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石的話,其他人頓時沉默了,沒想到連白石都這麼直接的信任這紀曉嵐。反觀他們,簡直是無地自容。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徐師爺聽完白石的話,不覺有點失望。那麼特殊的表現,他還以為他看到了什麼特殊的場面呢。
而白石沒有告訴其他人的是,紀曉嵐手裡抓著的彩彩,是沒穿衣服的……
「咦?紀大哥怎麼了?」白石此時才注意到,紀曉嵐一個人躺在地上。
「跟你一樣,這些人都看到紀哥拿著棍子或者槍追著他們打,不過他們不是像你一樣以為自己是做夢而把自己打暈了,他們以為是真的,然後就把紀大哥打了」徐師爺涼涼的說道。都是一幫什麼傢伙,事實與幻境都分不清,即使分不清,那麼離譜的事,也不會做一下判斷嗎?幸好人沒死,不然看你們不內疚死。
徐師爺不禁幸災樂禍,同時偷**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幸好幸好,那時他專心想陣法去了。
「哦……你們也看見了啊,怎麼會呢,紀大哥不會打我們的」白石簡單明瞭的說著自己的想法,卻不知道其他人聽了有多震驚。維什麼他們當時想的不是紀曉嵐不會這樣,而只是本能的掏出手槍呢?
「哎呀,還有幾個明白人,還行」楊二狗此時高聲說道。
還有幾個人沒對紀曉嵐下手嘛,情況看還不算糟糕。
「那小紀就沒有產生幻覺嗎?」乾隆不甘心的問。除非紀曉嵐沒有產生幻覺,不然怎麼會不出手呢?可是既然沒有產生幻覺,又怎麼會不躲開呢?乾隆才問出口,心裡已經沒有把握了。
「有,可是他想試一下你們是不是真的會開槍」姍姍鄙夷的看著乾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傢伙。人家紀大哥那麼信任他們,而他們卻一點都不猶豫的就開槍了。
「哎……不能怪他們,他們只不過是被幻境迷惑而已」馬時珍再次歎了一口氣,雖然嘴裡是這麼說,可是還是不免有點替紀曉嵐不值。
只有胡維一句話都沒說,他選擇的果然沒錯,紀曉嵐並沒有朝他開槍,他也沒有。胡維很慶幸,他對了,他選對了。他就知道,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不會是假的。可是一想到其他人,紀曉嵐都一心的對待,而那些人卻竟然能想都不想的就直接開了槍。胡維暗自下定決心,這一生,都不會辜負紀曉嵐對他的情誼。
楊二狗拍了拍胡維的肩膀,這個胡維,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做了一個簡單的擔架,將紀曉嵐放在上面,由徐師爺和胡維抬著。因為不知道霧氣會不會又來個迷惑,一行人一點都不敢耽擱,繼續趕路,至少都要走出迷霧區。
走了半個時辰,眾人都沒想到大明山的風景如此的好。儼然沒有久絕人跡的樣子,這裡的一草一木似乎都受到靜心的照料。經過一條小溪,可以確定,他們現在處在大明山主山的邊緣。只是沒想到,主山和外圍山之間的距離竟然那麼廣闊。也許是因為他們這個方向的原因,其他方向的外圍山看上去跟主山很近。
「我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馬時珍看著紀曉嵐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和微微皺起的眉頭。輕輕歎了一口氣,哎,這個時候還出這種問題。
彩彩去小溪裡裝了一瓶水,把紀曉嵐臉上擦了一遍,臉上滿是心疼和悔恨。
每個人都沉默的坐著,沒有人說話。誰都沒有料到,不過是一場霧氣而已,竟然讓他們親手對自己的同伴動手。更重要的是,這個同伴是他們的兄弟,他們的朋友,他們的臣子,他們的愛人。
「哎……為什麼就不擋呢?」馬時珍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念叨這個了,不知道是為了引起別人的愧疚心還是無意,反正眾人每聽一次就難過一次。
「哎呀……紀曉嵐這個大笨蛋,你以為誰都會像你一樣,等著別人來殺你還相信這不是真的啊?」姍姍跳到紀曉嵐胸口上,對著他的臉唉聲歎氣,大有火上澆油的意圖。
「都怪我,竟然會鬼迷心竅的以為這是真的,我怎麼就沒認真想一想呢?」葉無憂打了自己一巴掌,眼裡已經泛起霧氣。
最嚴重的就是胸口上的一槍,葉無憂的傑作,此時子彈還沒有拿出來……
馬時珍一邊準備著東西,一邊想,要不要做點麻藥呢?不做的話……可是做的話,他剛才留意了一下,材料在一處雜草叢生的峭壁上。這個……除了他這身手,恐怕沒人上得去,所以,還是不要了吧……
馬時珍一邊在心裡找不用麻藥的理由,一邊說話增加其他人的愧疚心。嘿嘿,這樣,他就覺得他現在做的已經是最好的了。
小紀啊,我是怕你一睡不醒,所以呢,咱就不用麻藥了吧,等你痛醒了,我才知道你還活著呀。
馬時珍來來回回的搗鼓著,想起上次胡維到那一聲慘叫,心下打了一個寒戰。要是在這荒野之地發出這麼一聲慘叫,絕對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那他們今晚也就安全了許多。嗯,好辦法,馬時珍點了點頭。
「嗯,那個,你們先去找點吃的吧,我把子彈弄出來估計也餓了,對了,弄點病人能吃的啊」馬時珍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這裡有一個病人……
胡維自從紀曉嵐暈倒之後,就無時無刻守在他身邊。縱使所有人都對你開槍,可是我不是沒有嗎?胡維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重要性,天下人已負你,唯獨我對你死心塌地……
額……胡維覺得,自己怎麼越想越煽情呢?
