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成敗(5)
剛剛送走裘婉兒,軍分區司令員龍成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王清華從來沒有跟龍成虎打過交道,對龍成虎的瞭解可以說的一片空白。只在市委常委會上見過兩次面,年齡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頭髮花白,穿一身綠色軍裝,眉宇間帶著幾分英武之氣。肩章上有四顆星,應該是大校軍銜,正師級別。跟政府級別對照,就是個正廳級幹部。不過龍成虎這個電話的內容,王清華還是能想到的。
「是王市長吧?」龍成虎把聲調拖的很長,好像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是軍分區司令員一樣,「我是龍成虎啊。上級首長讓我給你撥一個營的兵力供你調動。我不知道你要這一個營的兵力有什麼用。上級首長也沒有具體交代,我也不知道給你撥什麼兵種合適。所以就請示一下,你這個大市長啊。哈哈哈……」
龍成虎不無調侃的說出了自己的問題。地方政府調動部隊,可是史無前例的事情,在龍成虎手裡更是沒有發生過。按照部隊的規定,就是龍成虎自己想要調動自己的直屬部隊也必須給上級請示,上級批准了才能調動。而王清華竟然要調動自己的部隊,這不能不讓龍成虎心裡感到萬分的彆扭。
王清華從龍成虎的話語中雖然聽出了這一層意思,但也不好頂撞這位傲慢的師長,就用比較謙虛的口氣道:「龍司令,你看著辦吧。只要不是炊事營,什麼兵種都無所謂。」其實王清華對部隊的編制也不是非常清楚。
龍成虎一聽,呵呵笑道:「哦,既然這樣的話,我這裡正好有一個炮兵營,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任務,就暫時歸你指揮吧。」
王清華雖然是一句謙詞,但龍成虎的話還是有些過分了。地方上要調動部隊無非是打黑除惡、整治社會治安,龍成虎要給王清華一個炮兵營的兵力要幹什麼,不是明白了給王清華難堪嗎。
這次王清華沒有再跟龍成虎客氣,冷笑了一聲道:「我看這樣吧。你也不用麻煩給我派部隊了,你就直接在你的軍營裡,給x市發幾顆導彈過來,把x市炸平。這樣也可以為國家節約不少油錢。」
龍成虎最終給王清華派了一個野戰機動營。但這次談話卻讓王清華感覺非常的不快。龍成虎的部隊雖然駐紮在x市,但平時跟市委、市政府來往很少。龍成虎只是偶爾列席一下市委常委會,不過龍成虎這種傲慢的態度,還是王清華對龍成虎產生了一種厭惡的情緒。這就讓以後在軍界混的王清華,時常跟龍成虎過不去種下了種子。
龍成虎給了王清華兩個電話,一個是野戰機動營營長田福寬的手機號,一個是部隊的內部電話。龍成虎給王清華交代,部隊內部電話用一般電話是打不進來的,必須用市委的專用電話打。田福寬的手機雖然隨時可以打通,但是如果沒有具體任務,最好還是不要打。在地方上調動部隊,極有可能引起老百姓的恐慌。
龍成虎說的不無道理。但是王清華根本沒理他那一套。王清華有自己的理由。王清華完全沒有必要把整個一個野戰機動營全部掉出來執行任務。
大約中午一點鐘,王清華來到了蘭滄海的家中。蘭滄海和吳菊仙果然全都不在家中。至於蘭滄海到底有沒有去吳菊仙的公司談什麼事情,王清華不清楚。
王清華按了一下門鈴,開門正是蘭英。蘭英只開了一個門縫,穿著睡衣,一手拿著毛巾還在擦拭濕漉漉的短髮,見是王清華急忙迎了進去。
「我……也沒什麼事兒,就是你……你父親說……他中午不回來了……讓我過來照顧一下你。」王清華有些尷尬,說話難免結巴了起來,想不到正好碰上蘭英洗澡。以前雖然在一起廝混了很長時間,但畢竟是已經是半年以前的事情了。
