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儒道佛道(上)
尤楚紅雙眼猛的一掙,目光猶如兩道利箭向楚風直刺而去,她張口道:「你可是楚風那混蛋?」聲音陰柔尖銳,讓人聽了不舒服之極。
楚風渾不在意的迎上尤楚紅的目光,正要張口說話,脾氣暴躁的程知節叫道:「老婆婆,老程我看你一把年紀才不計較你打擾我等喝酒,但你如此侮辱我家主公,老程我也容不得你,就讓我領教一下你的絕招。」說罷,大刀一揮,一股慘烈的殺伐之氣直衝而出。
尤楚紅猛的一陣咳嗽,喘息道:「小子,好膽色,多少年沒有人敢在老身面前這麼放肆了。」說著那看起來老邁之極的身軀似乎突然爆發了活力,尤楚紅猶如閃電一般向程知節掠去,身法之快,令楚風這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目瞪口呆。
程知節見狀,心中微吃一驚,見那綠玉杖以到面前,舉刀便砍,「砰!」程知節被震的連退七八步,「咳咳!小子,口出狂言,也不過如此,連老身三成功力都接不了,從你看來,你那主公也是蠢蛋一個。」尤楚紅費勁的說完這句話,眼睛挑釁的看著楚風。
楚風裝做沒聽見一般,程知節卻勃然大怒,剛才的一下非但沒有讓他喪失信心,反而激起這個勇將的凶性,大刀一揮,再次衝上前去,刀法施展起來,刀刀同歸於盡,尤楚紅武功雖然遠高於他,但先機已失,他的刀法又凌厲,刀刀致命,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幾招過後,尤楚紅便反客為主,程咬金的處境凶險起來,不時的左閃右避,楚風見尤楚紅動作中並無殺氣,便道:「這位前輩是獨孤閥第一高手尤楚紅尤老前輩,機會難得,單將軍,陳將軍,兩位也上前請老前輩指點一二吧。」
「遵命!」單、陳兩人槍矛一抖,加入戰團,陳聞槍法變幻多端,猶如天空浮雲一般,讓人摸不到頭腦,而單雄信矛法詭異又不失剛烈,程知節見生力軍加入,精神頓時為之一振,壓力減輕不少。
尤楚紅難聽的笑聲在這狹小的房間內響起,乾枯的手往前一揮,登時化出碧光瑩瑩的杖影,把三人籠罩其中。
三人頓時苦不堪言,雖然說是三打一,但是三人總覺得是自己單獨在和這瘋狂老婆婆交手,不論三人變幻什麼陣形,都被這老婆婆一一破解,楚風在一旁看的暗中讚歎,這尤楚紅所創造的披風杖法果然名不虛傳,根本不畏群戰。
單雄信等人漸漸落入下風,如果不是尤楚紅手下留情的話,三人早就躺屍杖下了。
楚風見三人處境不妙,抓起桌子上的筷子,擲向空中舞動的綠玉杖,一聲輕響,木筷化作碎片,四下飛舞,而尤楚紅則被震退一步,程知節等三人都是光明磊落之輩,也不趁機出手,退到楚風身前,防備著尤楚紅再度攻擊。
尤楚紅暗自心驚,這筷子上附帶的勁道怪異無比,剛柔並濟,而且熾熱無比,一時不防下竟然吃了個暗虧。她卻不知楚風心中也驚訝萬分,這筷子上凝聚了楚風獨有的雙重功力,威力之強不下於任何高手的一擊,沒有想到竟然只將她震退一步。
楚風滿面笑容道:「不知道尤前輩光臨寒舍有何指教?」
「有何指教?哼哼,鳳兒,出來吧,別在後面藏著了。」尤楚紅突然對庭院的一處角落喊道。
一身紅衣的獨孤鳳怯生生的走了出來,等她走近楚風大吃一驚,那個往日活潑可愛,嬌巧玲瓏的少女消失不見,這短短三天時間獨孤鳳瘦了足足一圈,臉色憔悴不已。楚風心中暗自內疚,尋思道:這獨孤鳳的心理素質應該沒有這麼脆弱啊,難道那一腳將她踢傷了。楚風當下熱情的說道:「獨孤小姐,好久不見,你可清減多了。」
「嗯,有勞駙馬大人掛心。」獨孤鳳淡淡道,眼中閃過一絲痛恨。
楚風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丫頭沒有大礙,看來只是自己對她做的太過分,她在心中惱恨自己罷了。正當楚風思索要說些什麼好時,尤楚紅那陰柔尖銳的聲音再度響起:「楚小子,你竟然敢調戲老身的乖孫女,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聞言,楚風望向獨孤鳳,以為是她把這件羞人之事告訴了尤楚紅,尤楚紅冷聲道:「楚小子,你別亂猜,那天鳳兒回家就大哭一場,這幾天又發瘋似的練功,幾乎走火入魔,哼,還不是老身及時發現,鳳兒這條命就交代了,你欺負她也是老身逼問出來的。」她頓了一頓,諷刺道:「好煞氣,好威風,渤海郡守、青州牧、威武侯、駙馬爺,楚風楚大人,你竟然對一個弱女子百般戲弄,當真是不把我們獨孤家放在眼中。」話語之中殺氣畢露。
