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日本兵端槍戒備著,用刺刀阻止著百姓們的騷動,一挺歪把子機槍架在旁邊的土包上,機槍射手做好了射擊的準備。另幾個士兵嚥著唾沫看著被圍起來的女人們。
「喂!媽的,好狂啊,這個混蛋,反抗嗎?」樸泰永叫罵著,揮舞著棍棒,向互相抱成一團的女人們的肩頭和臉上胡亂打去,發出啪啪令人難受的聲音,並不斷用腳踢起沙土,刷刷地落到女人們的頭髮上。
「干呀,干呀!」在周圍高喊之下,樸泰永更加粗暴起來。
終於被樸泰永抓住頭髮拉出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眼淚不住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滲進泥土裡,被吮吸掉了。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衝出了人群,一看就是長年在大田里勞動,被太陽曬黑了的溫順的眼角皺紋濡濕,擋在婦人前面,跪在地上,用粗硬的雙手趴在地上,擺動著頭,不斷地訴說著什麼。
「討厭,樸翻譯,快打。」鬼子軍曹的命令是冷冰冰的。
「喂,不幹嗎?」樸泰永又揮起了棒子,痛打著男人和女人,女人的白色皮膚裂開了,血冒出來落在泥土裡,但女人臉色蒼白,咬著嘴唇,動也不想動。
「你個老湖塗,喂,喂!」儘管樸泰永大聲喊叫,那男人仍舊好幾次磕頭訴說著什麼。
鬼子兵的叫聲和女人們的求救聲混雜著,可以聽到用半哭喪的臉一味胡亂叫罵的聲音,好像壓制不住似的。
「混蛋,別哆哆嗦嗦的!」軍曹瞪大眼睛叫罵著。
「這個老糊塗,這個娘們兒,不打行嗎?」樸泰永發瘋似的揮著棍棒,老人和女人流著淚躺倒在地。
「好,樸翻譯,你幹得好!跟這群東西說,只要聽話,就饒他們性命,哈哈……」日本軍曹和士兵們都高興地笑了起來。
「再來一個!」「是那個東西!」鬼子兵七嘴八舌地叫著,他們再次向女人們逼近,抓住了一個梳著髮辮的十七八歲的漂亮姑娘。
「出來,出來,就是你,哈哈!」日本軍曹大聲叫著。
「媽媽,媽媽!」姑娘大約知道迫近的危險,掙扎著,用悲慘的聲音喊著母親。
一個衣服被撕破,頭髮斑白的老太太在人群前面跪了下去,眨著滿是皺紋的眼睛,磕頭向鬼子們哀求著。母親從土裡生,在土裡長,長年辛勞,做夢也盼望著這唯一留下來的姑娘能幸福地結婚,讓她抱上外孫子哪!
「混蛋婆子,搗亂!」一個鬼子用高筒靴子踢她的肩膀,把她踢倒在地,在老太太萬般無奈的叫聲停止後,兩個鬼子緊緊抓住姑娘的頭髮和脖領,硬把她拖了出來。
「媽媽,媽媽!」姑娘一面發出肝腸寸斷的悲慘叫聲,一面想向老太太撲向,女人們也一個勁兒地喊著什麼。
「混蛋,你要是不想被殺死,就得老老實實地聽話。」一個鬼子叫罵著,用槍托擊在姑娘的背上,姑娘腳上的繡花鞋,沾滿了泥土,甩掉了。
「喂,喂,脫掉,脫掉!」一個鬼子撕扯著姑娘的衣服,在姑娘的驚叫聲中,衣服變成了破布條,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
「好啊,狗,叫她裝狗!」鬼子軍曹走過來,命令道。
「哈哈……好呀,快來做,快來做!」鬼子們的包圍圈越來越小,哄地騰起嘲笑聲。
忍受不住凌辱和悲痛,姑娘裸露在外的肌膚在發抖,鬼子們的眼睛無情地在姑娘的身體上象小刀一樣紮著。
「喂,走,像這樣走呀,要是不走,就殺掉你啦!」鬼子一邊叫著,一邊讓姑娘看著學狗的樣子走一圈。
「走,走,因為不殺你,快來學!」鬼子的刺刀尖扎進姑娘的白色膚肌,刀尖沾上了鮮紅的血。
「啊,媽媽!媽……」姑娘的喉嚨哽住了,母親嘶啞的叫喊,叫起來痛苦無比。
「哈哈……」鬼子們淫穢地哄堂大笑,把那痛苦的聲音蓋住了。
「把她的褲子扒掉,這東西不錯,還要以當慰問團用。」鬼子軍曹解開了衣衫扣,淫笑著說道。
幾個鬼子撲上去,姑娘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船,有船。」一個鬼子突然伸手指著,發出了大叫,吸引了其他鬼子的注意。
鬼子軍曹立刻舉起了望遠鏡,站在土包上,仔細了望著。
「保安團的衣服?」鬼子軍曹招手叫過翻譯,把望遠鏡遞給他,「看看那旗子上面是什麼?」
翻譯樸泰永用望遠鏡看了一會兒,高興地說道:「是保安團,哦,現在是警備隊了,旗子上面是個『楊』字,應該是副司令楊國權的人馬。」
「你上前喊話,弄清楚。」鬼子軍曹謹慎地說道。
楊國權舉著望遠鏡仔細了望著,在這個地方碰到鬼子,他感到很意外。等樸泰永用漢日兩種語言喊話,他才最終確認下來。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他一邊發出信號停船,一邊對船頭的幾個士兵說道:「機槍,準備射擊。」
幾個士兵明顯愣了一下,等到楊國權惡狠狠地重複了一遍,他們才操起水冷式機關鎗,做好了射擊的準備。
「肖四,你用那挺歪把子。」楊國權伸手要過狙擊步槍,嚴肅地命令道:「呆會兒聽到我開槍,你們就猛烈開火,把這些鬼子都給我滅了。然後下水撈槍撈子彈,都聽見沒有?」
「是。」肖四搶先答應一聲,在沙袋構成的工事後蹲下,操起了歪把子。
楊國權用日語大聲喊道:「我是警備隊副司令楊國權,率船隊前往縣城運送物資,請問對面是哪支部隊,可否要求幫助?」
喊聲傳了過去,日本軍曹不用翻譯都明白了意思,立刻用日語回答了幾句。
楊國權臉上掛著冷笑,命令船向獨牛崗上靠近,在離陸地四十米外停下,大聲喊道:「船大無法靠近,請太君們趟水上船。」
鬼子軍曹皺了皺眉,不過楊國權的頭船確實不小,而且這段距離也不是很難過去。他揮了揮手,下達了命令,鬼子們不捨地離開女人們,在岸邊集合。走的時候,還不滿足地踢著髒鞋,把泥土都踢到婦女們身上。
婦女們已經沒有哭的了,跌爬過來的老太太緊緊抱著衣不遮體的姑娘,給她穿上沾滿泥土的花鞋,怨恨地盯著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