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老爺子發話,作為忠僕的德叔自然不敢反駁,欣然領命的同時,還不忘向劉子承飛來一記眼鏢。
秦老爺子人老成精,察言觀色之功更是爐火純青,撇去自己被老婆管得有些癡呆的外甥不說,只看自己女兒聞聽劉子承要親自下廚時那欣喜的表情就知道,女兒已經動了真情。最關鍵的還有自己身邊的佟春明,白淨的臉皮變成了鍋底色,唇上的小鬍子根根倒豎,凌厲的眼神如刀,似在對劉子承割肉削骨。
自己當初與佟家族長喝酒談天時,興致正高一不小心突出了什麼兩家結成姻親想法,要說佟家小子還真不錯,要模樣有模樣,要本事有本事,這些年他老夫回家養老,君越一直都是他一手操持,更是井井有條,絲毫不弱乃父之名。
可是萬萬沒想到,女兒出去幾次,就遇到了這麼個不知道哪個石頭縫裡蹦出的男人,結果被他迷了心竅,不過這樣也有好處,兩人都是廚師,無論夢玥嫁給誰,以後都不會挨餓。
老爺子自己想到開心處,不自禁的笑出了聲。面對小輩差異的目光,也不收斂,道:「看來老夫今天是有口福了,既有劉賢侄這菱角的煮食吃法,又有東平第一酒樓的少東家在,怎麼樣佟賢侄,可否露兩手祖上宮中廚藝,也讓老夫開開眼,嘗嘗鮮。」
佟春明聞言立刻雙眼善良,笑容綻放和朵牡丹花似的,他如何能不知道,這是老爺子再為自己找台階,當即不住的點頭稱是。
劉子承心中明亮,這分明就是老爺子有意挑動他兩人相鬥,也算是老丈人考量姑爺吧,不和你計較。
秦小姐親口吃過火鍋,劉子承獨家的『叫花雞』,和甘甜爽口的奶茶,每樣都新奇,卻沒有都讓人食之難忘,自然對情郎自信滿滿,示威似的向老父親揚了揚頭,那意思像是再說:「老爹,您請好吧!」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無論什麼時代都是隨處可見。這不,剛剛閉上嘴的齊官巖又蹦了出來,拍著手讚道:「太好了。一個是宮中御廚之後,一個是聲名鵲起的新人,兩大廚師比拚廚藝,當真是有口福。正好我這有一箱特殊的海味,一年到頭也不常見,不知道能不能烹調出美食啊?」
「是何海味,還請齊兄明示。」佟春明好不容易逮到了在秦小姐,和秦老爺子面前露臉的機會,當即咋呼起來。
看了一眼含笑點頭的秦老爺子,又偷瞄了一下怒目而視的表妹,齊官巖訕訕一笑,行到剛才抬來的另一隻水箱前,撬開頂蓋,頓時數只三、四寸長,齊官巖嘴裡的海味躍出水面,銀色的身體高高彈起,掛著水珠,似朵朵浪花綻放。
「麻蝦?!」佟春明認清海味,驚叫一聲。
「佟兄果然好見識,正是麻蝦!」齊官巖也跟著打屁恭維。
秦老爺子讚許的看佟春明一眼,又轉頭看向劉子承,只見後者眉頭解鎖,望著麻蝦久久不語。
秦小姐擔憂的緊握著小手,她知劉子承乃是榆關人士,身在內陸,別說是海,就連大點的河溝都沒見過,極有可能不認識海味,要是在佟春明面前落了下成,不知道爹爹會不會瞧不起他……這壞人看似喜笑怒罵,實則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就看他從未向冷詩蕊那大小姐折過腰就能看出,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受到打擊……
秦小姐越想芳心越亂,情不自禁的伸出小手要去抓他老老實實的大手。可就在她剛把手伸過去的時候,劉子承猛然站起身,咧開大嘴剛要說話,忽然覺得跨見兄弟處被什麼東西撞到了,低頭一點,好傢伙,秦小姐嫩白的小手不偏不倚的正好按在其上,跨見的小劉何時有過此等待遇,猛然抬頭,如狂龍出海,若不是秦小姐及時抓住,很可能手腕骨折了。
從來都是自己用手,這次居然是女人的手,劉子承心潮澎湃,剛才像說的話再就飛到了九霄雲外,稍稍一挺身,讓秦小姐能更好的『把握』。
「啊——」秦夢玥可不似徐傻妞那般思想單純,剛一觸手就已知道這乃是『關鍵所在』,沒想到這壞人還主動的挺動了一下,那『壞傢伙』似一隻鋼針刺到了自己掌心,驚叫一聲,連忙抽手,臉蛋似火燒,芳心如鹿撞,羞憤欲絕。
秦老爺子被女兒這一聲喊嚇了一跳,連忙急切的詢問狀況,舔犢情深,讓人感歎。秦小姐到底也受過高等教育,雖然處境尷尬,但反應敏捷,聞聽父親問話,頭低低的小聲回應道:「爹爹我沒事,是他,他有話要說!」
