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粉六十五包意外的收穫
馮敬賢彈掉手中的煙,再次習慣性的一拍宇文松的肩膀,笑道:「老松啊,我最近發覺你好像是憂思過度,積勞成疾。雖然我知道你現在的身份和我那頑固老爸處於同一個等級,但是照顧小美人也用不著這樣憂慮的連課都不上吧?雖然我認為補課這種事也未必對考上大學有多大關係,可你至少也該去聽聽課啊?」
好嘛,這位馮敬賢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宇文松何嘗不知道自己需要一個家庭教師?可現在上一節課需要多少錢?需要多少錢啊!為了照顧小雨,不讓那丫頭缺了吃缺了穿,他是拚死拚活的加班,早餐和晚飯幾乎都是用花生米配著怪味豆嚥下去的!這樣他還要努力賺大學的學費!哪裡還有錢情什麼家教?馮敬賢這傢伙是故意說出來寒顫自己的嗎?
宇文松氣得有點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等到把自己的那身衣服都換完才沒好氣地說:「是啊,我還真是不自重呢!明明知道自己讀不進去還為了省錢不去聽課!我完全沒有想上大學的念頭,這一年我呆在這裡純粹是為了玩!為了充當你馮敬賢馮領班的笑料!」
只是,在聽完自己的這一陣咆哮之後,馮敬賢並沒有露出往日那種成功激怒自己而開心的笑容。反而滿臉的不知所云?他又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隨後歪著腦子想了半天,直等到宇文松以為這傢伙快陷入走神狀態,想上去叫醒他的時候才歪著嘴嘟囔了一句:「你沒去聽課?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除非你給我錢!否則我哪有多餘的資金去請那些價錢貴的離譜的大學生!」
馮敬賢依舊歪著腦袋,這不過這一次他卻是把目光集中在了宇文松的身上。兩隻透射著詭異光芒的鷹眼不斷地在他身上掃射,三分鐘後,他又說出了一句讓宇文松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話:「錢?聽課還需要錢?你從哪得來的這個消息?那張榜單上可沒說要收錢啊?」
「榜單?」這時,宇文松隱隱覺得這其中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因為就算是這位馮領班要開玩笑,騙自己,也會用一些完全沒有破綻的騙局來勾引自己上鉤!怎麼會突然用榜單這種毫無徵兆的東西做謊言?
聽宇文松問到榜單,馮敬賢越發顯得奇怪,他凝視了半響,說:「老松,你不知道榜單?」
「不知道。什麼榜單?上面說什麼?」
「不會吧!你這傢伙在和我開玩笑嗎?那麼大一張榜單你竟然會看不到!」
「好啦!到底是什麼榜單?也許我看過,也許沒看過,你要說出來我才知道是什麼呀!」
此時,馮敬賢長大了口,用一種好像看到et似的表情盯著宇文松,大感驚訝地說道:「你這傢伙……難道是眼盲了還是記憶體出了問題?就貼在員工休息室裡的那張大黃榜單呀!你沒看見!」
「員工休息室?」聽到這五個字,宇文松的腦子裡立刻出現了一座好似一個小教室般大小的房間,這種讓員工休息的房間在這座五星級飯店的每個樓層幾乎都有一個。雖說是員工休息室,但還不如說是待命室來的準確。因為哪裡需要緊急支援,哪裡需要人手幫忙幾乎都是從這個小房間中的廣播發出指令,讓那些還在休息的員工能夠用最快的速度趕往現場。在這些休息室的牆壁上的確是貼滿了很多東西,什麼招貼畫啦,榮譽表啦,過期的報紙啦。有些人甚至無聊到把自己和女朋友的大頭貼貼上去。員工休息時也經常拿那上面的某些小道消息互相調侃,好比是一個娛樂場所。而這樣的一座花花綠綠好比路邊牛皮癬一樣的信息欄,宇文松卻是幾乎瞄都不瞄一眼。他只關心哪些食客可能給小費,哪些地方有錢好賺。
見宇文松真的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馮敬賢知道光是說是沒用的,立刻拉起他往員工休息室衝刺。不多一會,他站在一堵貼著一大堆足以晃人眼球的招貼畫的牆壁前,指著上面一張大黃色,似乎剛貼上不久的榜單說:「老松,好好看看!這就是那張榜單!我還真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沒見過哎。」
宇文松把眼睛湊上去一看!霎時間,喜悅、激動、感激、興奮種種正面情緒立刻充斥了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因為這張榜單上所寫的東西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有幫助了!有幫助到簡直讓他無法想像!
