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無比混亂的一夜
丁寧徹底無語,這是怎樣一個悲哀的家庭?!
丁寧的雙眼瞬間感覺被什麼迷住,而鼻管則有什麼東西在迅猛地衝擊著。
丁寧想罵老天,罵這賊老天,對太多善良的人是如此不公!
可這些又關自己什麼事?怎麼扯到自己?
難道偶爾做了一件好事就應該得到這樣的好報?
「好不容易救過來,他就抱著哭,他說拖累了我,說我還是個女人,正當年紀的女人,應該有個男人疼、愛。」說到這,阿雅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剎那間丁寧就覺得胸悶得很,很想捶一捶。
「他說,只要看到我幸福,他才能活下去,所以,我請你幫一下忙。」
丁寧大抵有些搞清楚狀況,似乎是阿雅的男人覺得拖累了她,更因為他癱瘓不能人道所以對妻子一直愧疚,而妻子的工作所遇到的對象完全是洩慾之人,所以,希望能在現實生活中有個愛她疼她的男人。
阿雅是被逼,她知道自己的境地。
她咬破了自己嘴唇,那、那就去找一個男人吧,隨便找一個男人,當著丈夫的面,讓他感覺自己作為女人的快樂幸福,讓他放心!
阿雅一想到這就渾身發抖,可是,她壓抑住,發狠一定要趕緊去找,不然的話就來不及了,不管了,人生已經這樣苦了,自己已經是這樣了,還怕什麼呢?
而這個時候,恰恰好丁寧出現了。
阿雅的心,沒來由地一跳。
就是他了!
抓住他!
不管了!
還怕什麼呢?
阿雅的眼淚悄悄地奪框而出,最痛苦的。最羞恥的,同時也是最刺激的都要一齊發生,她一定要努力做到,讓可憐的他對自己放心,對自己地未來放心。
這是怎樣的一個男人?丁寧心頭兀自想到。
丁寧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兩腿都有些顫抖吃不住自己身體。如果自己是他,這個時候該是怎樣的心情?但是,在丁寧萬分震驚、同情的同時。他的心底居然有一絲無恥的躍躍欲試,似乎,又可以以崇高的名義行淫蕩之事了!
丁寧突然很禽獸地全面興奮起來,如此興奮地熱烈程度,實在不亞於與火鳳凰的會見前夕。
天,難道這才是真實的自己?一時間,丁寧真想狠狠扇自己幾個巴掌。
自己還是人嗎?
不能,一定不能這樣!
如果他們有什麼難處。自己一定、一定好好幫助!
不就是錢嗎?
丁寧的眼睛忽然間也濡濕了。
夜路,顯然是無比漫長。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拐了多少路,丁寧已完全不記得來時的路了,最後。兩個人站在一排三層樓的建築面前。即使是漆黑的深夜當中,丁寧也能感覺到建築的陳舊與破爛,以及空氣中散佈地那種絕望、失落氣息。
門打開了,在黑夜中發出驚人的響聲。丁寧做賊一般忙四處看了看。
四處一片沉寂,丁寧的心於是稍微安定下來。
「是阿雅嗎?」裡屋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丁寧立刻緊張起來。
怕什麼啊?!丁寧罵道。
「姆媽,是我。」阿雅輕輕答道。
「還有誰?」
老太太的耳朵真是尖啊,丁寧心想到。
「是,我一朋友。」阿雅答地有些遲疑。
老太太「哦」了一句,居然不再作聲了。一時間,丁寧的膽子忽然大了起來。
阿雅並沒有開客廳的燈。而是躡手躡腳地摸到另一間裡屋,丁寧只好跟著。
這時候,丁寧想退出去似乎也晚了,關鍵是,他的心靈深處著實有那麼一點期盼。
她家男人呢?怎麼沒看到呢?
這個,不會真地是做那擋子事吧。
一定不會的!
