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卓徹底制住之後,魏安平再也沒有其他的心思,因為他知道即便他有什麼心思也不會起到任何作用,在元嬰修士面前,自己這個築基修士無論修為還是智慧,基本都處於毫無抵抗能力的嬰兒級別,與其自取其辱,再被林卓好好教訓一通,還不如從一開始就配合對方把事情做好。
反正北疆那邊當初把他留下來,就已經是當棄子在用了,他又何必為對方誓死效忠,尤其林卓這人名聲非常之好,特別是善待自己的手下等優點,非常為魏安平這種在其他勢力混得不好的人所傾慕,據說只要真心為他效忠的人,現在基本上混的都不錯,面對這樣明顯有前途的老大,他魏安平有什麼必要死扛著不叛變呢?
反正他是個炎人,從北疆那邊棄暗投明,重新回到大炎朝修真界的懷抱裡,也不算是數典忘宗,相反應該叫萬里歸宗,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帶著種種類似的心思,魏安平在頭前領路,林卓則會和了自己的幾名手下,開始掃蕩起藍雲城中的各個探子據點,或者說是收編這些可憐的探子。
藍雲城一家賭坊的後院,魏安平帶著林卓找到了第一批人,這批人總共五個,全部都是胡人胡種,但卻十分的好說話,也許就像魏安平所說,他們都是被當做棄子留下來的,也都迫於駱謂的淫威,所以彼此之間關係非常之好,也都很願意盡早結束這種生活,給自己找一條光明的出路。
畢竟能夠作為探子留下來的傢伙們,基本上都是對於危險比較敏感的人,藍雲城和之前兩道防線的不戰自退,已經讓這些人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似乎北疆已經不再佔有優勢,反倒是時刻處在危機的邊緣,他們在北疆也不是什麼高門大戶的弟子,犯不上為了這些大門派拚命,如果能有不錯的機會,還是很值得好好把握的。
而現在,機會彷彿就擺在他們眼前,當魏安平帶著林卓出現在這裡,並將林盟主的身份與他們目前所處的狀況說明的時候,所有人表現得出的並不是什麼驚恐,也沒有誰打算拚死反抗,反倒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一個胖子用帶著些胡音的中原話問道:「林盟主,您真的能夠收留我們這些人嗎?不是要將我們誆騙出去殺掉?」
「你這胖子說話不過腦子嗎?我要殺你們還用誆騙出去,動動手指你們所有人都會死,我有必要騙你們嗎?」林卓嘴裡說著殺啊死啊,表情卻是和藹的很,安慰這幫人道:「我的攤子越鋪越大,需要的人也越來越多,我也不瞞你們說,將來我還要打到草原上去,到時候只要你們這些人給我出力,為我效忠,都會在草原上得到一塊自己的地盤,也可以選擇跟我去江南,我絕不食言。」
林卓這話被這些探子們採信了,因為他們也似乎的確沒有什麼再好的門路,負隅頑抗的話肯定是死路一條,林卓這人名聲一向還算不錯,即便是遠在北疆的他們多少也知道點,在目前這個情況下,投靠他是最好的選擇。
整整一天的工夫,林卓就在這些人的帶領下收編整個藍雲城的探子,大部分探子在被堵上之後,都是立即選擇向林盟主投誠,宣佈自己反正了,當然也不是沒有那種死忠份子,只不過這種人都不用等林卓動手,直接就被他們自己人亂刃分屍,棄屍荒野了。
當林卓與關應龍等人會合之後,藍雲城的探子已經全部被肅清了,除了那個逃走的駱謂,以及幾個負隅頑抗被殺的之外,其餘人全部投向了林盟主的懷抱。
而那個膽大之極的駱謂,也在返回之後被抓了個正著,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去送一趟情報,整個城裡的盟友們居然全都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面。被抓之後駱謂道出了實情,自己這個教授的身份是假的,真正的駱夫子在來的路上就被綁了,現在被他關在地窖中。