「各位員工,新一年的高考即將來臨。本酒店也知道,為了迎接高考而在本酒店中服務的年輕人也不在少數。為了感謝你們這一年來為本酒店作出的貢獻,我們決定為各位應考生免費開設輔導學習班。從今日起的每一個星期日早上九點到十一點,下午一點到三點,在本店的『高昇堂』都將開堂講課,由華陽女子大學現任大學生,本酒店董事長的千金水靈小姐出講一切有關高考所需應對的科目。有意者請在前一天看好授課內容,出席聽講。
另,由於水靈小姐時間有限,不可能每次都抽出時間來此授課,所以如果有員工是在本酒店勤工儉學的,也可憑工作證報名要求授課。工資方面自然從優。」
看到後面,宇文松幾乎是把整張臉都貼上去了!他做夢都沒想到原來酒店方面為他們這些應考生想的那麼周到!興奮的他開始大唱讚歌!幾乎把自己頭上的每位領導都大大歌頌了一邊。就連旁邊那位馮領班都有幸的進入他歌頌的範圍。
難道這家五星級酒店就真的那麼好心?普通的酒店就算真的為員工著想,也不會做到連你們要參加高考都關心一把吧?而且這張榜單還是在宇文松剛剛求了水靈後不到七天,就貼在這裡?由於酒店全年無休,所以每隔三個月所有人的班次就會調換一下。而恰好宇文松接下來三個月都是在週日休息。凡是有腦子的人一定都猜到這其中一定有些奧妙。
事實上,當日水靈的確很氣宇文松那個木頭腦子。她長那麼大,圍在身邊的公子哥兒還算少嗎?什麼甜言蜜語,山盟海誓沒聽過?可正當她偏偏對宇文松的那段「求愛」言語感動的熱淚盈眶的時候,那個死馬尾竟然馬上殺出一句「幫我輔導功課吧」這種扼殺氣氛的話,讓她怎能不氣?怎能不惱?不過氣過惱過,這位大小姐還是把那個馬尾的事情放在了心上,也為他是否會再次落榜而擔憂。因為在她心裡,一個兩次都落榜的男人是鐵定無法的到父親水謙和的賞識的。可是要幫忙的話,那該怎麼幫?難道要她直接了當的去宇文松的家裡幫他補課嗎?雖不說是否會被人看見,她自己一想到要和那個馬尾共同呆在那間小房間裡,就不免耳紅心跳,連想都不敢想。雖然她也知道那個木頭現在滿腦子都是大學,可能根本不會意識到這個問題。而且小雨一定會在旁邊,宇文松照顧她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來?
想來想去,水靈還是覺得必須在一個人多、寬暢、而且必須能保持一定距離的地方輔導他才行。想來想去她就想到了酒店的那些專門用來辦喜酒的大廳。可是要在那麼一個人來人往的地方單獨輔導他一個人,被別人看到了一定會說閒言閒語。這與她一慣的大小姐風格不符,所以就貼出那麼個告示,明著說是為了所有酒店內的員工,暗裡就是為了那個不解風情的死馬尾。至於最後那個「另」,則是那位大小姐生怕別人猜自己來的那麼頻繁,是不是對店裡的某個人有意思而做出的障眼法。
只可惜水靈的這番苦心並沒有讓那個傢伙領會多少。甚至在自己第一次興致勃勃,跑來上課的時候完全沒看到宇文松這個人!而現在,宇文松卻也只是象徵性的朝天對她說了幾句並不比馮敬賢好上多少的讚美之詞後,大笑著衝回家整理他那堆快發霉了的教科書。不知道這個場景被那位煞費苦心的大小姐看到以後,會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剛一回到家,映入眼簾的卻是小雨那張乖巧的小臉。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手中抱著那只奶瓶正在咕嘟咕嘟的喝著奶水。這讓宇文松為自己事先沖調好一瓶奶水放在被子裡這個決定深感自豪!同時也為小雨這小丫頭能夠從被子裡翻出這瓶奶水直接喝,而未打翻感到自豪!
小雨莫名其妙的突然被宇文松抱了起來,雖然她很喜歡被宇文松抱,但現在可正是她在吃奶的時間啊!在雙手同時被父親叉起的時候,也就意味著奶嘴必須從自己的嘴裡出去。
宇文松可沒管小雨是不是在拒絕自己的擁抱,抱起她騰地一下坐在一旁的書桌前,翻開一本書自顧自的看起來。小雨坐在父親的大腿上,在宇文松的兩條手臂的保護下並不會就此翻下去。所以她也就繼續無憂無慮的吸著奶嘴。
夜晚的燈光是柔和的。寫字檯上,一盞雖然老式但整理的十分清潔的檯燈散發出柔和的光線,輕輕灑在正端坐在寫字檯前,注視著書本的宇文松和小雨的身上。只不過七個月大的小雨並不能長時間的堅持,喝完奶水的她再次進入了夢鄉。也許宇文松的大腿並不能算作一個最好的睡覺場地,但是她仍然睡得很香。睫毛安心的遮擋起那雙正在不斷感受世界的眼睛,帶著最幸福,最安心的笑容沉睡在父親的懷裡。宇文松似乎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猶自淡淡的看著書,臉上卻不期然的浮現出一抹寧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