「說什麼呢?」蘭英一邊擦拭頭髮,一邊湊在王清華跟前漫不經心道,「是不是有什麼想法?」蘭英說著話,趁王清華不防備,從領口處雖然經歷了一場浩劫,蘭英還是那麼的放縱,那麼讓人不能「接受」。王清華的手懸在空中不知放在哪兒合適。
「都老夫老妻了,有必要這麼假正經嗎?」蘭英說著拉過王清華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一種軟綿綿、麻酥酥的感覺一下子傳遍王清華的全身。也許是一下子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王清華企圖將手抽回去,卻被蘭英死死地拽在懷裡。
「你就那麼聽老頭子的話啊?」蘭英一歪身體,將細白的長腿順勢搭在沙發上,敞開的睡衣呼啦一聲半邊就落在了地上,該出現的不該出現的內容全都出現在王清華的面前。
「不是……你……」王清華說著將蘭英滑落在地的睡衣重新撿起來,蓋在蘭英的腿上,「蘭書記也是關心你嘛。」王清華覺得自己的心崩崩直跳,嘴唇也馬上產生一種乾渴的感覺。
「別裝了好不好?」蘭英摟住王清華的脖子,濕潤的臉龐幾乎貼在王清華的臉上,「告訴我,是當你的官重要,還是我重要?」蘭英開始在王清華跟前撒嬌,給王清華提出一個不太合適宜的問題。
「當然是你重要!」王清華立馬斬釘截鐵道。無論是謊言還是真心話,現在只能這麼說。
「少來了,」蘭英一撇嘴,竟然伸手在王清華下面捏了一把,這一把好像捏到了王清華腦海的深處一樣,讓王清華感覺自己剛才的話,確實有些虛偽。「是這會我重要吧?估計過不了一個小時,就是你的當官重要了。」
蘭英說著一翻身,騎在王清華的懷裡,雙手勾住王清華的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王清華的眼睛:「不管了,就算是你的當官重要吧。我自認倒霉。誰認我……」蘭英說著已將王清華的外衣脫了下來。
市委家屬樓的暖氣燒的暖烘烘的,即便是數九寒天,家裡也沒有一絲的的涼意。從屋裡看寒冬的陽光,幾乎能聯繫到和煦的春天。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客廳的傢俱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排華貴的沙發,和一台56英吋的大屏幕液晶電視。電視裡正在播放午間新聞,面無表情的播音員正用毫無感情的語調告訴大家三件事情,國外一片亂套,國內繁榮昌盛,領導每天很忙。
當然王清華現在也很忙。忙的幾乎不可開交,忙的沒有聽清電視裡講了什麼內容,忙的甚至不知道電視還在播放著節目。
各式各樣凌亂的衣服,橫七豎八地扔了一地。
王清華喘了一口氣,撿了一件屬於自己的衣服套在身上:「趕緊把衣服穿上,萬一蘭書記回來不大好看。」
「膽小鬼!」蘭英臉上紅撲撲的,「你以為你的蘭書記是三歲小孩啊。」蘭英起身,一絲不掛走進自己的房間,找了一件抹胸很麻利套在身上:「說不定你的蘭書記巴不得能攀上你這個有能耐的乘龍快婿呢。」
蘭英的這句話一下子提醒了王清華。萬一蘭英說的是實情,那麼就不能排除蘭滄海也是有問題的。蘭滄海只不過想利用自己和蘭英的關係,迷惑自己,即便今後萬一查到蘭滄海的頭上,自己也不好對自己的未來岳丈大人下手,自己肯定會網開一面,給蘭滄海留一條後路。這個蘭滄海真是太狡猾了。
「草!」王清華不由罵了一句。
「你說什麼?」王清華雖然只是在自言自語,聲音也很低,但那個難聽的詞語,還是鑽進了蘭英的耳朵裡面。
「沒什麼,」王清華腦筋一轉急忙解釋道,「剛才一不小心把褲衩弄破了,現在穿都沒法穿了。」王清華說著暗暗用力,將好好的一條褲衩硬生生地撕開一道口子。
「咯咯咯……」蘭英馬上哂笑道,「是不是憋的時間長了,連褲衩都捅了一個大窟窿吧。」