楚風被尤楚紅那一長串稱呼弄的面紅耳赤,無地自容,沉默半晌爭辯道:「那日確實是在下的不是,楚風在這裡給兩位賠禮了。」說著向兩人深深的行了一禮。見兩人受了,楚風便繼續道:「那日在下被皇上亂點鴛鴦弄的心情煩亂,才對獨孤小姐出手過重,實在抱歉。」
獨孤鳳臉上恢復了一點兒神采,淡淡點了點頭,尤楚紅說道:「想必楚公子現在有了李家這個靠山,就對我獨孤家不屑一顧了吧。這也難怪啊,世人都是如此,總是投靠最強大的勢力,看來楚公子也不能免俗啊!」
楚風心中一鬆,這尤楚紅找上門來,原來是擔心自己投靠李家,難怪剛才她沒有對程三人下重手。楚風神色一整,正容道:「尤前輩,你把在下當作什麼人了,在下雖然不是什麼頂天立地的英雄豪傑,卻也知道一諾千金,在下和獨孤閥的珠寶生意會一直做下去的,除非獨孤閥毀約在先。」
尤楚紅點頭笑道:「希望你言而有信!要是老身聽到你和李閥的風言風語,可別怪我不客氣!鳳兒,咱們走!」綠玉杖在地上一戳,堅硬的石板地面立刻被插出一個深洞,兩人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楚風,本小姐三年之內一定要找你算這筆帳,希望你有命活到那時侯。」獨孤鳳那嬌柔動聽的聲音來回飄蕩。
楚風根本沒有把獨孤鳳的話放在心上,長長的出了口氣,道:「這兩個難纏的傢伙終於走了,你們幹嗎這麼看著我!」楚風見三人以一中怪異的目光盯著自己,心分七竅的他頓時明白過來,說道:「你們是想問我獨孤鳳之事吧,這丫頭那日找我麻煩,被我一腳踢到雪堆裡了。」
三人頓時恍然,程知節笑道:「主公,你竟然和我老程一樣,絲毫不憐香惜玉啊」
「切。那丫頭刁蠻無比,要不是你主公我武功高強,我就得帶幾處劍傷回來,命都沒有了,拿什麼憐香惜玉?」楚風對程知節的話有些不以為然。
「好了,你們繼續喝,我去看看那幾位客人書看的怎麼樣了。」楚風告別三人,直奔沁語堂而去,走到被尤楚紅杖擊過的地板處,楚風只覺的腳下一鬆,一下子陷了進去,楚風一驚,發現尤楚紅那一擊已然把整塊石板震的粉碎,四人相顧駭然。
沁語堂中,孔穎達和顏師古正激烈的辯論著,而趙仲傑則在一旁一臉崇拜地看著兩人。兩人見楚風進來,頓時停止了辯論,孔穎達跨出幾步,搶到楚風身邊,抓著楚風的衣襟語不成聲道:「寫這這兩卷書的大賢身在何處?」
「是啊,如此大賢,我等定要一見。」顏師古也附和道。
楚風強笑道:「這兩位大賢已經過世多年。」心中納悶,在後世之時,這程朱理學不是一直被批判為客觀唯心主義學說麼,怎麼到了孔穎達和顏師古兩人口中變成大賢了,便試探道:「小子駑鈍,不知道這兩卷書有何特別之處?」
孔穎達深吸一口氣,指著《河南程氏遺書》道:「這位叫程顥的大賢把『天理』視作最高境界,認為理無所不在,不生不滅,不僅是世界的本原,也是一國的最高準則。在程顥『主靜』,強調『正心誠意』;程頤『主敬』,強調『格物致知』。二程還主張『去人欲,存天理』。雖然我不完全同意他的觀點,不過對他的天理之說還是比較贊成的。」
顏師古拿著《四書章句集注》、《朱子語類》說道:「這名為朱子的賢人恐怕是二程的徒弟,他把二程的學說加以完善,他認為太極乃宇宙之根本,太極包含理與氣,理在先,氣在後。太極之理是一切理之包含,它至善至美,超越時空,是『萬善』。這兩本書已經把儒學升到一個極玄奧的境界,就算比起那些道家、佛家的學說也不遑多讓。」那言語之中興奮之意難以掩飾。
楚風有些不以為然,他在二十一世紀時見到最多的就是批判程朱理學,看架空歷史小說中批判最多,沾滿口水的還是程朱理學,並不認為這學說有什麼高明之處,他拿出這兩本書的本來目的是想讓兩位大儒加以批判,好讓他們在修訂《五經正義》時避免那些荒謬的地方,沒想到出現了反效果。
孔穎達興奮道:「老夫要重新修訂《五經正義》,要把這些義理都包含進入,哈哈,儒家的復興之日不遠啦。」
糟糕,怕什麼來什麼,楚風心中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