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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青州立足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五年之約 文 / 太行情雪

    第二百四十七章五年之約

    大業十四年(公元618年)是風雲變幻的一年,這一年世事紛亂如同天邊雲霞,詭異且變幻莫測。

    這一年,楊廣死於非命,標誌著大隋王朝分崩離析,從這以後,天下群雄無人再將皇室放在眼中;這一年,形勢劇變,翟讓死,李密獨霸瓦崗軍,但突如其來的火並讓瓦崗寨開始走上下坡路;這一年,李閥攻佔關中,擁立楊侑為帝,攜天子以令諸侯,獨孤閥不甘示弱,佔據河洛,擁立楊侗向抗;這一年,一方和氏璧震驚天下,慈航靜齋浮出水面;這一年,佛道五門宣佈封山,和氏璧以鬧劇收場;這一年,青州楚風首次毫無顧忌的向世人展示他那鋒利的爪牙,短短半月時間攻下河北全境

    可以說,這大業十四年是屬於楚風的一年,也是屬於青州的一年。

    大業十四年十月,青州牧楚風在洛陽強奪和氏璧,迫使佛門五宗封山十年,天下震驚;臨行前將和氏璧送與楊侗,不知不覺將獨孤閥變為天下勢力的眼中釘;伏擊河北義軍首領竇建德,分兒化之,輕鬆攻佔河北全境。

    同是這個月,一條不惹人注意的情報放在各大勢力案頭:李閥二公子李世民返回長安路途被人偷襲重傷,昏迷不醒。

    大業十四年十一月,北海城北海大學成立,天下學子蜂擁而至,孔穎達、顏師古二人開壇講學,與十數位大儒相辯,公評《五經正義》,南派儒家領袖王通、曹憲兩位鴻儒拜服,當即表示留於北海講學,天下為之震動,從此北海大學成為天下士子嚮往聖地。楚風趁機宣佈一系列關於士子的優厚政策,從中吸納青州缺乏的政務人才。

    大業十四年十二月,青州軍佔領河北的消息傳入河洛,獨孤峰心下驚恐,生怕楚風來攻,當下遣人送出厚禮結好青州,逼迫楊侗封楚風為齊王,獨孤峰自封鄭王。

    元月一日,楚風稱齊王,於北海城開府置百官。

    讓群雄迷惑的是楚風沒有頒布年號,而是拋出什麼黃帝紀年法,稱這年為中元三三一七年。青州百官也是迷惑不解、百般反對,但楚風前世時看二十四史對混亂紀年深惡痛絕,現在有這個機會改變,當然不會放過,於是力排眾議,狠狠處罰幾人後,青州再無反對之聲。

    中元三三一七年。

    二月,寇仲、徐子陵佔據彭城,終於有了自己的一塊自留地。

    三月,獨孤閥與瓦崗在偃師交戰,耗時四月有餘,不分勝負,雙方實力大損無奈議和。

    五月初五,長安天降「祥瑞」,百官上書,李淵借勢取楊侑而代之,國號唐,是為唐高祖,封長子建成為太子西歪的信,要求縮,三子元吉為齊王。

    九月初一,長安大火,似有不明人員出沒長安。

    十二月十五,幽冀大雪,劉武周降齊,齊軍佔據馬邑,大齊與東突厥接壤,李靖率領平北軍駐紮馬邑。

    中元三三一八年。

    元月,齊軍停下擴張步伐,齊王楚風頒布德政令,整頓治下佛、道、世祖、門閥。重新測量劃分土地,限定最高地租,並開始推行爵位制,幽、冀二州暗潮湧動,被鐵血鎮壓。

    八月,少帥軍敗東海李子通。

    九月,煬帝楊廣生前所遣尋仙水師無果返回中土,遇青州水師將領陳聞,秘密降之。

    十月,李密、宇文化及交戰於黎陽,宇文化及兵敗身死,宇文無敵、宇文成都二人率殘部北投大齊。

    冬,北方大雪。

    中元三三一九年。

    二月,塞外缺糧,東突厥發兵五萬進攻涿州郡,羅藝領部血戰月餘,遣其子羅成前往大齊請求援軍。楚風兄弟親領大軍救援,血戰月餘,東突厥大汗頡利為楚雲重傷逃遁。突利部黑狼軍叛亂,東突厥陷入混亂。

    同月,羅藝歸順齊軍,被封定北公。

    三月,李靖、程知節率軍奔襲塞外,屠滅五十餘部落。武尊畢玄現,頡利、突利和好。

    五月,少帥軍滅沈法興。

    同月,江淮軍領袖杜伏威、輔公佑內訌,江淮軍實力大減。

    同月,齊軍攻佔漁陽,燕王高開道戰死。

    六月,齊軍楚風、楚雲、孔穎達等絕代高手集結於漁陽、北平諸郡,捕殺大明尊教人員,大明尊許開山死、善母莎芳死、五明子死、五類魔死,大明尊教尚未登上歷史舞台便告煙消雲散。

    十一月,寇仲造訪宋閥山城。

    天空陰雲滾滾,烏雲越來越低,彷彿和那敗破城牆連為一體,陰雨霏霏下個不停,偶爾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剎那間將灰色天空照的雪亮。

    細雨綿綿,澆在那暗紅色城牆頭上。十數日來那些乾枯在青石上的血跡彷彿活過來一般,變成紅色的涓涓細流,彙集起來流向陰溝,殷紅的血水奔流而下,順著溝道流入黃土之中,黃土地卻早已不復本來面目,彷彿滿飲人血,透露著妖異的紅色。

