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世仁上前兩步,苦笑著說道:「太君,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宮籐太郎惡狠狠的一拳擊在桌上,「芒碭鎮被一支**佔領了,鎮上的皇協軍竟一槍未放便投降。」
魏家父子吃了一驚,張光宗為了得到鎮長一職,賄賂了他們不少財物,現在聽宮籐的話,似乎認為張家與**有勾結,拱手讓出了芒碭鎮,那他們豈不是也要負上連帶責任。再者,這個宮籐太郎雖然只是個小隊長,但脾氣暴躁,狂妄自大,轄區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了避免上司的責備,當然要找理由推卸責任。魏世仁趕緊沖兒子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讓他主動請纓出戰,一來消消宮籐的火氣,二來也表示自己與此事毫無關係。
「太君,我去組織部隊,馬上出發去剿滅敵人。」魏富財眨了眨眼睛,明白過來,上前慷慨激昂地說道。
宮籐太郎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魏富財,輕蔑和不屑慢慢浮現在臉上。據傳回來的消息,攻佔芒碭鎮的**有四百多人,對此,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抗戰初期,**在日軍瘋狂進攻下一潰千里,日軍以一個大隊對付**一個師已成為日軍進行雙方戰力對比計算的常規定律。所以,雖然現在他只有一個小隊的兵力,但自信可以擊潰這支不知從哪來冒出來的**部隊。
只是--,宮籐轉而一想,又有些不放心,芒碭鎮皇協軍的輕易被殲,讓他順便對魏氏父子也懷疑起來。
「嗯,魏大隊長勇氣可嘉。」宮籐伸手拍了拍魏富財的肩膀,假作讚賞地說道:「你的,帶上三百士兵,隨我一同去剿滅敵人,收復芒碭鎮的。」
把魏富財押在身邊,自己既指揮又督戰,當皇協軍去當炮灰,衝鋒在前,這實在是太高明了,宮籐太郎深為自己的計策而感到得意。
「哈依!」魏富財挺胸立正,將印著五指山的胖臉高高仰起。
擦著冷汗,魏氏父子走出了鬼子軍營。待到無人之處,魏世仁皺著眉頭,思索著說道:「看到宮籐的眼神沒有?他很瞧不起你那些皇協軍,但又要你隨軍出征,這分明是對咱們父子有了疑心。」
魏富財摘下軍帽,摸著短短的頭髮,咧嘴道:「是姓張的混蛋,害了咱們。」
「也不盡然。」魏世仁耐心地對自己這個頭腦簡單的兒子解釋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日本人到底是外人,有點風吹草動,自然不大信任咱們。你帶隊出征,一方面要絕對聽從宮籐的命令,打消他的疑心;另一方面,如果可能,也要打出個樣子來,讓日本人刮目相看。」
「嗯,嗯,我明白了。」魏富財連連點頭稱是。
魏世仁又苦口婆心地說道:「但也不要太過逞強,該表現的時候表現,該退縮的時候便要退縮,這個尺度你要把握好。」
魏富財有些不大明白這過於深奧的道理,使勁撓著後腦勺。魏世仁見他這個樣子,不由得無聲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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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金鎖扣動了板機,子彈呼嘯而出,他隨即大睜著眼睛,似乎能看到子彈是否命中了兩百米外的靶子。
小旗子搖了起來,零環,丁秋盈的臉上立刻像塗了一層灰土,勉強耐著性子說道:「脫靶了,記住,三點一線,瞄準了再打。」
王金鎖嘴張了張,想說我是三點一線打的呀,最後還是憋住了,長長地吐了口氣,再次端槍上肩,仔細瞄準。這次他花的時間更長,直到認為真的沒問題了,才扣動了板機。
小旗又搖了起來,零環,王金鎖吃了第二個燒餅。他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傻愣愣地看著手裡的槍,喃喃地說道:「這槍有毛病吧?」
丁秋盈翻起了眼睛,將頭扭到一旁,根本不想再看這個吹牛皮的傢伙。
楊國權笑著走過來,伸出了手,「把槍給我,我看看這槍有沒有毛病。」
射手視槍如朋友,摸透脾氣才能隨心所欲,楊國權先掂掂槍的重量,再檢查標尺和準星,仔細調整完畢後,端槍上肩,瞄準目標並屏住了呼吸,輕輕扣動了板機。
六環,首發命中,還算不錯。楊國權點了點頭,又稍微調整了一下,再次舉槍射擊。
三槍下來,共打了二十四環。楊國權將槍還給王金鎖,說道:「這槍沒問題。」
丁秋盈哼了一聲,話也不多說一句,轉身就走,卻被楊國權叫住了。
「這小子有潛力,你不要太性急了。」楊國權語重心長地說道:「他以前沒用過這種槍,打脫靶是很正常的事情。不信你用這槍試試,開始也打不出好成績來。」
「我用我的槍。」丁秋盈端起自己的狙擊步槍,仔細瞄準,打出了三發子彈。
三槍打了二十五環,訓練的時間不算太長,這樣的成績算是很不錯了。楊國權讚賞地點了點頭,丁秋盈則示威性地望著王金鎖。
王金鎖羞愧地低著頭,摩挲著漢陽造的槍管,再一次丟臉,讓這小子很難受。
「漢陽造用的是7.92mm子彈,而且槍膛短,後坐力大,子彈出膛時即使有一丁點的偏差,到兩百米以外的目標時,可能就要差出一米開外。」楊國權指著王金鎖手中的槍解釋道:「所以,在扣動扳機的瞬間,手臂、身體要紋絲不動,這比使用三八大蓋的要求更高。」
王金鎖抬頭,感激地望著楊國權,小聲地說道:「這槍和**是不一樣,我還沒摸透,以後一定好好練。」
「當然要好好練,否則可對不起秋盈這個伯樂。」楊國權笑著拍了拍王金鎖的肩膀,說道:「正像你說的,對槍要悟透了,摸熟了,就當它是你最好的朋友,這樣才能得心應手,如臂使指。」
「長官,他,行嗎?」丁秋盈皺著眉頭,用懷疑的語氣問道。
「我看是個好苗子,可最後行不行,就要靠你這個師傅教導了。」楊國權微笑著說道:「把你學過的都教給他,還要認真監督,嚴格訓練。他長得這麼壯實,你也不用怕累著他。」
「哼,我累不死他。」丁秋盈說這話的時候,很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