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可以想像一下,三十挺機關鎗組成的火力網,齊射是什麼感覺,假如一挺機關鎗一分鐘射出一百發子彈的話,三十挺機槍口,究竟要吐出多少子彈?這些彈雨狂洩向猝不及防的鬼子堆裡,看著日軍隊形如同推倒的牆一樣,嘩啦啦地被摧毀,那是多麼的痛快啊!
要命的是,這集中起了的火力,最大程度的發揮著它的最大效能,猶如一道勢不可擋的火舌,炙燒著一切有生命的東西,人呀,馬呀,紛紛倒下,一時間,血流成河,只聽到鬼哭狼嚎的慘叫聲,只看到敵人抱頭鼠竄的狼狽情景。
杜師長揮舞著那把寒氣逼人的軍刀,身先士卒地衝在最前面,在他的左右翼,則是那些殺紅了眼的機關鎗手,他們如同喝醉酒一般,吶喊著,端著冒著煙的機關鎗,突突地開火,喊聲和炒豆子一樣的槍聲交織在一起,組成了最悅耳的交響樂。
機槍手倒下了,後面的扔掉步槍,抓起機關鎗,為的是不讓這交響樂停下來。手抓在燒紅的槍管上,捲起一層皮,燒焦的味道掩蓋了彈藥味和血腥味……嗅得長了,鼻子都會僵硬麻木,人瘋了一樣,癲狂的往前,直到一顆子彈射穿你跳動的心臟,或炸飛你的腦殼,整個身驅才能停歇下來。靈魂才得以空寂……
踏著敵人遍地屍體前進,這就是杜師長最快感的時候,奔湧而來的血流,彷彿把世界都染紅了。究竟是什麼仇恨讓人如此瘋狂?連日軍最精銳的扳恆旅團的士兵們都震驚不已,他們中大部分都是侵華老兵,在中國經歷了無數次戰鬥,見過數不清的中國人的屍首,連見慣支那人鮮血的扳恆,此刻都膽寒起來。
扳恆旅團長所要做的就是鎮定自己快要崩潰的神經,趕忙組織隊伍反擊,同時讓部下立刻搞清楚,突襲的是什麼軍隊?有多少人馬?為什麼對方竟然有那麼強的衝鋒能力?他特別強調,要手下弄明白,指揮作戰的對手是什麼人?難道他有三頭六臂嗎?
情況很快就摸清楚了,來襲的不過是八路軍的一個營,領頭的卻是八路軍威名遠揚的杜羽山師長。「杜羽山——」扳恆念到這個名字,不禁倒吸了一口氣,這個皇家親戚的少將,此刻心在顫抖,恐懼籠罩在他的眼前,他馬上命令部隊;「八路的一個營的,不要害怕,注意抓住杜羽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為什麼要活捉杜羽山,這裡有個情節要交代;在他率領扳恆旅團來華北集結的時候,曾經親自收到裕仁天皇的一份絕密的御筆書。指示他完成一個特殊的任務;要不惜代價,抓到八路軍的杜羽山,找回那把天皇授予本田將軍的御賜軍刀。
除了上述原因,還有一個就是為他的上級本田師團長復仇。他忘不了本田將軍的遺孀,一個曾經美麗如雲的日本皇家公主,多麼悲傷地找到他,要扳恆看在皇室成員的份上,看在本田的兩個遺子的份上,也要為死者復仇。
當時,扳恆答應了本田遺孀的要求。信誓旦旦地說;「如果不將杜羽山的首級拿來為本田將軍謝罪,那就用我扳恆的腦袋來祭奠將軍。」他的話,讓本田漂亮遺孀感動的依偎著他痛哭不已。扳恆抱住對方柔軟的腰肢,心裡感慨道;「啊,美人也有投入我胸懷的時候。」原來,他曾經追求過她,但卻敗在情敵本田腳下。
出於上面的兩個原因,扳恆也要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不抓住杜羽山不足以平自己的憤怒,不抓住他無法向天皇閣下交代,也無顏想美麗如花的本田遺孀兌現偌言。這個時候,參謀長將旅團的傷亡情況匯報如下;死傷六百餘人,傷亡還在繼續。
扳恆惡狠狠地抽出戰刀,對參謀長幾乎是吼道;「不管死多少,都要把杜羽山給我抓到,組織部隊,把八路軍包圍起來,一個也不要放掉,全部消滅掉!」參謀長領命離開後,扳恆高舉戰刀,帶著寵犬——因為這隻大狼狗光吃人肉,外號叫「嗜血如命」。一群張牙舞爪的鬼子跟著旅團長,向槍彈最密集的地方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