「胡兄弟啊,你要是不怕的話,就幫我按住他兩邊肩膀,我怕等會兒我拔子彈的時候他會起來把我老骨頭拆嘍」馬時珍見胡維那一臉**的樣子,不禁後悔起自己剛才的話。
他也知道胡維沒有對紀曉嵐動手,這時候露出這種表情……
「我怎麼會怕呢?不就是取個子彈嘛……」胡維想,他也躺著讓馬時珍取過子彈呢,有什麼好怕的。
馬時珍點了點頭,嗯,好,等會兒看了之後最好還能吃得下東西。
不再廢話,馬時珍將固執的等在一旁的彩彩支使去生火煮東西之後,拿出工具。
「哎哎哎……馬神醫,應該還有一個步驟吧?」
「啊,不是啊,怎麼開那麼大的口啊……」
「啊……血!」
「額……」
胡維沒有意料中的英勇,再堅持不到十分鐘之後,光榮的暈倒了……
「那個,徐師爺啊,別搗鼓你那東西了,過來幫忙」馬時珍一腳踢開腳旁的胡維,真沒用,他還沒正式開始呢……
徐師爺放下手上的東西,那是他對於大明山的記錄,他要畫一張大明山的地圖。
「胡維怎麼啦?」憐憫的看著口吐白沫的胡維,徐師爺十分懷疑,馬時珍到底是對紀曉嵐動刀還是對胡維動刀。瞧他嚇的……嘖嘖,丟人!
「哎呀,小伙子膽子太小,徐師爺肯定不會像胡維這麼沒用吧?」馬時珍先給人帶個帽子,嘿嘿,等會敢逃跑,他就笑死他。
「嘿……不就取個子彈嘛,有什麼好嚇的」徐師爺想起胡維被他的兄弟嚇得尿褲子的場景,搖了搖頭,哎……那麼久了,胡維的膽子還是沒有變大啊。
「那就行那就行,我就知道徐師爺是見過世面的」馬時珍暗自偷笑,手上的動作也開始繼續起來。
「哎,馬神醫啊,不是這樣子啊……」
「骨頭露出來了……咦……」
「哎呀哎呀,肉,血,哎喲……」
馬時珍聽著徐師爺的呼喊,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他很想告訴他,肅靜!肅靜!
「噢……」徐師爺最後呻吟一聲,倒了下去……
馬時珍繼續將徐師爺踢開,哼了一聲,年輕人,這不經嚇。
不就是開口開大了點,血流多了點,肉翻出來點,骨頭露出來點,血肉模糊了點嘛。有必要那麼大反應嗎?還有另一個一點,馬時珍沒說出來……
「嗚……」紀曉嵐緊緊皺起眉頭,嘴裡不適的輕哼。
「很快就好了,等會哈」馬時珍笑呵呵的說道,像在哄一個要打針的小孩子,手上的動作也加快起來。
「我怎麼了?」紀曉嵐問,他只記得所有人都衝向他,然後他就倒了下去。
「哎呀,被人打了啊,還中彈了,不過不要緊啊,有我馬時珍在,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子彈就快取出來了」馬時珍在一大堆工具中找一個叫鉗子的東西,可是怎麼找了老半天都不見呢?他剛才沒用到的時候還見來的。
馬時珍埋頭猛找,紀曉嵐看了看忙碌的馬時珍問道「你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