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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青州立足 第二百五十二章 木牌上的信息 文 / 太行情雪

    第二百五十二章木牌上的信息

    「報~~!」一名軍士拖著長音來到大帳之外,「啟稟王爺,大營外有三名女子求見,說是來給王爺送書信!」

    楚風微微一笑,心知這必是傅采林遣人回禮,便讓軍士將那三人帶至此處,不多時,傅家三姊妹進入大帳,白衣遮體、白紗覆面、長劍懸身、秀髮微垂,三姊妹超凡脫俗的氣質頓時吸引了大帳內眾將目光。

    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面前案幾,楚風臉上滿是笑意,有些歡喜說道:「君婥,才過一天我們便見面了,想我了麼?」

    「哼!」傅君婥冷哼一聲,也不答話,玉臂微抬,一道紫光從衣袖中飛出,直射楚風面門。楚風也不閃避,那紫光飛及他身前三尺,空中突然泛起如同水波一樣的紋路,紫光速度立減,最後懸浮在空中,這時帳內眾將才看清楚,那是一方紫色木牌。

    楚風伸手取下木牌,只覺上面一股淡淡香氣傳來,心中暗笑,這傅采林倒是奢侈,用紫檀木刻塊牌子。

    當下仔細打量起來,只見木牌上方一輪圓月高懸,周邊浮雲朵朵,甚是孤寂,月下瓊樓玉宇,美不勝收,樓閣上方一長衫男子背劍而立,仰視月空,似有清風吹拂,衣衫褶痕飄動。整個木牌面極盡完美,那背劍之人更是和諧的融入整個畫面,一眼看去,若不仔細,甚至不能發覺這人的存在。木牌背面只有一個漢字:「戰!」

    刻痕嶄新,當時傅采林用劍即興而作,如此技藝,當屬「完美」二字,楚風暗自點頭,這三大宗師之名果然不虛,不似邪道八大高手那樣飯桶一群。

    「看完了?那我們走了!」傅君婥淡淡說完,轉身便走,君瑜、君嬙以大姐馬首是瞻,當即狠瞪楚風一眼,轉身便走。

    見狀,楚風心中不愉,便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君婥,這個東西你交給傅采林那醜老頭!」不理三女憤怒的目光,楚風伸出手指在木牌上輕輕劃拉幾下後把木牌扔給三女,淡淡道:「你們可以走了,記住我昨天說過的話!」

    「哼!」三人心中一寒,知他在用高句麗百姓性命威脅自己,也不敢太過放肆,起步離去,走到大帳外時,傅君婥耳邊傳來輕輕話語:「君婥,你迴避不了,我不會讓你離開!」

    傅君婥嬌軀一窒,轉身望了楚風一眼,飛快離去。

    三女離去後,楚風臉上笑意立刻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三分落寞,看著消失在遠方的白影,喃喃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這首七律一出,房玄齡等文士心中暗驚,這個主公武功卓絕可以說天下無雙,但文采便有些慘不忍睹,昔日宴會時行酒令輸的一塌糊塗,眾人都以為他在蠻夷之地生活二十餘年不懂詩詞歌賦,沒想到今天一出手就是滿堂紅,如此深藏不露,如此心機,看來整個天下歸屬大齊無疑了,當下房玄齡等人看楚風的眼神便有些發亮。

    楚風渾然不覺自己一首盜版詩詞更堅定手下謀士之心,更不知道他被房玄齡等人定為心機陰沉之輩,此時他依舊癡癡望著遠去的背影。楚風不是英王愛德華八世,不會為一女子放棄自己的理想。兩人間的情意在攻打高句麗的那一刻開始便畫上了句號,縱然日後她會留在身邊,也只是貌合神離而已。

    「玄齡,在城下拖的日子太久了,比武過後,見城中火起,便立刻全力攻城!」楚風道。

    房玄齡微微一怔,按照既定計劃,應該再拖一月,將高句麗來援軍隊一網打盡,可現在才零零碎碎消滅十多萬援軍,離目標還有不少距離,難道是剛才那女子的緣故?房玄齡疑惑道:「主公,北海城有二將軍坐鎮,外有秦叔寶、徐元朗將軍鎮守邊關,內有蘇世長、於志寧、孔穎達等人幫襯,當沒有問題,主公為何如此急切?」

    「啪!」一聲脆響,楚風伸手拍死落在胳膊上的蚊子,拎著蚊子腿道:「知道了吧,這就是原因,玄齡應該注意到了吧,天進三伏,蚊蟲越來越多,大營外那條小河水平常都是紅色,可見城內死傷之多,若不再快些攻下此城,大兵大水,加上這些該死的蚊蟲,瘟疫不遠了!」

    「可是我軍戰死軍士屍首都已就地掩埋」房玄齡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他已經想到了,雖然自己這方如此做,平壤城內連飯都吃不飽,哪還有心思顧及屍首?

