒,迅速取出裡面的薄絹,抖開看了一遍,立刻一收薄絹,快步向內府走去。

    房間裡,李世民正站在一座沙盤前考慮著下一步的戰役,他下一步想取洛陽,但他又擔心北方隋朝的軍事壓力,事實上他們錯過了機會,在楊元慶打遼東時,他們就應該猛攻洛陽。

    現在遼東戰役結束,河北已平,隋軍已經在黃河邊部署,很明顯,下一步隋軍也是要爭奪中原了,如果唐軍束手不動,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隋軍奪取中原,聲勢壯大。

    唐軍肯定要有行動,關鍵是他們該怎麼打?天下如棋局,只看對弈者手段如何,昨天和父皇深談,父皇考慮和李密及竇建德結盟,李世民也認為這步棋不錯。

    李密現在考慮南下江淮,加大戰略縱深,對他而言,河北的楊元慶是對他威脅最大的敵人,竇建德更不用說,雙方有著共同的敵人,結盟的可能性極大。

    如果和李密結盟,唐軍再東取洛陽隋軍一旦南下,李密和竇建德絕不會旁觀,這就會形成三打一的局面,魏軍和夏軍進攻河北,逼隋軍回援,那麼唐軍攻下洛陽的把握就大了很多。

    這就像作畫寫文章一樣,首先是把佈局,只有把局先布好了才能開始著墨,李世民心中明瞭,欲取洛陽,須先聯魏夏。

    這時長孫無忌快步走了進來,笑道:「剛接到太原急信,蕭璡已被免去記室參軍之職。」

    「果然是好計!」

    李世民微微歎息一聲,雖然爭取蕭璡可能性在一步步加大,但他被免去記事參軍之職,他以後的利用價值就低了。

    長孫無忌彷彿明白李世民的心思,便安慰他道:「以後我們還可以通過他向敦煌黨滲透,可以從長考慮,現在關鍵是可以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機密比如楊元慶的戰略計劃等等,對我們的下一步部署將大有益處。」

    李世民沉思片刻,當即下令:「可以命李重守收網了!」

    「遵殿下之令。」

    長孫無忌行一禮,轉身走出房間剛走到院子裡,卻迎面見裴寂快步走來,裴寂已經從巴蜀巡視回來,李淵為了平衡兩個兒子的勢力,依然任命他為尚書右僕射,入政事堂為相,這便使他成為李世民在政事堂的利益代言人。

    今天裴寂是被李世民找來商議攻打洛陽之事,正好在院子裡遇到了長孫無忌。

    裴寂和長孫無忌的私交極好,長孫無忌成為唐風主管正是得到了裴寂的大力推薦。

    長孫無忌連忙上前施禮,「參見裴相國!」

    「長孫長史這般匆忙,可是有什麼好消息?」裴寂極為精明他看出長孫無忌眼中有一種難以掩飾的興奮之色。

    長孫無忌點點頭,「是有點小收穫。」

    裴寂連忙將他拉到一邊,低聲道:「給我透露一點消息!」

    裴寂對唐風之事極為關注,他發現聖上最近很關心外面的情報,如果他也能及時掌握最新情報,那和聖上對答之時他便能掌握先機,取悅聖心這種在聖上面前表現的機會,他可不想放過。

    「你快說!」裴寂見長孫無忌有點猶豫,頓時心急了起來。

    長孫無忌知道這個裴寂極為精明,自己告訴他一點內幕消息,他立刻就會跑到聖上那裡去賣弄,一次兩次還行,可次數多了,會讓秦王不滿。

    但如果不說又怕得罪他,長孫無忌心中為難,只得含糊道:「是我的計策成功,隋朝蕭璡被免去了記室參軍之職。」

    「不錯嘛!」

    裴寂拍了拍他肩膀,讚許地笑道:「能讓楊元慶上當,這可不容易,你們唐風做得不錯,今天聖上還和我談起你們,直誇你們能幹,以後有消息要及時告訴我,我也會在聖上面前替你們美言。

    長孫無忌只得苦笑一下,「我記住了,請裴相放心!」

    「去吧!估計殿下等急了,以後我們再細談。」裴寂得意洋洋走了。

    長孫無忌望著他走進房間,只得搖搖頭,快步向唐風樓走去。

    太原城和長安不一樣,長安是分成一個一個的街坊,周圍有坊牆包圍,但整個天下,也只有安陽城、長安和洛陽是這種結構,這是因為安陽是北魏的都城,長安就是參照安陽城修建,而洛陽又是參照長安修建。

    太原城沒有**成坊,是由三縱五橫一共八條大街組成,最中軸的大街叫晉陽大街,對準了北城外的晉陽宮大門。

    在東西走向的五橫中,最北一條道路叫臨晉大街,這是一條橫貫城池東西的大道,沿著這條大道又分佈著無數南北向的小街巷,在城西一條品月巷內,住著十幾戶人家,其中最頂頭一間院子便是蕭璡的府邸。

    這天下午,一輛馬車正朝品月巷飛馳駛來,馬車上之人正是李重守,中午來酒肆裡吃飯的謝思禮告訴他,蕭璡病倒了,今天沒有上朝。

    李重守心中有種按耐不住的興奮,他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他同時也接到長安的命令,長史指示他可以著手了。

    李重守對蕭璡的性格已瞭如指掌,身上流著貴族血統,心高氣傲·經受不住打擊,他出任記室參軍這一年來,一直是處在耀眼的光環之下,如今被貶為禮部郎中,這種打擊他怎麼承受得住?