王清華假意難為情地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下午兩點半,王清華還沒有來得及給田福寬打電話,田福寬倒著急忙活地將電話打了過來。
「喂,是王市長嗎?我是福寬啊。」田福寬的聲音帶著軍人特有歡快語調,「龍司令已經給你說過了吧。我奉命在元月二十五日到七月二十五日這段時間聽從你的調動,現在特來向你報到。請首長指示!」
按道理來講,田福寬跟王清華本身屬於兩個不同系統的人,沒有必要這麼客氣。所以田福寬的話,馬上讓王清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同時也對田福寬留下一個非常好的印象。要不然,在王清華走進軍界後,憑田福寬在部隊的功績,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被提拔成正團。
「田營長,你太客氣了。」王清華道:「今後我們之間請示匯報的詞語就不要用了。希望我們在今後這段時間內能合作愉快。不過按照龍司令的意思,我是不能輕易調動你們行動的。」
「是這樣啊。」田福寬馬上顯得有些失望,「實話給你說吧,和平年代,我們這些當兵的都快憋瘋了。恨不能有點戰事、任務,讓我們活動活動筋骨。好不容易攤上點事……」
王清華馬上明白了田營長的意思,思索了一會道:「龍司令說不讓輕易調動你們行動,但並不是不讓調動。龍司令的意思也很清楚,是害怕調動你們會引起市民的恐慌。我看,要不這樣吧。你在你們營裡挑選十名精兵,暫時從軍管區內搬出來。至於住在哪兒,我聯繫好了再告訴你。你看怎麼樣?」
田福寬一聽哪有不高興的,急忙道:「這樣更好。這樣雖然沒有什麼任務可以執行,但起碼可以讓兄弟們放鬆放鬆。謝謝你,王市長!」田福寬在電話那頭估計都敬上了軍禮。
大寒剛過,王清華就吩咐住在開源街的田福寬將原安監局局長劉紅秘密拘押了起來。
為了工作的隱蔽性和審訊的方便,王清華在開源街,直接將一個生意不太好的賓館整個租賃了下來,一層二層住人,三層四層作了臨時的拘押室。租賃地方的費用,當然是由羅榮天全部負擔。在王清華的強烈要求下,服務員只有一個,就是程艷嬌。
王清華讓程艷嬌做服務員的原因,除了有那麼一點洩私報復的嫌疑之外,一是確實需要一個服務員幹些送水打掃衛生等工作,二是為了保密起見。要不然羅榮天也不會答應。
程艷嬌上班之後,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每天將房間內的水打好,衛生打掃乾淨之後,就坐在一樓的門房翻看雜誌。程艷嬌嘴上雖然不說什麼,但王清華知道,程艷嬌心裡肯定把自己已經從上到下,從外到裡,從肉裡到骨頭裡恨的痛徹肌膚。
所以每次王清華跟程艷嬌打招呼的時候,都會得到程艷嬌一句帶著京片子的罵聲:「告你,就你那熊樣不玩謙虛像狗熊,玩起謙虛,整個一隻沒人性的褪了毛的大狗熊。」程艷嬌嘴皮子說的很溜,整句話說的幾乎沒有一個地方停頓,跟說繞口令似得。王清華無奈地笑笑,倒覺得這位從京城來的中紀委小幹事還有那麼幾分可愛。
審訊劉紅的工作進行的極為艱難。將劉紅抓起來後,無論中紀委的人如何審訊,劉紅就是咬緊牙關什麼問題都不交代。
羅榮天就開始埋怨王清華:「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莽撞了。現在我們手裡什麼證據也沒有。劉紅又拒不交代問題。就算是對嫌疑犯的拘捕,也不能超過二十四個小時,一旦超過二十四個小時,人家又沒有什麼問題,就算是非法拘捕了。」
王清華呵呵笑了兩聲道:「羅委員,你是不是有點太官僚了,難道……連這點辦法都沒有?」
「什麼意思?」羅榮天看著王清華,對王清華剛才的口氣也有些意見,「難道我說錯了嗎。我們抓人必須要講證據。沒有證據,我們是不能隨便抓人的。你剛開始要抓捕劉紅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先找到證據,再抓人。你就是不聽。現在弄到這個地步,竟然還說起我官僚了?我看你是土匪行為。」
