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粉六十六包授課前夕
有時候宇文松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在這個陽光明媚,充滿和諧氣氛的週日上午,只不過睡了四個小時的自己竟然還能這樣精神抖擻!一張開眼就發笑?而且還笑的合不攏嘴?
小雨也醒了。自從她學會爬之後,似乎對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充滿了數之不盡的好奇。而這間小小的狗窩則變成了她學會探索世界的第一個小站。
「好啦,丫頭。把我的牙刷放開,你那些小牙齒還用不了這種硬毛牙刷。」宇文松邊笑著,邊從一旁的水杯裡拿出一隻嬰幼兒牙刷,在小雨面前直搖晃。等到小丫頭被這根花了十幾塊錢買來的,渾身上下都是五彩繽紛的牙刷吸引了注意的時候,宇文松輕輕一伸手,把她死抓著不放的那根硬毛牙刷「偷」了過來。
如果換做是以前,小雨這樣和他來個「天使的玩笑」的話,宇文松雖然不至於真的大動肝火,可是一頓發洩性質的臭罵是肯定逃不了了。不過最近他的脾氣似乎好了很多,也許是罵膩了,也許是實在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詞,總之,已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破口大罵。
「今天的天氣真好呢~~~小雨,只可惜今天我沒時間背你去逛街。我要去聽課,所以,你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等我回來,知道了嗎?」
在幫小雨刷玩牙,洗好臉,再用那種好像製作核武器般精密的配料比例調配好一瓶奶水之後,宇文松抓起那一大把書本走到門前。由於上次被大雪壓垮房屋的經歷讓這傢伙從此多了一個心眼,每次留小雨一個人在家時都不忘細細檢查自己那件狗窩的牆壁是不是堅固,屋頂是不是有破損。不過也許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間狗窩雖然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麼差別,但其中的建築工藝可一點都不比那些摩天大樓差!恐怕就算是十級地震來了都能「屹立在風雨之中」。
在這裡要首先說明一下,宇文松對於時間的概念雖然不會太刻板,但也不會太忽視。就某方面來說,他既不是那種喜歡一兩個小時趕到演唱會現場等偶像出現要求簽名的狂熱歌迷,也不是那種好像什麼都無所謂,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自我意識派。所以提前十五分鐘,他才起程前往酒店。但是這種做法所帶來的後果卻是……
「我……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這裡是哪?是那間高昇堂?還是港台明星演唱會的現場?」
人山人海……如果這個詞語還不夠形容這種盛況的話,那就只能委屈太平洋來此客串一下了。
宇文松做夢都沒有想到這間平時難得使用的宴會大廳高昇堂此刻竟然會變成這樣!先不說裡面那些簡直好比世界盃決賽觀看席一般擁擠的大廳,單單是在高昇堂外面,就幾乎被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那些人的手中幾乎全都舉著一塊牌子,沒牌子的就舉招貼畫。上面幾乎清一色的寫著「水靈——我們的維納斯」「水靈,我愛你!」之類的口號,讓宇文松看的幾乎傻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就是補個課嗎?為什麼弄得比迎接國家主席還隆重?
宇文松望著那些還在不斷拚命往裡擠,卻被裡面那些希望空間更加寬敞一點的人往外推的瘋狂人群。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好。這時,他忽然在那堆人群中發現了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身影。張穆!為什麼這位早已大學畢業的博士還會恬著臉的往大堂裡面擠?而且這傢伙竟然還特意化了裝,戴了頂帽子,好像故意不讓人認出他似的!
一見熟人,宇文松立刻上前搭住了這位大堂經理,說:「張經理?你怎麼也在這?」
張穆此刻正夾著一大包不知被他翻了多少次的教科書,拚命往裡擠,忽然聽見有人認出自己。回頭一看,發覺是宇文松後卻絲毫不以為然,繼續向前「奮進」!
見這位大堂經理對自己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宇文松稍稍有些不快,但也只有不快。他也想過找別人問問,但放眼一瞧周圍的那些「朋友」竟然沒一個自己認識的!難道最近自己太埋頭於工作,對酒店新招的員工完全沒有印象嗎?想了半天,他還是決定把這位交情還算「不錯」的張經理拉出來好好聊聊。
在這樣一個擁擠的環境中,往前擠一步都好似西天之路般危機重重,可往後退卻是順風順水,毫無阻滯。宇文松十分輕鬆的就把那位張經理從人群中拉出來,問道:「張經理,你已經大學畢業了呀?而且水靈……水小姐只不過才大一,你湊在裡面擠什麼熱鬧?」
張穆對於自己好不容易前進了幾步的成果在一瞬間全被拉回,此刻火氣正大著呢!他沒好氣的給了宇文松一個白眼,大聲吼道:「宇文松!你幹嘛把我拉出來!這個月我要動用工資評議制度,絕對要動用工資評議制度!」
這一吼對宇文松的威懾力可是無窮的!他可不想為了問一句話就把自己的那點辛苦工資全都破壞掉,急忙打著哈哈,笑著說:「張經理呀~~~請別生氣,我只是有點事想要討教討教。如果您真的有事想進去的話,我可以幫您一塊兒擠啊~~~兩個人擠總比一個人擠來的有效率不是?」
也許宇文松的這番話起了點作用,張穆剛才的那副好像別人欠錢不還的表情才稍有緩解。他拿起手中的一本《法理學》敲了敲宇文松的胸口,說:「宇文松,我聽說你好像也是水靈後援團的團員。既然身為團員,那這種場面就應該可以猜到,那還要我說?」
宇文松想了想,自然理解了這裡面所隱藏的意義。看著這些人那麼熱衷於水靈,宇文松微微一笑,故意裝傻道:「原來如此,這裡的人都是想考大學的。由於聽到水靈在這裡免費授課,所以儘管不是飯店裡的工作人員,還是專程趕來聽講的!嗯嗯,我可以理解。免費的東西的確很有吸引力……」說完,宇文松環抱起雙手故作理解狀,還一邊不時的點頭。
很明顯,那邊的那位張經理可沒想到這位在酒店這種地方摸爬滾打了近四年,又身為水靈後援團團員的宇文松竟然會想到那麼奇怪的地方去!一時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向他解釋。想了半天,他還是決定將錯就錯,反正宇文松誤不誤會都和自己無關,他只想擠進大堂裡面,好一睹維納斯在講座上的風采!