查明真相的林卓將假駱謂關押起來,另外派人將那位真正的駱夫子搶救出來,也還別說,這些北疆修士們倒是聽守規矩,駱夫子不但一點苦都沒受,反倒是好吃好喝好招待,據朔風書院的山長說,人還比被綁票之前胖了一圈,也不知道走了這麼一遭對老頭兒還說到底是好還是壞。
不過這些顯然不是林卓想要關心的,他現在已經圓滿的完成了任務,下面就是回指揮部一起開會,商議如何進行下一步進攻的計劃了。
因為好不容易拔除了探子,贏得了主動進攻的寶貴機會,指揮部裡面現在熱情度極其高漲,效率也是前所未有的快捷,不過半個時辰的工夫,他們便拿出了一個作戰計劃,該計劃由林卓作為先鋒,其餘大部隊則嚴陣以待,一旦林卓取得突破,將敵軍吸引過來之後,其餘的大部隊就過去收復地盤,之後再與林卓部協同作戰。
嚴格來說這個計劃並不是什麼太高明的東西,說白了就是圍點打援的翻版,可現在也的確不需要什麼計劃了,大炎朝這邊的實力明顯超過北疆,他們只需要盡量較少損失的奪回地盤就行,其實他們之前也是打算這麼做的,只不過被探子提前洩露了行蹤,由圍點打援變成了被伏擊,現在只不過是將先前的計劃繼續而已。
在他們所擁有的絕對實力前提下,根本用不著耍什麼花招,只要不被人實現防備,儘管攻過去便是,北疆那邊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當林盟主回到自己的住所時,部下們都已經等在那裡,他清了清嗓子,宣佈道:「進攻計劃下來了,我們去進攻黃沙堡,半個時辰之後出發。」
李立庭等人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刻便去召集人手,準備進攻黃沙堡,而林卓則讓剛剛成為侍從的顧大斌去給他找點吃的,自己坐在屋子中沉思起來。
這種沉思狀態大約保持了一刻鐘左右,顧大斌帶著幾盒點心回來了,他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盟主,弟子剛剛來這裡不久,實在不知道哪裡能找到吃的,這才耽誤不少工夫,還請盟主勿怪。」
「不怪,大老遠的跑去那邊送情報,你也夠辛苦的,坐下一起吃點吧。」林卓笑瞇瞇的說道。
顧大斌的臉色刷的一下變白了,臉色尷尬的說道:「盟主真會開玩笑。」
「我說這種事情的時候,並不喜歡開玩笑。」林卓捻起一塊點心放到嘴裡,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盟主懷疑我也是探子嗎?」顧大斌臉色逐漸恢復了正常,毫不客氣的說道:「您憑什麼這麼說?如果您是不想收留我,我現在就可以走,但您犯不上照這麼個理由來打發我。」
「憑什麼?就憑他。」林卓說罷拍了拍手,後廊走出一個人來,顧大斌一見之下大驚失色,那人倒不是長相有多窮凶極惡,而是和他的相貌一般無二。
「顧大斌,哦不,他才應該是顧大斌。」林卓指著後廊中走出的人說道:「至於你,我還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朋友,你好歹也是元嬰修士,沒必要這麼藏頭露尾的吧?亮個萬兒如何?」
「呵呵,真有你的,難怪人家都說江南林卓精明似鬼,果然名不虛傳。」那假顧大斌見自己已經敗露,索性也不再裝,笑道:「你究竟是怎麼發現我的?」