草你奶奶個嘴兒,羅榮天的話讓王清華心裡極不舒服,心裡暗罵了一句,橫下一條心,也不管什麼羅委員馬委員了,接著道:「首先說第一個問題。我為什麼說你有些官僚。法律是有規定拘捕嫌疑人不能超過二十四個小時,但是法律沒有規定,拘捕嫌疑人的次數吧。難道我們就不會變通一下,到了二十四個小時了,我們就把她放了,然後等他邁出這個門,我們再把她抓回來,不是可以重新拘捕二十四小時了嗎。再說了,我們現在能說是拘捕嗎?你是中紀委的領導。領導發現下面的人有問題,找下面的人談話難道有什麼錯嗎?」
王清華的話把羅榮天說的啞口無言,只能指著王清華的鼻子哈哈笑道:「你這張嘴啊。真拿你沒辦法。不過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對於那些死硬人物,上些手段也是應該的。這個問題,我們暫時就不說了。你還是說說,我們用什麼辦法讓劉紅開口吧。」
王清華思索了一下道:「據我瞭解,劉紅是譚明月在x市任市長時的情婦。現在我們並沒有把譚明月怎麼樣,劉紅的這座大靠山沒有倒,劉紅心存僥倖,就不可能交代任何問題。現在可行的辦法有兩個,一是讓劉紅對譚明月這座靠山的幻想破滅,二是我們能夠抓住劉紅的犯罪證據,直接判了她的死刑。一個臨死的人萬念俱灰,自然就會把她所知道的問題給我們交代清楚。」
羅榮天道:「你說的這兩個辦法,我看可行。我覺得第二個辦法更合適一些。畢竟讓劉紅對譚明月這座靠山的幻想破滅,是一種心理戰術,可操作性不大。要不我們就用第二種辦法吧。」
王清華微笑道:「羅委員,我的想法正好和你相反。要抓住劉紅犯罪證據,我們必須抓住原清水鎮副鎮長尉尚才。可是現在尉尚才已經死了,或者說是失蹤了。這個線索可以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要再找劉紅的犯罪證據,費時費力不說,行動起來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當然線索也不是完全沒有。還是唐氏集團的總裁唐范海,應該也是個知情者。然而我們本身也沒有掌握唐范海的任何行賄證據。這就跟劉紅同出一轍。如果這兩個人都死扛不說,到最後,我們還是沒有任何辦法,倒不如我們直接對劉紅下手。打破劉紅和譚明月之間的關係雖然有些困難,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突破口。畢竟劉紅只是譚明月的情婦。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譚明月肯定會放棄對劉紅的保護。」
羅榮天略一低頭道:「照你的意思,是不是說譚明月本身並沒有問題,所有的問題都處在劉紅身上?」
「這只是我的推測。」王清華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不過根據目前的情況分析,起碼在小王莊的案子上,譚明月是個無辜者。」
王清華說到這裡略微停頓了一下,笑了笑話鋒一轉道:「至於如何做譚明月的工作,就看你這位中紀委委員如何出手了。」
羅榮天莫名其妙道:「這個案子,我已經完全交給你查辦了,而且連軍隊都給你動用了,怎麼看我如何出手呢?」
羅榮天沒有理解王清華的意思。小王莊的案子其實並不複雜,只是到目前為止,所有的線索和證據都被人有意毀壞了。羅榮天之所把案子完全交給王清華,也是自己對這樣的案子根本無計可施,想讓王清華這位帶著江湖習氣,不講什麼規則的人來完成。