呵呵,這個決定權完全在自己不是,丁寧一邊高估自己的抵抗力。
當然。丁寧這個時分多少還有些是酒醉的緣故。事後,丁寧也是憑借此多少找到可以安慰的理由。酒後嘛,完全是亂性,做出的行為多少不受控制。
阿雅,同樣心慌得很,她就覺得自己心臟像是擂鼓一般跳動。
這個無比熟悉的家,每一個物件都像是睜大眼睛看著自己。
一步一步往前探著,艱難無比,漫長無比。
終於,摸到臥室的門,打開,阿雅喘著粗氣牽著丁寧丁大講師地手,丁寧再忍不住,小聲問道:「怎麼不開燈?」
阿雅不作聲,只是把丁寧讓進屋,然後慢慢把門關上,擰上了鎖,丁寧一驚,連忙問道:「大哥呢?」
「他就在客廳。」
丁寧一驚,那不是剛才他們進來時……
「他經常睡不著,所以,睡覺前都會吃上些安眠藥。」
丁寧心稍微放下,若不是這樣,他丁寧和這阿雅可真算得上這天底下最大膽的一對姦夫淫婦了。
丁寧不禁苦笑,怎麼也沒料到,眨眼間,事情竟發展到這種境地!
談心可以!別的不行!
丁寧立刻想到,了不起和阿雅再談一晚上心,就像前次一樣,這一次,不用擔心有人突然闖進來打斷。
丁寧問道:「那、那大哥怎麼睡在外面。」
阿雅低聲說道:「他睡在外面沙發床上,靠門近。」
剎那間丁寧明白,靠門近,那就是說有如果什麼萬一事發生,好把人搬送出去。
丁寧感歎,現實逼迫得一個弱女子不得不去細心考慮所有的生活細節,阿雅。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難怪大德和尚當時稱阿雅為女菩薩並要她演說世間法了,此時此刻,丁寧對大德和尚當初的嚴肅端莊態度感觸更深。
就在丁寧為阿雅的堅韌所感動,心頭湧沙鍋內些許神聖的感覺時,阿雅忽然抓起他地手,然後,一把按在她高聳地胸上!
丁寧一下子傻了。呆了,頭腦裡原本裝的那些所有計較統統不在,理智滾了,感性也丟了,談心聊天,扯淡吧,剩下地,只記得自己是個男人。純男人!
阿雅的丈夫其實並沒有睡著。
是的,他吃了安眠藥,可由於長期服用,大量的安眠藥到現在也不管用了,這一點。作為妻子的阿雅,她同樣也是清楚的。
她就是要發出女人地歡樂的呻吟聲,而她的男人就是在客廳要聽到這些,這是何等殘忍的事。卻又是不得不進行的事!
阿雅剛剛進門的時,男人想喚她。
他有些奇怪,這個時候她少有回家的。
他馬上感覺阿雅今天不同了,她身旁還有一個人,而且是個男人,他一下哽住了,心被什麼狠狠地紮了一下,他一直等待的那一天終於到了。於是。他猛地閉上眼睛,默默地感覺著兩個人的氣息,一個是無比熟悉的,一個是無比陌生的從他身旁像風一般流過,然後,門開,門關,於是。他的眼淚。刷地一下,從乾枯地雙目中流下來。
男女纏摟在一起衣服摩擦的聲音率先發了出來。然後是親吻,一開始是膽怯的,到後來是纏鬥!
是的,分明是阿雅地呻吟聲,很久很久沒聽到了,那是從喉管深處發出的聲音,依然是那麼熟悉,就像他們第一次花前月下親吻時發出的一樣,只不過現在的顯得有些壓抑,有些猛烈。
躺在沙發床上男人的手指動了動,虛空抓了抓,他似乎感覺抓到了阿雅的腰,那柔柔的腰是天下最好的腰,是最刺男人眼地腰。
那時候,他可得意啊,拐走了廠裡最漂亮的女孩!