所以,張穆立刻打斷了宇文松的故作沉思,喝道:「好了,宇文松!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了,現在該幫我擠進去了吧?」
宇文松望著那片人群稍作思考,在尋思出到底該怎樣突破這片人牆之後,跟隨著張穆「殺入」那片戰場。可還沒等到他們兩人往前擠出幾步,一種絕對另類的聲音猛然間灌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許許多多的皮鞋著地聲!
這些聲音由遠至近,雖然凌亂但不失秩序,雖然紛繁但不改威嚴!很快,一隊由三十幾名黑衣人所組成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從遠處走來。這些人看起來似乎非常霸道,不斷向周圍的人群呵斥,在其中打開一條路。而黑衣隊伍的正中間,一名身著白色西裝,手捧一大把玫瑰花束的年輕人目中無人的隨著黑衣人走向高昇堂。兩隻擠兌的幾乎瞇成一條縫似的眼睛輕飄飄的在旁人身上掃過,還不時的從鼻子裡發出一陣陣輕蔑的鼻音!
「閃開閃開!沒看到我們少爺來嗎?你們這些庶民統統給我閃開!」黑衣人狗仗人勢,十分蠻橫的推開那些還在往大廳裡擠的人。宇文松見勢頭有些不對,立刻拉住張穆往旁邊一閃。
宇文松倒是沒覺得什麼,這種依靠前人開道,後人進發的模式他已經見過太多。反看張穆倒是一臉的憤憤之色。宇文松覺得奇怪,問道:「張經理,你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這位公子哥是誰?」
張穆斜著眼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永光建築知道嗎?這就是永光建築創始人趙雷的二公子。聽說他幾乎隔三差五的就盯著水大小姐不放,簡直比蒼蠅還煩……宇文松,我越來越覺得你這個人有些不可思議!這樣一個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水大小姐跟屁蟲』你竟然不知道?」
宇文松打了個哈哈,老實說他的確不知道。關於水靈的各種大小資料他除了知道是一位大小姐之外全然不知!如果不是靠著馮敬賢的睜隻眼閉只眼,他這位掛名團員估計早就被踢出水靈後援團了。
「嗯……原來如此。哈哈,張經理,我本來還以為凡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全都能非常輕鬆的上大學呢!想不到這位趙二公子也會為考大學發愁啊?其實他來聽課也沒什麼,犯不著帶那麼多人啊?難道那些穿黑衣服的保鏢今年也要考大學?」
面對宇文松又是一副自我聰明的推斷,張穆幾乎昏倒!他掐了一下這個明明混跡城市多年,卻總是對事實判斷錯誤的傢伙,吼了一聲:「宇文松!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這個景象不管誰看都知道他是相對水大小姐有所企圖吧!你難道就完全看不出來!」
宇文松自然是在裝傻,如果連這種景像他都看不出來的話那這幾年豈不是真的白活了?不過他到是覺得,看著這位平時冷靜的張經理現在這樣一副焦急樣十分的有趣。不知是不是平時受小雨的氣受的多了,他忽然對看著別人被惹得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姿態樂此不疲!所以也就樂得繼續裝下去。
於是,這位「絕對的傻瓜」順著張穆的推理繼續往下說:「哦,有企圖……那就沒錯了,我對水靈小姐也有同樣的企圖。我能不能考上大學眼下也就全都靠她了!(這些話又差點讓張穆昏過去)不過這位趙二公子似乎做的有點過,聽課的話只要準備一對耳朵和兩隻眼睛就夠了。高昇堂裡本來就擠,他還帶那麼多人去怎麼站的開?」
看著張穆一張臉幾乎快裂開,宇文松覺得玩笑也時候來個止息了。把自己的這位頂頭上司耍的太過對自己可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他哈哈一笑,收起自己那副白癡樣,說:「不過張經理,我倒覺得這位趙二公子在為我們做著好事呢。」說完,宇文松還不等張穆回話,立刻拉起他跟在了趙二公子那一群人的身後。
「好事?宇文松,你的腦子還沒醒嗎?這頭綠眼蒼蠅怎麼可能會是好事?」
「當然是好事啦!你看,這些人這麼大搖大擺的走,豈不是剛好把剛才那副混亂的場面遏制住?接下來我們只要跟在他們的後面,等到臨近高昇堂時就一擁而入!豈不比剛才那樣擠的肚腸都穿出來要輕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