「羅委員,」王清華帶著幾分調侃的口氣道:「別的事情,你或許不在行,但是誡勉談話,你應該是行家裡手吧。小王莊的案子,譚明月雖然沒有直接責任,但到目前為止,他作為調查組組長,把案子處理到這個程度,總存在失察問題吧。這種問題可大可小,不過我們已經習慣於把這種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不了了之。但是如果深究起來,起碼也要落個罷官免職吧。這裡面的厲害關係,他譚明月不會不清楚。只是他已經習慣了用我們的慣例思維來思考,才會這麼肆無忌憚。你不妨給他來一次誡勉談話,給他敲敲警鐘,或許就會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羅榮天一下子恍然大悟,不過作為中紀委委員,為了自己的面子,羅榮天還是沒有表現的那麼高興。羅榮天沉默了一會道:「你讓我好好想想。作為黨員幹部,誡勉談話可不是一件小事,更何況譚副省長作為國家高級領導幹部,對他進行誡勉談話,更是要慎之再慎。必要的時候還要向中央做一下匯報。中央有關領導批准了,我們才能對他進行誡勉談話。」
其實誡勉談話也只是一個說辭罷了。國家並沒有明文規定,什麼形式的談話就屬於誡勉談話。說白了誡勉談話就是知道你有一些問題,但這些問題並不影響大局,還屬於小問題,提前給你打個招呼,不要把小問題演化成大問題,以後工作的時候檢點一下自己的行為。但是如果,你不直接說這些問題,只要旁敲側擊地說一說,也是能起到同樣的效果。這一點羅榮天心裡也非常清楚。
王清華當然也知道羅榮天不是那種笨的一竅不通的人物。羅榮天能在四十多歲就混到中紀委委員,而且聲名遠播、威震四方,肯定也不是省油的的燈。
王清華沒有繼續再談論這個問題,換了一個輕鬆點的話題道:「羅委員,程艷嬌同志在這裡工作好像不大高興。田營長也埋怨說整天要看程艷嬌同志的臉色,心裡很不是滋味啊。」
羅榮天輕鬆地呵呵笑道:「艷嬌同志年齡還小,又是女孩子,常年在中紀委工作,馬上讓她幹這種伺候人的工作,耍點小性子也很正常嘛。你們幾個老大哥就多擔待擔待。我回頭再給她做做思想工作。」
兩個人正說話,程艷嬌手裡拿一個暖水瓶,推門進來了。剛才的話不知道程艷嬌有沒有聽見,但是在背後說人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王清華就尷尬地笑了笑。
「以後再背後說人壞話,最好先把門關好。」程艷嬌將暖水瓶放在桌子上,頭也沒抬冷冷地說了一句。
程艷嬌的這句話毫不含糊是沖王清華來的。王清華立馬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應答。羅榮天就在一旁竊笑:「那句話是怎麼說的,叫怕什麼就來什麼。看來你王市長時運不佳啊。」
程艷嬌陰陽怪氣道:「羅委員,您這話說的可一點都不對。誰說人家王市長時運不佳了。要是時運不佳,怎麼可能二十多歲就混成副市長?」
程艷嬌的言外之意是在懷疑王清華的能力,說王清華能當上副市長完全靠的是運氣。這話王清華就不愛聽了。自己這個副市長雖然不能完全說沒有運氣的成分,但半年裡自己經歷了多少次生死,要不是自己冷靜應對,還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程艷嬌同志,」王清華用很正式的口吻道:「我這個副市長當然完全靠的是運氣。但不知道程艷嬌同志,二十歲剛出頭就進了中紀委靠的什麼?難道是……哈哈哈……當我什麼也沒說。」
王清華雖然沒有把話點明,但意思已經非常明白了。一個女孩子除了運氣之外,還有什麼呢?無非就是色相了。
程艷嬌又氣又急,臉一下子紅到脖子根上,但是這種調侃的話,又不能直接回撥。如果回撥就等於不打自招,只好一跺腳,哼了一聲扭頭跑出了房間。身後留下王清華一串嘻嘻哈哈的怪笑。
草,跟老子玩心眼,你還嫩了點。王清華心中忽然產生一種報復之後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