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柳飛白謀反案被一點點披露出來,原來是他派去情報總局刺探消息的兩名探子被抓獲,在情報人員擺事實講道理之後幡然悔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將其謀反行為揭露出來,這才得以告破。
這種消息自然不能相信,什麼幡然悔悟之類的東西更是拿出來騙小孩子的,唯一能信的就是,肯定是那兩名探子把柳飛白咬出來的,而且百分之百是在情報局逼迫下咬的。
笑話,我們派出去的探子什麼德行自己還不知道嗎?真的那麼有覺悟,早就被宣講隊特招過去,下鄉給老百姓做宣傳了。
又過了幾天之後,蓮盂縣孟凡孟壇主的事情也被披露出來,這次幡然悔悟,蒼然淚下者換成了柳壇主,是他在情報局的大義感召下舉報了孟壇主。
這下子問題可就嚴重了,鳳尾分壇的探子被抓了,於是舉報出了柳飛白,柳飛白被抓去了,之後便舉報出了孟凡,現在孟凡也被抓去了,他會舉報出什麼人?
現如今被抓進去的一共五個,出了兩名鳳尾分壇的探子生死不知外,其餘三位壇主都已經定了死刑,手下那些親信們同樣也要跟著一起死。
土頑系的壇主們終於坐不住了,他們也不再忌諱什麼讓人說閒話,堂而皇之的聚集到了一起開會,打算商議出一個解決辦法來。可這種事情很明顯是無解的,面對總堂強大的勢力,這幫人根本想不出一條完美解決此事的方法,尤其很多人心存僥倖,覺得自己什麼事情都沒有做,情報局應該不會找自己,就算有李純一的事情,大不了說清楚就行了唄,總堂總不能真把他們一網打盡?
不過這些壇主也都是久歷風雨的人物,大部分人沒有這種可笑的僥倖心理,還是決定聯手以自保,抗拒總堂和情報局的壓力,有一位叫做白羽的壇主甚至建議大夥兒將手下精銳都集中起來,真要是總堂對他們動手的話,大不了就真的反了,反出去投奔北疆。
這個提議說實話很讓人心動,在場各位壇主雖說沒有一個出言附和,讓這位白壇主有些鬱悶,但會議結束之後,各位壇主還真的是展開了行動,將那些絕對忠於自己的親信召集起來,以應對突如其來的滅頂之災。
不過這種行動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在兩天之後,各位壇主們都見到了總堂過來的特使,特使們帶來了林卓的手令,讓大家不要慌亂,總堂和情報局絕不會胡亂冤枉好人,這次只是處理一小部分意圖謀反的門眾,不會牽連到大多數人。當然林卓在後面還說道,因為這些人都曾經接待過李純一,雖說是對謀反案毫不知情,但終歸是有些嫌疑,也請這些壇主們到情報局去協助調查,如果沒有問題,他林某人擔保大家無事。
在最後,林盟主還提出了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如果他們知道誰還參與了謀反案,或者知道誰有謀逆之心,可以將其舉報出來,總堂會不吝賞賜。
收到林盟主的手令之後,各位壇主迅速將已經集結好的武裝解散,並在一天之後跟著情報局的人員共赴舞陽縣協助他們進行調查。唯一例外的是那位叫做白羽的壇主,他是被情報人員五花大綁抓走的,罪名是意圖謀反並煽動重臣謀反,兩罪並罰,在各位壇主的力證之下,連審都沒審,直接判處死刑。
各位壇主們得到消息後,紛紛在心中暗笑,讓你沒事瞎得瑟,讓你顯得自己有魄力,那麼多人就你膽子大是?這次老實了?
