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陽衝霄盟盟主林卓,在視察自己轄區內某縣的時候,被著名的江南反修士第一人李純一手下刺殺,林盟主雖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是卻被噴了滿頭滿臉的黑煙,可謂是顏面掃盡,在整個江南修真界,甚至是大炎朝修真界,大大的丟了一把臉。
雖說沒有人敢因為這種事情就小瞧這位風頭正勁的盟主,但私底下冷嘲熱諷一番卻是免不掉的,畢竟一個金丹大成的修士,在自己的地盤被一群凡人偷襲得手,還噴的滿頭滿臉黑煙,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也足夠讓人樂好一陣子。尤其是那些和林卓不太對付,甚至彼此有些仇怨的人,更是對此事歡欣鼓舞,據傳說禮部尚趙和在聽聞此事之後,特意請了一群同僚大吃特吃了一頓,在席好好的諷刺了林卓一通。
不過宴席結束之後,幾位同僚聚在一起,卻將趙大人又好好嘲笑了一把,你美來美去的,最後請客卻還是在人家林卓開的酒樓裡,老老實實給人家交銀子,也不知道究竟美個什麼勁。
倒是鄔天長和關浩聽說此事之後,同時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鄔天長倒是還好,關浩立刻跑來安京城,將自己的兒子關應龍劈頭蓋臉罵一通,最後對莫名其妙的的兒子說道:「你去江南一趟,好好看看你這位酒肉朋是如何鞏固自己在門中統治的,這對你將來有大用處。」
在外面尚且能夠造成如此巨大的影響,在江南內部就更加不用多說了,林卓被刺殺的事情實在太大,大到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在林盟主剛剛返回衝霄總堂不久,三大派的掌門人便帶領手下全部長老、帶了大批壓驚禮品過來慰問,並表示三大派接受江南通緝令,一定全力追捕李純一以下一十七名要犯。
寶光禪寺和白羽凌風門還好,青陽無極觀卻是異常積極,畢竟林卓被人刺殺的那個某縣,與他們的地盤全方位接壤,天知道那個李純一會不會跑到青陽無極觀的勢力範圍去。林卓和舞陽衝霄盟畢竟年輕,最近又是風頭正勁,有個些許疏忽在所難免,旁人看一陣子熱鬧也就過去了。可若是讓清虛真人來這麼一下,或者哪位長老也被人這麼刺殺了,那面子丟的可就大了,他們可是在江南盤踞千年的老門派,若是被人也玩這麼一手,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工夫才能夠將形象挽救回來。
所以江南通緝令一出,清虛真人立刻將全派弟子動員起來,在自己轄區的各個分堂分壇大肆排查,以實際行動表示自己對這道通緝令的支持**,他們甚至與平日裡一直看不眼的官府合作,只求在自己的轄區內不要出亂子。
送走三大派的慰問團隊,林盟主又迎來了江南總督宇文術、江南巡撫陳德和新任江南道程德全為首的朝廷慰問團,這幫人同樣帶了大批禮品,來為林盟主壓驚。三位大人首先對江南地區出現如此惡紳表示慚愧,並保證官府一定全力配合大護法府發出的江南通緝令,定要將這些膽大包天的惡徒緝拿歸案,明正典刑,還江南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再次將慰問隊伍送走,林卓看著正堂內擺放得滿滿噹噹的禮品,心中也是有一些滿足感,看來自己的安危還是有很多人關心的嘛。這幫人裡有自己的親密戰,有平日裡比較聊得來的朋,還有切身利益跟自己牢牢綁在一起的,可不管為了什麼原因,能有這麼多人關心自己,大老遠的跑來慰問自己,說明自己在江南地面兒混的還算不錯,屬於比較有人緣的那種。
「哎呦,東西送的還不錯啊。」林卓將兩撥慰問團送來的禮品擺放在一起,拿起這樣看看,又打開那樣瞧瞧,忽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原來被人刺殺是一件非常賺錢的事情,這才兩天工夫就賺了這麼多。若不是他被刺殺動靜太大,他都想專門訓練一幫人,每隔一段日子刺殺自己一次了,這可是無本萬利的生意啊。
「啟稟師父,徒兒回來了。」
