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破裘（10）
這時，趙金明又一次探訪了燕妮一次，明一句暗一句地把意思給燕妮說了一下，就是讓燕妮主動到王清華身邊當秘書，監視王清華的一舉一動。燕妮起初並沒有答應，但是母親一天天嚴重的眼疾，最終擊碎了燕妮最後的心理防線。
其實王清華幾次去警察局，都能碰上燕妮，並不是巧合，而是趙金明一首策劃的。讓王清華先對燕妮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同時趙金明深深懂得一個道理，少年好色，壯年好鬥，中年好財，就利用燕妮的美色來誘惑王清華。他不曾想，王清華那個時候正被蘭英、欣欣、程艷嬌、唐糖弄得焦頭爛額，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即便燕妮身材高挑、秀色可餐，卻也無法打動王清華的心。一計不成，趙金明又生一計，先讓常剛給王清華身邊安排了一個秘書，讓這個秘書表現的非常不堪。王清華自然想讓那傢伙開路，然後常剛再順坡下驢，假意說秘書不好物色給。這時跟王清華有過數面之緣，身材高挑卓群，長的也漂亮非凡的燕妮就出現在了王清華面前。前前後後，是一個天衣無縫的絕妙好局。
然而趙金明怎麼也不會想到，燕妮會突然反水。當然王清華對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絕世美女，也是防範再三，不敢有絲毫的疏忽大意，重要的場合從來沒有讓燕妮參加過。比如處理萬泉縣縣長馬安民送的那尊金佛，王清華對燕妮隻字未提，燕妮至今恐怕還蒙在鼓裡，以為王清華私吞了那尊金佛。
「這樣吧，你繼續在我身邊工作，不必離開。趙金明給你佣金你可以照拿不誤，另外，趙金明給你的錢如果不夠你媽治病的話，我可以再給你想辦法解決。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王清華聽完燕妮的敘述，一條反間計馬上在腦子裡形成了，不過王清華還必須對燕妮留一手。燕妮說的再動聽，也是燕妮的一面之詞，並沒有任何的佐證，誰知道這不是趙金明的又一個計謀呢。
「王市長，你說吧。我一定按照你的意思去辦。」燕妮為得到王清華的原諒而顯出了少有的從容。
「你湊個機會告訴趙金明，就說中紀委的人馬上要撤了。」
「就這些嗎？」燕妮似乎有些不滿足，抬頭看著王清華，有種希望王清華能給她一些更加嚴峻的任務。
「暫時就這些吧。」王清華重複了一遍。
燕妮離開辦公室後，王清華就就開始考慮趙金明這個人了。跟趙金明接觸過幾次之後，能夠肯定的一點是，趙金明這個人肯定是有問題的。但問題出在哪裡現在不能確定。如果是單純的**問題，還好說，如果跟裘學敏攪在一起恐怕就有些麻煩了。自己也曾經把趙金明的事情給羅榮天說過。羅榮天的意思是暫時不動，靜觀其變。而趙金明好像目標非常的專一，就是緊盯著自己不放，中紀委倒沒有受到多少干擾。
想著想著，王清華又給羅榮天掛了一個電話。羅榮天已經回到開源路了，聽口氣好像是剛剛跑了很長的路，很累的樣子。
「二號的情況，你知道了嗎？」二號是指蘭滄海。本來裘學敏應該是二號，但是為了安全起見，羅榮天和王清華把蘭滄海定成了二號。
「知道了。」羅榮天只回答了三個字，過了一會才問：「你的意思呢？」
王清華沒有繼續說下去，停頓了一會道：「我還是馬上過去，見面後再談。」
「好吧。」羅榮天說完將電話掛斷了。
一說要去開源路，王清華又想起了程艷嬌。心想世界怎麼這麼老套呢。就是一個女人和男人的事情，怎麼就沒完沒了了呢。要不就暫時答應程艷嬌算了，至於以後怎麼樣，只能等以後再說了，反正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如果以後這幾個女孩子都願意做自己的老婆，那自己就笑納了，大不了這個破市長不幹了。想到這裡，王清華心裡頓感坦然不少。
不想到了開源路，程艷嬌卻不在。王清華心裡忽然有種莫名的失落感，好像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把一樣。
「清華嗎？」羅榮天從辦公室裡喊道。王清華進來後，院子裡沒人，就在不由自主地開了燕妮的門看了一眼，見燕妮不在，就在門口站了一會。
「是。」王清華轉身進了羅榮天的辦公室。羅榮天正在裡面看一些資料，見王清華進來，將資料收了起來，道：「關鳳鳴和韓淑靜要起訴蘭滄海。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的。他們這樣做有點太魯莽了。但是如果要以中紀委的名義干預，肯定不合適。我想你跟他們比較熟悉，也在專案組，不妨跟他們溝通一下。讓他們緩一緩，不要這麼著急。起碼等重機的問題有了眉目再起訴也不遲。」
