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交鋒（8）
王大成雖然不是在罵譚明月，但是譚明月聽了後，心裡也不大是滋味。
譚明月道：「王書記，你不要著急，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處理好的。關鳳鳴同志整體來說，還是個好同志，我想還是先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好個狗屁，」王大成打斷譚明月的話道：「好同志就在關鍵時候給我撂挑子嗎。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時間做他的思想工作。我告訴你，中紀委檢查組後天就要到x市了。我不管你們想什麼辦法，絕不能在中紀委檢查過程中給我出亂子。你們就是綁也要把關鳳鳴給我綁在家中，堅決禁止關鳳鳴參加這次檢查工作，一切責任由我來承擔。」
譚明月急忙道：「王書記，這樣不好吧。關鳳鳴同志畢竟是多少年的老幹部了，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譚明月其實是在提醒王大成，隨便監禁國家幹部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讓王大成不要太衝動了。其實現在的譚明月比王大成要著急的多，只是譚明月還沒有失去理智。
王大成也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有點過了，就補充了一句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總之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次中紀委檢查中出亂子。我丟不起這個人，省委也丟不起這個人。」
王大成說完，啪的一聲將電話扣了。
蘭滄海和裘學敏依然站在那裡沒有走。譚明月打完電話，轉身道：「聽見嗎？這個老關把大老闆氣的夠嗆。」
蘭滄海看了一眼裘學敏，裘學敏本來想說點什麼，見蘭滄海看自己，就往後退了兩步。蘭滄海上前道：「明月同志啊，其實你也把關主任整的不輕省。你想想，當著全體市委常委那麼多人的面兒，你說要他下台，要撤他的職，你想想他心理能好受嗎？」
譚明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看著蘭滄海道：「我說滄海同志，關鳳鳴是不是你通知過來的？」
蘭滄海哦了一聲道：「剛才開會的時候，我不是已經給你說……」
蘭滄海的話剛說一半，譚明月就搶了話頭道：「對，你是說了省委沒有行文的事兒。難道我在常委會上說的話就不能作數嗎。我看你這是有意和省委唱反調，有意為難我。」
蘭滄海笑了笑，揶揄譚明月道：「你要這麼說，我也沒什麼辦法。我只能告訴你，我是按原則辦事。省委和你的指示，我當然要執行，但是也必須有個說法吧，我總不能違背組織原則吧。」
譚明月被蘭滄海的這句話揶揄的實在不爽，就指了一下啊蘭滄海道：「好好好，你是按程序辦事，x市就你一個人堅持原則，行了吧。」譚明月說完扭頭便走。
裘學敏見譚明月要走，急忙追了兩步，跟在譚明月後面嘀咕著說些什麼。可惜已經走的遠了，裘學敏的聲音說的也很細弱，蘭滄海一句也沒有聽清楚。
王清華離開會場後，就給吳豪強打了一個電話。吳豪強已經回到市裡了，而且主動去了欣欣住的醫院去照顧欣欣了。這讓王清華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就問了一句。吳好像陰陽怪氣地說了一聲：「誰讓他是二奶奶呢？」
二奶奶，這個詞很封建，也很曖昧。雖然在醫院照顧欣欣也有一段時間了，但王清華從來沒有和欣欣發生過什麼非分的事情，就申斥了吳豪強一句道：「不要胡說八道，什麼二奶奶不二奶奶的。說說匣子村的事情吧，辦的怎麼樣？尉仁義有沒有再交代別的事情。」
吳豪強就說電話裡三句兩句也說不清楚，還是見了面再說吧。
對於整個小王莊的案子，甚至整個x市的**案，尉仁義都是一個非常關鍵的角色。一聽吳豪強的口氣，好像有所收穫，王清華不敢怠慢，馬不停蹄往醫院趕去。
到醫院的時候，這些天一直賴在床上的欣欣竟然意外地下了床，正在整理衣物。王清華就問：「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欣欣卻沒有好氣地道：「不出院還能怎麼樣，總不能老賴在人家醫院不走吧。再說了，就是醫院不煩，也有人煩了。」
欣欣這是在埋怨王清華。說實話，欣欣已經完全康復了，老呆在醫院裡讓王清華伺候，王清華還真有些煩了。
王清華沉默了一會道：「我沒別的意思，你要是願意住你就住著。我可以照顧你，再不行還有吳豪強。」