人的一生,再怎麼都會有那麼一個最輝煌的時刻吧。
他的眼淚繼續流著,鼻翼有力地抽動著,牙關卻緊咬著,不使發出一點聲音,他的內心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
阿雅,終於肯帶人回家了,肯帶男人回家了!
她答應了自己,說一定會帶一個男人回家,而且是個好男人,是個愛她疼她的好男人!她向自己保證過的!
但願老天保佑她……
「啊!」
又是一記呻吟聲出來,他們應該、應該已經開始了。
男人地臉,瞬間漲得通紅,渾身顫抖起來,終究、終究還是做不到完全地心甘情願啊。
是啊,太難了,最愛的女人,卻在裡邊房間和另外一個男人……
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呢?
男人地雙手開始緊握著床沿,隨著裡面戰爭的白熱化越發得緊,乃至,骨節發白、發青。
沙發床上的男人出了一身汗,這比他從前打籃球踢足球比賽流的汗要多得多,但是,到這個時候,他終於漸漸放鬆下來。
她,是真的快樂,真的幸福?!
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於是,男人徹底放鬆下來,頭腦裡晃動著這些年來愛人辛苦操勞的一幕幕,特別是晚上她要去髮廊。她,太苦了!
男人的眼,此時此刻像一口不會幹枯的泉眼一般。
記得,他第一次察覺愛人每天晚上的工作原來是去做那些事的時候,他大鬧了一場,他想到死,拚命地折騰自己,筋疲力盡後的夫妻倆抱頭痛哭。
阿雅告訴他,不但是為了他,還有孩子,這整個家,一定要努力。說她不是去偷,不是去搶。說她一定好好保護自己,不會被人欺負,那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其實早應該去死。但是,他終究是不放心,不放心這個可憐的女人一個人留在世上。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其實就是她的勇氣,是她的依賴,所以,再難再苦,再多人嘲笑他,他也要忍下去,可是,這日子,卻總像沒有到頭的時候,自己終究比不過她那麼堅強。
現在,她就在裡面快樂。
這個時刻,她完全忘卻了自己了吧。
看來,這個世界上還有男人能夠讓她燃燒愛情的火焰,這樣,最好!
那麼,自己所受的那些委屈,算什麼呢?
男人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平和起來,甚至,還有些幸福的滋味,這種臉色,是沒經歷過這樣生活的人沒法所想像的。
這一夜,對於這一家子人來說,注定是徹底無眠的。
至於那個屋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當丁寧真正明白阿雅的意思時,他整個人呆了。他想了半天,才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告訴阿雅,有些愛並非一定需要做才能做出來的,有些呻吟,並非需要兩個人的。
阿雅明白丁寧的意思,到最後一刻,丈夫就在外面,她終於無法做到要真正地背叛丈夫。她於是開始表演。
這個對她來說不難,她「從業」這麼長時間了,可以說她每天都在表演。不同的事,從前是麻木的,而在丁寧面前,阿雅的表演有些帶著羞澀的的味道,而這種味道恰恰讓她的男人感覺到真實。
丁寧離開阿雅家,走在大街上的時天已濛濛亮,已經開始有人出來跑步了。
看到這空蕩蕩的大馬路,丁寧忽然想大聲喊,想告訴所有人,剛才他差點就睡了一個良家婦女,一個世界上最好的良家婦女!而且就算他睡了她,她的男人還要感謝他!
真是賊他娘的老天啊!
丁寧嘴巴動了動,卻發現眼淚先掉了下來。
瞬間,丁寧有一種很揪心很揪心的感覺。
丁寧回想到自己從臥室裡鑽出來時候那個緊張。
他已經隱約看到沙發上躺著一個人,雖然他最終克制住了自己,但他還是心跳得達到心虛的地步。他趕緊跑了出來,不敢看那男人一眼,接著從那凌亂的如同戰區一般橫七豎八的房屋巷落裡跑了出來。
對於阿雅的丈夫,丁寧實在做了天大的虧心事似的,雖然他最終克制了自己,但是,干了與沒干又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