王清華苦笑了一下道：「我已經給他們說過了，不管用。他們堅決要起訴。特別是關主任，你也知道他那脾氣，一根筋，認定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羅榮天聽了，也感到有些棘手，想了想道：「要不這樣，我跟中央方面再聯繫一下。實在不行就先讓關鳳鳴停職反省。關鳳鳴這個人，組織原則性還可以，就是靈活性太差了。」
王清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接著道：「如果要讓關鳳鳴停職反省，總要有個理由吧。」
羅榮天笑了笑道：「我辦案這麼多年了，要讓一個幹部停止反省其實是最容易的一件事兒。只要讓我們的人找他進行一次誡勉談話，基本就可以讓他停職反省了。現在的幹部，沒有問題的幾乎沒有，只是問題大小的事情。」
王清華無奈地笑了笑道：「你可能地關鳳鳴這個人還不大瞭解。如果別人我不敢說什麼。這個關鳳鳴，你想找他一點毛病，還真有點難。我去過他家，幾乎是家徒四壁，兒子進了監獄，老婆成了神經病，整天瘋瘋癲癲的，家裡連一件相應的傢俱都沒有。」
「哦？」羅榮天似乎有些不大相信，「你說現在還有這樣的幹部？不會是做樣子給人看的吧。我還真有些不相信。」
羅榮天說完，王清華也沒有說什麼。兩個人就沉默了一會。羅榮天忽然道：「要不這樣吧。抽時間，你領我去他家裡拜訪一下。」
王清華道：「好吧。但願你能讓關鳳鳴回心轉意。不過你可不要怪我沒有提前給你打招呼。關鳳鳴可是有名的大炮筒。譚明月下來調查小王莊水庫潰壩事件的時候，第一個市委常委會，關鳳鳴就給了譚明月一個下馬威。」
羅榮天聽了，哈哈笑了起來道：「你要是這樣說，我還真想見見這個關鳳鳴了。要不這樣吧。現在正好沒什麼事兒，你給他打個電話，不要說我見他。就說是你要見他。」
王清華道：「是不是有點太急了？」
羅榮天抬了抬手，意思是讓王清華馬上打電話。王清華只好掏出手機給關鳳鳴打了一個電話。電話嘟嘟嘟響了一陣子，關鳳鳴終於接起了電話。
「王市長，我和韓檢已經考慮過了。你也不用再給我們說什麼了。起訴是一定要起訴的。我不管x市有什麼問題，我只認定一點，凡是經過我手的事情，我一定要把它辦成鐵案。」關鳳鳴說完就要掛電話。
王清華急忙道：「關主任，你誤會了。我這次給你打電話可不是為了起訴的事情。我想見見你，請教你一些事情。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關鳳鳴在電話裡停頓了一會道：「好吧。我現在就在檢察院，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就過來吧。我等著你。」關鳳鳴說完將電話掛斷了，留下一串嘟嘟嘟的忙音。
電話掛斷，羅榮天就呵呵笑了起來道：「看來這個關鳳鳴還真有些個性。」
王清華剛才跟關鳳鳴的通話，羅榮天在一旁聽的一清二楚。
王清華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出發呢？」
羅榮天將田福寬叫過來吩咐了兩句。看樣子，田福寬現在已經是羅榮天的心腹之人了。
到檢察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檢察院上的人基本上都已經都下班了。只有看門的老頭坐在門口打盹。王清華過去招呼了一聲，老頭馬上抬頭笑瞇瞇地看著王清華道：「王檢這麼晚了還有事啊？」王清華啊啊啊地應了兩聲就進去了。
關鳳鳴和韓淑靜坐在韓淑靜的辦公室研究一堆案宗，不時做一些記錄，應該是最近對蘭滄海的審查情況，見王清華進來，就把案宗收了起來，見後面還跟著羅榮天多少有些意外，兩個人同時從椅子裡站了起來，向羅榮天迎了過來。
「羅委員，想不到你能過來。快請坐！」關鳳鳴顯得異常的客氣。
羅榮天坐在沙發裡，笑了笑道：「關主任和這位……應該是韓淑靜同志吧，工作非常認真嘛，這麼晚了還在研究工作。」
韓淑靜有些不好意思道：「都是分內的工作。」說著已經倒好了兩杯水分別放在了羅榮天和王清華的面前。
「羅委員親臨檢察院視察工作，我們感到萬分榮幸啊。」關鳳鳴等於替韓淑靜說了一句話。看韓淑靜的樣子，像是沒有見過這麼大的中央領導，坐在那裡面紅耳赤的，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羅榮天在x市已經呆了幾個月的時間了，不過很少和下面的人接觸，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在調查案子，也不便跟無關人員接觸。難免關鳳鳴和韓淑靜都有些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