「很簡單,你用了顧大斌的身份,說白了也就是一名築基修士的身份,當我出現的時候,你眼神中只有恭敬,卻沒有一點恐懼的感覺。」林卓指了指身後真顧大斌眼神中的那種恐慌感,笑道:「築基修士見到元嬰修士都會感到恐懼,這不是由雙方關係決定的,而是一種低級修士面對高級修士時候所表現出來的本能反應,就像現在的他和當時的魏安平一樣,而你卻絲毫讓有讓我看到一星半點的恐懼,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懷疑你不是顧大斌,或者說肯定不是個築基修士。而當時的我經過仔細觀察,竟然無法看穿你真實的修為,那麼只能說明一件事情,你的修為至少和我一樣,甚至比我還強,一個比我還強的元嬰修士作為侍從留在我身邊,所謀者甚大啊!」
「哈哈哈哈!果然是精明人物,事到如今,我也犯不上再跟你裝傻,本座乃是北疆火雲門于思望。」假顧大斌用手輕輕一撫,露出一張三十來歲中年男人的臉龐來,笑道:「這麼說你剛剛告訴我要去攻擊黃沙堡也是假的了?」
「沒錯,是假的,還有勞道兄幫我跑了一趟,實在是不好意思。」林卓表情十分客氣。
于思望歎口氣道:「罷了,本座認栽了,想來你這屋子外面也有三五個元嬰修士等候許久了吧?就像那魏安平說的一樣,本座留在這裡做探子乃是自願,主要是和其他人有些合不來,所以不願意過去湊熱鬧。不過本座雖然並非被人強迫,但對北疆也說不上什麼忠誠,火雲門本來就是在雙方交界處生存的門派,你說我們屬於哪邊都可以,我犯不上為這個把自己的命搭進去,想來大炎朝也不會把事情做絕吧?」
「當然不至於,於門主儘管放心,門外也沒有三五個元嬰修士,就賀蘭老爺子一個人而已,於門主和他出去,在這邊暫住幾天即可。」林卓客客氣氣的打開了門,將賀蘭吼請了進來,于思望立刻露出恭敬之色,上前行了參拜之禮,老老實實的跟著賀蘭吼離去。
騙過了奸細,林卓自然十分興奮,因為他要攻擊的是一個完全沒有防備的地方-黃風堡,這種奇襲成功的感覺讓他心懷大暢,而現在已經守備森嚴的黃沙堡注定要白白等上一個晚上,其餘幾處支援過來的地方也注定會被趁虛而入。
但是很快的,林盟主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他所要攻擊的黃風堡的確沒有防備,可卻有一位大能在這裡駐紮,雖然不知道是一直駐紮這裡,還是只是臨時過來看看,可這位大能此時此刻就在這裡,他站在營頭門口,用一臉審視獵物的表情打量著林卓。
「本座便是北疆虎白頭!來者通名!」虎白頭傲然的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一萬修士,獰笑道:「看來于思望那邊是出了什麼狀況了,本座早就說過沒必要派什麼探子,到頭來都是拖後腿的貨,還是明刀明槍的干仗痛快,何必去扯那些沒用的。」
林卓現在有些後悔,早知道他應該至少帶一名元嬰修士過來,儘管他現在法力大增,但面對虎白頭這種在整個北疆都叫的上號的老牌怪物,心中還是有些沒底。可眼前的場面卻容不得他猶豫,只得硬著頭皮走上前道:「本座江南萬仙盟盟主林卓,見過虎先生!」
「林卓,知道,最近混得不錯的小子,之前那個結成靈嬰的就是你吧?」虎白頭嘴上說著知道,表情卻是不屑的很,在他的心中,大炎朝這邊出了高明安和鄔天勝絕對惹不起之外,能夠值得注意的也就是賀蘭吼和關浩等寥寥數人,但這寥寥數人當中肯定是不包括林卓的,儘管這小子剛剛結成靈嬰,今後可能會有很不錯的前途,但眼前的林卓對他來說的確是不夠看的。
林卓現在的心情也很複雜,一方面他渴望和面前這個老牌怪物拚個你死我活,盡快將附近的敵人都吸引過來,讓關浩和賀蘭吼率領的主力盡快攻擊其餘的空虛地帶。而另一方面他有覺得心裡實在是沒底,儘管大家同樣都是元嬰修士,可終歸也有強弱之分,要不也不會出現鄔天長和柳非凡打不過一個通臂火猿,而通臂火猿和龍巴音加起來打不過一個高明安的事情了。
種種念頭在林卓的腦海中飛快劃過,最終他還是決定打一打,畢竟自己手下一萬弟兄在這裡看著呢,作為主將的他若是直接帶隊撤退,這個畏敵如虎的名聲可是太不好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