土頑系的大部分地盤都已經被解決掉,現在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南部那些最後降服的門派了,李立庭和向雲已經帶領著自己的手下,集合兩個堂口的人馬將南部地區團團包圍,正中間架起了幾門剛剛從總堂拖來的靈氣大炮,虎視眈眈的望著對面那些土頑系的修士。
因為南部地區沒有參與李純一案件,所以在這次的清剿中顯得比較特殊,林卓也沒有再費心思想主意,直接把事情全盤交給了李立庭和向雲,讓他們自己看著辦。
這二位大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直接帶著隊伍開了過來,說是接到偵查人員的情報,說李純一在北邊立不住腳,很有可能逃到了南部地區,甚至已經被一些有心人藏匿起來,要帶人進去搜查。
南部地區一直沒有設立分堂,這裡最大的就是壇主,按說兩位堂主要搜查他們的屬地,雖說彼此不相統屬,但他們也沒有拒絕的必要。畢竟飛雲和烈火二堂堂主都是盟主的親信,而且兩個堂口和南部地區毗鄰,也可以說算他們半個現管,若是在之前的時候,各位壇主迎還迎不來呢,巴不得多點機會巴結一下,也好讓兩位大爺提攜自己一把,哪裡會想著拒絕。
可現在的情況實在有些特殊,整個北方地區的土頑系基本都被肅清了,除了抄家殺頭,剩下的也都被情報局帶走協助調查了,什麼結果目前也說不好。在這麼個異常敏感的時候,你突然說李純一這麼個惹禍的東西跑到我們這裡來了,這不是要我們命嗎?他要是真跑到這裡,我們還能不把他轟出去嗎?這種東西現在誰敢留他在自己的地方住下,這不是嫌自己活的沒意思嗎?若是能夠將其抓住交總堂,那更是大功一件,你以為我們這些人不會做官不成?
何況你要查也就查了,隨便派幾個親信弟子,再會合情報局的調查員進來查找也就是了,至於讓兩大堂主帶領這麼多部隊一起出動嗎?人多我麼就不說了,畢竟兩位堂主都是位高權重的實力派人物,出行之時擺擺架子、弄弄排場,這倒是也說得過去,可你們把大炮架在我們大門口算是什麼意思?
這是打算把我們一網打盡啊!
有鑒於此,南方地區的一群壇主聚在一起商量對策,務必要在事態惡化之前,拿出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來,無論是讓人家進來搜查,進而束手待斃,還是想個什麼主意搪塞過去,或者適度反抗,讓總堂看到他們的力量,大伙總要有個定論,之後統一行動才是。
與北方土頑系的互不統屬不同,南方地區的這些分壇一直都是混在一起,在林卓入主之前便有了深厚交情,因為商量起事情來倒也容易。
一名高大凶悍,滿臉橫肉的壇主吼道:「不能放他們進來,絕對不能!飛雲堂和烈火堂擺明了就是來找我們茬兒的,即便這裡沒有李純一,只要把他們放進來,一樣會找到別的借口來陷害我們,我現在懷疑這根本就是總堂和情報局設下的陰謀,就是為了把我們這些當地修士一網打盡。」
旁邊一個看起來老成一些的道人說道:「可這麼硬扛著也不是個事兒,李立庭和向雲可是堂主,我們只是壇主,他們又是我們半個現管,真要是這麼死扛下去,玩一把他們惹急了開炮轟我們,甚至直接發兵來打,那時候大伙除了見閻王爺之外,可就真的沒有其他出路了。」
這位的意見立刻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畢竟當初青龍門李望海的後果大家都看見了,直接被林卓追殺到死,手下人也是一個活口沒留,硬扛下去的下場可見一斑。
「要不咱們反出去,投奔其他門派?」眾人沉默良久,一名員外打扮的主兒提議道:「反正咱們在這裡也不是嫡系,現在總堂又要對咱們下手,投奔其他門派不會比這裡的結果更壞了。」
「你這就屬於扯淡!」最先說話的那高大漢子立刻不屑道:「先不說其他門派會不會冒著和林卓結死仇的危險收留我們,就算人家真的肯把我們收下,我們又怎麼從這裡出去?北邊東邊西邊都是林卓的地方,唯有南邊是與鄰近州縣交界的出口,可南邊那些門派都是萬壽宗的屬下,他林卓是萬壽宗的女婿,那幫人能讓我們過去?」
「霍壇主說的沒錯,此計萬不可行。」那道人也補充道:「就算咱們從南邊闖了出去,可外面還有一大群天雄門屬下的門派,天雄門少門主關應龍據說和林卓磕頭拜了把子,同樣不會放我們過去,何況出去了我們能去哪裡?苗疆還是荊南?就算你吃的了那份苦,可那些門派能保得住我們嗎?」
那胖員外被眾人一通擠兌,惱羞成怒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說現在怎麼辦,外面兩大堂口的人把炮都架好了,難不成我們就這麼束手待斃嗎?」
「其實束手待斃,倒未必不是一個辦法。」一直沒有說話的吾明大師突然開口了,自從李望海被幹掉之後,吾明大師便成了南部地區的老大,大夥兒有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公事自然是報飛雲堂或烈火堂,私事則都來找這位睿智公平的大和尚解決。
因為這位大師一開口說話,眾人紛紛停止了爭論,仔細思考者他剛剛說出的那句『其實束手待斃,倒未必不是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