劉子承鬱悶了!我剛才是有話要說,誰想到你忽然給我來個鹹豬手,現在想說啥都忘了。
「哼,這等村野小店之人,是否見過此等海味還未嘗可知,會有什麼話說?」佟春明見秦小姐眉眼暈紅,嬌羞無限的樣子,骨頭輕了二兩,可人家卻張嘴閉嘴『他,他,他。』到現在連正眼看都沒看自己,胸腔裡似裝進了數十公斤tnt,一腔怒火化作尖酸之言,諷刺起了劉子承。
秦老爺子見寶貝女兒沒事,心下稍安,也將目光移到了劉子承身上,想聽聽他有什麼話說。
劉子承心情平靜了下來,『兄弟』也收斂了不少,依舊注視著麻蝦,三寸長的身軀不斷的跳動,彎腰拱背的樣子,實在太親切了。
「那個表哥……不對,妻管嚴吶,你剛才說這些蝦子都是很難得一見是嗎?」劉子承終於開口,輕聲詢問。
「是啊。這些麻蝦都是我南苑的一些經常趕海的漁民意外捕獲的,平時很難尋它蹤跡,一年到頭也就只有這麼三五箱而已。」齊官巖很是驕傲的回道。
劉子承看他倨傲的神色,暗自搖頭,連基圍蝦都不會捕撈,你驕傲的什麼勁兒。
「此蝦名為麻蝦,這點不錯。喜歡生活在泥沙底,躲在海床中,平時只露出頭部前段呼吸,平時只在趕海時見到,漲潮時從未見過,我說得可對。」劉子承伸出撈出一隻基圍蝦,微微歎口氣,繼續詢問。
此言一出,齊官巖以及秦老爺子明顯一怔,望著他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沒想到這個村野小店的廚師對麻蝦習性的瞭解,竟然比他們這些常年生活在海邊,靠捕撈為生的人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你還傲,看你還狂。劉子承憤憤的撇了妻管嚴一眼。朝著正眨巴著大眼睛,正滿臉欣賞的望他的秦小姐擠了擠眼睛,在後者羞赧的垂下頭後,騷笑道:「這種麻蝦之所以在漲潮的時候從未見過,那是因為在漲潮時它們都會退避到一些緩流的內灣棲息。我說出它這種特性,你應該明白了吧?」
秦老爺子與齊官巖都是長在海邊,祖祖輩輩靠捕撈為生,更是成功的生意人,只略一沉思,頓覺豁然開朗。
是呀!人家說得多明白,在漲潮的時候這些麻蝦都會退避到內灣,如果這時去內彎捕撈,還愁什麼一年三五箱,到時估計可以躺在蝦子山上睡覺。
「劉賢侄,你的意思是要趁漲潮時去緩流的內彎捕撈,可是你剛才也說了,這麻蝦都喜歡生存在泥沙底,捕撈時肯定會牽一髮而動全身,如何能更有效的捕撈呢?」此時的秦老爺子一改儒雅之氣,像個即將高考的的學生追問老師習題何解。
不愧是人老成精,問出的問題就是有實際性,建設性。既然是老丈人,當然要打好關係,最好是打動他的心,沒準晚上就會囑咐秦小姐與我洞房,來招攬我這人才。
劉子承yy的險些流口水,秦小姐一直盯著他,看到嘴角的經營,不用琢磨也知道,他有想歪了,心中輕啐一聲,偏過頭去,只是小耳朵豎得高高,偷聽意圖很明顯。
「捕撈?很簡單,這種動物很傻的,只要在內彎淺水四周修築石基,它們就會自投羅網。」
「哦!原來方法如此簡單,又可行,可歎老夫半生居住海邊,居然沒想到。賢侄大才,又為靠海為生漁民尋到了一條新路,老夫替那些鄉親們感謝賢侄的無私了。」秦老爺子情緒異常激動,猛然起身,兩步來到他身前,抱拳就要躬身下拜。
老丈人拜女婿,會不會被雷劈!劉子承連忙扶住老爺子,謙恭道:「老爺子切莫如此,這並非小子之功,乃是生存在海邊的漁民們勤勞智慧的經驗總結,只是有些地方地處偏於,一些手段無法流傳於世,恰巧小子在外遊歷時偶然得知此法,恰巧今天又遇到了老爺子和齊兄,相信我這般相告,那些發明此法的漁民也會高興的。」
聞聽此言,秦老爺子與他外甥更是激動莫名。在這封建時代,技術都是私有化,絕對的機密,有著傳內不傳外的說法,更有甚至,即便家中人,也是傳兒不傳女,哪會有人將吃飯的手藝,無私的傳給外人,劉子承此舉,無異於救世主般大公無私,兩人不顧他阻攔,心甘情願一拜。
劉子承無奈,只好生受一禮,望著滿臉激賞的秦小姐,苦笑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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