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虎子感覺像是被澆了盆冷水，瞪大眼睛問道。
楊國權瞪了他一眼，氣道：「這件事情我會和陳叔說，娶誰都行，就是你的表妹，還有什麼堂妹，不行。」
虎子立刻耷拉下腦袋，嘴裡嘟囔起來，樣子十分不滿。
肖四離得不遠，耳朵也挺尖，上前笑嘻嘻地一拍虎子的肩膀，說道：「聽少爺的話，近親就是不好嘛，人太熟，不好意思下手。再說，好姑娘有的是，我今兒就遇見一個水靈的。」
楊國權翻了翻眼睛，說道：「無事獻慇勤，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原來是看上人家的姑娘了。你把人家安排到哪兒啦，不是住你家吧？」
「哪能呢！」肖四陪著笑臉說道：「人家剛到這裡，咱怎麼也得熟絡熟絡再說。」
「嗯，還知道培養感情呢！」楊國權呵呵一笑，重重一掌拍在虎子背上，罵道：「瞧你那沒出息樣，挖到筐裡就是菜呀！我明天就把辦親事的錢給陳叔送去，省得你念叨我是心疼錢。睜大眼睛，好好再挑一個，我給你去說合。」
虎子無奈苦笑，說道：「那倒不敢勞少爺的大駕，只是－－唉，再等等吧！」
說話間，幾個人已經來到了小作坊，裡面的工匠還沒休息，叮叮噹噹的聲音不絕於耳。
一進門，虎子喊了一聲，陳三胡便迎了上來，被爐火烤得通紅的臉上滿是笑容。
「辛苦了，陳叔。」楊國權笑著打了個招呼，「這天都黑了，大家還沒休息。」
陳三胡伸手相請，笑道：「不辛苦，不辛苦，少爺您請屋裡喝茶。」
楊國權點了點頭，進了屋便急著問道：「陳叔，聽說那槍造好了，快拿來我看看。」
「在這兒哪！」陳三胡伸手拿過一個長布包，打開交到楊國權的手裡。
嶄新的三八大蓋，握在手裡有著沉甸甸的感覺，槍上面加裝了一具鍍金的單筒可伸縮的望遠鏡，很有些奢侈的感覺。沒辦法，這望遠鏡還是楊國權他老爹買來專門擺樣子的。
選擇三八大蓋改裝狙擊步槍，楊國權也是經過仔細考慮的。的確，三八式步槍使用的6.5mm有阪子彈最為人詬病的就是其有效射程與殺傷力不足。但它仍然有兩個不可思議的特性。
平均來說，小口徑的彈頭經過約24?長度的槍管後，槍口在射擊時的閃焰幾乎不明顯，原因在於這一段距離的空間內，彈藥的燃燒程序不是完成就是接近完成，因此射手得以在黑暗中得到掩護與隱匿。
至少由三八式改造成的九七式狙擊步槍在這一點上發揮的非常優異。在太平洋戰場上，美軍官兵在特定距離內死於日軍冷槍之下，而無法標定日軍狙擊手的位置進行還擊，就都要拜九七式狙擊步槍的這個特性。在夜間，美軍官兵無法看見九七式狙擊步槍吐出的火舌，在白天也基本上見不到九七式狙擊步槍口的白煙與塵土。
另外一個不可思議的特性是三八式擁有低深平穩的彈道與終端彈道，這對於提高射擊精度便具有了很大的作用。
楊國權接過槍，拉動槍機，扳扳望遠鏡，向著牆角瞄了瞄，問道：「沒試過吧？」
「沒有，那望遠鏡沒鉚死，還可以改動。」陳三胡如實答道。
嗯，楊國權點了點頭，說道：「我明天就去試槍，找個人跟著，把這望遠鏡最後固定下來。」
「呵呵，那我帶著工具跟著好了。」陳三胡笑著說道。
「那就麻煩陳叔了。」楊國權很客氣地表示了感謝，揮手讓虎子和肖四退出屋子，他要與陳三胡談談這個近親結婚的問題了。
……………………
月亮升上來了，夜色變得蒼白而發黑。暗影好像散了，空氣透明、新鮮、溫暖，到處都看得清楚了，甚至辨得出路邊一根根的草莖。
楊家老宅裡點起了幾盞「氣死風」的燈，在高高的木樁上輕輕搖晃著。老宅子與楊家園子比，顯得狹小和侷促了許多，很多人都要擠在一起住，可對於護院來說，卻是輕鬆了不少。
楊國權走進了內院，正房是空著給老太太住的，他和孟秋蘭住東廂，秦憐芳和兩個小丫頭住西廂。一架燈柱子上的燈花跳蕩著，只要繞過這燈柱，就到了甬路的交叉處，往左一拐，他就可以回屋了。
在跳蕩的燈花下，一條白紗巾在飄閃，楊國權停下了腳步。齊耳短髮，梳著俊俏的「劉海」，杏黃色毛線衣下是一件陰丹士林布旗袍。緊身毛線衣是不興系扣子的，越發顯出身體的曲線美。秦憐芳的胸部是豐滿的，使她側身的線條越發誘人。
秦憐芳扭過臉來，正和楊國權打了個照面。楊國權怔了一下，隨即笑道：「是你呀，頭髮剪了？」
「嗯！」秦憐芳應了一聲，似乎是鼻子發出的聲音，轉身向西廂房走去，卻又慢慢停下了腳步，回身衝著楊國權說道：「喂，你站住。」
楊國權扭過頭，揚了揚下巴，說道：「有事兒啊？」
「有事兒！」秦憐芳暗暗握緊了拳頭，又慢慢鬆開，盡量使自己的眼神變得柔和一些，緩緩說道：「我的兩個女同學也住在這裡，希望你能讓我們呆在一起。」
「可以。」楊國權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說道：「只要不出這宅子，隨便你們。還有別的事兒嗎？」
秦憐芳搖了搖頭，衝著東廂房伸出胳膊，手掌向上，那意思就是讓楊國權趕緊消失。
楊國權嘿嘿一笑，調侃道：「你這套衣服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穿的，剛才我見你打扮得這麼誘人，還以為是要勾引我呢，沒想到會錯了情。」
秦憐芳臉一下子漲紅了，楊國權說得也不是沒譜的事兒，她想讓楊國權答應事情，的確有施展下軟功，甚至讓小手做出犧牲的準備。可想歸想，讓人說破，就不是那麼舒服了。她恨恨地白了楊國權一眼，轉身快步回房了。
楊國權壞笑著立在院中，看著秦憐芳落荒而逃，心裡感覺很有趣。直到光噹一聲傳來，他才笑呵呵地向自己的房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