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過招（8）
騰山一郎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坐在蘭新天旁邊的一個年輕人，竟然能一口否決了自己的投資計劃，再次站起來問道：「你算是幹什麼的？你有權利否決我們的投資計劃嗎？」
蘭新天也跟著站起來，用不溫不火的口氣道：「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位是我們x市常務副市長。他有權利否決你們的投資計劃！」
騰山一郎馬上愣在那裡，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過了一會才道：「你說什麼？他是副市長，你們的副市長竟然這麼年輕？你不要哄我了。據我所知，在你們華夏當大官的都是些老古董，他怎麼可能是副市長。」
王清華馬上接了騰山一郎的話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在我們華夏六歲登基的皇帝？你有沒有聽說過，在我們華夏還有十二歲領軍打仗的將軍？」
王清華所說的正式清朝康熙皇帝，和唐朝裴元慶。這兩位都是名動古今的風雲人物，王清華雖覺得用這兩個人跟自己相比，有些過了，但足以反駁面前這位囂張的騰山一郎。
「那好吧。」騰山一郎終於蔫了下來，但他並不甘心，「請你們給我一個理由。因為我們所有的投資計劃都符合你們的招商規定，如果你們拿不出一個正當理由，我們就向你們的上級投訴你們。」騰山一郎雖然對華夏國情有所瞭解，當並不是一個完全的華夏通。他把我們通常所講的行政訴訟說成了投訴，讓在座的每位都不由啞然失笑。不過大家更關心的還是王清華究竟為什麼，駁回了這麼大的一筆投資，都將目光轉向了王清華。
「我看這裡面的理由就不需要我在這裡多囉嗦了吧。你們自己幹的好事，你們自己心中應該有數。」王清華不想說出理由，也不想撕破臉皮。父親做生意的時候，在家裡常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做生意要給人家留三分面子。王清華正好用在這裡。
「不，你一定要說！」騰山一郎堅持己見，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你不要在這裡給我賣關子，我們大和民族不吃這一套。」
草你奶奶的小日本，真是給臉不要臉，非要老子給你難堪才甘心。
王清華笑了笑道：「既然日方非要我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作為一個副市長，王清華不能跟一個小日本的投資商一樣意氣用事，更不能像小日本一樣整天口口聲聲說什麼禮儀，實際上卻幹一些讓人噁心的齷蹉事情。
王清華頓了頓，將日方圖紙拿過來，指著圖紙上的大樓效果圖道：「我雖然不懂建築風格，但是這樣的建築樣式也絕不能在我們x市存在。你們看。」王清華說著看了一下幾位x市過來的代表，幾位代表哦馬上湊了過來，「這個效果圖從正面看，雖然跟別地建築效果圖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只要我們發揮一下起碼的空間想像力，就不難看出，這棟大樓的設計是按照日本軍刀的樣式設計的。這還不算。」
王清華說著又指了一下大樓前方的位置，接著道：「根據這張圖紙的地理示意圖位置，軍刀刀刃所指的方向正好是我們x市市委大樓。這種大樓的設計寓意和居心讓我實在有些想不通。」
王清華說完看了看x市的幾位代表，幾個代表都沒有說什麼，不過招商局局長馬萬能的嘴角卻明顯流露出一絲蔑視的笑容。馬萬能不說話，是因為他的級別根本沒有資格跟王清華說什麼，如果把他放在蘭新天的位置，他肯定會說王清華這是無中生有。
騰山一郎聽完王清華對圖紙的解釋，臉上馬上變得一陣紅一陣白的。
王清華講完笑了笑道：「當然了，日方的投資也不是完全沒有商量。我有個初步的提議，不知道騰山先生有沒有興趣聽聽？」
這張建築圖紙的設計本身就是一個陰謀，他起初的本意是想把這把軍刀插在華夏的某一個大城市，以達到蔑視中華的目的。然而騰山一郎拿著這張圖紙，跑了大半個華夏，均以軍刀式的設計遭到拒絕。就在他想離開華夏的時候，有一個陰謀出現在了腦海中，他想到了華夏自古就有中原之稱。而中現在的中原城市發展大多都不是很好，如果能把這把軍刀插在中原地帶，也不失為一個得意之作。
他本想數十億的投資拿到x市這樣的中小城市，x市的官員肯定會欣喜若狂，全盤接受自己的計劃，卻想不到還是遇到了阻撓。此刻騰山一郎幾近心灰意冷，一聽王清華說還有談判的餘地，精神馬上一震，剛才的囂張氣焰也被王清華解釋的無影無蹤了，更重要的是，他想不到在中原中小城市會有王清華如此見識的官員，對王清華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說話自然客氣了不少，抬頭道：「貴方有什麼條件，請說出來。」
