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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界 第一卷 小人物出山 序章(修) 文 / 風天雲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

    農曆八月十五,中秋佳節,月圓之夜。

    一輪圓月高掛空中,正在俯視著在它照耀之下的一對對癡情男女,給予他們最溫馨的祝福。

    港城市市中心的一座二十層高的爛尾樓頂上,此時正屹立著一對少年男女,少年長得相貌平平,少女卻是花容月貌。他們彼此的默立著,遠眺著海上朦朦朧朧的船燈。

    少年滿臉淒然,無奈之色寸露無疑。少女一臉堅毅,瘦圓中略帶一股嬌氣。

    不知他們是否也如追求浪漫的現代年輕人一樣相約於明月之下,還是彼此感慨的在高處把社會的一切醜惡盡收眼底。姑且不論他們如何,他們之間散發的一股氣息足以讓人不願靠近,那是一股傷感之氣————時間一秒秒的過去,感覺上是過得那麼的緩慢!

    少女終於打破了長久的沉靜。

    「我們分手吧。」

    「————」少年全身一震,猶如萬箭穿心,千縷冰絲纏繞。雖然早已作好心理準備去迎接她說出的這一句話,但一到說出,那顆脆弱的心還是不免一陣陣的揪痛。自從見到她與一個年齡是她兩倍的男人摟著一起在街上時,他就應該知道會有那麼一天,但優柔寡斷的他卻不敢去面對現實,刻意的去迴避。

    「我們兩性格不合。」

    「————」少年沒有說話,但可以看得出他的眼眶濕潤了。真的是性格不合嗎?他不禁問自己,想起他們一起快樂的日子。在海邊沙灘上相偎著曬太陽,在深藍色的海水中嬉戲,一起踏著自行車去北海。雖然沒有上舞廳,進酒吧,逛商城那樣的高消費,但清朗的笑聲卻表達出一種愉快的心聲,顯然這是一個多麼牽強的理由。相戀了三年,一起走過愉快的三年,一起頂著多方壓力的三年,一起接受眾多的指責和羨慕的三年。三年中彼此建立起來的感情就被一張紙給摧毀了,一張有**頭像紅色的紙。他現在才真正的感受到那些紙真正的力量,也許他要從新認識一下現今的這個社會。

    「我們是不可能的。」

    「————」是的,他們是不可能的,她選擇了她自己要走的路,而他也明確了自己的方向。也許抹去這一沉痛的記憶,消失於這個世界才是最好的解脫,最好的歸宿。

    「真的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嗎?」聲音中帶著無奈,沙啞,沉痛,好像每一個字都費了很大的力氣擠出來。

    「是的。」相反的是那麼的堅定。

    「哎————也許你是對的,也許我們三年前就不該相識,更不應該發展出戀情。然而事已如此,我沒有什麼可說的。我知道我是一名小學代課教師,沒有足夠的物質條件去滿足你的需要,但是我只想告訴你——你在我的心中永遠排第一位,我永遠愛你。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說出這句話。上天既然讓我們最終走不到一起,我只聽從命運的安排,我尊重你的決定。也許我們來生再見時能一起度過這一關。」停頓一陣,環視了一下這養育著他,讓他傷心的地方,然後目光停留在少女的臉上,用深情的目光盯著她,這個背叛著他的少女毫無表情的回視。

    伸出身子,他的嘴唇已經和她的緊密封印在一起。少女沒有反抗,沒有憤怒,就如一根沒有生命的木頭一般立著。他也感覺親吻到的不在是性感濕潤的雙唇,而是一塊冰冷的鐵板,已經失去了以往的熱情,但對她的真摯感情使得他不捨放棄這短暫的溫存。

    也許少女認為最後施捨給他的已經足夠了。雙手用力推開,還是臉無表情的盯著他,好像是在說:「我已經補償你了。」

    他眼裡充滿著矛盾與憐惜,無奈的搖了搖那沉重的頭。

    渾渾噩噩,搖搖晃晃的走到樓頂的邊沿,每走一步,心都無比的揪痛。他回過頭,苦笑,「莉,你走吧,既然我沒有能力挽留你,那麼你去爭取你的幸福吧,不過請你記住,我永遠愛你。」

    「不要!」少女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跑了過去,突然間,她的腳被一個物體絆到,她的身子兀地向前衝出,雙手無意地推了少男一把。

    少年被這股助力撞了出去衝過那低矮的護欄,雙腳踏空而出,身體急速往下墜落。

    他心裡感到恐慌,他不想死,雖然失戀很痛苦,但是他還沒有軟弱到要尋死的地步,他還有大把的人生要繼續行走,既然在愛情方面已經得不到成功,那麼就要在事業上創出一翻天地來。

    可是他真的沒有想到,少女竟然會這麼絕情,讓他痛苦的同時還想結束他的生命,難道錢真的對她有這麼大的魅力?達到可以驅使她不惜違背誓言,喪心病狂的地步?

    他很想大喊救命,可是就在這一瞬間,他的腦袋裡閃過許多的念頭,頭腦也清晰了起來。

    他知道,即使他再怎麼叫也避免不了死亡的召喚,既然這樣,那還不如轟轟烈烈,無所遺憾地去死。所以他閉上眼睛選擇了沉默,選擇了死亡。

    什麼都結束了,再見了親愛而又可恥的戀人,他會不會被那個男人騙呢?但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再見了,親朋好友,再也沒有我這個人讓你們操心了;再見了,可愛的同學們,你們再也見不到和藹可親的風老師了;再見了,讓人無法抗拒的金錢,再見了社會的一切醜惡。這是他墜落時最後一次心念。

    一道強光從少年的身上發出,一瞬間包圍了他,接著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帶跳樓的少年也消失在黑暗當中,樓頂只留下茫然的少女,也許她認為少年的消失也是一種好的結局吧。

    一切又回歸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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