    細雨將空中連日作戰的焦糊味、臭味一衝而淨,只有那淡淡的血腥味仍舊飄蕩在空中。

    平壤城頭斜坡處,一白衣女子迎雨而立,衣衫被清風刮的沙沙作響,雨絲落在女子身上,彷彿遇到一層無形薄膜,紛紛彈開。雨水順著斜坡流下,女子玉足四周彷彿嵌上避水神珠,數指深的積水自然分為兩股,直到經過那女子後,才再次匯合,汩汩流下。

    那白衣女子轉過頭來,極目四望,露出下頜上那顆小巧的黑痣,卻是讓楚風念念不忘的羅剎女傅君婥,她的絕世容顏依舊遮掩不住臉上的憔悴之色,讓人看之心酸不已。

    傅君婥凝視城外,但見城外青黃二色的行軍大帳密密麻麻接連成片,一直蔓延向遠方,看不到邊際,一隊隊虎狼般的軍士在大營中來回巡視,拒馬密密麻麻,擺滿大營外數層。

    你便在城外麼?

    傅君婥腦海中浮現出那人的絕代容顏,那人說過的話紛紛浮現心頭,心中更是五年之中必然親來平壤是這個意思,那晚你對我說的一番話果然是真話,我果然是個天真的傻女人。

    傅君婥仰天苦笑,不知不覺間,兩行清淚掛滿臉頰。

    「大姐,你又在想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麼?」一道白影隨著那銀鈴般的聲音出現在傅君婥面前,稍後又有一黑一白兩道人影到來。

    傅君婥連忙拭拭眼角,苦笑道:「沒有,我只是在城中待的悶了,出來透透氣,難得他們沒有攻城。倒是你,君嬙,這麼多天協助守城累壞了吧!看看,都大姑娘了,連髮簪都忘記了!」說完細心的幫傅君嬙梳攏秀髮,拔下頭上的嵌藍寶石碧玉簪插在她頭上。

    傅君嬙連連搖頭道:「我不要,這不是那漢狗的東西麼,我死也不要!」說完伸手要拔下來。

    傅君婥神色一暗:「給我就是我的,現在大姐送給你,你收下吧!若不想要,丟掉就是了!」

    見狀,傅君嬙小嘴頓時嘟起來,神色不情不願,傅君瑜見狀,歎道:「君嬙,收下它,想來那人看到你後會手下留情吧。」傅君瑜冰雪聰明,這平壤城被困數月,仍不見援軍,反倒是圍城齊軍越來越多,每日數百投石車巨石狂轟,這平壤城若不是幾百年來不斷修補完善,早就被砸為平地,但百餘天的撞擊仍然給平壤城帶來不可修復的損害。

    「君婥,你放心,我蓋蘇文一定會將那犯我疆土的漢狗碎屍萬段!」跟傅君瑜來的黑衣漢子揮舞著雙拳慨然道,身後五把長刀微現寒光。

    「喪家之犬,何足言勇?我大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傅君嬙輕蔑的看了蓋蘇文一眼,姐妹三人飄然而去,只留下蓋蘇文一人站在城頭。

    一道閃電,照亮整個天空,那蓋蘇文神色竟是格外猙獰。

    轟隆,伴隨著一聲悶雷,大雨瓢潑,漸漸淹沒蓋蘇文身影。

    三十年來,高句麗和大隋發生了三次戰爭。因此這個小國一直沒有放鬆對中土的情報收集,近年來尤其沒有放鬆對楚風這北方霸主的探查。高句麗人得知,這位齊王早已不是當年那嘻嘻哈哈的少年,常年居於高位,身上威嚴日盛,連那親兄弟影在他面前也不敢放肆。

    更讓高句麗人鬱悶的是,他們這次簡直是無端招禍。一年前,齊軍剛剛擊退東突厥,楚風便給傅采林送去一封親筆信,一封措辭傲慢、錯字連串、東倒西歪的信,要求他護送君婥王妃回北海城。

    弈劍大師傅采林是什麼人?不論人生、武學、生活都是極盡完美,對這封信自然不屑一顧,心中對楚風這個寫字如老鼠爬的傢伙更是沒有任何好印象,當即將使者遣送出門,不料撞見傅君嬙這刁蠻女子,這女人看過那封信後表現的比後世野蠻女友還要野蠻千百倍,將那使者痛打一頓後割去耳朵。

    這下子可惹禍了,楚風起事以來哪裡受過這等侮辱,尤其是他還是個非常護短的人,而且這使者是他頗為看重的士子。

    於是乎一怒之下,流血千里。

    年初,新羅、百濟突然交惡,相互廝殺不休。

    這口氣楚風一直忍到此時,見時機來臨後這才發動,密令平北軍突襲遼東城,雙方投入三十餘萬軍力,交戰數月,羅成按照楚風指示將高句麗軍隊死死托在遼東城一線。而後,楚風突然動用水師,陳聞率領三百戰艦突襲畢奢城,另外千餘五牙大艦直接兵困平壤城。

    直到高麗亡國後數百年也沒人知道,曾經在隋皇宮被書法大家虞世南誇讚不已的楚風為何會寫出一封詞不達意、字體醜陋不堪的信件來,可惜那封信隨著平壤陷落消失的無影無蹤,成了不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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