王清華微笑道：「首先我們非常歡迎日方到我們x市進行投資。但是有一點我請你們一定要記清楚。我們現在的政策雖然十分寬鬆，也非常適合各國朋友的投資，但我們也有我們的原則：我們的經濟雖然還處於發展階段，還需要各國友人的幫助和支持，但是無論是誰，都妄想用有色的眼睛看待我們這個民族，妄想用陰謀詭計窺視我們的領土主權，妄想用一些陰暗的伎倆蔑視我們的國家。這一點你一定要給我記清楚！」
王清華說完，停頓了一下，用一雙剛毅的目光看著騰山一郎。騰山一郎渾身哆嗦了一下，不由往後退了一步，卻忘記了身後的椅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虧身邊的秘書及時扶了一把，才不至於栽倒。
王清華繼續道：「當然，軍刀作為貴國的民族象徵，無論到底蘊含你們大和民族什麼樣的民族情節，設計這樣的建築樣式本也無可厚非。不過，既然是你們來這裡來投資，我們提出我們的條件，也是理所應當的。對不對？」
王清華說著，又以詢問的目光看了一下騰山一郎。也許是王清華剛才的話，讓騰山一愣感到一種不可蔑視的氣勢，騰山一郎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那好，」王清華接著道，「現在我告訴你，我們的條件：我們原則上同意你們在我市建你圖紙上所設計的大樓，而且可以免費為你們提供土地。不過，你們必須在x市投資兩棟同樣價值的大樓，一棟必須由我方負責建設。建成之後，你們建的大樓的所有收益都歸你們。我方負責建設的大樓的收益，你們還可以分成收益。當然至於收益多少，收益多少年，還要經過我方研究之後，才能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當然兩棟大樓的建設，是我們談判的前提，希望貴方能夠認真考慮。」
王清華說完，全場中方代表不由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就連馬萬能也不得不由衷地佩服王清華的談判技巧。
按照王清華的意思，日方將要在x市投資兩棟大樓，加在一起將是上百億的投資。這無疑對於促進x市的經濟建設會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而且這上百億的投資，完成x市三年的招商引資計劃都有富裕，就由不得馬萬能不高興了。
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還是佩服王清華這兩棟樓的建設提議。日方可以建一把軍刀大樓，但中方建什麼樣的大樓，日方就管不著了。你建軍刀大樓，想直劈我們市委，那好，我可以建一個太極八卦的造型，直接照射你這種妖孽，將你打回原型。看你還往哪兒囂張。
對於王清華這樣的提議，日方騰山一郎不會不清楚。然而王清華提出的免費提供土地的條件，對騰山一郎也是一個非常大誘惑。現在國內的情況，大城市的土地可以說是寸土寸金，像x市這樣的中型城市的土地，也是千金難求。一般來講，土地的價值跟建築價值基本是各佔一半。如果能免費獲得土地的使用權，無疑就會節約大量的經濟成本，而且王清華答應，由中方負責建設大樓的收益還可以跟他們分成。
三天之後的早上，王清華跟裘學敏在裘學敏的辦公室，為跟日方談判的事情發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爭執。
「王清華同志，」裘學敏一直在埋怨王清華提出如此苛刻的條件，可能會讓日方無法接受，「難道你就不覺得你擅自主張有悖我們的組織原則嗎。你去的時候，我已經給你說的非常清楚了，不要跟日方代表發生摩擦，只表示一下我們對他們的到來表示歡迎。而且我還千叮嚀萬囑咐，必要的時候，對原則性問題，我們可以進行適當的放寬。你說人家的大樓樣式像日本軍刀，你有什麼證據。這簡直就是無中生有嗎。」
裘學敏說完，氣呼呼地坐在大班椅中，將一根雪茄拚命地紮了兩口，卻發現由於長時間沒有抽的原因，雪茄已經滅了，就狠狠地將剩下的半截雪茄在煙灰缸中擰滅。
「裘市長，」王清華一直相信，如果日方不附加任何蔑視性條件的話，自己所提出的條件對雙方肯定是互惠互利的，「我認為，如果日方不能接受我們所提出的條件，就說明日方本身沒有跟我們合作的誠意。雖然我們失去了一筆不小投資，但是我們維護了我們的民族尊嚴。我覺得，我這樣做沒有什麼錯！」
王清華用條件推理的辦法，反駁裘學敏的觀點。
裘學敏聽完，鼻子哼了一聲，喃喃自語了一句道：「民族尊嚴？民族尊嚴值幾個錢？」但是裘學敏好像也知道，這是犯忌的話，還是沒有大聲說出來。
就在這時，忽然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