欣欣就委屈道：「我憑什麼要人家吳豪強照顧，我又不是沒長胳膊沒長腿……」欣欣說著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王清華也不知道欣欣這是怎麼了，就看了吳豪強一眼，以為吳豪強怎麼惹欣欣生氣了。吳豪強急忙解釋道：「我可沒招惹二……她，我今天剛來，她就說要出院。再說了，能出院了也是好事啊。」
吳豪強不瞭解欣欣的情況，王清華還是比較瞭解的。欣欣可能是擔心自己出院後沒有了去處。檢察院肯定是不能再去上班了，唐范海家也不能去了。一個女孩子在偌大一個城市裡無依無靠的，就難免會心灰意冷。
王清華就安慰欣欣道：「要不這樣吧，我讓老五出去給你找好了地方，你再出院好嗎？」
欣欣這才轉哭為喜地點了點頭，擦了一把眼淚，重新將東西放回了原處道：「其實我在這裡也挺麻煩你的。以後如果你有事就不用來管我了。我自己能照顧自己。」
欣欣的這句話，倒是很暖王清華的心。
安置好欣欣，王清華和吳豪強在街上隨便找了個飯店，要了一點菜一點酒，開始讓吳豪強談談匣子村的事情。
吳豪強這次去匣子村，雖然主要是審尉仁義去了，但順便也審了一下茹孝賢。在尉仁義那裡的收穫甚少，幾乎沒有什麼進展，看來尉仁義也就知道那些事情了。倒是茹孝賢的情況有了很大的突破。
茹孝賢承認他是受安監局局長劉紅的指示，將小王莊倖存者軟禁在衛生院的。至於為什麼剛開始說是受李市長的指示，也是劉紅交代讓他這麼說的。
這些結果都在王清華的預料之中的。倒是對吳豪強能在茹孝賢口中掏出東西感到非常意外，就問：「你是怎麼讓茹孝賢開口的？」
吳豪強摸了一下腦袋，笑了笑道：「還能用什麼辦法，上次看你審尉仁義的時候挺帶勁的，就依葫蘆畫瓢，試了一下，茹孝賢果然開了口。不過我在審查尉仁義的時候，故意讓茹孝賢也聽見了。茹孝賢見尉仁義交代了，自己肯定也就崩潰了。」
王清華在吳豪強肩膀上輕拍了一下道：「人常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今天看來一點不假啊。以你現在的水平，再培養培養，起碼是個縣公安局局長的材料了。」
吳豪強有些不服氣道：「縣公安局？不是吧。我才配個縣公安局局長。難道市裡的就不行嗎？那你呢？什麼級別啊？」
王清華笑了笑，沒有說話。吳豪強就猜出了七八分，道：「副市長的事兒是不是已經定了？」
這種事情，也沒有必要隱瞞吳豪強，王清華就點頭道：「副市長的事情現在算是有了眉毛，但還沒有定，還要等市委常委會研究通過，申報省委批准才能算準。」
吳豪強道：「什麼通過、批准的，都是糊弄人的程序罷了。你要當個副市長，還不是你老丈人一句話的事情。」
這話，王清華就有些不愛聽了。雖然蘭滄海在自己上任副市長的事情上起了一定的作用，但主要還是譚明月跟自己妥協的結果。不過王清華並沒有跟譚明月妥協的意思。
王清華就喝了一口酒道：「你就別在這兒瞎扯淡了，還是趕緊給欣欣找個住的地方要緊。欣欣這段時間整天住在醫院裡，比住賓館還要貴，再這樣住下去，我那點工資可吃不消了。」
吳豪強非常豪爽道：「這件事情你就包在我身上吧。別的事情不行，找房子的事情，吳某人還是不在話下的。」吳豪強說的也是實情。在師範大學周圍基本全是租房子的，都是租給那些在學校談戀愛的大學生。各種房子非常齊全，隨便打聽一下就能問出一大堆。
下午，吳豪強回學校給欣欣找房子去了。王清華就一直陪在欣欣身邊。王清華想繼續問一下欣欣，關於唐范海的事情，想了想，覺得欣欣現在剛剛離開唐范海，思想上還會有很多顧慮，還是沒有問。
吃完晚飯，王清華說要回檢察院宿舍的時候，欣欣卻一把拉住了王清華。欣欣的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王清華。王清華問：「怎麼了？」
欣欣哼唧了半天柔聲道：「今天晚上，你能不走嗎？」
這是欣欣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王清華似乎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明白欣欣到底是什麼意思，就重新坐到床上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兒嗎？」
欣欣低下頭，沒有說話，一直在擺弄蓋自己的衣服。欣欣很美，是那種非常嫵媚的美，鵝蛋一樣的臉型，配上白皙的脖頸，垂肩的短髮顯得非常清爽。高高隆起的胸部和擠壓在一起的姿態，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
「沒什麼事兒，就是……晚上一個人……想和你說說話。」欣欣沉默了一會終於開口了，但還是有些語無倫次，「你晚上必須回去嗎？」欣欣問。
「哦，也不一定，」王清華坐在欣欣的床上，將欣欣的手拉過來道。欣欣下意識地往回抽了一下手，又將手重新放在了王清華的手中。