    蕭璡的心情李重守完全能理解,一旦他承受不住打擊,他就會走向極端,這也是蕭璡的一個性格·他嘴上說不在意的東西,他心中其實比誰都在意,就像他說看淡財富,但自己給他的玉佛·他卻像寶貝一樣供起來。

    李重守知道該怎麼說服蕭璡,這時馬車緩緩停在品月巷口,李重守下了馬車,快步向巷內走去。

    他走到門口敲了敲,一名老管家開了門,他早認識了李重守,「原來是李東主來了。」

    「你家老爺情況怎麼樣,聽說他病了?」

    老管家苦笑一下,「他是心病·哎!」

    蕭璡的府宅佔地約兩畝,兩進院子,二十幾間屋,住著蕭璡和妻子·以及一兒一女,還有老母,另外還有五個丫鬟僕婦和一個老管家,只能算是中戶人家。

    李重守跟著老管家走進內院,來到了書房前,老管家敲了敲門喊道:「老爺,李東主來看你了。」

    「請他進來!」

    聽聲音,蕭璡中氣還比較足,不像生病的樣子·李重守心裡有數了,確實沒有什麼病,心病而已。

    他進了屋·只見蕭璡一個人坐在小桌前喝悶酒,臉上氣色正常,只是鬱鬱不樂。

    李重守拱拱手笑道:「蕭兄,要喝酒,為何不去我的酒肆?」

    蕭璡歎口氣,「沒有心情去你的酒肆·李兄來得正好,陪我喝一杯。」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重守坐了下來·蕭璡給他拿了一個杯子,拎起酒壺將酒杯斟滿,放下酒壺,舉杯道:「來!多謝李兄上門探望,我敬李兄一杯。」

    「蕭兄生病,我應該來看望!」

    兩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李重守搶過酒壺,給酒杯斟滿酒,他又好奇地問:「我真的很奇怪,蕭兄做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被貶職。」

    一邊問,他一邊注視著蕭璡,將蕭璡的每一個表情都看在眼中,他見蕭璡臉上露出為難之色,便連忙道:「如果不好說,就別說了。」

    蕭璡歎了口氣,「對李兄沒有什麼不好說,只是……哎!我現在才明白什麼叫帝王手腕。」

    「哦?蕭兄不妨說說看,我很有興趣。」李重守這是第一次和蕭璡談到政務,蕭璡從前不提政務,守口如瓶,現在他終於開口了,令李重守心中暗喜。

    蕭璡端起酒杯歎息道:「我心中其實也憋悶得慌,很想找人說說,以前是記室參軍,規矩很嚴,不准對任何人談及政務,現在我只是禮部郎中了,沒有了規矩,說說也無妨,不過李兄要答應我,今天我給李兄說得話,不准對其他人洩露。」

    李重守指著自己的心,「我用誠心向你發誓,絕不洩露出去!」

    蕭璡苦笑一聲,「其實很多事情朝廷高官都知道,只是大家心裡明白不說,就拿這次調走我來說,名義上是我的一個族人被牽扯進唐朝探子案中,但實際上,他早就想調走我,這次正好被他抓住了機會。」

    「這是為何?楚王很信任蕭兄啊!」

    蕭璡搖搖頭,「這和信任無關,只和利益平衡有關,當初封我為記室參軍,是因為他要取敦煌,必須籠絡敦煌黨人,現在敦煌問題解決了,他就用不著我,要換人了,他又轉而考慮豐州派的利益,所以張亮接任記室參軍。」

    李重守這才恍然大悟,歎息道:「看不出楚王的心機很深啊!」

    「他的心機當然深,他在去年就知道王緒的兒子在長安太子府為供奉,他一直隱忍到今年四月才用此事扳倒王家。」

    李重守點點頭,「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

    蕭璡多喝了幾杯酒,話似乎特別多,「還不止呢!就拿去年和唐朝的停戰談判來說,隋朝為什麼在敦煌問題上堅決不肯讓步,最後逼得唐朝讓步,這裡面的玄機你知道是什麼嗎?」

    李重守當然想知道,他坐直了身體,眼中滿是期望,「蕭兄能否說說看,是什麼玄機?」

    「因為唐朝高層有人提前洩露了唐朝皇帝的底線,所以隋朝才會有恃無恐。」

    李重守一怔,「會是誰?」

    蕭璡冷笑一聲,「此人說起來誰也想不到,我也是偶然一次聽到魏賁匯報時說起,劉文起有個小舅子,叫張文龍,此人當時已被隋朝內衛軍收買了,正是從他口中洩露了唐朝皇帝的底線,你說這個唐朝高官會是誰?」

    「啊!原來是劉文靜。」李重守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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