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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零八章 背叛的代價 文 / 人生逆旅不言敗

    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大成子與皇藏峪的關係很近,而且大成子還有個弱點,那就是好色。儘管他在盤山龍許明山和許鳳面前裝得一本正經,拒絕了幾次說親的事情,別人以為他是不沾女色的硬漢子,但宮本次郎經過刺探偵察,知道他是什麼貨色,因為他經常一個人獨自去逛窯子。

    一天晚上,大成子偷偷一個人來到了離縣城不遠的天順鎮。聽說鎮上開了家窯子,他心裡一直惦記著去嘗嘗鮮,采採花。

    大成子一進窯子門,老鴇便迎了上來,臉上一笑,厚厚的脂粉直向下掉。

    「這位大爺,不知要吃葷還是吃素啊?」

    「葷的素的我都嘗膩了,今兒想想見見鮮的。」

    「好說,好說,保管讓爺滿意。」老鴇一讓身,作了個樓上請的手勢。

    大成子跟老鴇上了樓,走到一扇紅門前,塞給老鴇幾塊大洋,邁步走了進去。

    屋裡一股香水味撲鼻而來,大成子不禁深吸了一口,他喜歡這種味道勝過喜歡大煙,大煙能讓人提神,而香水則能讓人**。

    這個屋子是個套間,外屋是客廳,裡面是臥室,屋內的擺設挺闊氣,臥室內有一架留聲機,播放著軟綿綿的歌曲。

    歌聲突然停止,一個男人走了出來。大成子吃了一驚,手伸向懷裡去掏槍。

    「許當家的,不必緊張。」男人伸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你是什麼人?」大成子提著槍問道。

    「跑道學舌,混飯吃的。」男人很隨便的說道:「許當家的請坐下來談,我們交個朋友。」

    大成子坐在椅子上,大咧咧的說道:「有什麼事,請說吧!」

    那男人給大成子倒了杯茶,笑道:「我對許當家的可以說是慕名已久,早有拜望之心,只是許當家的神出鬼沒,一時無福相見。」

    大成子皺了皺眉,這話明是捧人,暗地裡卻是臭人,但他一時弄不清此人的來路,綠林中有句話:寧肯不識字,不可不識人,壓了壓煩燥,他開口說道:「有什麼話要教導爺的,直言吧!」

    「許當家的爽快,江湖上撐筏子,兄弟也直來直去,兄弟是來請許當家的下山做官的。」

    「做什麼官?」大成子一時沒弄明白。

    「做大日本皇軍的官呀!如今大日本皇軍所向無敵,已佔半壁江山,許當家的難道不知道嗎?自古文能安邦,武能定國。要建立皇道樂土,便需要一批文才武將。許當家的年輕有為,在這大大小小的綹子中是屈指可數的將才。」

    大成子明白了,這是要招安我,我且聽聽還有什麼章程,於是他淡淡的說道:「兄弟的意思我聽出一二,卻不知這三四?」

    男人微微一笑,向臥室內喊了一聲:「來呀!」

    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應聲走了出來,身上穿著細絲長裙,圓臉蛋抹著香脂,發顫的大波浪長髮披在肩上。

    大成子這個土包子哪見這麼時髦的女人,被媚眼一拋,便覺得六神無主。

    女人走到跟前,把一個皮包遞到男人手中,自己竟坐在了大成子的身邊。

    「許當家的請看。」男人打開皮包,取出一張紙遞給大成子。

    大成子接過來一看,是張委任狀,委任他為駐天順鎮保安隊隊長。

    「許當家榮升之後,皇軍將把你的人馬全部換上日式裝備,再擴充幾百人,到那時,你可就是這一帶的頭把交椅了。」男人說著從皮包裡又拿出厚厚一沓票子,放在大成子面前。

    大成子沉吟著,說實話,他也有過這樣的心思。憑自己那點人馬和裝備,和日本人作對,那是雞蛋碰石頭。再說,還有皇藏峪在上前壓著,雖然是形勢所迫,他想在綠林立足,就必須抱緊這根大樹,但如果有更粗的大樹在眼前,改弦更張也不是不可以。

    旁邊的女人湊得很近,不斷地向大成子噴著香氣,他彷彿是從水底下向上升騰,忽然看到眼前有一隻大船,他要朝船撲過去。

    「請問,先生大名。」他聲音發顫的說道。

    「這位是大日本皇軍駐蕭縣的諜報處長宮本先生,到天順鎮來剿匪安民的。」旁邊的女人膩聲說道。

    「宮本先生,我願意歸順皇軍。」大成子站了起來,腿有些發抖,差點跪倒在地。

    宮本次郎哈哈一笑,握住大成子的手,「許當家的,果然目光深遠,皇軍是不會虧待你的。來,坐,坐下好好談。」

    大成子有些惶恐的坐了下來,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這件事情容我準備一下,皇藏峪還有其他綹子對皇軍還是很有敵意的。」

    宮本次郎冷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大成子的肩膀,說道:「許明山鼠目寸光,鐵了心與皇軍作對,皇軍早有計劃剿滅他,許當家若能助一臂之力,蕭縣保安團團長的位置就非你莫屬了。」

    大成子皺了皺眉說道:「許大龍頭與皇軍素有恩怨,而且他說了,一輩子受不得別人的氣,也不想給誰賣命,佔山為王,逍遙快活最舒服。」

    「你看,他光為了自己,一點也不考慮你們的前途。」宮本次郎歎了口氣,很同情的說道:「就因為他的私心,把你們都帶上了險路啊,皇軍的兵威所至,可都要玉石俱焚。」

    「背後捅刀子,我在江湖上就沒法混了。」大成子猶豫著搖了搖頭,說道:「讓我再勸勸他,興許能成。」

    「許當家的仗義,我們日本人就是佩服這樣的好漢,自然不會壞了你的名聲。」宮本次郎眼珠子轉了轉,笑著說道:「我們對許大當家的也是很看重的,自然不想傷他性命,如果你能把他騙下山,如果他不願歸順,我們給他一大筆錢財,送他到北平、上海、天津去享福,不比守在窮山溝裡強百倍。要是他回心轉意,我們就把他調到縣城裡當官,這天順鎮還是你許當家的。怎麼樣?這條件夠優厚了吧!」

    大成子皺眉想了片刻,下定了決心,使勁點了點頭。

    世界上只有人心,是琢磨不透的。他可能對著你笑,而心裡卻在恨你。他也可能對你冷淡得令你無法忍受,但心裡卻深深的愛著你。所有的人都無法琢磨,所有的人又都沒法不讓人琢磨。琢磨不透的人,往往是讓人琢磨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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