    一卷絹帛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落在房玄齡之手:「玄齡,這是一個藥方,你們合計一下如何防止瘟疫,必要時從後方押送些草藥來!」說完便走出中軍大帳,留下帳內眾人大眼瞪小眼。

    夏日山林中清新山風吹過,楚風那有些萎靡的精神頓時一陣。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段注定無果的感情到瞭解的時候了,十天後,除了君婥,還有那個人,楚風目光望向後營,雙目紫芒閃爍,臉上浮出一絲奇怪的笑容。

    若說平壤城什麼地方尊貴,當屬平壤皇宮,若說平壤城什麼地方最神秘,則當屬城郊的那棟竹樓,竹樓中,傅采林盤膝而坐,翻看著傅家姊妹帶回的木牌,神色卻有些凝重。

    原本四方形的紫檀木牌周邊被人硬生生用真氣斬開,弧度圓滑,當是一招便將四方木牌變成一個正圓,光滑的圓弧透露著和諧美感,上下相對、左右相稱,沒有一絲誤差,傅采林知道,楚風這是告訴他,完美、平衡這種境界他也能輕易做到。

    木牌正面雲朵、瓊樓被切下去許多,但卻絲毫沒有破壞整個畫面的美感,彷彿如此才是最合適的狀態。而在那背劍男子對面,聊聊幾絲痕跡,勾勒出一個模糊的人形,雖然只是簡單幾筆,卻散發出驚人氣勢,與那背劍男子的和諧平淡形成強烈反差,但總覽下去,兩個人物卻都完美融在這雕刻版畫上,如此怪異的板刻讓人驚訝不已。

    兩種刻法,一為至簡,一為至繁,大道殊途,能同歸否?

    傅采林微微搖頭,心中立即把楚風提升至三大宗師相等位置,翻過那面木牌,卻見「戰」字下面又添兩個大字,「准了!」二字觸目驚心的刻在「戰」字下面,明顯是楚風有意為之,傅采林當即啞然失笑,這個對手倒是有趣之人。

    抬眼望了傅君婥一眼,傅采林將木牌送給三人,道:「這東西你們收著吧,若能看懂,收穫不小,十天內,你們不必再來見我!」說完,起身走入內室,竹門吱呀一聲自動關緊,沒有留下一絲縫隙。

    「我們也走吧,不要打擾師傅備戰!」傅君婥緊握木牌,心思複雜的離開竹樓。

    「大姐,比武過後,若那傢伙真勝過師傅,那傢伙怎麼可能比師傅厲害,我是說萬一啊!」傅君瑜發現自己這麼說似乎對師傅有些不敬,連忙改口,「萬一他獲勝,你真按照師傅的話辦麼?」

    皺眉思索良久,傅君婥眼眸茫然,容顏憔悴,有些痛苦的說道:「不知道!我心裡猶豫的很,既怕師傅輸給他,又怕他死在師傅劍下,雖然恨他無情,卻又忘不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或許是我前生作孽,才會受到這種懲罰吧。」不知不覺間,清淚再次散落香腮旁。

    男女情傷,女子受傷遠比男子要嚴重的多,更何況大姐和楚風之間還夾雜著兩個民族間的仇恨,夾雜著親情和愛情的對撞?自己和跋鋒寒還不是一樣糾纏不清?傅君瑜微微歎氣,扶著傅君婥向廂房走去,留下一臉茫然不知情愛何物的傅君嬙獨立風中。幾日之間,一個消息傳遍平壤城的每個角落:高句麗至高無上的精神領袖、人民心中的大太陽、大海漁船的偉大舵手傅采林同志即將會見卑鄙無恥的中土漢人楚風,並對其武學加以深刻指點。

    城中百姓頓時沸騰起來,一個個奔走相告,傳播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這一刻他們興奮了、沸騰了、蒸發了,在最高領袖傅采林無堅不摧的長劍下,任何妖魔鬼怪也不能逃生,便是城外的跳樑小丑楚風也不例外。

    這個消息讓城內軍民士氣提升到了極點,同時一激動下都多吃了幾碗飯。情況是鮮明滴,後果是惡劣滴!城內糧食供應更加緊張了。

    便在高句麗人民奔走相告的時刻,平壤守將卻在大發雷霆,他們本打算封鎖決鬥消息,等傅采林勝利後才公佈出來,這樣才能趁亂擊敗城外大齊軍隊,不料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提前洩露了消息,弄的城內士氣高昂,每人多吃三大碗米飯,使軍糧大為緊張,而且若傅采林戰敗,這些人士氣便會直接從喜馬拉雅山頂峰直接摔倒馬裡亞納海溝,那樣的話這平壤城也就不用守了。

    相比之下,楚風這一方卻頗為安靜,這場比試他早早封鎖了消息,只有大齊高層人員才知道,相對於雞飛狗跳的平壤城,楚風這十天每日喝美酒食佳餚,看美女聽古琴,過的是相當滋潤。

    不知不覺間,十天時間一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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