田耀祖的聲音將林卓腦海中的臆想打算,他將手中的一串法珠放回原處,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一切按照師父的吩咐辦妥了,何師兄他們正在跟著李純一,後面也有一隊弟子在攆著李純一往東面跑,劉鐵等四位師兄各自帶領一批人馬,目前已經分佈在沿途各個分壇附近,只等著李純一進入鳳凰嶺。」田耀祖稟報完畢,忽然有些遲疑的問道:「師父,曾經受留過李純一的分壇全部在我們的控制之中,東面這條線算是穩固下來了,西邊的南新縣裡,李大樹已經準備動手,其餘各縣也在籌備當中,不過南邊一直還沒有動靜,不知道師父是怎麼打算的?」
「怎麼,你對我的打算很感興趣?」林卓似笑非笑的問道。
「哦,不是,徒兒不是這個意思。」田耀祖被林卓這一眼看的心驚膽戰,立刻跪倒在地辯解道:「徒兒絕沒有干涉師父想法的意思,只是徒兒總領文事,若是師父想在南邊動手,徒兒總要先按照您的意思想些名目出來,畢竟李純一沒有去過南方,那些地方的分壇並沒有任何嫌疑,若是還按照現在的方式抓人審查,未免會落人口實。師父的名聲一向不錯,若是為了這件事情污了清名,未免有些不值,故而徒兒才有此一問。」
林卓擺擺手笑道:「行了行了,起來說話,瞧把你嚇得,沒那麼嚴重,我也不會怪你,我這人的確愛抓權,但我抓的都是生殺大權,具體事情我不會去管的。你們想要出頭的機會,我自然也會給你們,沒必要把事情都攬給自己,整天累死累活不說,還招你們記恨。」
「徒兒不敢。」田耀祖再次磕了個頭,這才站起身來,林卓只抓大權他也知道,具體的工作的確都是交給手下人去做,只不過這次的事情實在太大,雖說跟他田耀祖沒有任何關係,他依然是林卓最信任的幾個人之一,但無形之中卻總有些緊張感。不過他跟著林卓久了,也知道這位師父的性子,你只要按照他的大方針去做,小的地方出點邊,發揮一下自己的能力,他一點都不會在意,甚至還有鼓勵態度,也不會卸磨殺驢,這點倒是可以保證的。
想到這裡,田耀祖也不再緊張,繼續說道:「師父若是暫時還沒有什麼好主意,徒兒這就去讓參謀部那幫子懶蛋集思廣益,總養著他們可不是吃乾飯的,該幹活的時候也要幹活。」
這幾句話他是笑著說的,屋裡的氣氛有些嚴肅,作為徒弟和屬下,他有義務將氣氛調節的輕鬆一些,總不能讓林卓去幹這個活計?
林卓也很滿意自己這位徒弟的知情識趣,以及迅速調節氣氛的能力,配合著笑了笑道:「讓參謀部的人去操心整軍的事情,南邊的事情不用你們操心了,名目什麼的也不用你們去琢磨,我讓向雲和李立庭去辦就行了。」
田耀祖剛剛平復下去的心情再次緊張起來,畢竟向雲和李立庭也是兩個大山頭,而這次林卓布了這麼大一張網,甚至自己連臉面都不要了,就是為了消滅土頑系的山頭。在這個緊張兮兮的節骨眼兒,他突然提起飛雲和烈火兩個山頭,並決定讓他們去對付南部的土頑系,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是隨便說說,讓烈火飛雲兩系就近解決,還是打算……?
田耀祖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自打跟了林卓開始,就覺得這是個對自己人不錯的仁厚之主,哪怕這次對付土頑系,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那些土頑系本身就不能算是自己人,只不過是當初舞陽衝霄盟擴張速度太快,無法有效地控制新近佔領區,這才暫時將那些當地的土著修士留了下來,當初定好的基調就是要逐步解決的,現在只不過是遇到一個很好的契機而已,並不能算是對自己人下手,或者叫做卸磨殺驢。
那些土頑系的驢子根本沒有參與推磨盤,收拾他們合情合理,何況也不是真的要殺掉他們,只不過是將其解除兵權,放到舞陽縣好吃好喝的圈養起來而已,比起很多只知道揮舞屠刀的門主來說,林卓這種做法算是比較仁慈的。
可李立庭和向雲不同,這兩位雖說不是原屬衝霄門的人,可比起童雨來說也不差多少,都是從最初就跟著林卓一起打天下的,算是十足十的自己人。
如果真的對他們下手的話,會引起多大影響,這件事情田耀祖不用想也知道,他現在真的有些拿不準林卓的想法了。就他本心來看,自己這位師父是斷然不會對這種交情非常親厚的自己人下手的,可人都是會變的,現在的林卓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朝不保夕的小派掌門,而是真正聞名天下,位高權重的江南王。
從前的一切承諾,隨著歲月的變遷,際遇的不同,真的還能作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